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叶峻礼,叶桑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掉转方向去了卓茗和付小柏的家。
在凌晨时分,她一个人没有坐电梯而是魂不守舍地爬了七层的楼梯敲响了么么的门。
卓茗没有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是付小柏首先听到的,作为一名成功的记者,他已经把自己练就得对外界一切非常敏感。所以门铃响起来的第一声他已经很快就睁开了眼睛思索那么晚究竟是哪个该死的不睡觉扰人清梦,他已经决定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向管理处投诉叫他们管好这些莫名其妙的闲人。他以为是恶作剧所以就不打算理会,没想到门铃会响第二次第三次,在响第四次的时候他忍无可忍抄起旁边的棒球棍子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笨蛋,卓茗就是被付小柏起床的动作吵醒的。
“怎么了?”卓茗迷糊地用手擦着眼睛问。
“你继续睡觉,我去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先。”付小柏挥舞着棒球棍子说。
“怎么了,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梦游了!”卓茗见到付小柏大半夜不睡觉还在挥舞棒球棍还以为他疯了。
“不是我梦游,是外面的走廊有人在梦游,听到没有,第五遍了。”说着他指了指空气。
卓茗这回是真听到了,是他们家的门铃在响,在漆黑寂静的晚上响起来还挺让人毛骨悚然的。这栋楼层只有两户人在住,她忽然想起隔壁好象去旅游可能是现在回来了,因为大家住一起都有段时间了,而且年纪相仿,又是两年轻的夫妇,所以走出走进的经常互相帮忙也就熟悉了,他们之前寄托了一串钥匙放他们这里,估计是要钥匙来了。于是她模索着起来披上外套,在床头柜子里模索了一会才模出那串钥匙。
“乖,你先睡觉,我很快回来。”卓茗说。
“拜托,你这是要干什么,很危险耶!”付小柏拦着了正想出门的卓茗。
“去还钥匙啊,还能干什么?隔壁那户人走之前把钥匙放我这里了,估计这会是回来找不到钥匙没门进去。”卓茗扬了扬手上的钥匙。
“我去就好,你一个女人多危险,快回去睡觉!”付小柏说着就拿过钥匙开了房间的门出去了。
卓茗月兑掉衣服正要缩回被子里睡觉的时候,付小柏忽然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么么,你快过来!”吓得她连外套都不披抄起旁边另一根棒球棍子冲了出去,没冲到门口就看到客厅某一角落蜷缩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的那个人就愣住了。
“小蓝,你怎么来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哭得眼睛红肿,嘴唇红肿,神情游离的人真的是她的死党叶桑蓝吗?她第一时间想的是不是刘胜出问题,但是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刘胜真出事了应该是她和付小柏半夜三更地冲去医院或者小蓝的家而不是小蓝跑来他们家。小蓝也没有谈恋爱的对象估计不是感情上的问题,她想最大的可能是工作上的问题了,但是这得多大的事情才能让小蓝如此失常呢?她还真好奇了。
再看到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手中提着上班时候带的那手袋,手上有斑斑的血迹似乎是抓痕看样子还是被别人抓伤的,心中忽然了然了,小蓝是给人欺负受了委屈了。她早就说过像她这样一个没有男生接上下班的女孩子加夜班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她一直极力劝说要小蓝辞职,但是小蓝一直坚持,因为“天宇”那边的薪水给得很高,而且福利很好,她知道小蓝是为了让刘胜过好日子的。
“乓”的一声,卓茗手上的棒球棍子滑落在地弹跳了几下发出很突兀的声音最终无力地躺在地上。
付小柏看着卓茗,知道她是想到自己想到的事情了。刚才从猫眼里面第一次看到小蓝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以为只是遇到了一个样貌和小蓝相似的女鬼。考虑再三还是打开了门,没想到小蓝一看到他就扑进他怀中小小声地哭起来,哭得他是一点分寸都没有。他只好柔下声音来哄小蓝,让她先进屋子里坐着。没想到小蓝一进到房子里面忽然就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慢慢地蜷缩在一角流眼泪,那模样可怜的仿若一只被主人忽然遗弃的小猫小狗。他看着她这般模样这番景象忽然联想到电视剧里面经常播放的某些深夜被坏人欺负的女孩子,于是他冲房间吼了一声,“么么,你快过来!”
