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自己来吧!”杭东南怔了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用未曾受伤那只手不由分说将粥碗拿了过去,直接就着碗喝了起来。悫鹉琻晓少女怔住,手中拿着舀了一匙粥的汤匙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没想到阿祺你的手艺这么好,多谢了!”杭东南几口喝了大半碗,将碗递还给她,笑道:“不过下次别亲自动手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少女有些黯然,说道:“杭大哥总是把我当外人。”
杭东南笑道:“没有啊!你是总镖头的千金,看得起我叫我一声杭大哥,这是拿我当朋友,我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
少女无声一叹,勉强笑道:“杭大哥你不把我当外人就好!眇”
“自然不是!”杭东南笑道:“对了阿祺,你能不能出去帮我问问我家春霞来了没有?”
少女轻哼道:“放心吧杭大哥!她若关心你,知道你受伤了肯定会赶来的,哪里还用我去问呢!”
杭东南叹道:“我怕小顺说话没轻没重吓着了她!谅”
少女更加不屑,“不会吧!杭大哥你经常夸她,难道她胆子竟这么小么!”
杭东南笑笑,没有同她争辩,在他眼中,张祺就跟个爱使性子的小孩子一样,时常爱缠着他提出些稀奇古怪的要求、闹些小脾气,他已习惯了。
姑娘,你这是在试你的锄头好不好使、想要挖我的墙角吗?只要我不放,这墙角你是别想挖了!不过,杭东南这混蛋,跟小姑娘打得火热一点也不避嫌,可见也不是什么好家伙!哼,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一个姑娘家跑到大男人房中、大男人还躺在床上,要不要脸啊?
春霞放重脚步闪身出去,叫了声:“东南!”
“阿霞,你来了!”
杭东南抬头见她又惊又喜,下意识想要起身,牵动身上伤口忍不住蹙眉申吟了一声。
“杭大哥你别动!小心伤口!”少女忙起身扶着杭东南躺下。
刚才她一回头,春霞已看清了她的长相,瓜子脸,俏眉眼,一团稚气,看起来年纪比她要小上一些。皮肤很白,身量娇小,粉团似的甚是容易令人生出好感。
可是再粉团春霞此刻心中也只有恼火,当着她的面扶她的男人,当她左春霞是瞎子吗!
“东南!”春霞上前,伸手轻轻抚模着杭东南的脸,脉脉含情凝着他柔声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会受伤?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触上她微凉的脸颊,春霞心中霎时一痛。她是有故意做给这少女看的成分在里头,可是看到他这样、想象着他之前不知何等的经历,仍是心疼不已。
“我没事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杭东南笑了,漆黑明亮的眸子凝着她,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不觉抬手覆在她的手上,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看着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的气息,杭东南满足的叹息一声,唇边漾起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别担心,我真没事了。”
张祺站在一旁,轮到她心里酸水直冒,见他二人仿佛忘了还有一个她在旁边,不由一跺脚,不留神踢到方才自己坐的凳子,不觉弯身跳脚“哎哟”起来。
“阿祺,怎么了!”杭东南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张祺还在一旁,朝她望去。
他居然没看到自己踢伤了脚,张祺委屈得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跺脚道:“不用你管!”说毕一扭身跑了出去。
杭东南莫名其妙,想了想也没想出来她究竟是怎么了!未来媳妇比自己聪明,杭东南便问道:“媳妇,她怎么了?”
春霞忍着心中的好笑,顺势坐在他床沿,偏头想了想,笑道:“可能是你没把我介绍给她,她觉得受了冷落不开心吧!”
“还真是!”杭东南回神,笑道:“她叫张祺,是镖局总镖头的千金,你们先前没见过,我的确该为你们介绍的!”
这么好骗啊?春霞“嗤”的一笑,柔声道:“你都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没有伤哪儿!都处理过、没事了!”杭东南笑笑,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
春霞伸出手在他额上点了点,嗔道:“你给我老实点别动,脸色这么差,肯定失血不少,我看看你身上!”说着便去掀他的被子。
杭东南想要阻止,被春霞一记眼光扫过来,便乖乖的闭了嘴躺靠着不动。
春霞小心揭开被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左腿上也包裹着厚厚的雪白纱布,难怪要卧床动弹不得。还有腰间,微微鼓起,应该也缠着纱布。
她的手微微颤抖,轻轻伸去模他的腰间,“伤口严不严重?”
