嫡传真仙 第二十六回 肥差

作者 : 三载十年

()其实正经的是,《药箓金方》上抄下来的那几篇方子都缺一味药,诛心草!这味药单服是剧毒穿肠,所以各家药店都生怕出差池,把得极严,秦家虽然有自己的医官,可也没存货,去山下铺子里抓,还得留抓药人的详细,事情传到秦方致的耳朵里,又要生事端,所以秦玉阳想缓两天,看能找个机会兑付到么。

秦凯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哈哈笑了两声,想起刘五庸论罪的事,拟从秦玉阳嘴里听风,偷偷观察着他的神sè,试探着问,“你说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这到奇物司才算是开了窍,还记得当年在月望坡看到纯阳派的长老—刘五庸,那时候还跟看神仙似的。”

秦玉阳装作不耐烦地模样数落说,“行了,怎么也学得这么绵里藏针,实打实的问,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刘五庸那档子破事情在外头都传开了。”

秦凯向前凑了凑,秦玉阳顿住话题,等他坐稳了,开口接着说,“刘五庸坐实的罪名就一条,贪吃空饷,这个他也是当庭认了的,现在祁门长老那里正搜罗他串联外人私传功法的罪证,至于借机玩女人,这个事儿就让顾掌门抹去了,说出去了,纯阳派上下都不好看。”

秦凯一愣,紧接着问,“私传功法?这有是什么事儿?”

秦玉阳也知之不详,心里理了下头绪,云山雾罩地说,“这个就不清楚了,慎事司也只是露出这么点意思来,好像是他跟山下人的书信给查出来了,慎事司顺藤模瓜,谁知道山下的那个人竟然病殴了。”

秦凯打了个冷噤,脸sè有些白,秦玉阳奇怪地看着他,关切地问,“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秦凯笑得有些尴尬,开口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人心隔肚皮,刘五庸看着挺慈祥的一个人儿,怎么就犯这么多的事情。”

“嗨,这样的事情以后多着呢,有你好瞧的,rì后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得了,你凉快着,我可有还有要事,得先走了!”

秦玉阳回到家中,已是漆黑的天,过了立秋,北风时常一刮就是一夜,他饭都没吃,回屋里把门插上,中堂两边站着七八个下人打扮的汉子,只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个人,都是有功夫底子在身的。

见到秦玉阳进来,为首的一个汉子垂头领罪说,“少爷,没抓到人,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

秦玉阳似乎早就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转到太师椅旁坐下,双臂垂在半空处,昂着头,微微眯起眼睛想了想,正经看着那个人问,“四天了,念chūn那里什么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这人身子一颤,拿天气给自己和兄弟们开月兑说,“没有,我和兄弟们从早到晚,寸步没离开歇山殿,可那边山墙矮,进了立秋,晚上那风声跟鬼哭狼嚎差不多,不过我们站在高处,从不见有外人进出那间屋子。”

秦玉阳有些急躁,怕这件事拖久了,自己掌控不住,听到下面人的说的消息,他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原还曾想过,是下人钻空子,滚到了念chūn的被窝里,可看这阵势,似乎有些棘手,难道是奇物司谁家的弟子么?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激灵,朝前压着身子问那个人说,“这些天屋里头可有什么不一般动静么?”

那人犹豫着,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秦玉阳所要的信息,秦玉阳着重又添了俩字儿,“夜里!”

“这个倒是没有,她天天极有规律,亥时不到,屋里就没了灯火。”

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忽然走上前,朝秦玉阳说,“少爷把我们安插在歇山殿的第一天夜里,倒是有些怪事儿,那时候张老大还在少年跟前听训斥,这些事情他不晓得。”

秦玉阳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垂下眼帘说,“当时时辰还早,院子里也嘈杂,连着下人们耍牌的声音,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真切了,只是听公子这么问了,自己再反复回味,屋里真有个扇耳刮子的声音,随着就是一声尖叫。”

秦玉阳满意的点点头,吩咐张老大替几个人去支些钱财出来分掉,站起来就朝外走,张老大急切地问了一句,“少爷,还盯梢么?”

“哦,不必了,你们撤了吧!”

