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风声,这天地,忽然清淡。♀
锋利的剑光,突然,纯粹,噌哴!猝然高起的声响,清晨,红与黑,再次交融。
梨霜突然一跃而起,闪身,含笑对上了那突然冒出来的长剑,手握长剑的越遥。她的眉毛不由一挑,“越将军好大脸面。”居然还有第四位泰斗。
“大帅还是想着如何破解吧。”冷哼,越遥冲那灰衣白须傲然**的老者拱手一礼,恭敬道,“有劳前辈。”
“嗯。”老者下一秒却已袍袖一展,无数把飞刀激射而出,直冲梨霜的面门,神色,清水般的平淡。
这人,好吧,拜那两位师父所赐,梨霜一个也不认识。而且现在也没时间认识,那飞刀的伎俩虽然看着简单,可老者面不红气不喘不说那飞刀的力道竟然是均衡的,均衡的!每一把都抵得过梨霜使逍遥三式时耗费的力气,梨霜不由叹了口气,起身,狼狈而飘逸的挪了出去,任由那飞刀射向无辜的——北华士兵。因为梨霜接了一半儿,等那老者将飞刀转了个方向这才蹿出去,抬眼就看见四个白生生的少年到了尧无双跟前,还是跟在越遥身后的!
这也算帮忙?
梨霜不由歪了歪嘴,跟着又一跳,躲过了再次的飞刀大雨,接着高声道,“杜仲,按着布置过去,攻下了北岭中围,本帅犒赏三军!”
“是!”却连原本看梨霜身形看的高兴地几个西荣士兵也齐齐答道,猛地扬起大刀,他们喊道“冲啊!”整个人也随着杜仲冲了出去,越过梨霜与老者,直逼北华士兵。
“杀啊!”北华士兵也反应过来了。
大战,正式开始!
于梨霜而言却只是一个人的战斗。
但在一群人的战斗中间。
梨霜,突然就扔掉了手中的长剑,抬头看向了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老者,“我们重新找个地方打如何?”
“好。”老者竟也答得十分顺畅,这时才正视一眼梨霜,他冷声道,“老夫此次没想杀你,若你识时务倒还罢了,否则,等安得广为你收尸吧。”跟着飘起,也不见如何起身,一掌便已迫的梨霜改变了身形,直直朝北岭最高峰而去。
“大帅!”杜仲打的正高兴,抬头就看见梨霜身形不稳的似在乱窜,他一愣,跟着忙大喝,“大帅自有妙计,伙计们,快杀啊,等着大帅犒赏!”
“是!”
接着,杜仲就看见了也似梨霜那般飘出去的军医茯苓,他不由得一愣,有些羡慕,却又提起了大刀,向着北岭中围,冲去。♀
这时,杜仲看见了薛画罗。
北岭,蜿蜒;群山,苍翠;人影,两行;步履,匆匆。
尧无双突然停下了身形,翩然落地,他回身,看了眼一直无言的越遥,而后抬头,看向前方,那较为宽阔的林中的大片空地,只铺着一层绿杂草,眸光,淡淡的温凉。
“那位前辈,你听说过吧。”却是肯定的语气,越遥摆手命四个少年退下,低声,“你应我从此不再见她,我便救她。”
“幺儿他们呢?”尧无双微微犹豫,终是低低叹气,清淡而看似冷漠的问。
“阿文他们,终归有一丝情谊。等你回去,我便放了他们。”越遥面上是满满的难堪。
“九哥好手段。”云淡风轻,之后,过水无痕,超乎自然的平静。
不远处,热闹,却才刚刚开始。
起手,落势,飞踏,回身,梨霜嗖的从枚飞刀底下穿过去,身子一歇,一条腿险险挂在了树杈上,血染此时却已甩出,泠泠带风,顷刻间冲到了老者的耳畔,跟着一掌,梨霜安稳的飘到了老者身后,缓缓地,贴了上去,指尖,翠光闪闪。
老者却猛一回身,一掌,直直反击了回去。
梨霜,还好只退了几步!庆幸,梨霜擦擦嘴角的血,有些狰狞的看向老者,狠狠瞪过去,“老家伙,你够狠!”
