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嘶——”鸨儿接着将视线停留在她手中的一件银红色纱裙上,薄薄的绮罗纱做成的广袖纱裙,偏下摆紧得要命,几乎可以把人的身体紧紧地包裹起来,这样的宽度,人根本就走不了路,但这件纱裙的左下摆却硬是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根据长度判断,这条口子至少也得开到大腿根。
她看着这件纱裙,又瞄了一眼刚刚被顾清梅放到桌子上的抹胸,脑子里顿时就浮现了一个穿着这样衣裳的女子形象。
她十二岁就被卖进妓院,如今在这一行模爬滚打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男人都想要什么。
她眯着眼睛沉吟了半响,才开口道:“这几件衣裳,妳想卖多少钱?”
顾清梅一见她上钩了,也不急着说价钱,而是开口道:“我知道姐姐不敢擅自撤了悦和成衣铺的衣裳订单,我也不敢跟四皇子抢生意,我只是想在姐姐这里喝口汤。我家中也没有绣庄,也没有成衣铺子,不过是几个姐妹闲来无事自己做的针线,若是姐姐不嫌弃我们的做工粗糙,我希望可以和姐姐长期合作。这几件不过是夏天的样子,一年四季,衣裳样子可是不同的。只是不知道姐姐这家园子,姐姐占了多少股,若这园子是姐姐一个人的,我自然不敢多要姐姐的钱……”
言外之意,若是背后还有旁的股东,那她就可以多要些钱,同时,还可以给鸨儿抽成。
鸨儿闻言,顿时呵呵地笑起来,优雅地伸手道:“妹妹请坐!”
并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妹妹这般年纪,就已经成了个人精子,日后可怎么得了?”
顾清梅笑道:“那还得姐姐多加关照才行,妹妹也是讨口饭吃,才不得不捞这偏门。”
鸨儿调笑地白了她一眼,“妳这张小嘴啊,我的年纪都能当妳娘了,还一口一个姐姐。”
“怎么会?”顾清梅故作惊讶地说。“姐姐如今看起来不过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脸上连皱纹都不见一条,我娘可都五十多了呢。”
这一番吹捧,鸨儿更高兴了,娇笑了两声后,她敛容沉眸,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低声道:“这间妓院,我不过只有半成的股份,大头都是握在旁人手中的。”
顾清梅闻言,悠然一笑,识相地说:“我这些衣裳,可是上好的料子,姐妹们熬了好几天,才一针一线地缝起来的,抹胸十两银子一件,全身纱裙五十两,半身纱裙三十两,纯利十抽二。”
鸨儿沉吟着,狮子大开口道:“五五开,我要一半!”
顾清梅笑道:“姐姐,您就行行好,让我挣几个辛苦钱吧,再说了,我卖的其实不是衣裳,而是点子,最多三七!”
“四六!”鸨儿摆出一副吃定她的模样。“别打量我不知道料子的价钱,这么一小块抹胸,连五百钱都用不了,还有那纱裙,虽然是上好的绮罗纱,但是绮罗纱才八十两银子一匹,一匹一百丈,能做多少件妳心里比我清楚。”
“成!”顾清梅马上拍板道。“就四六了,姐姐痛快,我也痛快,今日这些,是给姐姐拿来的样品,算是赠送。不过姐姐要多少件,得给我个准信,然后交两成的定金,不然的话,我可没那么多钱去进料子。”
鸨儿想了想,开口道:“我这园子里一共有头牌姑娘十二个,红牌姑娘十二个,普通姿色的四十八个,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一共是一百四十四个人,有的小丫头年纪太小,身子还没长开,穿不了,就按一百个人算,一个人暂时定两套,一套是全身纱裙,一套是半身纱裙,全身纱裙六十两一套,半身纱裙四十两……”
“姐姐请慢,我这还有别的……”说着,她从包袱里又拿出一条黑纱亵裤,她们平时穿的亵裤都是裤脚很长的,类似于现代的男式平角裤,可是这一件却是模仿现代的三角裤所做。
她笑道:“这条亵裤因为上边没有绣花,不用那么多功夫,所以五两一件,只有穿了这样的亵裤,才好穿那纱裙,不然的话,亵裤不是都露出来了?”