杭东南摇摇头,笑道:“小月复处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算什么。大腿上没有伤及主动脉,中的是流矢,好在无毒,已经处理过了!若不是摔了一跤伤了筋骨,也不会这么狼狈!真的,看着难看,其实养养就好!”说着又笑道:“是不是心疼了?过来让我抱抱!”
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春霞嗔怨瞥了他一眼,小心替他将薄被盖好,往他身边坐下,他的手搭上她的肩正欲将她带着靠在自己身上,春霞顺从倾过去的身子突然坐直,问他道:“你的伤口都是谁替你包扎的?”
不会是你那阿祺吧?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碰别的女人的!当然也包括不被别的女人碰!
“在路上是镖局里的行脚大夫包扎的,今早回来之后请了李掌柜看了,是他亲自动的手。”杭东南只当她担心自己的伤口包扎得不对,安慰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李掌柜的医术你还不放心么?包扎的很好!不过往后你来帮我换药好不好?”
杭东南说着眼巴巴的望着她。
春霞听说没有阿祺的事心里略舒服了些,点头笑道:“我来了自然是我照顾你,不光是伤口,你的饮食当然也是我来了!怎么?难道你还想让别人来?”说着似笑非笑道:“张小姐煮的粥滋味怎么样啊?是不是吃了一碗还想一碗啊?”
杭东南愣了愣,在她肩上用力捏了捏说道:“好啊,你先前就来了?既然来了怎么在门口没进来?”
还害得他白担心了半响!
“哼!”春霞似笑非笑,有些悻悻然说道:“看到你和张小姐相谈甚欢,和谐得跟一幅神仙眷侣画卷似的,我哪里好意思打扰啊!”
杭东南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微微有冷汗冒出。
“阿霞,”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讨好笑道:“她不过看我行动不便照顾我罢了,我们之间——”
“哦!”春霞拖长了尾音,发酸道:“她‘照顾’你啊?那可真辛苦她了!又为你亲自下厨煮粥,又亲手喂你!那你该怎么回报她呢?”
“不、不是这样的!”杭东南一时有些结结巴巴,忙道:“我一直都记着你的话呢,你说我只能碰你,不能碰别的女人,我没要她喂啊!你不是一直在门外吗?你也看见了的对不对!”
总算他没有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春霞心里这才痛快了,甜甜一笑,柔声道:“还算你记得?哼,刚才你若要她喂了,这会儿你就见不到我了!”
“为什么?”
春霞没好气道:“我不会走啊!省得留在这儿看了生气!”
背后飕飕的凉意更甚,只觉眼前这甜美俏丽的笑容也带了两股凌厉,杭东南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摇头道:“我当然不会!我只要我的媳妇儿喂我!你看,我说到做到吧?”
春霞“嗤”的一笑,心道什么说到做到?你说要我喂你这话也是说到做到?那也得看我肯不肯吧?
“算你识相!”春霞嗔他一眼,有些闷闷说道:“看不出来你表面老实,心里这么坏!”
“胡说!我怎么坏了?”杭东南叫屈,“你可不能乱给我扣帽子!”
“怎么不是?”春霞振振有词,“要不然怎么这么招桃花?先是什么牡丹表妹,这会儿又来了个阿祺,明儿后儿跑出来个阿花阿草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你若心里没想法,人家不去招惹别人,怎么偏来招惹你了?”
杭东南忙道:“这怎么能怨我?牡丹那事儿是我娘闹的,至于阿祺,我在镖局时间不短,与她甚是相熟,她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别瞎说!”
“我都亲眼看见了还道我瞎说!”春霞简直恨铁不成钢,说道:“姑娘家闺誉多要紧你不懂吗?你便是和她再相熟、你们总镖头便是再豁达大度不拘小节,可也没开放到这地步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倘闹出什么新闻来,人家姑娘的名誉毁了,你要怎么办?离开我为她负责吗?哼,二女共侍一夫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什么性子你若不知道我再给你说一遍!先前你那牡丹表妹的事儿教训还不够呢!你不长记性!”
杭东南仍有些将信将疑,阿祺喜欢他?怎么可能!阿祺分明还是个稚气未月兑的小孩子,在他眼里跟家里的妹子是一样的。娶她做媳妇?杭东南不觉恶寒,轻轻摇了摇头,跟她做那种跟媳妇才会做的亲密之事,光是想想他都觉得不能接受。
“你!你不信我说的是不是?”春霞见他摇头会错了意,不由恼怒,猛的起身沉着脸道:“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我先回去了!”
气都让你气饱了!
