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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恐的瞪大眸子,勉强的断断续续,声音沙哑的仿佛是被伐木的锯子给割过,道:“你到底是陈家的谁?你……为什么要杀我?”
比尔听完,铁青而阴森着脸色,目露凶光。浪客中文网
手持刀刃又往纽曼的肉里陷入几分,鲜红的液体染红了银色刀刃,滴落了下来。他大掌钳住他欲坠落的身体,一把拽住他的的手臂,狠狠的把他砸向杂物间厚实的墙壁,只听“咚——”的一声,**噗嗤的撞向墙壁,听起来分外刺耳。
一旁的黑衣保镖神色大变,掀开陈伯然的人就要冲过来。
比尔残忍一笑,手臂向前探去,“哎!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在近一分,他的脖子上就要出现血窟窿,到时候别后悔。”
为首的男子明显是他们的首领,只见他拳头握的紧,那股狠劲离得很远都能感受的到,五官皱在一起,压住了很大的火气,赤目看向陈伯然,“你们要什么,纽曼先生都可以给你们,多少钱提出来,不要伤他性命。”
陈伯然挑起不悦的眉峰扫向他,旋身一脚狠狠的踹向纽曼的膝盖,毫不留情,“你的命我能在几秒钟取走,你信不信?”
那男子瞬间爆喝道:“住手!”肌肉猛然收缩,爆发出强劲的力道一把抓住拦住他的人的脖子,五指如鹰爪带着强烈吸力扣紧,“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比尔见此,甩开纽曼,身姿灵活矫健同样窜出来,一拳毫不客气的揍在他的脸颊上。他面颊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量被打偏了过去,男子狠狠侧目,一手擦过嘴角渗出的血迹,把手指下的人如棉花一般抛了出去。
其他同伴见此,纷纷掏枪对准了这个男子。
比尔嗜血的一笑,挥手叫停,恭敬的走向陈伯然,弯请求道:“Boss,很久没有这么有趣的对手了,您不介意我玩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吧。”
陈伯然微微点头,手指敲打在他的肩头,看似对于比尔的擅自决定没有异议,实则是在无声的警告他,“时间很宝贵。”
比尔点头,“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男子也像是潜伏已久的狮子,身形比起比尔来更加高大,他褪上的黑色西装,扭了扭脖子,十指交叠在一起用力往下压,霎时听见了骨头清脆的响声。
比尔嫌他麻烦,二话不说,血腥的一笑,他全身弹起,在原地做小幅度的跳跃,这样能够有效的较少力量的消耗,以及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对手最迅猛的还击,这样的训练方式是他们一向沿袭的。
一道遒劲的腿风迎面扫来,比尔顿时头往后仰,腰椎部位也极大程度的弯下去,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从而避开了他的进攻。
一击没有得手,男子瞬间把腿往下劈,下盘重心下挪。好家伙,腿部肌肉发达,外加借助地心引力的优势,这一脚如泰山压顶之力,巍然劈下。
比尔来不及转身翻过,留下一小片肩头被他的腿砸中。骨头咯吱一响,剧痛从肩部四散开来。整条手臂如上麻醉药,一震过后全部麻掉,失去了战斗力。
比尔隆起五官,“有几手啊,不错,接下来这招怎么样?”
他的另外一只手,并起除大拇指以外的手指,在第一道关节处微微弯曲,大拇指毫无细缝的贴合在食指第二道关节处,说时迟那时快,他眼底暴风卷起,扫横腿趁他不备掀翻他倒在地上。手下用力朝他颈项劈下,“你劈我,我就要劈你!”
他“啊!”的一声,彪形大汉被劈的毫无知觉,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陈伯然看都不看趴在地上如死尸面色僵硬的男子,越过他的身体,沉默的看向比尔:“你龇牙必报的性子还是没有改,Sam还敢骗我说你改了,变得沉稳稳重了,看来你还得回去再训练。”
比尔刚得到胜利的笑脸还未维持三分钟的热度就狠狠的垮了下来,如丧考妣的唉声叹气,他又抓起蜷着身体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纽曼,“Boss,你看不到我的进步,只见我的缺点,我真的很差么。好吧,现在为了将功赎罪,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送上西天。”
陈伯然不看他,接过手下递上来的笔记本电脑,登陆上M国最安全的网络银行,手指灵活的按下几个键,之间屏幕上滴滴滴,又出现了那头令人讨厌的小狮子。
他抿着唇,皱着眉冷冷的盯着比尔。
比尔无辜的模着的头,跟在他的后面解释,“我真的逼了Roy了,他最近不知道跑哪里潇洒去了。失去了联络,所以Boss你就再将就用一下,回来之后我们其他人绝对会请他吃一顿‘大餐’,让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陈伯然冷哼一声:“我对你们几个都太放纵了。”
“是的,Boss。”比尔痞痞的咯咯笑,“纽曼还是让我解决了,省的脏了您的手。”
陈伯然见他满脸假笑,压根就是好玩的成分居多,当下冷冷的瞥过去,“你现在出去和切斯特接头,给我把言悦,还有Jack他们带回来。”
一听又有的“玩”了,比尔站都站不稳的点头蹦出去了。
纽曼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是命不久矣。
陈伯然吩咐属下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好好坐下,又让惹给他包扎了一下颈项间的血窟窿。这才将电脑的屏幕转向他。“纽曼先生,我不是贪心而贪婪的人,不过赌输了就要有那份承担的勇气。我已经连接了银行的大户经理,现在电脑上也已经到了登陆页面,请你把你50,的资产转出来吧,这个要求是不是比起要你的命好多了?”
