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外,一队士兵正在巡逻,刚转了个弯,趁着天黑,远处的火把也照不到,一个黑影从营帐的死角快速走出,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你?”后面的士兵察觉到,转过身去怀疑的看向那人。
“我是杨将军调过来的,换岗的时候,肚子实在是痛得不行,就找地方解决去了。”那人模了模肚子,装作还在作痛的样子。“兄弟,这事你可千万别跟杨将军说,他那军纪是出了名的严格,我这擅离职守,少来也得挨个几十个板子。”
“你们两个在那干什么。”
前面的军头发现后面两个士兵在那嘀咕,厉声训叨后,要他们赶紧跟上。
于是,那人便混进了舒家军的队伍里。
“你知道没有,三小姐混在军里。”巡视军营一遍,没有异常,队伍稍微松散了些,那人开始小声的对旁边的士兵说道。
“哪个三小姐?”士兵也是顺口回了一句,殊不知,一场设计好的暗谋如潮涌的夜色般侵袭而来。
“还能有哪个三小姐,咱大元帅的女儿。”那人道。
“大元帅的女儿?”士兵质疑,不相信。“军队里全是男人,这怎么可能。而且,三小姐好好的呆在府里,怎么会在军队里。”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大元帅和二将军请求朝廷支援,单阳城战况不明,小姐担心,便男扮女装混进了军中。”那人再道,却不一次性把所有的话说完,而是循循善诱着。
“你说的是真的?”前面的士兵也围了过来,有人开始怀疑。
“千真万确。”那人肯定的道。
“那小姐人在何处?”士兵问道。
“还记得岳将军身边的那个军师没有,那便是小姐乔装的。你们谁见过,长得那么娇小的男人?小姐这片心真是难得,可是……”那人叹着气,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士兵追问。
“可是小姐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给宁司辰发现了,那个小人,以小姐的女儿之身做要挟,竟卑鄙的逼小姐去做火头军,挟私报复。”那人异常愤慨的道。
“好像,是有看到这些天军师在伙房,我也奇怪来着。”士兵里有人想起什么,慢慢信了舒轻月的事。
张狂的风起,卷乱了安静的夜。
黑暗中,有人诡谲的笑了。
一个晚上过后,军队本该是按照计划前进,可天才刚亮,舒家军却是和宁司辰的军队对峙了起来。
事因,舒轻月的身份了,军队里有传言,宁司辰逼迫舒轻月去做火头军。堂堂大元帅的女儿,竟然被迫屈尊做这种事,又加上舒家军对宁司辰做统领本就诸多不满,有了一个理由,这事便闹起来了。而宁司辰这边的军队,人数虽少,国恨当头,平日里憋屈也就罢了,还背了个投敌卖主求荣的骂名,火气不比舒家军小,也是一点不示弱。
“打倒宁司辰,打倒宁司辰。”舒家军十万士兵,把宁司辰的部队死死围困住,高声大喊着。
“大胆,宁将军可是皇上钦点的统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叶向全不畏不惧,态度亦是强硬,带队对抗着舒家军,完全没有服弱的意思。更有火上浇油的劲势,叶向全想要的结果是,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手下败将,也敢来厚颜无耻的指挥舒家军,真是不怕贻笑大方。”口舌上,舒家军不输给叶向全。
不管是舒家军还是宁司辰的部队,各个情绪激动,倘若掌控不好,战事极有可能一触即发,这是舒轻月最不愿见的场面。也是为何,宁司辰为难她,甚至是叶向全在食盐里下毒一事,她全都隐忍了下去。还敌,先自损,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事后,宁司辰要是有异心,就此事大做文章,对舒家军更是极为的不利。
此时,舒轻月已无心去追查是谁散布的消息,宁司辰又或是其他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避免这场战争的发生。
军帐内,舒轻月和岳容飞在商讨对策。外面的喧闹声一波盖过一波,即使在里面,也感觉得出局势的严重性,更是迫在眉睫。
“这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岳容飞敢肯定。是宁司辰?当初之所以留下舒轻月,就是为了挑起两军的矛盾?可宁司辰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是占着皇帝的威信,笃定他不敢动平舜国的那些降兵?如果是这样,宁司辰就大错特错了。
“谁搞鬼,等这件事过了再说。”舒轻月说道,犹豫了一阵,又道。“我去。”
她要不亲自出面,怕是很难化解这场风波,若是任由矛盾激化,两军真的打起来,那绝对会出大事。
舒轻月说完,径直出了军帐,岳容飞也不阻拦她,只要她在军队里,他就能保证她的安全。
将近十四万人,就和出兵的第一天一样,不同的是,那时候是整齐列队,此时是针锋相对,两军互不退让。
由岳容飞开路,舒家军的士兵向两边让开,舒轻月站在了军队的最前面。岳容飞命几个副将一起维持秩序,所有人都处于激愤的状态下,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舒家军这边才暂时安分下来。
至于宁司辰这边,出了那么大的事,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宁司辰坐在军帐中,气定神闲,从容的问自己的士兵。
“岳将军去了,跟着的另有一人,应该是舒家三小姐。”士兵回报。
舒轻月吗?这件事,他们准备怎么处理?火烧眉毛了,宁司辰却是镇定得很。他倒不担心舒家军犯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后,宁司辰还是去到了外面,却是站在人群之后,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是三小姐,三小姐。”舒家军里面,相互间传着那几个字,半柱香左右的功夫,十万人马纷纷朝着舒轻月那边看去。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更显而易见,舒轻月特意取下军帽,还把自己的长发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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