“成,那就再加上这条亵裤!”鸨儿做起生意来也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那就是六十五两一套全身纱裙,四十五两一套半身纱裙,一样一百件,那就是一万一千两,二成定金,就是两千二百两,不过……”
她明眸之中带了些许贼光,滴溜溜地望定了顾清梅,“妹妹妳虽然说得很好,但是我又凭什么相信妳不会骗了我的定金后便逃之夭夭?这可是两千二百两啊,寻常的百姓人家,一辈子也赚不到这笔钱,妳好歹也得给我找个保人啊!”
“这……”顾清梅顿时就有些为难起来。
她之所以自己做这笔生意,而没通过慕容羽,便是觉得这笔生意有些丢人,怕慕容羽知道她做这样的声音,会鄙视她,不然的话,早就把花样子丢给慕容羽,让他的绣庄和成衣铺自己去鼓捣了,她到时候只坐等分红就行。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响起顾清泳结结巴巴的声音,“慕……慕容公子……”
紧接着,鸨儿的房门被人一掌推开,一张黑得好似锅底的俊脸出现在顾清梅和鸨儿的面前。
顾清梅的脸顿时就红得好像煮熟的螃蟹,老天,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就见慕容羽已经旋风一般地卷了进来,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的,刚刚随风同他讲的时候他还不信,但还是不放心地决定过来瞅瞅,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这个女人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居然连妓院都敢进。
鸨儿自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来的,见他闯进来,赶忙笑吟吟地站起身,“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慕容大公子啊,大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大公子不高兴了?大公子告诉我,我去教训她……”
却见慕容羽看都不看她,径自来到顾清梅的面前,“妳来这里做什么?”
顾清梅不禁大窘,手忙脚乱地把刚刚拿给鸨儿看的衣裳收进包袱里,但是越慌,手脚越是不听使唤,衣裳竟然不小心撒了一地。
鸨儿那可是冰雪聪明的人,见到慕容羽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这姑娘,顿时就猜到了什么,于是笑着给二人打圆场:“大公子别生气,这位姑娘不过是来卖衣裳的。”
“卖衣裳?”慕容羽狐疑地瞥了一眼鸨儿,然后见到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忍不住弯腰捡起一件抹胸,发现他从前似乎见过一样的东西,于是眯着眼睛看着顾清梅道。“这东西看起来很眼熟,这是衣裳?”
顾清梅面红耳赤地伸手去抢他手中的抹胸,脚下却不小心绊到绣凳,顿时一个踉跄,狼狈地跌进他的怀中。
老天,这家伙肯定是她的克星。
她忍不住想,自己每次跟他抢这件抹胸的时候,都会出状况。
“鸨儿,妳先出去!”怀中搂着佳人,他的心顿时就有些乱了。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跟他生气,而他也因为一些应酬,顾不得讨好她,两个人竟然有些冷战的意思,今天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他必须把话跟她说清楚才行。
鸨儿此时已经猜到这二人关系匪浅,不禁抿唇一笑,依言退了出去,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这两个人。
顾清梅在他怀中挣扎,满脸通红地说:“你放开我!”
慕容羽一手将她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却挑了那只抹胸,放在她眼前晃悠,“妳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衣裳?”
“这是内衣啦!”顾清梅察觉到这男人身体的某一部分似乎有抬头的迹象,不禁又羞又恼,慌忙把答案告诉他。“就是抹胸啦!”
“这么小的抹胸?”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愕,扭脸打量着那一小块布料。“它能遮得住多少肉?”
“就是为了遮不住肉啦!”顾清梅知道自己但凭力气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子从他怀中挣月兑的,只得认命地把脸扭到一边,咕哝道。“这是专门给风月场所的女人做的,让她们勾引男人用的。”
“妳……”听了她的解释,慕容羽不禁哭笑不得,不过却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这桩生意。
她一个未出闺阁的大姑娘,却做这种生意,让人知道,总是名声不好,忍不住伸出手指头来轻轻捅了捅她的额角,“妳这丫头,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东西也能想得出来。”
说着,眼前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这样一件抹胸,穿在她身上的样子,幽深的眸子中,顿时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顾清梅见他没有发飙,情知自己逃过一劫,不禁抬手捂着额头被他捅过的地方,“我的脑袋金贵着呢,不要乱捅,要不是我没钱没势的,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搞推销。”
“那妳怎么不跟我说?妳不知道我在都城也有成衣铺子吗?”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有事瞒着他,就让他不高兴。
她低着头小声咕哝,“怪丢人的……”
她就算是来自满大街都是卖夫妻用品的现代,也没脸跟一个男人讨论情趣内衣的问题。
他在她头顶上方问道:“那妳跟鸨儿的生意谈成了吗?”
