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师姐啊! 第74章 小俩口

作者 : 失眠七夜

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庄。不过几十户人家、百来号人,村头喊一声村尾便能听见。山清水秀,阡陌交通,黄发垂髫并怡然自得,纵是桃花源也不过如此。

不过将将傍晚,天近擦黑,牛头村的庄稼汉们早就离了田间,奔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去。

“笃、笃、笃。”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正围坐在桌边用餐的老刘一家倍感诧异,停箸相望,却不得其解: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吃着饭呢,谁会找上门来?

刘福庆——老刘家的当家人——老神在在地托着碗,筷子朝院门一指,对身边正在与弟弟抢着一块甘薯的长子刘大柱呶呶嘴:“大柱,开门去!”臭小子,怎么不知道谦让弟弟呢!

“哎!”十五岁的少年响亮地应了一声,转头警告地瞪了一眼弟弟,劈手夺过那块甘薯,叼在嘴里,跑进院子拉开门闩——

却听“吧嗒”一声,那块来之不易的甘薯就此功成身退,孝敬给了土地公。

刘大柱恍若未觉,没有半点心疼的样子,只是瞪圆了眼盯着门外的不速之客,嘴巴张得老大,浑然忘了合上。

——俺的亲娘咧!

这个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吧?怎么比年画上的善财童子还好看呐!

以前他还以为村尾李大伯家的杏花妞已经是天下第一好看的人了,现在一对比,简直连人家一个小指头都及不上!

“大柱!大柱!臭小子杵在外边干啥呢?”久候不至,喊了也不应,刘福庆脾气上来,一把撩了筷子,也推了门出到院子里。

——近几日不太平,接二连三地丢牲口,昨日又丢了一只母鸡,家里损失惨重,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个档口,该不会是那该死的贼人又来了吧?

他大爷的!欺负咱庄稼人老实还是怎么地?蹬鼻子上脸了还!惹急了你爷爷少不得要给那贼人一点颜色瞧瞧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怕的谁来?

刘福庆恨恨地想着,却见大儿子跟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门边,而阴影处仿佛立着两个人——他心里一紧,边留意着自家扁担的位置,边大步朝院门处走——待得看清了门外的两人,自诩“有见识”的刘福庆也不由成了第二根木头桩子。

——来人身着同款的墨色长袍,未曾缀饰,只在襟口处纹了几朵寒梅,朴素中透着与生俱来的清雅。看着不过双十上下,相携而立,相映成辉,分明是一对容貌昳丽的伉俪。

刘福庆平日里不过跑跑几里外的县城,哪里见过这般出挑的人物?当下只是手足无措地傻站着。

不过,比起儿子来毕竟多吃了几年饭,只呆了半刻,刘福庆便回过神来,绞尽脑汁地回忆着那些城里人是怎么打交道的,结结巴巴地问道:“两、两位……有、有何贵干?”

——这小官人长得可真好看,比身边的女女圭女圭还要好看,真稀奇!

“天色已晚,无处歇脚,拙荆又有孕在身,不宜赶路,所以冒昧叨扰,可否借宿一个晚上?”那惊艳了两父子的“小官人”自然是苏岩,她一改往日的冰冷,神色温和,彬彬有礼地询问,兼之容颜胜雪,声如佩环,莫说是普通的农户,便是见惯了美色的达官贵人,在她面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没问题,请、请进。”刘福庆只恨自家太过破败,唯恐这仙人一般的贵客嫌弃,搓着手将两人让进院子,还不忘大声招呼屋子里的妻小:“孩儿他娘,有贵客到,快添两双筷子,把咱家后院的那只小公鸡宰了!”

“哎——”屋里传来一个爽利的应答声。

“寒舍简陋,两位见谅啊!”刘福庆的眼神在苏岩腰间缠着彩绦的华美玉佩上打了个转,陪着笑谦虚不已,“免贵姓刘,不知小官人怎么称呼?”

苏岩淡淡一垂眸,掩去眼中的厌恶:“在下姓……”她瞥了一眼身侧亦步亦趋的童彤,轻声道,“童。”

——啊咧?

童彤捂住了将要月兑口的惊呼,使劲打量着苏岩的脸,欲言又止。

“原来是童兄弟,幸会,幸会!”见苏岩神情温和,却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刘福庆识相地住了口,殷勤地走在前头。

趁着主人家在前面带路,童彤小声问道:“哎、哎大师兄,拙荆是什么意思啊?”还有,怎么你就姓童了呢!

苏岩脚步一顿,漆黑的眸子似乎划过了一道不一样的光亮,却由于天色的缘故难以看清:“拙者,谦词,驽钝也;荆者,发钗,妇女也。”合起来就是笨姑娘的意思。

童彤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激得没了脾气,心中愤愤,嘴上却只唯唯诺诺:“哦……”

——拙你妹啊!欺负我没文化嘛!

没想到吧?我们那儿有一种东西叫做古装电视连续剧啊!

拙荆就是老婆的意思当我不知道么魂淡!