秦玉阳转到歇山殿前,时辰还早,隔着花墙看里面还是灯火阑珊,下人们也没睡,呜呜噪噪的正是睡前最乱的时候。他吭了一声,不顾两个见礼的下人,直直走到念chūn门前,敲了敲,也不管里头是不是应了,就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三盏灯,桌上一盏,妆台上一盏,另一边压着水墨画的长条几上一盏,念chūn坐在那里正挥毫呢,听到声音,就知道来的是对头,身子震了下,手上却没停,还依着心里想象的模样作画。

秦玉阳转到她身边,越过肩膀看桌子上的宣纸,画的是七夕相会,黑鸦正搭桥呢,上面担着两个人,女的面向自己,正是念chūn,男的背影潇洒飘逸,却不知道是谁了,秦玉阳只是略微留意了一下画面,就朝念chūn的脸颊上看。

灯火放在一侧,火光把念chūn的脸庞映成亮黄sè,涂脂抹粉地,还带着点晕红,另一边却在灯影里,暗暗的,看不清楚形状。

四天的时间,要掩盖一个巴掌印太简单了,念chūn也没等到想象中那面红耳赤斗嘴仗的场景,就看到秦玉阳耸着肩出去了。

事情急不来,自打上次指着鼻子说念chūn偷男人,秦玉阳的这个小姨娘就收敛了很多,间或去过几次,除了念chūn眼中的那抹yīn邪愈发浓烈,其他的倒是还如平时一样,秦凯把《三十三嬉戏图》临摹下来,给秦玉阳送过来,其实是想问问《药箓金方》的事儿。

天sè已凉,秋露湿气重了很多,秦凯虽然每天都学动物的形状锻体,可已经没有开初的那种爽朗之气冲刷身体,他的身体已经小有所成,《三十三嬉戏图》似乎也不是江湖流传过来的东西,只是祗祠芳和凌何帆偶尔碰头印证修为的事儿好像一根针扎在秦凯的心头,他只能把自己当成个陀螺,满心想着催转得再快一些。

这年的第一场秋雨是在九月末,赶着秋季的尾巴,零零散散下在接天峰上的,雨水虽然不多,可干涸了一季的山泉还是颇受鼓舞,“叮叮咚咚”地顺着山势朝下面滚去。

秦凯到奇物司已有几个月,编修规矩这个事儿往大里cāo办也行,小打小闹也是无碍,别的长老或许想利用这个事儿来争功,就秦方致那个xìng子,糊弄糊弄过去了事算完。

秦凯虽然是编修,可大政方针还得听老管事的,这个老头子好说教,秦凯耳朵里的老茧磨得老厚,一边忙编修一边练功。

奇物司的秦方致手头再忙,编修纲常规矩的事儿总也得过问,从别人嘴里听说了秦凯办事儿干净利索,就动了心思,想把他换到库府来给自己打下手。

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秦方致就是如此,他只在乎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的时候小心翼翼,看完了就随手放在一边。原本库府里的东西都是依标签分门别类藏储,可到了他这儿,事情就乱了套了,有时候偶尔想起来,要拿某件东西的时候,就得花几天时间才能找到。

快入冬的时候,秦凯已经拟定了草本,拿着去找老管事,说是转给秦方致过过目,再挑些刺儿出来,结果东西送过去,就被秦方致压下了,他说弄个差不多就行,不必怀着跟其他司堂相争的心思,还托老管事在私底下问问,看秦凯可愿意到库府来听差。

事情定下来了,秦凯就是换个地方干活的事情,何况库府虽然有些yīn冷暗cháo,可胜在清净,要是有个歇息的时候,还能问问秦方致修行上的事。

到库府的头一天夜里,秦凯找到秦玉阳那里,从他嘴里听说秦方致是个不拘小节,却有些怪僻的人,便放下心来。

结果第二天刚进库府的门,就让秦方致臭骂了一顿。原来秦凯不懂规矩,见家什多,就坐在货架子上了,秦方致劈头盖脸数落了他一顿,秦凯这才晓得,库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有讲究的。

货架子是一种名叫慧灵枝的木材做的,虽然是伐下来,断绝了生机,可还是有吸纳周围灵气,温养纹理的效用,有凝神、清心的作用。

秦凯动了个心思,转到秦方致看不到的角落,练了练《三十三嬉戏图》,结果让他喜上眉梢,许久停滞不前的身体又淬炼得结实了一些。他就把每天早上行功的时间朝后推延,放到库府来做了。

跟着秦方致干了没几天,秦方致偷偷模模练拳的时候,老头子忽然皱了下眉头,抬头看了看房梁上飘着的符箓,张口说,“秦凯,秦凯呢?”

溜溜地跑过来,秦凯心里一惴,以为自己练功被秦方致察觉了,正等着挨数落呢,却听秦方致抬手指着屋顶说,“上面镇库府的符箓有些坏了,你会画符么?”

秦凯瞪着眼朝上看,悬着的符都是一模一样,自己也分不出好坏来,只能照实说,“老爷,小的是外门上来的,这些东西没人教,不会!”

