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然刚进了延彩殿便只瞧见青衣一人,便急急问道,“主子可曾回来过?”
“主子?奴婢一直守在宫里,并未瞧见主子。”青衣福了福身,看着素然紧张的表情也开始担忧起来。
“素然姑姑。”门外有个宫女走来。
素然回身望去,瞧着像是东宫的宫女。
她笑着福了福身道,“太子殿下让奴婢来告诉素然姑姑,公主在东宫休养,还请素然姑姑放心。”
“有劳你了。”素然向她点了点头,宫女再度福了福身退下。
“青衣,你是被谁劫走了?”素然道。
青衣走向素然小声道,“奴婢是被楼相大人带走了,楼相命奴婢研制蛊毒,制成后奴婢找过皇后娘娘,好在有人放了只大老鼠,奴婢才成功下蛊。”
“皇后没将你关入牢中?还放走了你?”
“是,皇后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奴婢猜想皇后另有计划。”
“在何处?”素然垂下眼帘,只怕又在打些鬼算盘,可是主子香毒发作,已再经不起折磨了。
“不知姐姐在哪,,不过倒是听皇后说过姐姐在我去之前找过皇后,像是求皇后放过公主,可是……”青衣道,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罢了。我们先去东宫吧。”素然道,回身便走。
东宫
素然和青衣径直入了内殿,太子的双眸已经敖红,满是疲倦与忧虑,不知怎的,素然原还有着的排斥,在那一刻,化为乌有。
在太子的另一边还有个熟悉不过的身影。
素然和青衣福了福身,“见过太子殿下,莫将军。”
“起来吧。”莫懿道,看着慕彩毫无血色的脸,紧握了握拳。
“参见太子殿下。”殿外有个温柔的女声,一抹枯叶的色彩。
莫懿回身望去,不错,果然是萧嫣,虽然自己并未请她一同前来,不过出现在此也算情理之中。
太子只是微微扭头,将目光放低,从端量至上,“来者何人?”语言冷冽。
“太子殿下,草民是杏林中人,是莫将军请来的女郎中,听闻公主病情赶来。”萧嫣走进内殿,含笑弯着腰,拱了拱手。
低头同时,对着看向萧嫣的素然做了做口型,素然疑虑片刻,便反应过来,萧嫣说的是‘带回延彩殿。’
‘带回延彩殿’意思是将主子带回延彩殿吗?只是太子神情诚恳,为公主出狱必然出力最大,难道殿下会对公主有所不轨,借此伤害?不,按理而言不会。
或者是萧嫣是武林中人,在东宫太过出头只怕会引人怀疑,才在延彩殿吧?只要能治好主子,什么都好。
“女郎中姓萧吧?”他道,只是垂帘片刻,便已料到。
这句话显然是惊到了在场的人,太子果真不同寻常。打破沉寂的,却是青衣,“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允许让奴婢们送公主回延彩殿吧。”
“不必了。”他冷声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殿下,萧大夫能解百毒,但她毕竟是江湖中人,若在东宫大显身手实在不妥。”素然道。
他眯了眯眼,倒有些觉得素然说的在理,只是她若不在自己身旁,心中还是放心不下。
“殿下,奴婢们都是主子的心月复,都是为主子好,主子是我们奠,是我们的命。”素然又道,这句话出自肺腑,她这辈子只会效忠主子一人,只要主子安好,哪怕舍弃自己的一切都没关系。
虽然说不知萧嫣如此为何,只是既然会这么说,也是有所计策的吧?
他又瞧了眼慕彩,温柔抚过她的脸,“萧大夫,拜托你们了。”他似乎是意味深长地说着,在‘们’字上拉长。他知道若是自己出面,楼相必然不会相救,或许交给这个武林中人,还会有些希望。
这句话很难想象出自太子之口,太子,是皇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因慕彩?莫懿确实惊叹。
只是这‘你们’或许所指,并不简单。
萧嫣勾起嘴角,不言不语只是点头浅笑,像是在谋划什么。
楼相看着谭青熟睡的娇颜,才轻声走出内殿。
出了殿门,又看到那抹红色的衣襟,她起步走来,眸中已少了娇媚。
“楼相大人。”她福了福身,“请您去看看主子吧。”
“怎么?又在演吗?”他勾起邪魅的微笑,眸中掠过一丝不屑。
“演?”露出疑惑的神情,有些伤感。
“难道要本相提醒你?那日承安宫你做些明知无用的事,演给谁看?”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讽刺。
“演?我不是在演,我是在帮青衣呀!”含着泪,将话喊出,已近似沙哑,这些日子,她也憔悴了不少。
见楼相未语,便拔出匕首,架在自己雪白的颈上,“楼相大人,奴婢愿以己命求您救主子一命。”
未等将话说完,便将她的匕首挥落在地,“本相早有计划。”
语罢,便大步离开。
跪坐在地上,想起他不屑嘲讽的神情,只觉满心伤感,原来自己如此不堪,尽管真的是在帮青衣。
其实青衣被劫,她就猜到是楼相所为。目的是因为青衣懂蛊,只是利用她来报仇,但只要是他想做的,她哪怕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所以她才料好时机,先前就在承安宫放好食物引诱,当青衣入了殿门,便将老鼠放出,引来宫女尖叫,让皇后分神。
只是无有人知,唯有自知。想此,泪水便将自己吞噬,十七年的苦苦等待,她因爱而生,因爱而终。
但,要看着主子好起来,她才会放心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