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皇上就心疼了?”青姝璃阴狠一笑,冰冷的目光扫向上官玄锦,纤纤玉指捏着另一根烧的发红的银针,语带玩味和狠厉地冷嗤,“那等一会儿,皇上的心岂不是要碎了?”
她纤指一动,手中银针再次刺入浅浅的脚指甲……
钻心蚀骨的疼痛撩拔着每一根神经,浅浅咬紧牙关,依然抑制不住地发出惨呼,娇女敕的红唇被她咬的滴出血来。悫鹉琻晓她的下巴紧紧贴在凳子上,泪水模糊的清眸始终看着洁白的地毯。
她没有勇气去看上官玄锦,因为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痛不欲生。
身后,青姝璃面带邪佞残忍的冷笑,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手中一根根烧红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下,皮肉的焦糊味愈加浓郁,弥漫在密室的每个角落…龛…
浅浅痛得双目瞪圆,长发凌乱地黏在脸上,汗水浸湿衣衫,褶皱地黏在身上,剧烈的痛楚一波一波猛烈摧残她的**,终于她再也无法承受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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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浅浅才清醒过来,脚趾上火辣的刺痛依然钻心般地难熬。她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自己已经重被捆绑在柱子上躯。
青姝璃斜靠在床榻上,她低着头,目光凝视着怀抱里的上官玄锦,浅浅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只能听到她低喃的话语:“玄锦,你曾经恨我害了你跟那个贱人的孩子,所以就把我关在地宫中,你的那些暗人们用蘸了盐水的鞭子狠命地抽打我,还打穿了我的琵琶骨,险些将我害死……我受了那么多的折磨还不够吗?你还要把我关在毓秀宫中,让我亲眼看着古夏灭亡灭亡、亲人惨死,然后孤独终老……玄锦啊,你的心何其狠毒!你对姝离何其残忍啊!当你得知古夏国连连败退的消息,一定很开心吧?”
青姝璃顿住话头,玉手轻柔地抚过上官玄锦的脸颊,她的目光很温柔,但那温柔的背后却隐着一抹复杂,却让人分不清是恨还是痛快?
她忽然轻轻笑道:“你一定想不到,我的父皇运筹帷幄,不仅让古夏国转危为安,还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明月珏……哈哈,如今我独揽梦华王朝皇权,而你却要永远被我摆布,你最心爱的女人也要永远被我折磨!这……就叫做因果报应,你知道不知道?”
上官玄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变了几变,才慢慢平静下来,嘴角轻轻扯了扯,竟是一抹嘲讽,似是在说:“你也会得到报应!”
“皇上,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臣妾,没有用的。萧浅浅那个贱人有什么好,能让你为了她后宫无妃?哦,一定是她那张狐媚的脸把你给迷惑了吧?”青姝璃对上官玄锦的嘲讽视而不见,兀自沉浸在灭顶的快意里,“如果,我要是把她放出宫去,你说会有多少人觊觎她的美貌呢?若是卖到妓院里一定很受欢迎吧?”
浅浅闻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一颗心直坠冰潭。
她知道,青姝璃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如果当真到那个地步,那她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心头掠过一阵悲愤,浅浅费力地喘息,伤口被扯动,她禁不住闷哼出声,惊动了沉醉在报复快意里的青姝璃。
她缓缓坐起身,笑得高贵而典雅,可在浅浅看来却是如同恶魔的微笑。
“哎!”青姝璃忽然淡淡叹了一口气,侧首对着上官玄锦柔声道:“为了不让她再迷惑世人,我得做一件为民除害的事儿,也省得你再为她牵肠挂肚。”
她豁然抬头,脸色冰冷,如罩寒霜,对着石门厉声喝道:“来人——”
墙上的机关轻轻转动,进来两个黑衣蒙面人,他们对着青姝璃恭敬一拜,齐齐单膝跪地:“主上有何吩咐?”
青姝璃恨恨瞪着萧浅浅,冷声吩咐:“先给本宫划花这个贱人的脸,我看她还怎么用狐媚相勾/引人!”