“小蓝,委屈你了!”卓茗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她不敢强行抱叶桑蓝,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碰她的只怕会让她的精神再一次摧毁,她只可以慢慢地,慢慢地坐到她旁边去。
叶桑蓝忽然一抱抱住了卓茗无助地哭喊起来,“么么,我现在真的很难过很辛苦,难过得要死掉了。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我遇到他了?我很害怕,谁可以救救我?谁可以救救我?”
为什么偏偏就是她遇到叶峻礼呢?为什么偏偏就是她最后成为他的小三呢?为什么明明那样爱着的人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牵着手做一般人做的事情?为什么在他们的对白中永远只有我喜欢你而不能有我爱你呢?
卓茗一听叶桑蓝的哭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蓄忍多时的两行眼泪终于无法忍住。
“小蓝,无论再艰辛,我都会扛你到最后的。”卓茗知道按照小蓝传统思想身体上的痛苦永远比不上心理上的痛苦,接下来的心理康复道路无限悠长,可是她有信心可以陪小蓝走下去。
付耀柏在客厅里拖着被子竖起耳朵贴着门却一点都听不到里面的任何一点动静,他都好奇死了。叶桑蓝会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神不守舍在凌晨四点钟敲开他家的门还尚属第一回。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他的亲亲老婆却在艰难地说服了小蓝先回房间休息之后第一时间把叶桑蓝扶进房间马上丢了一床被子出来给他说自己看着办然后就用力地把门给摔上了。非常明显的,他老婆是叫他睡客厅。难得可以抱着老婆睡得醉生梦死的忽然被吵醒他已经超级不爽的了,竟然还被拒之门外,他真的快气炸。换了别人他早发作了,但是那不是别人而是小蓝他也就忍了。
门内叶桑蓝哭得死去活来的,几乎要断气的样子。
卓茗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而是非常耐心地抽完一张又一张的纸巾递过去给叶桑蓝抹眼泪。她知道可以让小蓝如此失常肯定是出大事了,可是她现在这种情况问的话恐怕只会让小蓝哭得更加肝肠寸断,所以她一直很耐心地等她哭完交代事情的开始和经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小蓝慢慢哭完为她揭开所有的谜底。
慢慢地叶桑蓝也哭得累了趴在枕头上渐渐睡去了,卓茗在她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头发,她心里真的替眼前这个弱小的女生感到委屈和难过。
小蓝前半生活在暴力的世界里已经过得不好,亲生父母经常不是打架就是吵架,令到幼小的她对人生已经产生无限的绝望,然后她母亲把她托付给一个不富裕的家庭,日子过得有点萧条,她是和叔叔相依为命长大的。为了买学习材料还有减轻叔叔的负担,她知道小蓝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偷偷找一些零工来做。如果不是她妈妈生前留了一笔钱给小蓝,恐怕小蓝连大学也上不了。在大学时期,小蓝是系里出名的零工王后,只要没课程你在学校根本找不到她的人。她以为小蓝进了“天宇”是一个好的开始,是她不幸走到了尽头,没想到还是遭遇了厄运。这段不幸的回忆,她该如何做才可以帮小蓝抹走呢?