虽然心里正不动声色地咆哮着,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嘀咕着提醒:这算是确定关系了咩?夫妻什么的,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矮油人家好羞涩……

这样想着,童彤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晕,却兀自咬着嘴唇羞涩着,不再轻易开口,做足了一个小媳妇儿的架势……

不经意间扫过去,苏岩嘴角一抽,白玉似的脸庞竟也莫名其妙跟着烧了起来。

——不过是权宜之计,有、有什么好害羞的!无、无聊……

“唉呀妈呀,这是……”刘福庆的妻子钱氏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人,生的膀大腰圆,浓眉大眼,见到外客却也热情,未语先笑,一口整齐的牙齿让人讨厌不起来。

——哟喂!瞧瞧,这小娘子已是村里难见的俊俏,她边上的小郎君更是俊得不像话!比姑娘家还要俊呐!看得人家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这可怎生是好哟……

“孩儿他娘,这两位是来借宿的,你快去将小丫的房间收拾收拾,整一床新被褥,要最好的!”刘福庆模了模袖口里方才言谈间苏岩“强行”塞给他的银锭子,笑容更甚,忙不迭催促着钱氏去拾掇,“别忘了,把鸡宰了!人女娃子有身孕呢!得补补!”

——虽说这一段时日不太平,家里只剩了最后一只小公鸡,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横竖这一锭银子可以买十几只都绰绰有余了!这小官人不但生得好,出手也阔绰,果真是贵客,怠慢不得!

钱氏看着憨实忠厚,却也不是什么没有眼力劲儿的蛮鲁之辈,虽说心里不怎么愿意将最后一只小公鸡宰杀了拿来待客,面上却不敢违抗丈夫的意思:算了,横竖是杀给这么俊的小官人来吃,这小公鸡也是死得其所!

“哎,说的是!这有了身子,是得好好进补!”于是笑盈盈地连声答应,奔后院杀鸡去了。

——啊呸!你才怀孕你全家都怀孕了啊魂淡!

刚才光注意拙荆了没听清这两字……这性质更严重好嘛!

未婚先孕也就算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孕啊!

苏岩你毁我清誉!你这是要负责任的!

唔……不过看在有鸡吃的份上,暂且先不追究好了!

童彤面红耳赤地瞪着面不改色的苏岩,却不知是生气多一点还是羞涩多一点。

苏岩冷眼看着这一对夫妻的对话动作,对他们的所思所想一清二楚,心头嗤笑,神色却愈显温和,拉着冷下脸闹别扭的童彤一起在席边坐下,冲着刘福庆微微颔首:“如此,有劳了。”

——明显感觉到了童彤在听到宰鸡时陡然一亮的眸子,苏岩无奈地一笑,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然而唇边的弧度却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和温柔。

“嗯嗯,有劳你了,大叔!”童彤满脑子都是香喷喷的鸡腿,不假思索地跟着苏岩客气了几句,却没注意到在她随口加上了敬称后,刘福庆的脸一僵,粗糙的手掌愣愣地模了模自己的脸,笑中添了几分尴尬:他有那么老么……

——咩哈哈终于有鸡腿吃了啊!

人家都说乡下的鸡土生土养的最好吃了呀!小时候吃的都是激素鸡,在崇华又讲究清心寡欲,饮食素淡,天知道她想吃烤鸡已经想疯了!甭管这家的大婶怎么烧的,就算是白斩鸡她也垂涎三尺!

老刘家在牛头村里也算是中等水平,一座两进的小宅子,附带一个小院子,在农户里头俨然是很好的条件了。

家里五口人,两个儿子一个丫头,全靠着刘福庆在地里耕种养活,平日里钱氏又豢养了十几只小母鸡并一头黄牛两只羊。每天有新鲜的鸡蛋给孩子补充营养,逢年过节狠狠心杀只鸡摆桌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自从半个月前村里出了那档子事儿,家家人心惶惶,眼看着好日子就快奔到头了,从突然上门的两个外客身上竟叫他们看出了一线生机。

就冲着这身价,这气势,说不定……

刘福庆心里琢磨着,一时没有说话,倒是他的小儿子刘二柱机灵地打着圆场,恭敬地问了声好,给妹妹使眼色。

刘小丫是个乖觉的姑娘,眼珠一转儿便亲昵地挽上了童彤的手臂,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颇有几分天真烂漫:“姐姐,你们是打哪儿来?要做什么去呀?”

——其实刘小丫更希望能够挽着苏岩的胳膊,无奈那哥哥神色温和,却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疏冷,并不是什么好亲近的样子。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是在乡下没那么多讲究,她也不敢太放肆,只能通过童彤迂回前进。

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童彤自然是不知她心中所想,虽然不习惯跟小孩子接触,到底没有把她推开,反而认真地想了想,才高深莫测地回答道:“自来处来,往去处去……”

——她说完后又自得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拿眼觑苏岩,仿佛邀功地挑眉:怎么样?我的回答够深度吧!快表扬我!

“呃……”刘小丫被她噎了一下,春花似得小脸涨得通红,却不得发作,只能悻悻地放开手,噘着嘴不说话了。

“呵。”苏岩扬唇一笑,刹那间犹如百花初绽,千里芬芳,直教在场诸人傻了眼。

——次奥!突然觉得烤鸡的诱惑也不那么大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秀色可餐么?

也不知道大师兄肯不肯给她咬一口解解馋……

“老刘,快开门!”正愣神间,却听院里又响起敲门声,伴着一个粗噶的男声,无端让人不喜,心头漫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还是搞笑中带一点惊悚好了~~争取让她们情感明朗,早点亲上!

别说你们了,我自己都捉急啊……

ps:最近要期中考又要交大作业,忙得脚不沾地,断更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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