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树林比之前更加茂密了些,晌午已过多时,阳光渐渐微弱,雾气慢慢的弥漫开来,视线被薄薄的蒙上了一层水汽,让一切的轮廓略微扩张起来,却不失真切。冷小婉双手捻诀,气敏全开,锁定前方的敌人同时jǐng惕周围随时突袭而来的其他存在。
修真之人能沟通天地之气感受周围细微的变化,实力越强的人感受的范围越大,但是想达到对感受范围内的一切了如指掌,真实再现,实在不太可能,也许只有那传说中的境界能够达到。
修士分坎、坤、震、巽、中、乾、兑、艮、离九境,又被细分成初循、中坚、后环三阶。从古至今,有许多惊才绝艳之人都曾达到过九境之峰,据传他们认为可能还存在第十境。
人们猜想到达第十境的人,完全能月兑离人体极限,实力更是难以想象,能托窍升仙都说不定。
然而修真之路漫漫苦途,能达到九境巅峰之人绝非简单的天赋异禀。天赋只能令一个人修炼前期坦途一片,可修炼境界越过突破也就越难,每一次突破都是对极限的一种挑战。
有极高天赋的人能比较轻松的达到每一镜的极限,但想突破却得靠坚毅的品xìng和强大毫不动摇的信念,才能一鼓作气,冲破屏障。
各宗门有许多惊世奇才,都曾倒在这个门坎儿上。不是寸步难进,就是修为大减,甚至有人铸成心魔,堕入魔道残杀四方。相反,一些资质平平的人反而可能有大成就,因为资质平庸却坚持到底的人,一定有大毅力大智慧。在突破屏障时反而轻松许多,只是到达极限的时间较长罢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上苍是公平的。
冷小婉已经跨入中境,气海之气可外放,感受的范围相当广,敏锐程度也相当高,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感受得到。
至于她当时没发现柱子,只能说柱子他艳福不浅,命犯桃花了。两rì的风餐露宿让冷小婉浑身难受得厉害,能够痛快得梳洗一下的喜悦,加上同门在外围放哨的安全感,令她放松了jǐng惕,但万万没能想到围得铁通似的羊圈一开始就进了狼。
其实,柱子心脏喷薄而出的冷血,不仅仅起到令人冷静的作用,还能令柱子的气息异常平静,与自然融合。这是柱子所不知道的,不然已冷小婉的修为,尽在咫尺怎么会感受不到。
此时,冷小婉一双玲珑玉足一前一后分立剑上,水绿sè长剑流水似的泛着荧光,一袭如仙白衣连裙,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双手垂于两侧蓄势待发,气息锁定前方之人,眼神冰冷沉着。
眼前的男人正好与她截然相反,一身黑sè长襟上衣,两袖紧缩于腕上,胸口两道黄线分外醒目。黑鞋黑裤,发长齐肩,双手悠然背于身后,眼角透出几股笑意。
双方相隔不足二十丈,互相对视,气息针锋相对,形成气场,在两人中间不断摩擦,互不相让,鼓动得周围树木无序的摆动着。
“却情小婉,天雪羽;艳冠天下,姿双绝。却情谷冷小婉果然名不虚传。”对面的黑衣男子率先开口。
冷小婉对他的恭维不为所动,淡淡的回应:“你是月宗的人还是影宗的人。”
黑衣男子毫不在意冷小婉答非所问:“冷小姐为何断定我出自这两个宗门呢?”
“你的气息有些飘忽,显然是修了月宗的月镜秘术或影宗的影诀。”
“冷小姐不仅艳资双绝,见识也颇广啊。”黑衣男子笑意不减继续说道:“在下影宗听涛,得见冷小姐三生有幸。”随后,双手从背后挪到胸前,抱拳微揖。
“客套话少说,刚才那人也是你影宗的人吧。他鬼鬼祟祟,你躲躲藏藏,五宗人行事都是如此,yīn险狠辣,诡计多端,没几个人物。”
修真界对五宗的评价向来如此,早已司空见惯,黑衣人听了如此评价并不生气:“哦?冷小姐自诩作风正派,对一个连修真门槛都没迈过的人下如此狠手,反倒说我等五宗狠辣狡诈,未免可笑了。”
“邪门外道死不足惜,何况他鬼鬼祟祟,意图不轨。”听涛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冷小婉,五宗是天下公认的外道,任何一个七派的正道都会说出类似的话。至于柱子,在她心中确实该死。
“哈哈,天下修士说我五宗邪道外宗,为祸人间,难道你们七派就光明磊落。无时无刻给我们扣帽子,显得你们正气凌然,可笑之极。我且问你,你亲眼见过我五宗之人杀人放火不成?”
