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杨贲来的官兵大概有六十余名,杨难当以为以自己对yīn阳师的熟悉,应会接受邀请随同杨贲一同前往仇池;根本没有想到要动手,而就算动起手来,一个杨贲应足以对付yīn简。他不知道的是,杨贲能对付的是之前的yīn简,而经过陈耕真气洗礼的他,在功力或眼力上皆有了长足的进步。
最初yīn简也没有想过要动手,只是杨贲的态度实在奇怪,按理来说自己拿东西来交换,杨难当应该热情款待才对;就算不把yīn简放在眼里,难道不会害怕yīn简把江南令毁掉?
由此yīn简推出一个似乎合理的结论:阳繁落在杨难当手上。
所以杨难当才有恃无恐,阳繁与yīn简情同手足,根本不会害怕yīn简不拿江南令来交换,之前刘韵所形容的一群黑衣人,几可肯定就是拜火教徒,看来杨难当应是与拜火教徒有着某种关系,弄不好之所以立国,就是因为受拜火教的影响。
如果自己乖乖随着杨贲去见杨难当,搞不好江南令会被夺去,他yīn简和阳繁的小命也要不保;而杨难当冒着被刺杀的危险劫去阳繁,可见江南令对于他本人异常重要。索xìng杀将出去,由杨难当来提出交换条件,方可占回主动,从而有更多的筹码可与杨难当周旋。
杀剩三十余名敌兵,大部分都围着yīn简,当然也包括刘韵;二人距陈耕不过几丈的距离,却被敌兵堵住去路,无法施以援手。
忽的一声炮响,显是官兵中有人手持火炮,此刻放炮求援,正好应正了yīn简的推想。
反观陈耕这边,确是险象环生,几丈的距离要越过去并不难,但必须舍弃马匹,没了代步工具,人的气力实在坚持不了多久,逃不远。一但弃了马要再抢回来,只怕不会这么容易,敌兵的援军转眼就到,不容多想,只得由陈耕继续坚持,自己拖住敌兵,由刘韵往援。
此时刘韵手中已抢过一只长枪,也是左挡右砍,对于她座下的马众敌兵没有顾忌,好几次差点把马砍倒,好在刘韵身法轻佻,每每转危为安,但要想去救陈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
敌兵似乎了解他们的战略,二十余人层层围困,其余则在外围一边干扰陈耕一边防止二人突围。
刚刚躲过一掌的陈耕,还没想清楚怎么还招,杨贲的左脚已经扫到,情急他一个后翻,又是重重的扑在了地上,杨贲气运右手往他背心抓下。
眼见陈耕命在旦夕,小公主刘韵心中一急,娇喝道:“集气凝神!”说着就将手中的长枪掷往杨贲,接着弃马飞身而起,追在长枪背后也往杨贲杀去。就在他飞起的同时,座下的马儿瞬间惨死于官兵刀下。
一声“集气凝神”像钟响般重重敲在陈耕心头,当年与慕容炽在山中修行时,也是有意无意间就震开了慕容炽的兵刃;而此时此刻,完全是为了躲避而躲避,不是为了却敌而躲避;
不容多想,已经感觉到杨贲的爪已经逼近自己的脊背,真气瞬间汇聚于此,硬生生吃了杨贲一下,不但不感觉痛,还将杨贲震退数步。
杨贲见此更是惊异莫名,之前好几下都重重打在了陈耕的身上,但眼前这小子仿佛没事人一般,此时更是硬用能力将自己震退,如此霸道的功力,怎会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子身上出现,莫不是四大魔帅之后?
