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色惊奇的看着顾谦之手里薄薄的纸,磕磕巴巴的言道:“不会吧?我这么厉害?”
“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悫鹉琻晓”宋长珏拍手叫好,很是得意的言道,“有了这个,还怕乐正丞不认罪吗?”
顾谦之冷笑一声,也不拆他的台。鹿白也没理会宋长珏的话,反而是直接同顾谦之言道:“如果乐正丞发现这封信不见了,肯定会下手的。”
“先下手为强。”顾谦之模着下巴,沉吟着接了话言道,“也许,我们可以先下手。”
鹿白眼前一亮,沉声问道:“怎么做?碛”
宋长珏模着鼻子看着鹿白,很是奇怪的言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的兴奋啊。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鹿白嘿嘿一笑,没有否认,反而很是淡定的言道:“当然不是。我这么大义凛然的人,只会落井下石的好嘛。”
宋长珏无语的看着鹿白,咽了咽口水,将目光挪开了。顾谦之显然是看透了自家师傅的本性,面不改色的言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性子比较温吞,适合……讧”
顾谦之话还没说话,柳桃色义正言辞:“攻!”
顾谦之顿了一下,轻咳了几声,没理会柳桃色的打岔,续道:“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如何先下手为强吧。”
“抄家?围攻?斩首?凌迟?车裂?还是什么的?”鹿白很是兴奋的提议,还言道,“若是还不成,可以拿去给我炼药。”
顾谦之哽了一下,提醒道:“他是皇亲国戚。”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鹿白大言不惭。
柳振南虎脸一拉,哼了一声,言道:“那也要审时度势。乐正丞是皇帝的亲叔叔,怎么也得给皇家找个脸面。”
柳桃色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有些担忧的言道:“到底是小皇帝的亲叔叔,这对他打击会太大的。”
顾谦之听后表情有些微妙,说不出的如鲠在喉的感觉。顾谦之只是想到了之前与乐正衍说明身份,以及自己的推断的时候乐正丞的表情。“小皇帝真的会被打击吗?”顾谦之模着下巴有些疑惑的忖度着,却不自知自己将话给说了出来。
柳振南闭了眼睛,再睁开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还是忍不住了,怒道:“你们以前在探讨的时候都会这么容易跑偏吗?我以前怎么还觉得你顾谦之甚是精干?”
“包装的好。”顾谦之假笑一声,复正色,“如今虽有了这个书信,可到底不能证明这是从乐正丞处取来的,指不定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们做假,冤枉他。”
鹿白对手指,有些委屈的言道:“所以我说了嘛,要抄家!”
“抄家也要有个由头,而且,若被他发现书信已经被柳桃色盗取,那一定会毁灭证据的。”顾谦之分析情势。
被顾谦之这么一说,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气氛有些僵持。正是这时,管家匆匆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道:“国公大人,不好了,摄政王带了一队人马来讲我们府邸给包围了。”
“这才是真正的先下手为强。”鹿白幽幽的言道。
顾谦之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鹿白也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柳振南一捋胡须,冷笑着言道:“敢在我头上放肆?也不看看,老子出征打仗的时候,他还穿着裤衩在玩泥巴呢。”
“原来皇亲国戚跟平民百姓也是一个档次的啊。”鹿白感慨一声。
柳振南一个眼刀横过去,冷哼一声道:“老夫只是打个比方。”
“我也只是顺水推舟。”
管家额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急切的言道:“大人,该怎么办?再不做决定,摄政王都要破门而入了。”
“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这都敢撒野。”柳振南眼中的戾气迸发,让顾谦之略微心惊。以往看柳振南都是乐呵呵的慈祥模样,如今这般,当真是不减当年风采。当年的柳振南,战场杀敌战无不胜,浑身戾气,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顾谦之暗自点了下头,言道:“既然被包围了,那我们都躲起来吧。”
“要留爹爹一个人面对乐正丞?”柳桃色有些不乐意,不高兴的言道,看他们都起身了也不挪动自己的脚步。
顾谦之脸一拉,沉声道:“事情紧急,你莫要胡闹。”
“他是我爹爹。”柳桃色皱眉喝道,“顾谦之,什么叫做胡闹?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顾谦之无奈的叹了口气,言道:“你说,乐正丞是为了谁来的?自然是为了我们,你留下,你爹爹到时候该如何交代?把你交出去吗?昭阳,扪心自问,我何时不为你考虑了?”