“阿霞!”杭东南忙伸手拉她,“你说的话我当然信,我以后会注意的,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我可舍不得你走,你多陪我一会吧!”
“我还有事儿!反正你也不缺人陪!人家又心灵手巧,又能说会道,可比我强多了!”春霞气得甩他的手。
“阿霞!”杭东南见她恼了哪里肯放?忙紧紧拉住,“你生气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总得给我说清楚呀!”
你就装吧!使劲的装!
“你放开手!”春霞愈恼,同他挣扎拉扯起来。
“出什么事了杭大哥!”此时张祺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个托盘,上边放着一盘洗好的晶莹剔透的葡萄,见状吃了一惊忙奔进来。
拉扯的两人俱是一怔,春霞猛的一抽手,杭东南猝不及防痛哼一声向后跌去。
“杭大哥!”张祺吃了一惊,一阵风般将托盘搁下奔了过来,一下子将春霞挤在一旁关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碰着伤口!”
春霞也没料到刚才那一下会弄成这样,心中正自后悔心疼,被人挤开踉跄一下,眼睁睁看着张祺扑上去美目中尽是关切紧张心疼,她心里的火一下子又窜了起来,索性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着!
今天,她好像是纯粹自己找不自在来了!
“血!血!杭大哥,你的胳膊流血了!”张祺惊叫起来,随即愤怒的转头向春霞叫道:“你这个女人好狠毒的心肠!杭大哥有伤在身你还这么用力推他!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
春霞怔住,想要回她几句好听的,想到这里是广威镖局,人家是镖局的大小姐,杭东南今后还要在这儿做事,镖局里的傅总管和其他一些杭东南的朋友都帮过自己不少的忙,便硬生生将欲出口的话忍住了,偏头只做没听见。
“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张祺指着门口恼怒道。
“阿祺!”杭东南喘了口气忙道:“这是我跟阿霞之间的事,你别插手。你快些回去!阿霞,到底怎么了你总得给我把话说清楚啊,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你莫名其妙的生气,我冤不冤呐!”
“杭大哥你赶我走?”张祺咬着唇,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阿祺,这儿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听话!”杭东南神色凝正了几分。
张祺一跺脚“哼”的一声扭身奔了出去。
杭东南低头看看渗出鲜血浸染着纱布的胳膊,苦笑道:“你可是要我起身亲手拉你你才肯过来?”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春霞没好气瞪他一眼,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娇弱了?我明明没有用力,你怎么会跌倒!哼,你是不是看见人家小姑娘来了拌可怜啊?药和纱布在哪儿?”
杭东南张张嘴本欲分辨,听到最后一句便将要分辨的话咽了下去,忙道:“在那边的柜子里,用那瓶椭圆形白色阔口的药膏。”
春霞便过去将药瓶和纱布取了过来,轻轻拉过他的胳膊。
杭东南却往后避了避,固执道:“你方才为何生气呢?你还没告诉我!”
她都不计较了他还好意思问?
春霞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了那番话分明是为你着想,你干嘛摇头不听?”
“没有啊!我听了呀!”杭东南纳闷,想了想这才明白,不觉脸上微热,有些尴尬心虚的垂下头去。
“撒谎!”春霞说道:“我明明看见你摇头了的!”见他神情古怪疑似心虚,不由疑心大起,质问道:“你倒是说给我听听,这是为何?”
杭东南哪里肯说?那种念头只是在心里一转而过,说了出来肯定会挨骂,他又不傻呢!
可春霞别的千般万般都好,就是醋劲儿天大,人家是醋坛子她绝对是个醋缸子!爱喝醋,人又不傻不天真,杭东南哪里能这么轻易蒙混过关?在她的婬威之下到底吞吞吐吐的说了。
春霞一愣,顿觉哭笑不得,啐他道:“我就说你面上看着老实心里坏透!果然没冤枉你!”
杭东南说了出来心里反倒轻松了,便握着她的手笑道:“你光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不弄清楚事情又胡乱生气!”说着长叹,“阿霞,你这样让我很担心啊!”
春霞有些愧疚,小声道:“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杭东南道:“担心有朝一日你又误会了我,一气之下离开我、我上哪儿找你去?”
春霞怔了怔,想想,倘若真的把假象当真相恼怒起来,这种事情她极有可能会做的出来的!
“不会的!”春霞忙摇摇头,“若是误会,我冷静下来自然便能想明白了!再说了,我生气离开,你就不找我?”