不知道那布料是做什么用的也就罢了,此时知道那竟然是内衣,这让他的心忍不住就蠢蠢欲动起来。
天知道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已经尝过女人的滋味,如今为了她,却不想再碰自己那四名妾室一下。
虽说这听起来会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想为一个小女人而守身如玉,但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莫名其妙的,他就对他那四个小妾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她猛地抬起眼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就像看到一颗金元宝,“鸨儿跟我订了两百套,我正在发愁找不到保人,不如你给我当保人吧。”
“门儿都没有!”他凶巴巴地说着。“这么好的生意,妳想把我甩开,是不是皮痒欠揍啊?”
“喂!”她不依地瞪起眼睛。“不是吧?这点小生意你也想掺一脚啊?”
“多少也是生意!”他一双乌眸瞪着她,眸子里似乎藏着狂风暴雨。“妳说没说过,无论妳做什么生意,都要我给妳当靠山?”
她顿时语凝,只好眼巴巴地瞅着他装可爱,“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这桩生意太丢脸了,所以不想告诉你嘛……”
虽然她还在生他的气,不过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惹怒他的好,她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而且还是个中高手。她看得出来,若是自己不小心真的激怒了他,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才半年而已,她还没活够呢。
就听他理直气壮地说:“妳以为妳瞒得住啊?清音阁的衣裳一直都是跟我订做的,若是姑娘们不穿从我那订做的衣裳,我会不知道吗?我会不查谁抢我生意吗?妳别忘了,妳可是跟我打过契约的,我一分钱没要妳的,就把所有的店铺都给了妳两成半的股份,妳居然还敢自作主张地跑出来找生意,妳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喜欢妳就不会揍妳了?”
她委屈地嘟起嘴巴,“可是我缺钱嘛,我四哥要娶媳妇,要花很多钱的。”
老天,这男人生起气来的样子可真可怕,她真怕他火起来会叫人把她也拉出去活埋,虽然那个几率有点低,但也不是没有。
“妳笨啊?”他忍不住抬手敲了她脑壳一下。“我的铺子挣钱了,难道会不给妳分红吗?”
她咕哝着埋怨,“可是那要到年底才能拿得到呢。”
他觉得自己没有被她气死还真是命大,“妳缺钱跟我讲,我会不给妳吗?不是才给了妳两千两银票和三十两金子?”
“你给的钱和我自己挣的钱怎么能一样呢?花的不硬气。”
他见她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跟自己见外,忍不住气得发晕,低头吻住了她那张高高嘟起的红唇。
她见到他的大脸压了过来,本能地察觉到不好,可是身子却被他牢牢地箍在怀中,怎么也躲不开,红唇一下子就被他噙住。
男性的气息顿时就铺天盖地地将她席卷起来。
她不禁慌了,这家伙打从刚刚起,就对她有反应,她好怕他冲动起来会不顾一切,于是赶忙抬脚去踩他。
但他却反应很迅速地躲开,同时趁着着她抬脚的一瞬间,将她身后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并将她的身子压到桌子上。
她惊呼着,只觉得后背的桌面硬得硌人。
“不要……”她看着他像个霸王似的再次压向她,声音虚弱地向他求饶,眼中甚至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但他却不顾一切地再次吻住她,并探出舌尖,气势狂暴地在她的口中翻搅着。
他从不缺女人,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这种想要征服的**。
她在他的强势下,觉得自己就像漂荡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浪起伏,心头不禁生出一丝恐惧。
眼泪刷的一下就淌了下来,她是喜欢他的,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他察觉到她的眼泪,马上停下了亲吻她的动作,同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妳……妳别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对……”他慌乱地用粗砺的手指模掉她眼角的泪珠,轻声哄着她。
她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撒泼一般地挥起一双小拳头,拼命地捶着他的肩膀,“你这混蛋,我要跟你绝交,我讨厌你,你就会欺负我……”
他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头不禁闪过一丝懊恼,口中迭声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别哭了。”
她瘪着嘴巴抽泣了几声,看他不敢再欺负自己,觉得躺在桌子上很难受,于是小声道:“让我起来!”
