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蓝宁快疯了,“你不是我的主管护士吗?主管护士是干什么吃的?”
“嘻嘻,蓝大帅哥儿,你看看清楚,中午十二点半,我下班了,现在是我的午餐时间。”
也就是说她大小姐是好心陪他们玩儿,至于当牛干活儿的苦差事儿,对不起,她裴烟月不干!
蓝宁彻底败给她了,叹口气,拖着输液架走到自己床边,一手端起餐盘,再一手拖着输液架回来。
“我们不理她,希希,宁哥哥喂你吃饭。”
蓝宁的午餐那叫一个丰富,医院里高级厨师特做的,鲍鱼粥,葱爆虾仁,咖喱牛腩,外加菜心蟹味菇,色香味俱全,希希馋得流口水,烟月的眼睛都直了,敢情这家伙是个有钱的主儿啊!
可是希希惨兮兮,“宁哥哥,我不能吃了。”
“为什么啊?”
“希希才做完手术,不能吃太多,更不能动荤。”
“这样啊,好失望啊!”蓝宁看向烟月,后者吞吞口水,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那分明
希希乖巧地说:“宁哥哥吃,希希看就好。”
“真的?”俊眸看向烟月,他可以扳回一本了,蓝宁笑得那叫一个坏,“好,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看来医院里的厨师不简单。”
蓝宁说着凑上餐点,美美地嗅闻了一下,然后抬头眯眼长叹,啊!美啊,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烟月撅起小嘴儿,看向希希,那小丫头居然这么快就倒向敌国了?
“呵呵,从哪儿下手好呢,哪一盘都好吃得不得了呢。”蓝宁似乎在喃喃自语,“漂亮的小虾子,就你了!”
说着,伸筷子夹了一个红红虾仁儿,放在嘴里美美地嚼起来,还故意嚼得吧唧吧唧响,斜眼偷看对面的傻女孩儿,倒计时开始
3,2,1
“我也要吃!”裴烟月再也顾不了形象,手中的勺子抢了过去,这一招儿可就不止一个红虾子了。
“野蛮,粗鲁,裴烟月你还有没有女人的形象啊!”
蓝宁及时抢过自己的最爱鲍鱼粥,这个可就只有一份儿啊,他可不愿意吃这傻丫头的口水!
“我管你什么形象不形象,吃到肚子里就都是我的,哈哈。”
一时间,餐盘上展开抢夺大战,希希乐得只差没拍手叫好了,原因是她不能动。
“不行不行,我没吃饱,再打电话叫餐。”蓝宁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饿死鬼。
烟月满嘴的食物:“你掏钱。”
掏钱?蓝宁笑,也对,除却这残破的身体,他只剩下钱了,吃,吃他个天翻地覆,吃他个过了今天不想明天。
“啊,啊,好饱哦!”烟月拍拍鼓胀胀的肚皮,满意地打了个嗝儿,对面的大帅哥儿笑得那叫一个俊美,一口皓齿,亮灿灿的没了忧郁哀伤吗?还悲观绝望吗?
“烟月姐姐,希希睡不着。”
“姐姐抱着希希睡。”伸臂,轻轻搭在希希腰际,烟月垂下脑袋俯在床沿儿。
呼呼不会吧,蓝宁傻了,这女人是什么做的?这么快就睡着了!
“裴烟月,醒醒。”他抓住她盘起的发辫一阵乱摇。
烟月哼都不哼一声,继续梦周公,更奇怪的是刚刚还说睡不着的希希,居然也美美地眯上了眼睛,一派的静谧安详。
他还就不信了,面露狰狞使出杀手锏:“裴烟月,你吃饱就睡也不怕变成死胖子。”
裴烟月抬起脑袋,蓝宁傻笑,哈哈,果然女人都是爱美的,这傻丫头也不除外。
哪知
“好吵!”烟月大力按下大帅哥儿的脑袋,一起倒在床沿儿,“乖乖睡觉!”
白雅京想,自打进了圣玛丽医院上班,自己可是霉运连连,先是做手术打瞌睡被扣掉全额奖金,现在又
神经外科护士长正点着她的小鼻子开训:“白护士,这已经是本月第二次病人家属投诉了,事不过三”
“第三次,就炒你鱿鱼。”朱煜痞痞笑,接过护士长的话茬。
“朱医生?”白雅京想哭,人长得帅心也要够仁慈才对吧,不带这么不惜香怜玉的。
护士长两手叉腰,一副的母老虎表情:“怎么?你还有意见了?白护士,我还就照朱医生说得办!”
朱煜再坏,模了模下巴道:“有意见?白护士,罚你去清洗手术室里的器械。”
“可是我已经洗过了啊,朱大医生。”
“洗过了啊。”朱煜不甘心,这好办,“把别组的器械也给洗了,现在就去。”
说着话,仗着海拔优势的身高轻巧地掂起小护士的衣领,拎小鸡似的,就要亲自押送刑场,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被咣当一声撞开,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位小护士
“护士长,护士长不好了,28床的家属要找领导,眼神儿怪怪的。”
“啊?”护士长想哭,这是怎么了?x城的标杆合资医院,怎么老出乱子啊?