“找!怎么不找!”杭东南一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你若不见了,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春霞心中一甜,只觉得这话就是天底下最动听的情话!情话之所以动听,是因为真实。杭东南的为人向来如此,他说天涯海角去找她,那便是真正的天涯海角,而不是对着月亮起誓那种虚浮如肥皂泡一般的誓言。
“你躺靠好了,我帮你换药。”春霞柔声笑道,扶着他躺靠下去。
杭东南“嗯”了一声任由她动作,看着她小心翼翼扶自己躺靠着,小心翼翼拉过自己的手臂轻柔的拆解纱布,心里一片柔软。这才是他温柔贤惠的媳妇啊,温柔媳妇总算又回来了!
将纱布全部拆解完毕,春霞拿了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渗出的血迹,不觉触目惊心、心疼不已。
难怪自己轻轻一推他手臂上的伤口就破裂了,原来这一处伤得这么严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轻手轻脚替他擦好药膏、缠上纱布,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臂放回去,春霞便说道:“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差一点就割破臂上的青筋了,胳膊会废的!”
“没事!”杭东南笑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将她用力一揽,令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低下头,下巴在她额上蹭了蹭,轻轻印下一吻,笑道:“就算我真的只剩下一只手臂,同样可以抱你、护你!”
“不许胡说!”春霞身子一颤忙抬手掩住他的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哦,他还当他是神雕大侠啊!她可不要他做神雕大侠!她只要他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一根头发丝也不许少。
“呵呵!”杭东南顺势轻轻吻着她的掌心,痒痒麻麻的感觉惹得春霞咯咯笑着缩回了手,却被他一下捉住,“如果我残废了,你还要我不?”
杭东南问的有几分可怜,一双琉璃般黑亮的眸子有些紧张的凝着她。
“你说呢!”春霞没好气瞪他。
杭东南笑了,笑得心满意足,“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而且,我可没那么伟大会放开你!我仍旧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她是他自记事以来就念着的人,在他心里早就是他的自己人,如果失去她,他人生中空缺出来的那一块注定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无法填补的上!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也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他要定她了!
“霸道!”春霞嫣然一笑,面上却是泛着柔柔的光晕,一抹疑似娇羞的红晕渐渐的在双颊上散布开来,双颊发热,往他怀中蹭了蹭,心中满是欢喜。她当然不会不要他,也不会允许他不要自己!
杭东南呵呵的笑了起来,温柔的抚模着她的脸,问道:“那你喜欢吗?”
她自他怀中微微仰头,他低着头,四目恰相对,他灼热的目光笼罩下来,紧紧的胶缠着她的,令她生出一种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也躲避不开的感觉,而她清楚自己的心,她也不想躲避。
春霞就这么直直的同他对视着,眸光亦不觉渐渐的灼热起来,双颊上更是滚烫。
“那你喜欢吗?”杭东南又低笑着问了一遍。
春霞勾唇微微的笑了,这个人就是这样,问不到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在这一点上尤为固执。不过,她也喜欢啊!
“喜欢!”春霞笑着道。
“我知道你会喜欢!”杭东南也笑了。
春霞咯咯的笑起来,眼眸一撩嗔他道:“知道你还问!”
杭东南笑呵呵道:“我喜欢听你亲口说!”
“你无聊!”春霞“嗤”的又是一笑。
杭东南见她笑自己也笑。她这样窝在他怀中,娇小的身躯软软的依偎着他,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体温,鼻息萦绕的,也是她的味道。这样真好啊!她离他这么近,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满满的填着他的心。
唯一遗憾的是,为什么他的胳膊要受伤啊?如果没有受伤,此刻不是可以好好的将她抱着了吗?不但胳膊受伤了,腿上、腰间都有伤,他甚至连动一动都倍感吃力。
“霞,”他的手在她腰间用力捏了捏,低沉暗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意和***。
“嗯?”春霞微仰着头柔柔的含笑望他。
杭东南的目光胶着在她嫣红柔润的唇上,下意识舌忝了舌忝唇,低声说道:“我想亲你!”
“……”这人,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看他在别人面前其实挺正经的,难道说,她特别能引起他体内不正经的***因子活跃起来?
“我行动不便,你来,亲亲我,好不好!”杭东南又道,那目光炙热得恨不得将她含在嘴里。
春霞脸上发热,顿感招架不住,一下子从他怀中吃吃笑着坐了起来,仰头在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了!”