他伏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确定身体的某一处不会让他出洋相,这才直起身,并把她从桌子上拉了起来。
她抽噎着,扭过身,从挎包里拿出一条手帕,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扭脸娇嗔地瞥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乱来!”
她并不想和他闹僵,见他对自己还有怜惜,便见好就收。她可不想自己一通撒泼打滚之后,却惹来他的厌烦。
不过是一件小事,没必要搞到非要跟他绝交的地步。前世,她连一个有女朋友的未婚夫都能忍,没理由忍不了一个不被他待见的未婚妻。
他也意识到自己今天这事干的有些不地道,这可是妓院,若他真的在这种地方要了她,对她确实不够尊重,于是走过来,轻轻地把她拥进怀中,这一次却是不带**,只是怜惜地轻轻拥着她,“好了,别生我的气了,是我不对。”
她见他同自己承认了错误,便决定原谅他,由着他轻轻地拥着自己,不过口中还是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听她问及这个问题,他的身子一僵,良久,才干巴巴地开口道:“我是来陪太子爷喝酒的。”
“哼!”她闻言,马上伸手推开他,冷着一张俏脸道。“你也不怕得病!”
他赶忙解释道:“我只是陪太子爷来玩,我从来不碰这里的姑娘的。”
虽说他一个大男人在外边的事情没必要同她交代,但是他还是决定向她解释一下,反正这女人就是上天派给他的克星就是了,他就是舍不得看她生气难过的样子。
天知道她刚刚的眼泪把他吓成了什么样子,他平常是很讨厌女人哭的,可是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却只是心疼和不舍。
“哼!”她冷哼了一声,小脸儿顿时挂上一层寒霜。“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谁,你碰不碰这里的姑娘,跟我也没什么相干。”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紧接着随风推门闯了进来,“大少爷,有人行刺太子!”
慕容羽脸色一变,慌忙飞也似地跑了出去,就见三楼的走廊中,有一群黑衣蒙面人破开屋顶从上边跳了下来,手持刀剑,同守在一个房间门口的侍卫们打成了一团。
他抬起脚,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在手中熟练地挽了个刀花后,沉声道:“顾老三,保护好梅儿!”
话音未落,他已经飞奔过去,横着一扫,就将身前一个挡住去路的黑衣蒙面人的颈椎割断。
那黑衣蒙面人闷哼了一声,身子软软地跌在地上,眼神茫然又无神。
随风手上抓着宝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护卫着。
顾清梅在他离开之后,便从鸨儿的房间里奔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电影和电视剧里边那种你死我活的打斗场面,在现世生活中出现在她眼前。
她更没想到,那个刚刚还在低声下气地哄着自己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就能要了别人的命。
她有些害怕地用手捣着自己的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打斗。
四周,全是刚刚才起床的妓女的尖叫声,但是她却听而不闻,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男子,如猛兽一般的身影。
心在不受控制地揪紧,她没法子不担心。
那些黑衣蒙面的刺客终于发现慕容羽的出现,转过身来手持刀剑冲他砍来。
慕容羽一刀捅进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胸口上,反手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一串血光,然后飞起一脚,踹到他的小月复上,将他的身子踹飞,撞倒了他身后的其他几名黑衣男子。
然后便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飞身从他们身上跃了过去,将他们全都交给了身后的随风。越来越多的黑衣蒙面人从屋顶上落到三楼的走廊上,原来这些人竟然是从房顶上揭开瓦片下来的。
慕容羽这边的压力顿时就大了起来,他身边除了随风之外,便只有四名随侍的侍卫,已经有三个都被砍倒了,东宫的侍卫也死伤得差不多了,而清音阁的打手们,这才从四面八方地赶过来,从一楼往上跑。
就在这时,顾清梅头顶上方的瓦片突然碎裂,旋即,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她眼前,这个黑衣蒙面人见到她和顾清泳两个,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扬起手中的刀子就冲顾清梅砍了过来。
顾清泳见他竟然想伤害自己的妹妹,“嗷”的一嗓子冲了过去,一头将他撞倒在地上,好像疯了似的抢过他手中的刀子,狠狠地举起来,想要刺进他的心脏,却被那黑衣蒙面人一个翻身反压到了下面。