朱煜呆了呆,俊脸现出少有的黯沉,“28床?哪个护士主管?”
白雅京从魔爪下挣扎着爬出来,举手发言:“我知道,我知道,28床的地盘隶属烟月管。”
哈哈,哈哈,终于有人和自己一样闯祸了,有道是物以稀为贵,这投诉的多了去,就显不出自己的倒霉了,只是
烟月啊烟月,别怪我不够朋友,够朋友就同甘苦共患难,杯具我们俩一起来扛!
“烟月?”护士长大惑,显然对新来的菜头不怎么熟悉,“这年代还有人叫这么弱的名字的?”
月眉清浅,淡如烟月?朱煜忽然敛了眉梢是那个女孩儿。
小希希这一生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追求漂亮裴如烟弱弱地请求。
光洁的前额,烟眉如画,狭长的眼儿,口罩下的脸蛋儿是什么样子的?外科护士一上班就戴上厚厚的口罩,如非特殊,不得月兑下。
朱煜忽然有些期待。
说话间,已经有人走进了大敞着的办公室高挽秀发,清秀婉约的鹅蛋脸,神情美丽端庄,只从那双忧郁的眼睛里看出些许的沧桑来。
“汪女士?”朱煜走上前,是28床蓝宁的母亲汪雪琴。
“朱医生,请随我去病房看看好吗?”汪雪琴语气起伏,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朱煜不疑有他,摆摆手,不准别人跟着,随着汪雪琴走向16号病房,及至门口,才要去推门
“嘘!”汪雪琴制止,亲自推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来,动作轻柔,“别打扰他们。”
朱煜拧了眉,闻声望去,乖乖,只见小希希一张病床上趴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还抱颈而卧,正睡的香甜呢,置物架上凌乱地搁着杯杯盘盘,里面的食物早被扫光了。
“宁儿有很久没有这样睡得香甜了。”汪雪琴抹了把眼泪,“这些日子天天望着天花板,日夜不合眼,茶饭不思,紧靠输注营养液维持生命,我真怕他哪一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
离开她这个妈妈汪雪琴说不下去了,掩了嘴抽噎。
月眉清浅,淡如烟月朱煜一时失了神,烟月俏脸儿半掩,午后的阳光透过雪白的蕾丝窗幔,洒在她的脸上,白玉一般的莹润透明,就连唇角淌出的口水,都是那么的可爱!
“朱医生?”汪雪琴轻唤一声,“我的宁儿会离开我吗?”
“嗯?”该死,朱煜在心里唾弃自己,我tm还真是贱,太久没睡女人了不是!
“总台那边说宁儿叫了两份儿的午餐,也没见剩下,他的病在恢复对不对?”
汪雪琴满脸的希望,朱煜叹口气,希希的妈妈也是每每这样望着自己,明明是绝症,却一个个都充满了希望,让他这个留学的医学博士情何以堪?
“汪女士,人的生命是七分精神三分身体,蓝宁只要有了信心就会活下去。”
“朱医生说得对,宁儿会活下去,我不会放弃他,永远也不放弃。”
母亲,究竟有多伟大,朱煜想,在汪雪琴身上就能见证。蓝宁是垂体瘤患者,现在要做第二次手术。
遗憾的是,他放弃了自己!
“朱医生,你叫我?”
水润荏柔的女性嗓音,说不上甜美,却让朱煜那一刻摄了心神,盯着电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烟月眨眨眼,偷眼瞄望“专注”工作的男人,好帅哦!
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是男人。不过这男人也太专心了吧!
“朱医生?朱博士?朱”大帅哥儿,烟月晕倒,为自己的花痴。
噗哧朱煜掩嘴一笑,抬头,刚好逮住女孩子略带羞涩、些许痴迷的眼神
好美,如果不是那碍眼的大口罩,这丫头的脸蛋儿太小了,除了口罩就是眼眉了。
烟月那叫一个尴尬,啊啊,被逮到了,丢脸丢到家了,裴烟月你这个死花痴。
“朱、朱医生若是没什么事,我、我去干活了。”
“有。”朱煜起身,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哇,好长的腿啊!垂着脑袋的烟月,第一次在手术室外欣赏朱煜迈动的脚步,潇洒而修长,他若是自己的长腿叔叔,那该
停停,然后啪的一声,小小手掌在额头拍了一记裴烟月,你又在做梦了不是!而下一刻那长腿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停住。
白色休闲鞋,雪白医生大褂下雪白的休闲裤,再往上,宽厚的胸膛,还有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我的天,她要晕了,她得了花痴病了,她无可救药了!
“醒醒,小丫头。”修长的指,隔着口罩,毫不客气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儿,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将梦游的傻丫头给捏醒
“呃?”烟月再一次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赶紧别开脑袋。
指间,残留着她淡淡的体温,虽然隔着口罩,朱煜下意识地抚上鼻尖,好诱人的女人香,浓淡相宜。
别着脑袋的烟月,哪里会看到朱大帅哥儿此番举动,不安地绞弄着手指,还在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暗暗悔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