几乎是在杨贲退后的一刻,刘韵的长枪在他眼前飞过,划下数缕发丝;紧接着又架住了刘韵的一脚,往后跳开,重整阵脚。
刘韵一手拉起陈耕,另一只手应付着各处杀来的兵刃,还娇骂了句:“没用的小子。”陈耕给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笑了笑,提起架式就要往杨贲打去。可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杨贲双掌就已经劈了过来,掌力压得二人不由得退后了数步。
刘韵知道杨贲的厉害,也知道陈耕实在没什么用,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陈耕,仓促间运起穷魔道法,娇手就往杨贲的大掌上印去。
噗地一声,刘韵喷出一团血雾,就地软倒。杨贲大手一出,正准备下杀手,却感觉背上被人重重踢了一脚,强大的真气如烈火般灼烧着经脉,全身仿如身处烈焰中,灼热难耐;当于也是一口鲜血,往前扑出。众兵见状又惊又惧,暂时都不敢进攻上前。陈耕着急刘韵,并未追击,其实也是不知道如何追击,于是抱起刘韵,拍了拍她的小脸,把她唤醒过来。刘韵悠悠转醒,呆看着他,香口微启,气力不接地道:“一念不动,气随意走,意由心生,敌我不愁。”言罢头一歪,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谁先发喊,官兵们似乎又勇猛起来,提着长枪就往陈耕杀来。
刘韵的话在陈耕脑海里回荡着,学武之人,心志为上。一念不动就是说要保证自己心态平和,不论遇见什么要的问题都不可慌乱,这是比武过招的最基本;而陈耕正是没有做到这点,以至后面的一切都做不到。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周围的一切迅速映入陈耕的内心,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被他捕抓下来,接着双手凌空一挥,绕着身体划了个大半圆,真气排山倒海的往外泄去,狠狠撞在了官兵身上,惨叫声不绝于耳,纷纷败退下来,有伤重着甚至已经倒地不起了。
陈耕哪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心中一乐,平静的心态立马被打破,周围的一切又模糊起来。
众官败局已定,场上剩不到十人,六人被陈耕震得飞出老远,四人被yīn简杀得结结败退,又是两声惨叫,yīn简策马冲将出来,脸上身上全是血迹,看不出是他的还是官兵的血,还没来得及招呼陈耕上马,周围已经杀出了无数官兵,杨贲也回过气直接往他扑来。志不在他,而在他座下的马。
博杀了四十余人的yīn简,此时已是心力憔悴,杨贲虽然苦杀陈耕不得,但并没有消耗多少气力,此时若二人分个生死,胜者必是杨贲。但杨贲却yù将自己的爱驹杀死,之前众多官兵围杀,并没有对此马出一刀一枪,可见杨贲对此马的重视,此时却出乎意料的下杀手,实是可疑。
yīn简决定冒险一博。
只见他猛的一拉缰绳,马儿吃痛一声嘶鸣,前足离地高高立起,正好在陈耕和刘韵身前站定;同时挺起胸口挡杨贲的来式,准备硬吃杨贲一掌,而另一只手径直取杨贲面门。完全是一招以命博命的招数。一系列动作只是一瞬间完成,看得陈耕喘不过气来。
杨贲见状大吃一惊,一个回身同时又喷出一口鲜血,往后跌退。
yīn简暗喜,果然博对,杨贲并不敢杀自己,于是不待杨贲回过气来,更不能待众兵完成合围之势,招呼陈耕抱起刘韵,一把帮二人上马,慌不择路的绝尘而去。
杨贲勉力起身,抹了抹口角的血渍,眼看追之无望,便发令收兵回营,战死的四十余人的尸体,也由手下抬着找地掩埋,这一战算是败得奇妙,多出的小娘子和小伙子都身怀绝技,留在yīn简身边实在是不利于已,念及此处,便使人往仇池发信,同时加派人手调查此二人的生世。
蹄声不绝于耳,周围的一切往后飞退,yīn得一手捂着肋下的伤口一手策马;鲜血流过指缝往下不停的掉,而陈耕怀中的刘韵更是昏迷不醒,在杨难当的地头,别说三人都安好,就是再加三人也不能一定敌得过他。
yīn简策马出得城来,招呼二人急急下马,然后一剑刺伤马股,马儿吃痛往前飞奔而去,血流满地,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
yīn简看准方向,找个了叉路领着二人消失在城外。
最后一抹红霞消失在远方,夜晚的庙宇颇给人一种压抑和凄凉的感觉;这是城外十余里处的一座残破庙宇,一座残破的伏羲庙,从残破的墙角可以看出曾经的规模;供桌倒在地上,神像更是不知何往;周围是杂草丛生,庙内也是一片狼籍。作为华夏太古三皇之一,而今神庙被人遗忘破坏,古今兴废莫过于此。
而这座荒废的庙宇正好给三人提供了一个安身之所,陈耕将刘韵平放于地后,就在yīn简的指导下慢慢包扎yīn简的伤口;手足上的皆是皮外伤,最重的一处在肋下,如果对手功力稍稍深厚点的话,只怕yīn简已经作古。
一路奔来,yīn简已不知流了多少血;虽然一手紧捂着伤口,但鲜血像决堤般不停的往外流出,当陈耕看见他伤口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抹上yīn简自备的疗伤药后,流血渐渐止住,但还是被鲜血冲掉了不少;如此冲了补补了冲,一瓶疗伤药已经去了大半。
看见yīn简老脸煞白,陈耕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好在此时已经止血,也用衣服上的破布包扎好了伤口,可惜yīn简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估计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武功拿得出手的二人皆已被伤,留下一个陈耕,以后的路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走。
迷糊间,陈耕缓缓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