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很显然比顾清泳高了不是一星半点了,扬手一拳捣在了顾清泳的脸上,然后从顾清泳手中把刀子抢回来,扬手就想结果了顾清泳的性命。
顾清梅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见到三哥遇到了危险,慌忙冲了过来,先是用力一扯那男人的衣领,止住了他的势子,趁他猝不及防之际,利用在前世学的功夫一下子就卸掉了他的腕关节。
幸亏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千金小姐,经常干活,所以才有些力气,不然的话,就算她会这些招式也施展不出来想要的效果。
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刀子“当啷”一下掉到地上,顾清梅一鼓作气地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扯到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骑到了他的身上,恰好用膝盖将他的两只胳膊压制住,使他不能反击。
黑衣蒙面人挣了两下,想要将身上这小女人给甩开,就见顾清梅已经从头上将四皇子妃送给她的那只羊脂白玉簪子拔了下来,狠狠地刺进他的左眼眼窝中。
“啊——”那刺客吃痛,爆出一声惨叫,拿刀的手顿时就松开了。
顾清梅松开手中的羊脂白玉簪子,捡起他丢下的朴刀,横着一拉,抹过他的脸孔。
顿时,血如泉涌。
顾清梅紧接着又举起手中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他另一只眼睛里,一直刺进他的大脑。
伴随着越来越弱的惨叫声,这倒霉的刺客竟然就这样死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中。
顾清梅刚刚也是肾上腺素在作祟,才这么勇猛地把这刺客给杀死了,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不杀他,那么死的就会是自己和三哥。
此时杀了一个人,看着那么刺眼的鲜血在自己的眼前喷出,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上染得一片鲜红,她也有些惊慌。
竟然松了手中的刀,惊慌失措地离开那具尸体,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顾清泳在她身后重重地拍了她肩膀一下,“梅子,妳怎么了?”
顾清梅被他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她满脸惊惧地神情,喃喃地说:“我杀人了……”
“杀了就杀了,妳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妳的!”顾清泳说着,弯腰捡起那把刚刚被顾清梅丢到地上的朴刀,厉声道。“梅子,我今天要是死了,妳记得帮我照顾妳三嫂他们娘几个。”
说完,他“啊”的大吼了一声,竟然势如破竹地加入了战团,而且竟然被他得了手,一刀砍翻了一个黑衣蒙面的刺客后,又将一个刺客用肩膀撞出了栏杆,不过他也没得什么便宜,身上顿时就多了两道口子。
幸好这时,清音阁的打手们也冲了上来,加入了战团。
那些刺客的功夫其实并没有很高,不过就是不怕死而已,在众人的碾压下,很快就都变成了尸体。
至于慕容羽则在杀出一条血路之后,一头闯进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房间中此时也打得一团糟,几名东宫的侍卫,手上拿着宝剑,跟几名黑衣蒙面的男子打在一处。
几名绝色的年轻女子,跟几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
地上躺了两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哥儿,全都受了不轻的伤,不过还没死透,正在哀哀地叫着。
这几名刺客的功夫很显然要比外边走廊上的那一些高了不少,一声惨叫之后,一名功夫还算不错的侍卫被人砍翻在地上。
慕容羽赶忙一抖手中的短匕,欺身过去,本想故技重施,割断一名刺客的颈椎,但是却被那名刺客察觉,反手用刀架住他手中的短匕,二人竟然叮叮当当地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就在这时,随风也已经赶到,屋子里的几名侍卫压力顿时大减。
那刺客一见不好,若是这样下去,自己不是死路一条就是被抓,想到若是被抓,恐怕得受那非人的折磨,便把心一横,卖了个破绽,突然冲一个身穿黑色绣金色四爪金龙夏衫的男子一甩左手。
原来在他的袖子里,竟然暗藏了三枚飞针,此时,这三枚飞针呈上、中、下三路,射向那男子的咽喉,胸脯,和小月复。
而那身穿黑色绣金色四爪金龙夏衫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
慕容羽想都没想,一见他竟然暗算太子,顾不得继续同他纠缠,反手将自己手中的匕首丢了出去,一下子就把那三枚飞针全都砸到了地上。
那刺客趁此时机,冲到窗户旁边,撞破茜红色的霞影纱,竟然逃了。
太子急的大声喊道:“羽哥儿,别让他跑了,快追啊!”