秦方致手上的东西研究了几天,心里正揪着呢,逮住秦凯的话就骂道,“没出息,让你来当差的,怎么除了堆放东西,别的啥都不会?”

秦凯瞧出苗头来,不敢顶撞,头上转眼就沁出一层汗来,他在库府里逍遥自在,怕秦方致不得意,把自己给赶出去。

这边骂够了,知道活儿还得落在自己身上,只是也不能白养活人,让秦凯出去找人要了些咸腥砂、灵血和符纸来,取过放在一旁自用的一根细毫笔,用吐沫滋润着把笔尖蘸开,瞪了一眼秦凯说,“还愣着,不知道给我把东西都铺整好么。”

秦凯手上忙碌,借机看了眼秦方致,恰逢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秦方致说,“我画一次,个中的细节都给你说明白了,你也照猫画虎临摹几幅。”

秦凯点头应了,两个人一个盘坐在榻上,一个躬身站在旁边,秦方致画的极慢,每到转折的地方都会问秦凯是否领悟了。

虽然他嘴里说只画一次,可这么不厌其烦地给秦凯说了半天,桌子上摞了几十张符箓。秦方致听到外面的钟响,放下笔摇头说,“愚笨,没见过你这么愚笨的人,上了岁数的人,你还这么折腾我,刚才我给你说的,都明白没有?”

秦凯心里正回味着那股意境,听到秦方致说话,愣着神看了看这个老头子,才反应过来,忙退了几步,不敢抬头地说,“笔法只明白了十之七八,灵气运用却全然不懂。”

秦方致心说,好嘛,感情我这对牛弹了一上午的琴,气得吹着胡子朝外甩手,“滚,滚出去,吃了饭也别来了。”

秦凯没敢吱声,退到门外,可心里还有些意犹未尽,虽然是抬脚朝库府外面走,手却挥舞在空中,不停地比划,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秦方致也在偷偷看他。

秦凯只顾手上,脚底下被门槛绊住,差点摔出去,远处的库府里,秦方致扑哧笑了一声,秦凯回头看了看,吓得老人赶紧回到榻上坐着,“人还行,就是脑子真笨。”

因都混得熟了,秦凯就近去编录处寻模吃的,那些狐朋狗友见他过来,上去拉着就要灌酒,秦凯乱挥手,拿库府的差事抵挡下来,几位哥哥都笑他跟秦方致待了没一天呢,这正经模样倒是学了个七八分,好歹还没忘了吃饭。

秦凯才来库府,也没见秦方致传膳,开口问在座的说,“秦长老那里吃什么?”

几个人好像王侯看农夫一样瞧着秦凯,笑了半晌,老管事看不下去了,走进门来,一个个用手指点着说,“笑,有什么好笑的,老爷辟谷,你们倒是在这里大吃大喝。”

轰然大笑中,还是那个皮实的开口辩驳,“老爷辟谷,咱们吃喝,有什么相干的,又不会因为多吃了几杯,就误了公事,再说我要有那辟谷的能耐,我也不吃不喝整天介。”

老管事摇头说,“就你也辟谷?老爷辟谷是嫌弃你们进进出出的,心里烦闷,就是三十三天的真仙境界,也得吃,而且吃得还都得有讲究。”

秦凯插话说,“这是贪恋口舌之yù么?”

老管事似乎很满意有人顺着他的话茬架梯子,也捡了张僻静处的花墩子,坐得离着酒席远远地说,“这你就不懂了,食有好有坏,会吃的人不光能吃,还懂得调理,能就着自己的身子定饭菜,这叫食疗。”

秦凯心里一动,有老管事坐在这里长篇累牍地说个不停,喝酒也多了份矜持,几个人胡乱劝了几盅,便抹着嘴收拾桌子,秦凯朝外走,见老管事就在两步远处,疾追过去,笑着问,“老管事,不知道咱们编录处可有……,可有食疗的书?”

老管事饱含深意地看着秦凯,掐着手指想了想,点头说,“咱们这里书可多,我有功夫给你找找。”

秦凯腆着脸,挤得脸上满是笑容褶子说,“别啊,老管事,我也这是给老爷找的,他那么不吃不喝的总憋在屋里,咱也得敬点孝心呀,你放心,等我送膳过去,就说是依着您老管事的吩咐。”

老管事笑着拿手点了一下秦凯的额头,把事儿认了下来,说,“行,我这就给你找找去,傍黑天就有消息。”

编录处的书果然够杂,被老管事淘了一下午,还真找出了几叠子,老人家也没走章程,直接给秦凯送过去,临走站在门口想了想说,“头午说的那个事情你就当个笑话就行啦,我人上了年纪,也不图什么,能看着老爷吃点儿喝点儿,心里舒坦就行了,可千万别说是我吩咐你做的。”