“是——”那两个属下领命起身,其中一个慢慢向浅浅走来,亮出了明晃晃的利剑。
浅浅看着一寸寸向自己逼来的剑刃,心头涌起强烈的恐惧。
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浅浅无声哀叹,绝望地闭上了双眸,耳边,扑过一阵剑风。
可是,浅浅却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觉得身上一松,似有什么崩裂开去。
她愕然睁眸,惊喜的发现,身上的绳索断开了,自己的脸也安然无恙,而那本是奉命毁她容貌的黑衣人却在替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这是怎么回事?
浅浅正要询问,忽听青姝璃惊声疾呼:“你要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
她抬眸望去,只见青姝璃已被另一名黑衣人牢牢押制,脖颈上架着一把寒光湛湛的利刃,方才的得意万分已被惊惧愤怒所取代。
那黑衣人冷冷地注视着青姝璃,双眸中恨意凛然,沉声威胁道:“别动!刀剑不长眼,皇后娘娘还是小心为妙!”
他的手轻轻一动,那剑刃又向咽喉间的血脉逼近了几分,青姝璃心中已然猜到来人身份,当下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一双杏眸染上怒火,极是不甘地瞪向屋内众人。
浅浅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忽见眼前的黑衣人伸手拉下了面纱,露出冷峻的眉眼。
他的容貌让浅浅觉得眼熟,是谁呢?
浅浅蹙眉,却见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黄泉、黑冥救驾来迟,请皇上与懿华夫人赎罪!”
是了,他们正是在梅山行宫前力阻狂马、救她一命的四大暗卫之二。
浅浅心头一喜,急忙示意他起来,强忍着脚上钻心的痛,踉踉跄跄冲到床前。
她和床榻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可是毕竟是有距离的,再加上之前她一直不敢多看上官玄锦,是以直到此刻,她才看清,他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他星眸中的神色是那样的复杂。
可是,纵然再复杂,她还是清清楚楚地读出了纠结在其中的情愫,那是刻骨的疼惜、忧虑、悲愤和愧疚。
心尖处蓦然一痛,浅浅只觉得胸中一股酸涩排山倒海直涌入鼻翼,视线瞬间一片模糊。可是,现在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她用力咬牙,拼命忍住泪意,一下子握住了上官玄锦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柔声的一句:“我很好,你放心。”
“皇上,夫人,此地不宜久留,现在正是宫中侍卫换岗之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皇宫。”耳边,传来黄泉的沉着提醒。到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暗人,危急关头依然能够保持理智和镇定。
浅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怀里的上官玄锦轻放在床榻上,踉跄地走到青姝璃面前,冷声道:“把酥骨散的解药交出来!”
青姝璃挑眸看向浅浅,杏眸中的惊恐之色倏然消散,被残忍的快意替代,她微微一笑,一字字说道:“酥骨散无药可解,你的玄锦一辈子都要如此,形同废人……”
浅浅浑身一震,心中怒气翻涌,眸光一冷,伸手抢过了黄泉的剑,直指青姝璃的心房。
她的盛怒换来的却是青姝璃的轻蔑一笑:“怎么?你想杀我啊?那你杀了我啊,反正这皇宫之内全是我的人,杀了我,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你若是不信,尽管试试看!”
她的有恃无恐狠狠激怒了浅浅,昔日的杀子之仇,今日的害夫之恨,汇聚在心头齐齐上涌,如涛涛洪流般在浅浅心底翻腾咆哮。
浅浅恨得咬牙切齿,真想一剑杀了青姝璃这个疯子。可是,青姝璃就是他们的护身符,杀了她,就失去了安全出宫的筹码。
握剑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浅浅极力平稳着心中翻涌的强烈怒气和愤恨,忽听黄泉沉声说道:“夫人,外面有无数古夏国的杀手死士,单凭我们几人,根本无法安然离开皇宫。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里,解药的事情我们再另想办法。”
浅浅沉默半晌,终是恨恨瞪了青姝璃一眼,转首对黄泉道:“好,我们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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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无声,淡淡睥睨人间,清冷的月光,笼罩着白茫茫的世界。每一株树上,都郁结着无数的积雪。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充满粗砺狂放的气息。雪花一阵又一阵飘落,就好似又一场飞雪……
夜——寂静得令人心烦。
夜色包裹的宫苑内,忽现几个人影,步履匆匆地掠过一道又一道宫门,身后的雪地上留下几串陵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