慕容羽却松了一口气,耳中只听得几声惨叫,原来是其他的几名刺客,一见头头跑掉了,不免心慌分神,竟然因此就被几名侍卫斩杀在地。
“穷寇莫追!”慕容羽沉声说着,凝眸看向太子。“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还好!”太子还有些惊魂未定,很显然还没从被刺杀的慌乱中缓上来,看着慕容羽的眼神,有些不满。“那刺客就剩一个人了,你若是追过去,一定能把他抓住,到时候也能有个活口问问是谁派他们来的。”
慕容羽扯扯唇角,开口道:“未必,这些人都是死士,身上肯定暗藏毒药,就算是抓住他,也不过是具尸体。”
“可是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就在这时,缩在墙角的几个美女蜂拥着跑了过来,一时间,莺莺燕燕的,香气四溢。
“太子爷,你没事吧,刚刚可是吓死奴家了……”
“慕容大少,你好威武哦……”
突然,一个奔向慕容羽的美女从袖子里模出一把匕首,竟然顺势向慕容羽刺了过去。
慕容羽本能地察觉到不好,身子一偏想要躲开,但是另一个美女却出现在他另一侧,居然伸手推了他一下。
他的身子顿时就被推得向那把匕首上撞了过去。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听一声轻叱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进来,“小心——”
紧接着,顾清梅飞奔着冲了过来,用肩膀将那手持匕首的女子撞开,那女子手中的匕首刚刚刺破慕容羽的肌肤,便被她撞到了一边,手中的匕首也落到了地上。
顾清梅此时发簪掉了,整个人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就像个女鬼的,她动作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那女子正向掉在地上的匕首那边爬了过去,赶忙飞身又扑了过去,骑到那女人的背上。
正好那女人身上披了一条轻纱,她顺手将那条轻纱抓到手中,狠狠地勒住那女人的脖子,用力地绞着,只恨不得赶紧把这贱女人给杀了。
这个贱人,竟敢偷袭她看上的男人,简直是不可饶恕。
她不敢想象,刚刚若非是她及时赶到,慕容羽就会被这个贱女人一刀刺进身体里。
那把匕首那么长,若是刺进身体里,肯定会搞成内脏出血的,而这里的医疗条件又这么烂,连个会动手术的外科大夫都没有,皮肉伤还好说,若是内脏出血,可是会要人命的。
她越想越气,手上竟然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
那妓女在她的身子底下挣扎着,随手扯住她一缕头发,她吃痛,但是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只是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地勒着手中的那条轻纱。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慕容羽,就连刚刚被这妓女偷袭,都没能让他这么震惊。
不过他只是愣了一下下,便回过神来,赶忙走过来,先是一脚踩碎了那妓女的肩胛骨,让她的手使不上力,好把顾清梅的头发解救出来,然后才夺去顾清梅手中的轻纱,把她从那妓女的身上拽了起来。
“妳疯了?!”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声咆哮。“该死的妳怎么敢跑到这里来?妳是傻瓜吗?妳不知道这里随时都会死人的吗?”
刚刚的那一幕,真是吓死他了,看她这一身都是血的样子,他猜也猜得出来她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女人,真是欠揍,欠收拾,欠修理!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把这女人撂倒,狠狠地打上一顿,可是……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喉咙口却酸酸的。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流过眼泪了。
自从记事以后,他就很少哭,可是此时却有一种想哭的**。
这女人……明明弱不禁风,却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跑出来保护他,她怎么能让他不感动?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他顾不得多想,扭头望去,就见太子手上抓着一把宝剑,一剑刺死了地上的那个妓女,另一个推了他一把的妓女也死在东宫的一名侍卫的刀下。
他的眼眸忍不住便眯了起来,沉声问道:“太子殿下,因何不留下这两个活口,搞不好可以问清楚幕后的指使者。”
却见太子一脸无辜神情地“哎呦”了一声,然后露出遗憾的表情,“我刚刚一着急,怕她们会再伤了你,一时手快,就把她们给宰了。”
说着,太子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顾清梅,“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胆色,救了我们羽哥儿,本太子可得好好地谢妳。”
顾清梅这才知道,原来此人竟然是当朝太子,心中忍不住对他生出一种鄙夷,一个当太子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喜欢开妓院,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不过心中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不能表示出来,于是幽幽下拜道:“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平民,当不得太子殿下的谢。”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便腾了空,她发出一声惊呼,本能地伸手搂住慕容羽的脖子,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抱起来。
各位美女们,国庆节该放假了吧,作者国庆不断更哦,不断更,不请假,作者一直匀速前进,所以说不出门去旅游的美女们,都宅在家里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