叶桑蓝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因为她觉得始终有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给自己一份安定的力量,还有一只手一直摩挲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中。辗转起来的时候发现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一壶散发着薰衣草味道的花茶,她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里是卓茗的家。还以为自己昨天晚上发梦,原来她真的来了这里。她赤脚走到窗户旁边,任由早上的微风吹着,企图吹醒自己不清醒的头脑。
卓茗推看房间的门就看到小蓝站在窗户旁边,“小蓝,不多睡一下觉吗?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上司也同意了还说要你好好休息。”
闻言,叶桑蓝的身子怔了一下,么么的话让她想到了叶峻礼。
卓茗不知道叶桑蓝的情绪变化,她拿起旁边的水杯和一片感冒药来到窗边递给叶桑蓝。
“喝点水,我熬了粥吃过再把药吃下去,你昨天发烧了。”这是她后来模着叶桑蓝发烫的额头发现的,但是昨天晚上叶桑蓝睡得很沉根本叫不醒她吃药。
她无意识地接过杯子喝了起来。原来是发烧了,难怪昨天晚上自己会对叶峻礼胡言乱语的。
卓茗看到叶桑蓝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心疼,可她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拉着叶桑蓝去喝粥。
卓茗把粥熬得很稠滑,看样子是熬了很长时间,但是叶桑蓝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就没吃了。言谈间她才发现卓茗今天是休假,难怪她没有上班去,其实她猜想卓茗是看到自己心绪不宁所以请假的。
吃过粥吃过药,卓茗就递给她一套干净的衣服让她去好好洗一个澡。
叶桑蓝看着眼眶就红了,在自己最辛苦的时候还有人对自己如此好是值得感动的。
卓茗看到叶桑蓝这样以为她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可以帮助小蓝恢复一点。
任凭热水冲刷着自己的有点滚烫的身体,但她的心却是冷的。
叶峻礼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她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微微的出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不想接,可是电话一直震动一直震动,震动了一会平息了然后再次震动起来,看得出来打电话的主人很执着。
叶峻礼握着电话一直焦急地听着“嘟嘟”的声音,今天他一上班就看不到叶桑蓝不免很失落。昨天晚上他是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的,他应该当场就说清楚的,但是最后叶桑蓝坚决的神情吓怕了他,恐怕再谈下去叶桑蓝会当场跳车跑掉然后躲得远远的。他只可以给时间她冷静一下,打算今天大家再好好谈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就不上班了。
张艳后来跟他说叶桑蓝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发烧要请假一天,不想让张艳看到自己的失落。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叫她好好休息就打发了张艳。张艳回到位置后按照刚才的来电打了电话回去告诉卓茗叶峻礼批准了叶桑蓝的请假还让她好好休息,还询问了一下叶桑蓝的病情,卓茗不想把叶桑蓝被欺负的事情说出来只说看过医生了,医生说病人太虚弱最好休息一下,各自寒暄了一下就挂掉了电话。
叶桑蓝很明显躲避着自己,因为他打了几通电话她一直不接,最后他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该死,自己昨天晚上竟然没有注意到叶桑蓝发烧难受才胡言乱语,不然他就不会和叶桑蓝那样的吵架,肯定是叶桑蓝在凌晨的时候在街头走冻坏的。
一直震动的电话忽然停止了,叶桑蓝看着电话一阵失神,然后电话再震动了一下,是信息来了。她抖着手拿过电话,是叶峻礼发来的,
“好好休息,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不舒服,我为昨天晚上的冲动向你道歉,休息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很担心。”
休息好了又如何?道歉和好又如何?打了电话又如何?难道又要回到以前偷偷模模的日子吗?不是矫情,她是真累了,希望可以好好结束这段让人辛苦的关系。该说的话昨天晚上都说完了,明明知道两个人之间没可能,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呢?难道真的要逼到叶峻礼和张莉离婚了她才甘心才如愿吗?妈妈和爸爸从前吵架打架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播放。
“叶养,怎么你还不去死?我是你老婆吗?这里还是你的家吗?你外面的女人是越找越多了,我们结婚了,难道你就不可以修心养性一点吗?”周萍费劲地撕扯着叶养的衣服。