“不过如此。”老者身形,不动如钟。
“那也比你这个老东西强!”声音刚止便又蹿了出去,梨霜猛地一甩血染,一掌再次聚起,落地时却已成了璀璨夺目的银链,右手血染,她身形极快的到了老者周身,一刀,直劈腰月复。
“这就是无霜的师妹?”越遥瞥眼身后那四个少年眼里的钦佩不由冷哼一声,“你瞧上了她那身武功?”
“她前些日子元气大伤,如今却与有声缠斗了近一柱香,怕是,九哥,你当真要拦我?”面上却是温柔的笑意,尧无双看着梨霜的身影,神情温软如春天的碧湖。♀
“你莫忘了你的身份,有声可不是善茬儿。”
“那又如何?”话落已然起身,尧无双袍袖一挥,顷刻间便定住了尧文四个的身形,接着回身,看向了面色突变的越遥,“九哥,你当真要拦我?”话音却已较方才的轻扬。
“是陈梨霜要你这么做的?”越遥微微眯眼,看眼突然出现的尧琴四人,及,另三个锦衫少年,一派的明朗,具是一身的好筋骨。熟悉的眉眼,不熟悉的面容。
“没有,她不许我插手。不过如今是江湖中人,总有机会护她周全的。”温声,尧无双便向梨霜方向过去边低声道,“送九少爷回去吧,好生看管,文房四宝擅自对少主出手,送回锁尧山,禁闭三月。”
“少主!”尧文的身子,即使被点穴了却还是一抖。
这时,尧无双的衣袖已恰恰将梨霜接住。
“你是尧家少主?”有声皱眉,不悦的看向尧无双,“怎么,多管闲事?”
“前辈以为呢?”淡淡微笑,尧无双伸手在梨霜身上点了几下,平静道,“久闻有声前辈武艺高强,冠绝江湖,尧无双有心讨教,前辈以为如何?”
“哼!”回应的,却是一招十八掌的幻影连环!
尧无双顷刻间就带着梨霜避了过去,“霜儿,你且歇着吧。”
“凭什么,人家要挑战的可是我。”狠狠咬牙,梨霜接着道,“要打一起打,不然就滚出去。”
“安得广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老者浮在空中,闻言嗤笑。
“你怎么不看你多大了?啊呸,都快作古的老东西向我一个女子挑战,还是个后辈,你也真好意思。”恶狠狠地吐一口血,梨霜冷声道,“我和尧无双一块儿,要打便打,不打便进棺材里去,省的占地方还浪费空气。”说着梨霜一抖链子又扑了过去。说来也怪,和有声交手梨霜虽然各种狼狈,但兵器一直紧紧攥在手里,谁也夺不走。
“霜儿······”尧无双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顺手掏出了把长剑。
三人,一剑一链一肉掌;三影,一白一灰一青蓝;身后,林木滴翠似得绿,风声渐渐地,响起。
尧无双一剑忽然挑起了璀璨光滑的银链,跟着梨霜一斜身子一脚勾住银链后嗖的疾飞出去自有声身后绕过,然后,嗖的又回来。真的只是绕了个圈儿,梨霜刚被尧无双接住便运足真力和尧无双一掌相交,跟着齐齐冲有声打了过去,然后,跑!
“你们,”微微认真的接掌,有声见到两人的动作后不由轻笑,跟着,身形一僵。“卑鄙!”他一脸正义的说完后猛地跳了起来一头窜进了很远很远的小溪。
“扑通!”
梨霜忽然便噗的笑出了声,跟着脚下一滑,一头栽了下去。
“小心!”尧无双只得无奈的接住,苦笑,“你这是,有那么好笑?”