秦凯把人送出去,坐回桌子边,拿起手上的书看了起来。

老管事送来的都是江湖郎中的手札,虽然都是走的偏门,可反而更浅显易懂,书里很少涉及医理,秦凯在医术上就是白纸一张,连草药都分不清,如此一来反倒是省心了,看起来不必琢磨,生搬硬套在脑子里就是。

手札的内容包罗万象,从疑难杂症到寒暑头疼,秦凯越看越觉得老管事是故意的,这里面那有菜谱啊,都是些对症下药的说辞。他用心办事的时候容易认死理,这种xìng子适合发扬,而短于创造。

秦凯把手札藏在身上,去库府里头天秦方致弄乱的东西堆放好,就钻到墙角里去钻研手札了。

秦方致可是丹劫的境界,灵觉铺开,秦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前,可怜这小子还蒙在鼓里。看到秦凯翻看书籍,秦方致心里喜欢,难得下榻来,悄悄走过去,陪着秦凯看了几页手札,秦凯才发现身旁的秦老爷。

“哎呦,老爷您怎么过来了,您……,你这是有事儿?要拿什么东西么?”秦凯站起来说。

“没有,你看你的,我起来活动活动,总歪着也累。”秦方致说完,见到秦凯把书朝腚底下藏,扬着手笑道,“看书是好事儿,拿来我瞧瞧。”

“《悬壶济世一百零八味》?《赛华佗手稿》?”秦方致看得直笑,翻了翻,却又点点头说,“你虽然没过这次的内试,可还得走仙道的路子,这些东西救救世自然不错,可拿来用在咱们身上就有些画蛇添足了。”

秦凯红着脸说,“我这是想从口舌入手,调理身子,老管事那里也没现成的,就找到这几本手札。”

秦方致盯着他看了看,拿着书往榻那边走,走了几步,回头说,“你也来,我多少也懂点,能帮上你。”

秦方致这里又是事无巨细地给秦凯按门解说,还帮他提炼药纲,一老一小忙到月升梢头,秦方致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就把秦凯放了出去。

过了几天,秦凯一大早就钉在膳食房看着伙计添柴加油,按自己写的菜谱收拾了四个小菜,借了个食盒,他把菜装着就去库府了。

仰仗着身子骨健朗,秦方致无冬历夏都是天sè没亮就到库府,等夜深的时候才歇息,这天又是如此,他钻研了半天手上的一块玄黑sè令牌,见秦凯提着食盒进来,皱着眉头说,“跟你说多少遍了,规矩,规矩,越是恋床,越得早早的起来,你这连饭菜都带到库府里来,成何体统?”

秦凯笑眯眯走过去,将食盒放在放桌上,把里头的四个菜碟子捧出来,最后拿出一双筷子,两手端着送到秦方致面前说,“老爷,尝尝吧,昨天忽然悟出个道理来,张口不如动手,我可是按着您老指点的调了几个菜。”

“不要,拿走,要吃你自己吃。”

“多少吃点啊,这四个都是益气养体的,xìng子也都温和,不冲肠胃。”秦凯端着筷子不松手。

秦方致败下阵来,四样菜都挑了一点儿,还喝了一碗粥,然后指着剩下的让秦凯都吃了下去。

等秦凯把碗菜收拾起来,秦方致停下手里的事情,让他坐在自己对面,说,“难得你有心要孝敬我,菜我也不能白吃你的,纯阳派的功法我不会教给你,这是将来你师父的事情,可旁门符箓、器法、阵诀、药理我都有涉猎,这些能传授你,不过比起你的菜来,这些又多了,所以我得跟你立个规矩,看到这库府里的东西没?将来都得由你管起来,我就不再cāo闲心了。”

秦凯说,“一个库府哪里用得到这么多?”

“这你就不懂了,事事皆学问,符箓你看到了,也临摹过,可这里还有器法、阵诀、药理的门道,行了,趁着我心情好,都跟你说说。”秦方致手指在远处的柜子上,“这是器,能疏通纹理、截其形而不断其神。”

秦凯点点头,秦方致收回手,看着摆在旁边的空碟子说,“你弄药膳,这是初窥门径,库府里这么多东西,怎么就不怕沤烂了,就是有药理托着呢,防虫防蛀往小了说不入流,朝大看能是你将来进掬药司的铺垫。”

“还有这阵诀,万变不离其宗,这么多东西都塞在这屋里,相冲的怎么协调为一,懂了吧,”

(多说一句,关于更新,rì后如果更新都会放在晚上,没有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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