“周萍,你疯够没有,我没心情跟你吵架!”叶养努力地扯回衣服。他今天只是回来收拾一点文件,他对这个所谓的家已经厌倦,回来了亦只有无止境的争吵,他宁愿搬出去住。他早已经跟周萍说过他愿意离婚,并且会给一笔赡养费,这房子也会归她,小蓝亦会带走,但是周萍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是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还扬言要跟他纠缠到死。他第一任老婆,就是小蓝的妈妈都没有她难缠,知道自己留不住丈夫的心,她拿了一笔不错的赡养费就在协议书上签名了,干净利落。
“周萍,我说过可以跟你离婚的,是你自己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不同意的!”叶养不耐烦地说。
“哈哈,离婚,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吗?你以为我会放你回那些不要脸的婆娘那里吗?我告诉你,一辈子都别指望,我会一直纠缠你,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周萍有点歇斯底里地喊。
“疯婆子,你喜欢怎么样就怎样,我已经入秉法院申请和你离婚了,我是疯了才会跟你结婚的!没想到你结婚前结婚后完全变了样子。周萍,作为酒国小姐的时候你不就是挺洒月兑的吗?现在结婚了,别以为自己真做了我太太什么都管着我了,你也别以为自己多干净,多高尚,我要你不过是看中你洒月兑,不会纠缠。找女人是我的自由,呆不住你也可以出去找男人,这不是你的老本行?对了,以前不是一直有一堆男人围着你转的么?你回去找他们就是了。告诉你,我现在出去随便找个人都比你干净!充其量,你只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周萍闻言一直狠狠抓着叶养衣服的手忽然无力了,叶养看着她的样子也不觉得她可怜拿了东西就走。
周萍觉得是自己的报应来了,以前酒国的妈妈就经常告诉她男人不可靠,不可以随便相信男人的话,尤其是来夜总会寻开心的男人的话,因为那都是谎言,所以她才那么洒月兑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上心。但惟独叶养,周萍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自己命中的那个人,虽然叶养当时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已经是出名的陈世美,经常是怀里抱一个手里牵一个,心里想一个眼里看一个,但是她对自己有信心绝对可以把叶养收复得妥妥帖帖。叶养第一眼看到周萍的时候也真的动过情的,酒国名花和酒国*大盗,当时他苦追周萍还成为一时佳话呢,为了她一句我不和已婚男人玩真格还不惜和妻子离婚闹得人尽皆知,那时候大伙还笑言叶养为了周萍这次是动真格了。
她要和叶养结婚的时候,妈妈还跟她说叫她认真考虑,因为叶养真的不是好人。那时的她已经怀了叶养的孩子,叶养亦已经慢慢改变没有去夜总会只宠她一个人,那时她觉得幸福已经来到她门前还正在敲门呢,所以她义无返顾地和叶养在一起。没想到好景不长,结婚没到两个星期,叶养开始早出晚归,原因就是周萍怀孕了他不可以碰。即使很爱很爱这个小生命也知道自己很期待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但是为了以后的幸福,周萍为了留住叶养的心还是去做了流产。但是医生却告诉周萍她流产次数太多,子宫太薄弱,恐怕将来是不可能有孩子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她落下了病根。周萍当时在医院的病床上哭得死去活来,不过幸好叶养又回来,可是没多久又开始故伎重施,游走在各个女人之间。周萍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每次看到叶养只剩下无休止的争吵。刚开始的时候叶养还会哄她,还会忍让,可是到了最后两个人越吵越烈,有时候甚至还会大打出手。
周萍有点神经质地抱着蜷缩在角落怕得已经快哭的叶桑蓝,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小蓝,长大了脊梁要挺得端正一点,要做正经人家,别做人家小三,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破坏人家的家庭,人家也会来破坏你的家庭的。这样循环着,日夜无休止的纠缠,妈妈累了,小蓝也很累了吧?”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卓茗看着手表数着时间,小蓝冲得也够久的了,月兑一层皮也够时间了,不会是出意外了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立刻拿备用钥匙开了门,厕所内叶桑蓝蹲在莲蓬头下正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连忙拿过一旁的毛巾走过去关掉莲蓬头用毛巾围着叶桑蓝。
“小蓝,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看得我好心慌好辛酸啊!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可你要撑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啊!小蓝,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小蓝,你要真不想面对,我们离开这里去外面散心好不好?”卓茗被她哭得心都碎了。
卓茗真的想马上不顾一切找到伤害叶桑蓝的那个人出来将他碎尸万段以发泄心头的郁闷和恨意,哪个天杀的竟然把一个好好的姑娘糟蹋成这副模样!
