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桶里似乎装了水,好重。♀”大块头推了推一个木桶,这木桶立起来有一人高,直径有近两米,里面咣当咣当有水声。大家把木桶放倒,感觉这木桶有几百公斤。
“我有个好主意,”倒霉蛋说,“扎破它,把水漏掉,推起来就省事多了。”
安雅皱了一下眉头:“你觉得这可以投机取巧吗?长官可是说要完整地把木桶推上去。”
程乐山知道霍夫曼中校肯定能想出各种办法来折磨学员,就提个醒:“这训练我估计没这么简单,大家留个心眼,先走的那几组一下子能成功,我们别跟在他们下面,不然他们滚下来我们也遭殃。”
于是,五人把木桶推到土坡的边上,找了一片上面没人的区域往上推,其实其他组也是这么做的,谁也不想被上面掉下来的人砸到。
在平地推几百公斤的木桶,稍微费一点力气,但是要推上四十五度的斜坡,那就真费劲。
只要稍微放松一点力气,木桶就往下滚,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这样失误几次之后,程乐山想出了窍门,每往上推进几米,就他让大家停下,在木桶下方刨一个小坑,这样能延缓一点下滚的势能,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就这样推进到半坡,看到有几组已经快要接近坡顶了。
“加把劲,拿不了第一也要要拿第二,不能丢脸啊!”程乐山大声鼓气,大家又往上推动了几米。
突然,听到上面一阵惊呼,抬头一看,刚才领先的一组人,连人带桶都在往下滚。
“太好了,这下子可以拿第一了。”大块头被能拿第一的念头激励,力气更大。
接近坡顶,有一段缓坡,推起来也省力不少,大家觉得胜利在望。
“胜利就在前方发,加油!”倒霉蛋也在鼓劲,突然他想到小林懂不懂“加油”是什么意思。
几名教员沿着斜坡走下来,还没等大伙反应过来,领头的一脚猛踹在木桶之上,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木桶一下失去平衡,右侧往下滑了下去,程乐山和大块头在右面,奋力把木桶稳住。但是,另几名教员跟上来对着每人身上又是一脚,这下子所有人一下失去平衡,朝坡下跌去。
程乐山就感觉天旋地转,一会太阳从眼前闪过,一会嘴巴啃到泥巴,他知道自己在沿着土坡往下滚,想伸手抓住什么,但是手脚都没法听自己使唤,这时候自己就是一个地球引力的傀儡。
这段不能自控的下落只持续了几十秒就滚到了坡底,但是程乐山感觉被这样折磨了有几个钟头,最后终于摔倒坡底,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又被人从侧面扑倒,是小林,接着大木桶轰隆着从刚刚爬起来的位置上砸过去。这个日本人虽然闷不作声,但是身手真是很好。
“他妈的!”倒霉蛋爬起身来,和所有其他人一样,他也已经成了泥巴人,“这是想玩死我们呐!”
之前已经快到坡顶的几个组突然全部摔下来,应该也是因为被那几个教员给踢下来的。
恼怒和挫败感让每个人都火冒三丈。
“这是在考验我们,真是什么都能想得出来,”程乐山把嘴里你的泥吐了出来,“和他们拼了,去他妈的,待会再推上山,等他们过来,大个子、倒霉蛋、安雅你们顶住水桶,我和小林冲上去放倒他们几个。♀”
大家计议已定,又推动木桶朝坡上滚去。
推木桶上山真是一件苦力活,两腿很快就像泥巴捏的一样,感觉都不是自己的腿了,但是一想到这么多队友都在坚持,谁也不肯松劲。
耳朵可以听见又有几组成员从坡上滚下来,眼睛却没有空闲去仔细看。
最后,五人一起努力,把木桶推上缓坡,程乐山和小林直起身想要迎战教官,却被一道水柱劈头盖脸冲得失去平衡。
糟糕,是高压水枪!
五个人又是屁滚尿流地滚了下来。
大块头气的破口大骂:“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拿机枪突突死我们得了!”
又一组摔下坡之后,其中一名人高马大的俄罗斯学员,愤怒的撕下军装上衣,狠狠地扔在地上。
霍夫曼中校大声咒骂着冲过去,因为太远,程乐山听不清楚他在骂些什么,但是看他的手势似乎是要那名学员把军装捡起来,但是那个俄罗斯人也是气冲冲的大声回敬了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另一名学员也把军装一甩,跟着宣布退出了。
霍夫曼中校最后咆哮了一声,所有人都听见了:“废物!自认为是窝囊废的就他妈的像他们一样滚!”