“哼,你和刚才那个人鬼鬼祟祟图谋不轨,都是我亲眼所见,还用别的证据吗?你们影宗到底有什么yīn谋。”
“哈哈,冷小姐又怎么断定那是我宗中同门,这得罪冷小姐的帽子我影宗可带不起啊,还请小姐收回。”
“不是你宗中之人你为何出手相救,事实不容否认。”
“在下只是路过,感受到剑气波动,在下素爱热闹便凑过来看看。正好看到冷小姐衣衫不整,追杀一个赤身**的小兄弟,不禁令在下浮想联翩。对那位小兄弟不禁敬佩万分,不忍看他死去,便忍不住出手相救。”
听涛话语轻佻,表情却十分庄重,从嘴角绷紧的笑意,可以看出他的期待。果然,此言一出,冷小婉平淡冷静的眼睛中,瞬间闪出几缕惊慌,而后两腮隐约透出些许cháo红,便接着添油加醋的说:“冷小姐如此嫁祸我影宗,更叫我疑惑了,难道真如我所想?你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你胡说,言语轻佻,辱我清白,你该杀。”
听涛的‘秘密’二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
而后一抹绿光携着凌厉杀气,毫无征兆扑面而来。听涛毫不慌张,似乎早有准备,只是收敛了之前的嬉笑转而认真起来,他当然知道冷小婉的实力,实在不能轻视。
他身下乌亮黑剑应势而起,迎着袭来的绿光呼啸飞出。两人几乎同时飘落于地,双脚触地又借力而起,向对方冲去。二十丈的距离须臾而至,只一接触便是凌厉杀招。
飞剑绕着二人上下翻飞,黑光绿影两相交错,不时相撞,乒乒乓乓响声不断。周围搅动得翻天覆地的气浪,扫下大片树叶,落到两人一丈以内的树叶更是被撕得粉碎,在薄雾中纷乱飘摇。
两人更是拳脚相向,互不相让,几次对搏之后,两人相对一掌,纷纷后退一段距离。
冷小婉一个马踏飞燕收住退势,左脚尖踏在地上,双臂平展双手捻诀,飞回来的飞剑从身下穿过,绕道背后,翘起的右腿顺势一推,又向听涛刺去,绿芒不减。
听涛立住身影,见冷小婉飞剑又来,不退反进。他握住飞剑田海之气涌聚双腿,速度奇快,化作虚影向绿芒奔去。
眼看飞剑近在咫尺,他腰肢猛然后仰双腿弯曲,双脚尖点地滑行,整个身体像弯曲的拱桥,绿芒此刻从眼前呼啸而过,衣衫如浪般鼓动。
同时左手剑诀急变,右手持剑,两臂自下而上从胸前交叉滑到身体两侧如大鹏展翅,右手黑剑顺势月兑手甩出,在空中不断旋转横飞,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来到冷小婉身体上空飞旋着向下劈来。
而后他冲势不减,双脚离地而起,身子在空中向后一个筋斗,落地又弹起,右手食指无名指并指如剑,田海之气涌出外放,附于指上形成凌厉气芒,也向冷小婉扑去。
此时冷小婉飞剑未回,又受两面夹攻,形势危机,生命堪忧。
此间酣战几近白热话,而这次战斗的导火索已然消失不见。
在柱子受创的那座小山的南边还是一片青草地,芳草长势比山这头茂盛,已能没过膝盖。
草地的另一端是一遍茂密葱茏的森林,森林再往南便是天涧绝壁,每百年的天涧之行都从这里开始。古树笔直高高拔起,繁茂的树蔓和枝叶纠缠在一起,封锁了望向天空的目光,寂静而肃穆。
忽然,两个灼灼的亮点从林间窜出,向小山方向奔来,一白一蓝,迅速的放大,空中留下长长的光尾缓缓散去。
另一座山的山林中,几道身影在其中快速奔腾,看上去活月兑月兑几只灵巧的麋鹿,在灌木中忽上忽下,也向这边战斗的地点赶来。
柱子逃离后,躲到了一个天然洞穴之中。
此时,柱子紧靠在昏暗的山洞洞壁上,身前排站着几道身影,个个让他感到危险。他的伤还没恢复,伤口虽然愈合但骨头内脏还是传来阵阵疼痛。他紧握手中龙影剑,准备殊死一搏。
忽然,其中一个人的腰间一阵轻吟,最后shè出一道绿sè的复杂图案,柱子借助着光亮看清了之前朦胧的脸。而身前几人看到光亮后,有些惊异,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转身奔出山洞。
柱子长吁口气,但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一道绿光就令他们退走。但他却深知此处不宜久留,于是提着短剑,小心翼翼地向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