离开?叶桑蓝听到这个名词身子怔了一下,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么么,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但是我可以去哪里?”叶桑蓝急切地抓着她的手问。
离开,她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趁叶峻礼没有向张莉提出离婚之前就走,她可不想破坏他们的婚姻。
“随便吧,只要离开这里就好。”卓茗看到叶桑蓝终于有反应很开心。
“但是我不可以走,我还有叔叔要照顾!”叶桑蓝想到刘胜收回了手。
“放心,叔叔那里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卓茗拍着胸口说。
叶桑蓝知道不能让刘胜知道真相,她不可以让刘胜知道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做了别人的小三。所以她和卓茗联手欺骗刘胜说公司调派她去北部的分公司上班,至于什么时候会被调派回来都不知道,但是她以后会经常回来走动的。么么答应过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走动,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代为解决,加上自己工作的这些年来少有积蓄,所以对于刘胜以后的生活她是放心的。
卓茗为了要尽快弥补叶桑蓝心中的伤口,当然是出心出力把刘胜哄得是心花怒放,想拒绝都不行。一下说公司是打算给小蓝做管理培训,好让她锻炼多一点回来挑大旗。别人想调派还得等机会,有人等一辈子还是那个职位,有人时机到了就是到了,譬如小蓝就是,好运气挡也挡不住。一下叔叔您不知道小蓝当时担心您老人家还想跟人家说考虑一下打算不去,您想想看人家那么大一个公司还缺你一个人手吗,你要是不识时务不去,人家还不让你卷铺盖走人吗?您老人家说小蓝做得这些年容易吗,没日没夜地干,您也想她干得舒心一点嘛,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升上去马上就可以把手上的事情都交给底下的人做了,工资照样拿,日子照样过,但是换个立场,背着手指点一下这个指点一下那个就可以,您说是不是?
刘胜看着叶桑蓝充满不舍,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叶桑蓝发展自己的事业,他知道这两年多以来真的苦了小蓝。眼看这孩子本来就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这些日子没日没夜身体更加不象话,小蓝怕自己辛苦硬是不让自己出去做事,还经常花钱买些补品什么的给他,说让他补一子。虽然她嘴巴上说不累,可是看到她那么撑着不是不心疼的。现在要是说一句不让去,他知道小蓝肯定是不会去的,只是这样的话实在太自私,他也不想叶桑蓝担心自己的生活,于是他只可以强逼自己微笑着送走叶桑蓝。
有那么一刻,叶桑蓝真的想回头跟刘胜说出事实,然后把他也带走,可是她不忍心刘胜那么大年纪还要替自己操心伤心,她不光彩地做了别人的小三已经够连累他丢脸的,如果再牵扯下去只怕事情会败露,她真的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怎样过。那么忠直的一个人,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会变成这样吧。她知道叔叔一直是把自己当成骄傲的,不容许别人说自己一点坏话,说了是要跟那人拼命的。
“你真的要一个人走?”卓茗依着门看着努力在打包行李的叶桑蓝。
即使她一再坚持,可是叶桑蓝就是不让她跟着一起走,她说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特别强调自己一个!看到她如此坚决,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只能要求她每天都要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
没有整理多余的行李,叶桑蓝只是提着读书时候的行李袋,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就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她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只是忽然之间脑袋里闪过一个名词,云南,便义无返顾地买了当天的飞机票。