“这是要上演戏台上的苦情分离前奏吗?”鹿白看好戏似的言道,就差拿起瓜子在一旁边看边嗑了。
宋长珏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扼腕:“以前觉得柳桃色还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现在怎么越来越蠢了。”
“你!”柳桃色气结,却自知理亏骂不出口,甩袖不说话了。
顾谦之直接上前牵起她的手,给了宋长珏一个眼刀,就拉着她一道往里屋走去。宋长珏等人也立马跟了过去。
鹿白最后,经过柳振南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唇畔带起的笑意不达眼底,沉声道:“国公大人好生处理,免得留下后患。”
柳振南听后,虽明知鹿白话里的敌意,却还是一笑置之,不过,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不知在想什么。鹿白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吹了一声口哨就跟了上去。
柳振南整了整衣衫,气度非凡的对管家言道:“将摄政王请进来。”
管家连忙跑出去请。按如今乐正丞敢包围护国公府邸的嚣张气焰,自然是有备无患,而且需要柳振南亲自去迎的,倒是没有料到,他愿意自己进来。
乐正丞脸上的伤还没有处理掉,还是带着血,却也不影响他阴柔的面容。灯火明灭之下,乐正丞的脸显的有些骇人。
“国公大人,本王是来捉拿犯人归案的。”乐正丞负手身后,凉凉的言道。
柳振南嗤笑一声,反问道:“犯人?摄政王如此大的阵势,是来捉拿何等犯人?我护国公府邸,何时出了你嘴里所谓的犯人!摄政王,捉贼还带脏呢,没个证据,话要过脑说。你如今为辅国大臣,不是毛头小子了。”
乐正丞被柳振南自持身份的几句话说的面色有些发青,却消了不少方才的气焰,言道:“昭阳郡主夜闯我府邸偷走我府邸的宝物,便是所谓的犯人。”
“昭阳何等宝物没见过,要来你摄政王府偷取?天大的笑话。”柳振南冷笑着否决乐正丞的话。
乐正丞指着自己的脸,淡声言道:“本王就是证人,这脸上的,就是证据。至于偷走的是什么宝物,国公大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若是不说出来,又如何说我昭阳,盗取你宝物?”柳振南咄咄逼人,料想乐正丞说不出什么来,却没料到,乐正丞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只听乐正丞轻笑一声,颇为嘲弄,一字一顿的言道:“玉、玺。”
柳振南心头一惊,乐正丞竟然用玉玺来陷害柳桃色。
当初先帝早逝,柳振南以半块玉玺为代价,稳住了乐正丞。如今,大乾的玉玺一分为二,一块,在乐正衍处,一块,则是在乐正丞处。若是乐正丞说柳桃色盗取乐正丞的玉玺,那么,便是没有圣旨,他乐正丞搜取护国公府邸也是理所当然。
看柳振南神色,乐正丞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继续言道:“国公大人是要自己请出昭阳郡主来,还是要本王亲自来请?”
“昭阳不在府内。摄政王兴师动众的包围了本府,又以此借口来陷害我,果然是好心机。”柳振南不动声色的将罪名由头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复而义正言辞的喝道,“昭阳是先帝亲封的郡主,缘何要盗取玉玺?她又是柔弱不堪的女流,如何出入你摄政王府邸前来盗取玉玺?若玉玺当真这么好盗取,那么,摄政王也当真是看护不力。”
柳振南几句话将罪名也抛到了乐正丞头上,熟料,乐正丞忽然跪地,惭愧的拱手与天言道:“本王看护不力,自然会向皇上请罪。可国公大人指使女儿盗取玉玺,便是图谋不轨。为了保卫我皇室,国公大人,也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乐正丞一挥袖示意身后跟的侍卫去搜查护国公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却被柳振南拦下。柳振南面色铁青,朗声喝道:“谁敢?我护国公府邸何时允许你等乱闯?”
“国公是要包庇犯人,还是本身就是主谋?”乐正丞不甘示弱,朗声喝道。
柳振南到底是老狐狸,被乐正丞说了也不见得怒气,不失分寸的言道:“摄政王如此咄咄逼人,是心里有鬼吧?”
“国公大人这是要同本王诡辩吗?”乐正丞嘲讽道。
柳振南盯着他,气势凌人的喝道:“摄政王,我护国公府邸不是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若真要搜我护国公府邸,本官,恭迎圣旨!”
最后四字,柳振南说的掷地有声,意志极为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