“不是这里!是这儿!”杭东南笑着拉她,往她身边凑了凑,示意唇上。
“媳妇,快,亲亲我吧!你——就一点也不想我?”杭东南说的有些委屈,他可是日日夜夜都念着、想着她。
“你这人真是!”春霞一笑,便道:“那你不准乱动,若再弄裂了伤口我再不来看你了!”
“我不动!”杭东南一喜,笑着望着她,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
春霞便挪了挪身子更靠近他,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背后突然一紧,被他一只大手紧紧向前倾压着,一触碰到她柔软的唇,他立刻迫不及待的轻轻咬住,用力吮.吸纠缠着再也不放。
生怕他牵动伤口,春霞身不由己娇哼一声不得不配合着他,她的反应令他十分满意,亦越发不舍,软舌探入她口中吮着她的香甜,品尝着她的芬芳,似是怎么尝也尝不够。她的味道,永远这么令他着迷而流连,此生此世,只怕是至死方休!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春霞身子很快又软成一汪水依偎在他的身上,一吻缠绵久久方罢,春霞挂在他身上娇喘吁吁,水眸娇媚的撩他一眼,“受了伤的人,还这么不知消停!”
若她知道他这么控制不住,她才不要吻他。
“谁叫我媳妇儿这么好呢?我见了哪里还忍得住!”杭东南呵呵的笑了笑,低头瞧着怀中醉人的娇颜,指月复轻轻的摩挲着被他亲吻得微微红肿却愈发娇艳可人的菱形小唇,心疼道:“是不是疼了?下回我轻些!”
春霞秀眉微微的蹙了蹙,似嗔非嗔的嗔了他一眼。下回他轻些?这话也不知他同她说过多少次了?哪一回他真的轻些了?他不说还好!
“不喜欢轻些?那,更用力些?”杭东南见她薄面含嗔,一双异常水润的眸子似幽似怨的瞧着自己,不觉又笑道。
“越说越没好话!看来你的伤真的没有大碍!”春霞一笑,突然“啊”了一声从他怀中忙坐了起来,倒把正笑着的杭东南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春霞起身,忙轻轻掀起他的薄被紧张道:“腿上、身上的伤口有没有怎样?”刚才那样闹腾,也不知碰到没碰到。
“不碍事!我没乱动!”杭东南松了口气忙道。
春霞检查了一遍,见果然都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你们这次到底遇上什么人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别的人有没有受伤的?”春霞忙问道。这个问题早该问了,只是她一来便先喝醋后甜蜜的闹腾了一阵,此刻赶忙开口。
杭东南拍了拍自己身边,伸出手臂示意她仍旧靠坐过来,春霞乖乖的坐过去,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揽着自己肩头,又问了一遍。
杭东南想了想,笑道:“好几个人都受伤了,我更严重一些罢了——你先听我说完啊,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是坏事!”
春霞便望着他,且看看他说的“也不是坏事”是怎么回事。哼,一点儿也不懂得保护自己,便等于不顾及她左春霞的心情,她才不会轻易饶了他!等他的伤养好了,再一笔一笔的账同他算!
杭东南轻叹了一声,望着前方,想着当日发生的事情,目光有些凝思起来。
原来那日,他与镖局众人回桐江的路上,经过桐江与清溪两县交接处的青幽山一带,恰好碰上桐江县张县令亲自率着一众捕快差役剿杀山贼。要说张县令也是倒霉,如果他知道河间府赫赫有名、凶残狠杀成性的盐枭头子单雄在半月之前带着一批兄弟投靠了青幽山的山贼,他绝对不会为了在自己的政绩上增添一笔闪亮的色彩而不顾生命安危冒此大险!
当他得知实情的时候想退已经来不及了!张县令没奈何,只得率领众人硬着头皮上。可青幽山实力本来就不小,有了单雄一伙亡命之徒的加入如虎添翼,哪里是县里的一干捕快衙役所能比的?官府众人包括张县令本人在内正大呼“我命休矣”的时候,杭东南一伙人恰好经过……
之后的事情,杭东南轻描淡写几笔带过,而春霞不用问也能猜出个大概了。自然是镖局一伙加入了战斗,之后形势逆转,大获全胜,否则,他此刻也不会好好的在这儿了!
山贼都是亡命之徒,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岂能逃得掉的?
“那个单雄,还有那伙山贼头目可都被抓住了?有没有漏网之鱼啊?”春霞忙问。若有漏网之鱼,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暗中报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果真有,将来只怕要多留几个心眼了!