送走叶桑蓝,卓茗拿着小蓝写好的辞职信和突然辞职需要支付三个月的薪水来到了“天宇”。因为张艳的帮助,一切手续变得很顺利,不需要两个小时她便提着小蓝在“天宇”的私人物品离开。
对于叶桑蓝的忽然离职,张艳是不舍得的,可是刚才帮叶桑蓝搞离职手续的卓茗说了小蓝不是普通的感冒,医生说了病人需要长期休养迫不得已才辞职的。她也知道小蓝家境不好,所以急需工作赚钱若然不是万分不得已是不会辞职的,但是她没想到叶峻礼会对叶桑蓝辞职的事情发那么大的脾气。据说他知道叶桑蓝忽然辞职而人事部批准却没有通知他这个部门经理之后跑到人事部史无前例大闹了一场,那疯狂的模样让全场人都呆的。大家进“天宇”那么久,除了微笑和面无表情之外都没有见过叶峻礼其他表情,更没有见过他发脾气,根据人事部的人说最后是张莉闻言赶来带走了疯狂的叶峻礼。
另一方面张莉的办公室内,叶峻礼一脸颓废地坐着,张莉一脸不耐烦地来回走动着。
“至于么?叶峻礼,你是不是疯了?之前每个统计走你除了不满都没发神经啊,可现在为了一个小小的统计辞职闹出这么一堂笑话出来,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叶桑蓝走了,我还可以帮你请更好的统计回来啊!你疯够了马上给我回去上班,别丢脸了,我会马上帮你请新统计的。”张莉忍无可忍地吼。
“她不是一个小小的统计,她是最好的,没有人比她更好的了。”叶峻礼喃喃地说。
因为叶峻礼的话,张莉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峻礼,思量着他话中的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
“张莉,我们离婚吧,我要给她一个名分。”叶峻礼忽然抬头认真地看着张莉说。
“把话说清楚,你刚才说给谁一个名分?”张莉吃惊地看着他说。
“小蓝,我要和她结婚。如果你想要小礼我可以不争抚养权,我名下的物业可以全部过户给你,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只要你愿意马上离婚。”叶峻礼无限坚决地说。
张莉觉得头上的天空一下子坍塌了,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同床共枕,相濡以沫十年情分的人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辛辛苦苦地为这个人奋斗了那么多年,到头来竟然被他这样抛弃?
“叶峻礼,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离婚的,你听到没有!”张莉歇斯底里地喊。
“随便你,你不同意,我们就请律师处理。”叶峻礼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叶峻礼,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张莉疯了一样追出来抓着叶峻礼的衣服说。
“我说过,你不同意,我就请律师处理,反正我是要跟你离婚的。”叶峻礼猛然扯掉张莉的手快步离开。
张莉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样子仿佛苍老了十年,泪流满面。
业务部的人全都惶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令他们吃惊的不是张莉要和叶峻礼离婚,而是他们一向铁人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经理哭了。
叶峻礼一秒也没有耽搁,他让人事部马上抽调出叶桑蓝的资料来,发现紧急通知人一栏填着卓茗,然后后面还写了电话号码,他马上抽出资料快步回办公室按照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卓茗刚刚回到公司坐下拿着杯子打算冲一杯咖啡提神的时候,手机就响里起来,她以为是叶桑蓝报平安来了,马上放下杯子听了电话。
“小蓝……”
“卓茗,小蓝在哪里?”
卓茗听到对方的声音愣了一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刚才他说了什么?对了,问小蓝在哪里,这个男人是谁,怎么知道小蓝不见了?
“谁啊?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可不笨,不会随便透露小蓝的行踪。
“卓茗,叶桑蓝的就职资料上联系人一栏只有你的名字,你肯定是知道她去哪里了!快告诉我,她在哪里?不然我上她家找去!”叶峻礼不耐烦地说。
“不可以!”卓茗立刻喊停,毕竟她们刚刚联手欺骗了刘胜,她可不想节外生枝,“你是谁,你怎么认识小蓝的?”