“不知道,不过还是先跑吧,这老家伙还真够厉害。”
“你不认识他?”尧无双闻言一愣。
“他很有名?又不是街上卖杂耍的我认识他干嘛。快啦,走了,任慕颜你们加快速度,刚才那老家伙差点儿发现你们。”毫不在乎的说着,梨霜和尧无双站在白鹤身边,肆意挥霍着宝贵的生之灵气。
“师父,这一切,提前计划好的?”早已隐身的任慕颜还是忍不住问。
“你信?我要知道越遥请来这么个老家伙直接就把黑火药带来了,看着年纪不大打起架来比大祭司还狠,看见没有,我这一嘴血好看啊。”
“真的,是血?”任慕颜的声音有些怪异,一旁的白鹤却是脚底一滑,险险站稳了身子。
“当然不是,你师父我这么年轻,要是经常流血营养缺失英年早逝了——你掐我干什么?”哼哼,梨霜拿块帕子随意擦擦才道,“不过这破药丸儿也够人受的,难吃的要死,还难闻。”
“你可得了吧,神仙前辈的血丸可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轻笑,尧无双掏出帕子也替梨霜擦着,边道,“如今我们去哪儿,那有声莫说你我联合再加上幺儿,便是几位叔父来了都未必拿得下。”
“他们四个不是会阵法吗?”还很厉害。
“那是对旁人而言,这位有声前辈,等宽松下来再说吧。白鹤前辈,如今这样,大祭司不会发现我们的行踪?”
“不会,只要不正面遇上。”
“这样,霜儿,你不是对这儿熟么,既如此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吧,你终是受了点儿伤,还是暂且不要颠簸的好。”
“哦。那就去前面吧,下去。”
“那有声呢,若是被他找到了,越遥的士兵可不少。”淡淡说着,任慕颜仔细看着周围的山水,脚下的土地。
“他啊,人家忙得很,哪儿有心思理会咱们这帮小人物?”梨霜却还是笑出了声,索性偎在尧无双怀里一动不动,她悠闲的看着天上的云彩,满面的打趣儿,“乖徒弟啊,你可不要问我人家泰斗在忙什么,你师父我好歹是个女人,会害羞的。”
“········”
“怕是未必会持续十来天吧,而且有声习武之人,区区痒症有什么过不去的。”尧无双却淡淡的说,面上明显的红光。
“区区?要不我把那痒痒粉撒你身上试试?”哼哼,梨霜舒服的眯上眼睛,道,“知道大象害怕什么不?而且那痒痒粉可是神仙版的加强版,我师姐还号称百毒不侵呢,撒上去照样笑了十几天。”梨霜忽然睁开眼睛冲一脸意动的任慕颜笑笑,“宝贝徒弟,要不你试试?”
“师父,到了,是个山洞,有野果。”任慕颜突然一本正经。
梨霜一行找个地方躲起来,那十万多人马则按着原先的计划继续打仗,既有自家的勤奋将军,又有言听计从的军师西叶延清,无论眼下局势如何梨霜也没心情关心,就西荣帝那阴森森的嘴脸,没准儿刚一回去就被抓了,而且还有个不靠谱的窦川。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随意走走,等有了对付大祭司的能力再做打算?”拨拨火堆,尧无双看了眼慢腾腾吃野果的梨霜,“霜儿,我怎么觉得西荣帝对你很是宽松呢?”即便帅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也不能宽松到可以到处溜达吧。
“那是我提出来的条件啊,不然就那么多条条框框,到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梨霜忽然一甩头发,将石子儿直直砸向了火堆,溅起的火星直直逼向了尧无双,“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儿。”
这暗器自然是伤不到尧无双的,喝口热酒,他有些无奈的看眼梨霜,“你当真不懂我的意思?”
“不懂。生死本来就很正常,说话提起也是常理,干嘛避讳这个那个的,不自在的我都不想说话了。”撇撇嘴梨霜忽然不满的看眼任慕颜,“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弟子正聆听师父教诲。”任慕颜倒是一脸谦虚。
“哦,我都想麻杆儿了。”要不绕来绕去,最后看看自己那大徒弟。大,徒弟?自己好像才二十二吧,徒弟就俩了,都还很不错,梨霜不由得嘴歪了歪,“无双,你有徒弟没有?”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问问嘛,我觉得我的徒弟质量一定比你的徒弟好。”
“那可未必。”尧无双突然深深看了眼梨霜。
然后天还没黑尧无双就把任慕颜和白鹤赶到了他们自个儿的山洞,径直回来,一手挥掉了明晃晃的火堆,开始“造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