程乐山知道,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有理由愤怒,但愤怒只是证明自己没有能力处理这种情况而已,一定要过了这关!
那个组已经少了两个人,三个人不可能推木桶上山,霍夫曼中校立刻让剩下的三人编入另外一组。
“看看他们怎么干的。”程乐山招呼大家离开坡几十米坐下休息一下,这里可以看见坡顶的动静,就算是钢筋铁骨,推动大木桶上山两次而且被摔了两次,也需要休息一下。
有了八个人的小组如虎添翼,比其他小组都要快地上了缓坡,然后,坡顶的教官就用高压水枪的冲击他们的正面,这八个人真是生猛,顶住了往上拱,最终居然拱过坡顶的一道白线,高压水龙头就停了,这一组过关。
倒霉蛋咂了咂舌头:“咱们只有五个人,可没有他们那股劲,那高压水枪喷到身上就和被打了一拳那么重。”
大块头同意:“除非,有别的组有人退出,那样剩余的人加入支援我们,我们还可以拼一把。”
安雅奚落他俩一句:“也许你俩可以退出,那么我们就可以加入另一组了。”
倒霉蛋立刻反驳:“要退出你退出,我看你小姑娘家别跟着我们大老爷们混了,这游戏不是和你。”
小林只是盘腿坐着休息,似乎在凝神养气。
程乐山打了个圆场:“我们组肯定没有谁想退出,但是也不能指望其他人帮咱们,只能靠我们自己,这么着,我们计划一下怎么办。”
霍夫曼中校走过来,粗暴地打断了小组抵论:“士兵们,看够了吗?你们来不是郊游领的,赶紧挪动你们的,给我上!”
这一小组又开始了艰难的登山之旅。
霍夫曼中校拿起望远镜,观察坡上的一切动态,他喜欢这样远远地评估学员的表现,那个全是黄种人的小组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小组将木桶推到接近缓坡的时候,停了下来,那名叫程乐山的学员在木桶左侧,闪出身来,用手在木桶左侧刨地,其余学员奋力支撑着不让木桶往下滑。没几分钟,一个坡度较缓的小坎就被刨了出来,然后他们横向推动木桶,让它立起来,正好落在刨出来的坎上,这下只有大块头和倒霉蛋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支撑住。接下来,就见程乐山和小林从左侧往上爬去,安雅则从右侧往上爬。
“不错的战术。”霍夫曼中校已经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程乐山在缓坡上先露头,立刻往前奔跑,负责这片区域的高压水枪立刻朝他喷射过来,他就地扑倒,高压水龙头虽然冲得很难受,但是至少扑倒就不会被冲下去。而且他很快就不是高压水枪的唯一目标,因为小林也窜了出来,吸引了水枪的注意力。
控制高压水枪的三名教员交替用水枪冲刷程乐山和小林,他们也有意识到这是侦查,木桶躲在缓坡下面,可能想要伺机出现。这时一名教员的余光看见左侧人影一闪,一个矫健的身影飞速地扑了过来,教员急忙惊呼示警,但是太晚了。
安雅趁着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程乐山和小林吸引,飞速的冲上缓坡,往前团身一滚,已经钻到几名教员中间,在地上施展地躺脚法一通狠踹,虽然不能把几个人高马大的教员怎么样,顿时就让他们乱了阵脚。
教员们一乱,高压水枪顿时失去准头,程乐山和小林立刻抓住机会冲了上来。程乐山是摔跤健将,一下子擒住一名教员,脚下一绊,手上一推,就将他推倒,撞上另一名教员,两人都顺着坡滚下去。小林跳起来,骑上最后一名教员的肩膀,身子往后倾侧时一拧,利用身体重量,把他强壮得多的对手一招摔下坡去。程乐山对搏击术很是了解,知道小林这招是柔术,暗想这日本小子肯定是个练家子。
大个子和倒霉蛋在缓坡之下支撑着木桶,看到三名教员狼狈地滚下来从身边滑过,兴奋得大喊:“搞定了?太棒了!快来帮我们,快顶不住了!”
安雅看见一名教员居然在坡上稳住了身子,正想爬起来,上去一脚把他踢下去:“请你也坐一回滑梯!”
倒霉蛋第一个竖起大拇指:“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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