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一句话,我又遭雷劈了,他,他刚才说什么?我浑身僵硬,目瞪口呆,就见他微微蹙起秀丽的眉,一脸疑惑地问我,“你以前来过崇英?”
崇英,也就是大楚的都城。我不知他何出此言,但我没来过,所以我摇了摇脑袋。
“怎么会。”楚砚眉尖愈紧,薄玉般漂亮的脸都白了,他双眸湛湛地凝视着我,眼神里却满是困惑,“你没来过崇英,我怎会觉得你面熟?”说到这里,他抬起手,指着我的左手慢慢地说,“你方才发誓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这一句,让我浑身上下都僵住了——他记得我?他还记得我发誓时的傻样儿?一股失而复得的狂喜扑面而来,一下子就击中了我,我箭步上前,一爪子抓住了他白/皙的手,“是的,我们见过!只是不是在崇英,而是在凉州罢了!”
“凉州?”楚砚喃喃重复了一遍,眸中绽过茫然的神色,“我们在凉州见过?”
“是啊是啊!”我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你十四岁那年去的凉州,你忘了吗?那时你住在我家,还和我——”
“不可能。”我话没说完,被他截断了。
我愣愣地看他,就见他一脸的笃定,秀丽的眉尖蹙得几乎要断了,“我们不可能在凉州见过。”
我怔,“为什么?”
他满面寒霜,紧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说的凉州,我从来没去过。”
我脸上的笑容,僵了。
楚砚看了我一眼,眸底渐渐泛起了讥诮的光芒,他语速很慢很慢地说,“我自小便体弱,弱到连府邸都不能自立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懵住了。
“魏绵绵,你骗我。”楚砚一脸冰凉地盯着我,眼神里居然像是有一丝的落寞,他眉眼深深地看了我一下,别开了脸,苦笑着自我解嘲说,“我居然险些就信了你的话?呵,你果真也是骗我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也”,我急得眼睛都红了,“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楚砚笑,冷笑。他低下头,看到了我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脸一沉,挣了挣,把手抽回去了。
“楚砚……”我心如刀割,抬手想要拽他的衣袖,却被他一脸戒备地躲开了。
我真他妈的要哭了!
楚砚侧着脸,不看我,绝美的脸庞冷得就像是冰雕玉砌,“魏绵绵,事已至此,你还是不肯说出你的目的吗?”
我心痛,我没有目的,你让我说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不遗余力地接近我。”
因为我他妈的喜欢你啊!
“喜欢我?”楚砚笑,无比轻蔑地笑了。他转过脸,盯着我,一双弧形漂亮的凤眼浓黑得好像是墨。这个全天下最最好看的男人负手而立,他一袭雪衣,俊容寥落,一字一句地反问我说,“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弱不禁风,风吹就倒,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把我杀了?还是,喜欢我出身卑贱,名存实亡,只是大楚皇室的一个笑话?”
我僵了。
楚砚看着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像是叹息,又像是自嘲地说,“魏绵绵,你爹他押错宝了。比起我,更有可能登上皇位的……是四哥。”
凉风过,我看着他,我的胸口空荡荡的。我心想皇位算他妈什么东西啊?可我张了张嘴,说出的是,“所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楚砚笑。
他连否认都懒得再否认了。
我突如其来的就觉得一阵的心酸,“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眼泪滚滚而下。
楚砚怔,“你……”
我泪眼朦胧地看了看四周,有个湖,我二话不说一头就扎进去了。“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我浮浮沉沉,满眼是泪的笑了,“我死,我死给你看。楚砚,如果我狗命大死不了的话,求……求你,别……别再把我推开了……好……吗……”
湖岸上,楚砚的神色我已经看不清了。
“呃!”又是一口湖水,我喝饱了。艰难地掀开眼睛看了他最后一眼,我往下沉,失去意识之前,乍闻耳边“噗通”一声巨响,我茫然,又是一个没人爱的傻姑娘跳下来了吗?
唔,好困……先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