纽曼沉默了一会,在陈伯然手下的帮忙下,默然无语的敲打出自己的账户与密码,因为金额太过庞大,必须征得银行的确认才可以。
而他拿到电话的瞬间,又犹豫开来,他想着是否能请大户经理找他的亲信来救援,但是如果周旋的不好,被陈伯然发现,他就必死无疑。想到这,他打消了这种念头,老老实实的汇款给陈伯然提供的账户里。
他紧闭着双眼,“已经好了。”
“真是希望和您下次再豪赌一场,这样一笔资金够我的手下吃上好几顿。”陈伯然微笑的道,“您是不是应该感谢我?留下您的命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伸手触碰不属于你的东西。”
陈伯然扫了眼属下一眼,他们得令的举起消音枪对准纽曼的保镖们毫不留情的开枪。一瞬间的事,纽曼带来的人无一活口。
其实陈伯然的真正目的压根就不是干掉纽曼,他所要做的是给他点苦头尝一尝。物极必反,不能做的太过。更何况,如果真的干掉了他,那么接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全部需要他来收拾,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且罗宾与纽曼本就是竞争对手,在M国是双霸,两边势力水火不容,永远只能做到表面上的平静。水波无痕,却看不见海浪地下的滔天巨浪,与火山喷发。
陈伯然不可能白白帮助罗宾做大,从而超越纽曼成为龙头霸主。虽然罗宾在这次事情中顺手帮了一把,但是不意味着他需要回送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这样不是再帮自己,而是将自己陷入到更深的困局之中。
在纽曼与罗宾之间种下更大的仇恨才是最终目的,两方互相牵制,才比一发做大的稳定而更加和谐。
何况罗宾这一次如此主动的帮忙,动机耐人寻味。
M国这么多的势力互相牵扯在其中,远比其他国家的水更深。浑水模鱼模出来的东西有时候让自己都心惊胆寒,与此同时,更有许多隐秘的组织都没有出现,他们手头的势力不容小觑。
陈伯然也不甘贸然出手,如果出手等于是将自己放在烈日阳光之下,暴露了所有。敌人在暗处正伺机勃发,而他则四面楚歌。
——
言悦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看着桌子外面的混战,两派人互殴,根本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而是手持枪械拼的鱼死网破。
她心中担心陈伯然,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帮手,这么贸然冲出去应该是抓纽曼去了,所谓擒贼先擒王是亘古不变的大道理,虽然他的实力很强悍但毕竟只有一个人,一己之力能撼动蚍蜉大树吗?双拳难敌四手。
眼下尖叫声连成片,她心慌不已,抓紧了陈伯然给她的那只打火机。
这个外包装如此精美而华贵的玩意根本就不想眼睛所看见的这么简单,它的构造是一只枪支的结构,说白了,陈伯然给她的是一只枪,并且只有一发子弹。
外人压根就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她熟悉这方面,不会意识到陈伯然给她的是什么东西,而这只打火机点燃的地方就是开枪的位置。
看样子,他能弄来也很不容易,言悦紧了紧手,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主动动用的。
她不能守株待兔、坐以待毙。
思及此,言悦的视线在左右扫来扫去,匍匐着身体,手握紧赌注的桌腿。慢慢的拱起后背,迅速的往墙壁边上跑去。
她气喘吁吁的贴着墙壁房间里面的走廊跑去。
这时候耳边传来急速的枪声,“砰——”的一声,一个尖锐而刺耳的声音炸起,“在那边,我看见了!”