“单雄被我杀了!那些山贼头目和主要人物除了当场死亡的都已经被官府抓捕归案,一个也没少,你放心!”杭东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春霞抬头,二人相视一笑。他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她也明白他叫她放心的意思。
“那就好!”春霞点点头,又叹道:“这种事情多危险啊!你又不是官府的人,以后,遇上这种事情别乱参合!”虽然这话说着似乎有些不厚道,可春霞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她不愿意她身边的人、她在乎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轻轻说道:“以后做事多想想你爹娘,多想想我,不许冲动.乱来!”
杭东南心中一暖,笑道:“放心,我岂是鲁莽之辈?既敢动手,自是有几分把握的!况且当时已经遇上,衙门里的捕快、差役不少都是认识的,我们绝无袖手旁观或者逃之夭夭的可能!”
春霞默然,他说的也对。当时那种情况的确不能逃,否则将来在这桐江县也不用混了。
“那,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谁叫你这么拼命来着!以后,要是再遇上,意思意思就行了!不对,是以后再也不要遇到这种事了!”春霞说道。
杭东南呵呵一笑,有些为难的轻叹道:“媳妇儿啊,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什么意思?”春霞凝着他,心忍不住揪了揪。
杭东南见她一脸紧张忙又笑道:“你别紧张!我先前不是说了吗?这事儿说不定是好事不是坏事!县衙的林捕头被单雄斩断了胳膊,身上也有多处致命伤,今后怕是不能再当差了。张大人有意让我顶他的位置,说是养好伤后便去县衙报道,媳妇,这事我应了!张总镖头也没有意见!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春霞睁大了眼睛,真正愣住了。
“你是说,你要做县里的捕头了?”
“嗯。”杭东南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样等咱们成亲之后便不用长久分开了!镖局这边也乐见其成,将来我自然会多有照顾,也算用另一种方式报答了师父的恩情!”
春霞脑子里还是有点懵,片刻一道灵光闪过,她有些担忧道:“可是,别说衙门里了,便是一家店铺里还要论资排辈呢!捕头的位置,不知多少捕快都眼巴巴的望着、等着,你一个空降兵——咳,我是说,你没来由的进去就成了捕头,人家下边那些人能服你吗?随便拎出来一个资历都比你老!到时候,你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衙门里有什么好人呀!都是些老油子!什么缺心眼事儿做不出来?明着倒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暗地里放冷箭、使绊子,一个不小心没准小命儿也搭上去了,我会担心的!”
杭东南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若这些不是问题,你愿意我当这个捕头吗?你若不愿意,我辞了便是!”
春霞听了又犹豫起来,若这些不是问题,她当然愿意了。县衙里的捕头相当于现代的县公安局局长,那也是不小的官儿了!更重要的是他从此能稳定下来,更多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两人好好的过日子,岂不是他在外头闯荡,她在家里牵挂要好得多?如今到底是太平盛世,顶多就是几个小毛贼罢了,哪里真有那么多凶恶之徒,当这个公安局局长人身安全还是基本有保障的。
“可是,这些怎么会不是问题呢?”春霞追问。
杭东南只得说道:“张县令和林捕头的命都是我救下的,还有好几位捕快的命也是我救的!单雄是我杀的,青幽山三个头目有两个是我打伤的,若没有我们一行人,张县令和衙门里捕快们只怕都回不来了。所以,他们应该不会难为我。”
“真的!那我就没意见了!”春霞笑道:“你是张大人的救命恩人,又有真本事,相信众人也不会怎样!”
“那你是同意了?”杭东南笑问。
“嗯!”春霞笑着点点头,说毕又幽幽一叹,说道:“你爹娘若知晓你如今也算是个官身了,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呢!哎,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先时还想撺掇你不干啊!”他们肯定会灭了她的!
“瞎说什么!”杭东南听了好笑,亦轻叹道:“我受伤的事儿别告诉他们,等我伤好了再回家一趟!”
“嗯!”春霞笑道:“你放心在县里养伤便是,反正他们又不会来这儿!唉,等你带了好消息回去,他们高兴之余,只怕越发看不上我了!东南,怎么办呢!”
“有我呢,你怕什么!”杭东南轻轻抚模着她柔亮漆黑的秀发,笑道:“咱们成亲这事儿你就别瞎想了,这是必须的!大不了,到时我求张大人做主,我爹娘怎么也不能不给张大人面子!”
只是这样一来,你却又欠了张大人人情了!春霞在心里说道,面上却是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依靠在他身上。
谢谢硒西小雅的两张月票、雪雨纷飞watting的三张月票还有baoaitt的钻石。从没收过钻石的人好意外哦,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