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同事老赵想不到的是,他的预言在今天竟然就会实现了。今天是五月一日,“今天结婚的人一定很多!”以往但凡是好日子晓艳总这样想,今天她也照常这样想来着,至少她现在还有意识可以这么想。这个好日子,晓艳不用查日历就知道,今天也是她的好日子,她盼望以久的日子。对于这个38岁的女人来说,是人生中不可多见的好日子,今天她第一次结婚了。为了这一天,又何止是期盼以久那么说的轻松。她为了这个新娘的位置,付出的代价,只有她自己知道。而现在,是时候了,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付出的代价。晓艳常常想到那句话,或者在沉默中灭亡,或者就从沉默中觉醒。她本是选择了在沉默中灭亡,但上帝让她从太久太久的沉默中醒来,那就是人们自己精心打造的戏剧性错误,精彩生活中的瞬间极致的闪光点。上帝果真是这样神奇吗?答案是不知道。但人世间有许多人是可以扮演上帝的角色,比如写手、导演、或许还有医生……或者比如晓艳自己。
晓艳没有邀请任何的伴娘,甚至没有任何的娘家人。房门把嘈杂声隔在外面,此刻只有她自己在房间里,仔细的观察着镜子中雪白的自己,秀气的脸庞上由于惨白比往日的黄皮肤显的更加的楚楚可人。“哥,皮肤真好,白!”《非诚勿扰》中这句经典台词,打动的她仔细研究了好久屏幕上葛尤的脸色,“白是白,不够透。”她对剧里的演员做着准确的评估。现在的她,脸色比葛尤好,不但白而且剔透,这正是晓艳最向往的脸色。
她自语着,“参加我的婚礼的人一定更多。”
晓艳说完这句话,不自觉的诡异的笑了笑。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今天对任何新娘来说,都可以算是为自己的人生里竖起里程碑的日子。她想自己可以竖两座:第一座是她今生长的最白的日子,不过每个新娘这一天都是这样,这并不算是叫稀奇;第二座还不能确定,但一定是有碑可刻的,并且是最不多见的那种。
“现在,就是现在是时候了。”
是的,现在是时候,结婚的这天正是晓艳可以河东狮吼的日子。她在婚礼上,在宣誓的时候,在众人的面前,在齐一的膛目中,跑了,逃离了。她把怒吼的机会留给了他的新郎。意外的是,在那段奔跑的距离里,她迎面撞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她眼前恍然而过,混乱中,晓艳还是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意外让她还有了一个直觉,这场闹剧也许只是个开始,序幕才刚刚拉开。
“很漂亮!”当晓艳用一个最优雅的姿势进入车子时,早在路边车里等待的甄丹笑着赞道,
“你是指什么?”晓艳妩媚一笑,转眼注意到车子里还有一个优雅异常的中年男人存在,
甄丹笑着把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放在晓艳手里,道:“你已经不能再漂亮,我怕自己会不能承纳再多一点的幸福感。”甄丹回过头看着龙靖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娘,肖晓艳。”然后甄丹也回答了晓艳的疑问的眼神,道:“我的老铁,龙靖。”
“你就是龙靖!”晓艳眼睛突然瞪的大大的,叫道:“早听说过你,甄丹总向我提起你。”比晓艳的反应吃惊的近乎于夸张的是龙靖,他也大叫道:“她成了你的新娘!”
“是的,终成眷属。”甄丹深情的看着晓艳,然后用一个很柔软的眼神瞥着龙靖那要*的脸部表情,
“这就是你要我看到的的答案?”龙靖喃喃道,突然却爆发了一阵狂笑,道:“我早应该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甄丹注意到了龙靖的失态,忽略的回头问对这个现象有些错愕的晓艳,道:“你的东西都打理好了吗?”
“先去我的宿舍吧,都准备好了。”晓艳顿了顿,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她感觉懒懒的,一种无所谓的心境正笼罩着她思维的天空,或者她更在好奇的是齐一在想什么。
“他对你一直很欣赏。”甄丹还是给晓艳了一个解释,
“什么?”晓艳感觉到了自己的走神,
“我说的是龙靖。”甄丹有些漫不经心的回道,然后回头问龙靖道:“你会是我们婚礼上的伴郎,对吗?”
当甄丹和晓艳把目光都投上龙靖的时候,然而龙靖没有做回答。
这个场景让晓艳有了一个想像,有支很锋利的长箭射出去了,向着那厚厚的的靶心,人人都在等候听到那射中后的厚重的翁鸣声,然而草原空旷,只见风吹草动,天高云远,飞鸟在盘旋,哪里能见飞箭的足迹。晓艳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逃离婚礼的行为,难道,不也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吗?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她在乎这样一个造势吗?她真正的在乎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没有预期的兴奋感,她感觉乏累,而甄丹正是她想要停泊的港湾,以前他是,现在他仍然是。
这时代总会有人,极少的数人,去创造点有违常规的事情去做。或者搞些标新立异来吸引人气,或者制造与众不同去推广产品,再或者弄出些巧合来创造剧情,也或者是为了复仇。是结婚还是离婚?是重组的结合?还是悲伤的分离?这就是晓艳的第二个创造式的里程碑。
虽然童话书还在影响孩子们的童年,虽然我们的周围神话电影情节还层出不穷,但谁都认为这个时代是个几乎没有神话的时代!没有灰姑娘,没有睡美人,没有王子!人人也在推测着,先是因为没有了王子,所以没有了灰姑娘,没有了睡美人?还是因为先没有了灰姑娘、睡美人,才没有了王子的?如果这是一个蛋生鸡,鸡生蛋的老问题!那么答案真的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