此话一出,她眉峰顿时皱起,撩起腰侧边的椅子,举过胸口,狠狠的往后一扔,旋即就加速跑起来,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后面涌上来的黑衣保镖灵活的躲闪开来,他们举起挂在耳边的耳麦吩咐下命令,“从左右包抄,不能让她跑掉了。”
整个维多利亚赌场因为恐慌而混乱开来,人们只管躲藏逃命,互相推搡着,言悦通过狭长的走到跑出来时,发现的错综复杂的走廊,密集而没有方向。
温暖的春天里,赌场内是适宜的温度,可是随着她的奔跑,整个背部都渗出了汗水。喘着粗气,她瞥见已经快要欺近的黑衣人,随即将房间门口的圆形垃圾桶使了吃女乃的劲儿,狠狠推倒。垃圾桶在狭小的走道里迅速滚动,根本就容不下一个人的站立。
而那些追来的人不留神大部分的人被绊倒,东倒西歪的砸在了一块。没有被砸中的人却被卡住,也不能上前追言悦,只能干着急。
言悦回望一眼,不由的一笑。步伐稳健的继续往前跑,在拐角处刚刚探出脚尖,就听见前面人窸窸窣窣的跑步声,她立马折返又选择另外一条路。停在十字交叉处,她灵光一闪,垃圾桶拖到跟前,整个人攀了上去。
触碰到了天花板中央的通气窗,她咬着牙死命的摇晃起来,螺丝很快就松动。她倏地闭眼死命一拽,果然叫她拽落下来。手上的东西却没有扔下,言悦把它扔到通气通道里,然后双手撑住小小的窗口,用巧劲支撑起全身重量,往上爬。悬空时,脚下一瞪,将垃圾桶踢倒。
进入到通道里面是,已有些苟延残喘的样子。她身形刚刚准备挪动,听见地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滴滴答答的像是催命的号角声。
这下子她停住了动作,屏住了呼吸。屏气凝神的偷偷往下看,一群持枪的人面容恐怖而森然的举枪四处探看起来。
言悦连忙轻轻的将铁丝网做的窗挪到原位放好,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吓得会尖叫出来。一边给自己念经,要小心,要谨慎,否则小命就这样呜呼了,她虽然保持着轻柔的动作,可是突然通道里爬出一只黑漆漆毛发的东西来,它眼光放亮,像是两个绿豆大的灯笼,嘴边胡须晃动来晃动去。
言悦蓦地眼睛睁大。
救命!她平生最怕的哺乳动物就是老鼠,没有之一了!
这恶心的长相还要配上全黑的皮毛,绝对是故意吓她来的。言悦盯着它,心中暗暗道:你可千万不要过来,否则就把你水煮了,红烧了,清蒸了!
可是谁知,这只老鼠似乎是故意和她过不去。嗅着气味,循着方向就冲着她爬过来,动作灵活的很。
言悦吓得手上一送,铁丝砸到天花板发出摩擦的“嗤——”的一声。
地下的人,瞬间竖起耳朵,往言悦的方向看来。
一个个目光如炬,要烫穿了薄薄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是哪里有响声。”
“应该是上面吧。”
“咦,上面会有人吗?是老鼠的声音吧。”
“那人跑哪里去了,我们可是一路追过来,人怎么可能就凭空消失了,这也太奇怪了,不可能。”
“派个人上去瞧瞧,以防万一,否则丢了人回去倒霉的是我们。”
吱吱——
“你看,我说是老鼠吧,赶紧分头行动,别耽误时间了。”
“那好吧。”
说完,一群人四散开来,分别往十字交叉路的路口跑去,而其余的人分别在离自己最近的房间里展开了搜查。
她叹了口气,好在没有跑进房间里,否则这样一来更容易被他们抓住。
言悦捂着胸口长长的输了口气,脸色苍白的把手里的老鼠往远处一扔。月兑上的外套,把跌落在脚边的瑞士小军刀上的血迹擦干净,她的两条弯弯细眉,此刻却分外奇怪的扭曲着。
这样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有干过,用自己心爱的小刀杀了这种黑毛老鼠,脸上的血色褪尽。
现在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胆寒而立。
因为通道里面极黑,压根就看不见前面的路,言悦只能慌乱的模索着前行。她闭紧了唇舌,生怕再有什么东西蹿出来害得她尖叫。
往前大约爬行了十米左右的距离,言悦被膝盖底下亮堂的灯光吸引的停住了。她压低了呼吸声,低着头颅贴近铁丝,透过铁丝看向房间内。
屋里面是罗宾先生和另外一个女人,言悦顿时高兴起来。
罗宾先生一直表现的十分绅士,从她上桌来就没有表现过恶意,甚至隐隐约约一直在帮助她。言悦能感受到她的善意。
可是奇怪的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被纽曼喝斥离开的女人才对,现在她和罗宾共处一室,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女人恭恭敬敬的态度,丝毫没有之前贴近纽曼时的妖媚与魅惑,站立时,背部挺直,多了凌厉之感。
这样极大的反差,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罗宾的人。
“恩,这次做的很好。”罗宾沉吟片刻,抬手抚上她妆容精致的脸蛋,“宝贝,你要一如既往的这么听话我才可能把你留在身边。”
“当然了,您就是我的上帝。我怎么可能不顺从您,忠心于您。”女人虔诚而膜拜的眼神望向罗宾,丝毫没有隐藏的成分。
罗宾听了她说的话,既没有感动也没有欣喜,无动于衷的冷漠起来。他的眼神倏地一变,脸色如乌云密布一般。气氛骤然冷冽起来,他目露凶光,咬牙道:“那么我让你下的毒药怎么变成了迷幻药?”
女人瞳孔猛的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