“我是她的上司,叶峻礼。”叶峻礼真的恨不得把这个叫卓茗的女人拖出来打,问她个话都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就是不回答。
哦,小蓝那个没用的软饭王上司啊!都辞职了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难道虚张声势问候一下吗?这些虚伪的门面功夫想不到“天宇”也做。卓茗不屑地撇撇嘴巴。
“哦,叶先生,小蓝她辞职要补的薪水都补足了,要填的资料都填完了,我收拾的都是小蓝在贵公司的私人物件,贵公司的保安可以证明一份文件都没有拿走,请问还有什么没有办妥呢?”卓茗小心翼翼地说。
早跟叶桑蓝说自离算了嘛,但是想想如果在“天宇”那么大的公司留下污名小蓝之后都不用在这里混了,所以她才硬着头皮去辞职的。
“我再说一次,叶桑蓝去了哪里?”叶峻礼的耐性都给磨光了怒气冲冲地吼了声。
“妈的,都说了小蓝按照合同赔钱了,你凶什么嘛!你们大公司是这样做事的吗,专欺负老实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卓茗也怒气冲冲地回击,她被叶峻礼莫名其妙吼得极度不爽。
“卓茗,告诉我她去哪里了,或者你跟她说,我愿意和张莉离婚和她结婚,叫她快回来我身边。”叶峻礼脆弱地说。
卓茗一听脑袋都炸开了,糨糊一样无法思考。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做你愿意和张莉离婚和她结婚,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卓茗良久后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我和她在一起两年了,一直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她吵着要分手,我说过我会离婚的,可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叶峻礼无力地靠着椅背说。
他现在后悔死了,他果然是不可以放叶桑蓝回去,如果昨天晚上他坚决一点当场把问题都处理好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些事情了!就算是绑,他当时也应该把人留下来的。现在好了,让她跑得影子都找不到了。
卓茗一听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电话在地板上挣扎了一下便裂开两半。
原来小蓝昨天是跟这个人一起,不是被人欺负了,她都不知道此刻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认识快十年的人,以为彼此之间已经没有秘密没有欺骗,但是原来相隔一层肚皮真的是不一样。叶桑蓝背后原来藏了这么一件龌龊的事情,她竟然学人家做二女乃做小三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她历来对小三是非常反感的,因为觉得这样的女人太坏。同样为女人,怎么忍心勾引别人的老公破坏别人的幸福?电视上不是说了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大学时期是有不少女的为了少奋斗几年为了享受物质生活去做了别人的小三,她当时真不知道那些女的是什么思想,受儒家思想教育那么多年,读那么多书,怎么一下子就甘愿堕落了?你说这不是道德教育退步不是物质横流不是社会最大悲哀是什么?她知道小蓝的妈妈未结婚之前是酒国小姐,后来小蓝的爸爸还因为她而和他的第一任太太离婚,所以小蓝对小三也是反感的,但是原来因果是会轮回的。
不要说她说话歹毒,但是做小三的妈妈当年抢了别人的丈夫,多年之后女儿也做小三抢了别人的丈夫,这不是轮回是什么?
原来跟一个人生活久了目濡耳染潜移默化真的会变成另外一个的习惯的。难怪别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手中的电话忽然断线,他想回拨的时候,家里就来电话了,肯定是小礼打来的,每天小礼一放学到家都会打电话给他的。他马上按下接听。
“先生,不好了,你快回来,我们拦都拦不住,太太现在带着小礼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叶峻礼一听手上的电话都掉了,他马上抄起一边的钥匙冲下楼去。
小莉小礼,你们都不可以出事!
下了飞机已经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了,叶桑蓝拉着行李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丽江机场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丽江,这个一直出现在各大旅游杂志,被誉为中国最值得去的十大小镇之一的地方,在这里她却找不到一点归属感,只是无限的茫然。
急匆匆拦了一辆的士去了大研古城,到达的时候已经五点了,在古城大水车入口随便找了一间房间办理好住宿的手续就把所有行李搬进去,然后她就直挺挺地把自己狠狠摔在雪白床上沉沉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肚子一直唱着空城计让她根本睡不了觉。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跳了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回了一下神,然后拿过梳洗的衣物到厕所草草冲了一个热水凉,因为晚上的天气实在太冷了,冷得让人都站不住脚。
坐在床边用毛巾边擦拭着头发边顺手开了换上新卡的手机,这是叶桑蓝在去火车站前匆忙新换的号码,当时只告诉了卓茗一个人。
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拿起显示是“么么”。
“么么,我到了,不好意思,太累睡过去忘记打电话……”
卓茗在电话那头都气炸了,今天一天她都打电话过去不过都是关机,满腔的愤怒让她毫不客气地说,“你跟叶峻礼是什么关系?”
“什么?”叶桑蓝一听叶峻礼的名字顿时怔住了。
“我问你跟那个软饭王是什么关系,你聋了吗?”卓茗口气不善地说。
叶桑蓝叹了口气,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的,我的确和叶峻礼在一起,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叶桑蓝,我鄙视你!”
这是卓茗听完叶桑蓝说出她和叶峻礼之间的关系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因为卓茗之后就挂了电话,卓茗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绝望的,她想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真的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叶桑蓝醒悟过来再拨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看着电话叶桑蓝的眼泪倾巢而出。
连唯一的好友也看不起自己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