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读者
第3节第四十二章
为加强领导干部对开展《提高全民素质，促进文明社会建设》活动的高度重视，席远山主持召开了一次特别领导干部会议，而不是以往用下发文件的方式贯彻落实。会议之所以特别，是规模大人数少，包括了各行各业各部门。像往常这样的会议，仅准备工作和到会人员的吃喝，既伤民又破财。这就是精简机构改革的好处。有目共睹的是彻底改变了过去那种工作上踢皮球的现象，只要与一个部门沾一点边，只要没有利益关系，工作的落实往往成真空地带。改革后，一个屋檐下，互相看着都在一个林子里，荣辱与共，谁也月兑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打破领导干部的待遇终身制，实行级别津贴，给了每个人的希望和机会，极大鼓舞了每个人工作的积极性和责任感。天天玩游戏，遵守规则也是一天，不遵守规则也是耗日子，遵守比不遵守好。不说在职有多少银子的收获，人生在世一辈子谁不想图个一官半职，谁又不想在自己人生上着一笔曾任过多少任的乡长局长县长呢？任何一个群体，只要其中一个有不异常的举动而得到及时制止，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群体中的成员，甚至蔓延。无官不贪就是这么传染形成的吗？席远山虽然是无官不贪群体中的落伍者，不腐不贪不图私利，受其影响，不还是受到了。“大事小事天下事关我屁事”的消极影响吗？
滚滚长江东流去，哀叹落花随风散。
席远山原本不打算开这样的特别会议，一个会议下来，按照现行规格标准计算，多少还得耗去一些银子。但在这个时候，他又不能采用下发文件的形式来传达落实。这么多年来，他知道任何要落实的工作文件，甚至一些法规政策，对下面已失去贯彻的功效。倘若遇上还比较陈规守矩的部门领导，多多少少还给形式一把，如一阵微风拂面而过。
在会上，县长曹建光做了关于《向人民楷模欧阳国斌同志学习》的报告，号召全县人民学习欧阳国斌舍己救人的精神。
欧阳国斌是县一所中学的合同工，一星期前的午后时分，他在瑶河边为救三名落水的儿童，奉献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欧阳国斌舍己救人的英勇事迹，很快由学校及主管部门报告了县委。大力宣扬弘扬欧阳国斌通同志舍己救人的精神。给予牺牲者应有的荣誉和待遇，不仅是学校和教育部门应该做的，也是全社会应该给予的。欧阳国斌被授予“革命烈士”追认为**员。其小孩安排进学校从事教育工作，在授予的称号和家属享受待遇的问题上，席远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并为此特地召开了常委会。他要以此事为契机，其目的提升大家的共识，就此进行改革。
席远山的观点是，革命烈士的荣誉，应该授予为建立政权保卫政权和捍卫国家主权而牺牲的人。欧阳国斌为救三名落水儿童献出了生命，用“人民楷模”来称赞他的表率，应该更符合时代的要求更为形象。不要认为换了一种称号，荣誉和人生价值就有什么区别了。无论哪种称号，荣誉和价值永远都是同样的，就想一公斤和一千克的道理。在追认欧阳国斌为**党员这份光荣称号的事上，席远山的态度很明确，他说：
“欧阳国斌同志在生前的一年时间内，如果向组织写了申请，追认他为**党员当然是件好事，也应该给他这份荣誉。问题是他生前一年内，写没写过入党申请，这个问题必须要核实
在坐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欧阳国斌生前一年内没写过入党申请。一个近50岁的农民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这方面的念想和追求。追认他为**员，学校和主管部门，只不过是多给死者一个光环安慰，有没有其他的意思那只有天晓得了。席远山判断欧阳国斌生前没写过入党申请，他转着弯说，在他接下来的话语里，就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他道：
“如果欧阳国斌生前没有写过入党申请，追认他为**员，一是有违逝者的意愿，二是对逝者的大为不敬，从表面上看，或许给了逝者一份荣誉，但从更深层次来看，或许就不用那么单一了。不要因一个人某件事情中的举止成为了英雄，不论亡者还是建在，不管本人是否有加入党组织的愿望，就追认或者批准为**员。英雄、烈士和楷模，永远属于国家属于人民，并不是在诞生后再归属任何一个组织一个派别。倘若普通民众中的英雄、烈士和楷模层出不穷，说明这个执政党伟大，深受爱戴。同时，对这个执政党内人士，尤其是领导者，起到了一种鞭挞作用，更要用自己的行动去引导民众”
领导是一门艺术，也是一个邻导者展现才华的舞台，一件普通的平常事，倘若领导者能运用其中的亮点，将光亮照进另一个屋子里去，既不破门又不捅破窗纸，其高超的领导艺术不得不被人称道。
对于欧阳国斌小孩照顾到教育部门任教一事，席远山没表示反对，也没表示赞同，提出只要达到统一招聘考试的基本要求，优先照顾进教师行列未尝不可。
在这件事上，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拿以前的事来做比较，说一下子就取消了，对家属不好解释，
席远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
“对世俗，世袭及传统自然形成的一些惯例，对那些优秀的能适应社会进步和推动发展所需的传统美德，我们不仅要传承下去，还要发扬光大，弘扬其精神。对那些有碍社会进步和不适应现代社会的成规陋习，我们要逐步去改良和摈弃……”
席远山虽然没有就欧阳国斌小孩的事阐明态度，但综合他讲话的内容，参会的人都听出了点深层意思。不言而喻，烈士、英雄的家属，只享受所带来的荣誉，而不应该享受烈士英雄的功绩。无功不受禄嘛。反过来说，如果欧阳国斌的孩子没有做教师的资质，或者思想道德素质有所欠缺，在教育上误人子弟，在言行上起不到为人师表的作用，甚至影响到下一代人的身心健康和成长。正因为有“夫贵妻荣”“虎门无犬子”的错误陋习观念，才使得我们的社会进步举步维艰，有时甚至出现倒退。正是这种错误观点的存在，使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愈演愈烈。过去，根据这个逻辑推理，一个人犯法株连九族也就顺理成章了。现在，是不是又可以登上历史舞台呢？对为国家为人民献身的英雄亲人，在工作的安排上给予适当优先无可厚非，更重要的是精神和生活上的关心。但是不能盲目，不能特殊化。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国，为什么落后，其中主要原因是世袭的成规陋习作祟，阻碍了中国的真正崛起和强大。
席远山说完，蓦然将目光投向在座的的各位，望了望大家，接着道：
“我说的不一定对，啊！大家有什么不同的观点，不妨说出来择优采纳
原本有持不同观点的人，听完席远山的话后，哑然了。他们没想到席远山转了个弯来谈主题，又一次被席远山的才华惊呆了。席远山把问题讲得够透了，谁还有不同意见呢？道理不是比嗓门粗，道理不是比官大资格老，道理不是拍桌子耍横，道理是要用事实辨出来的，道理是每一个人心里的通行证，是社会文明的土壤。
自古草根出英雄。
《提高全民素质，促进文明社会建设》的通知，一经电视新闻播出，县政府网上的很多评论和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就出来了。在新闻里，在通知的内容上，虽然无一字片语的深远意义，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了精髓所在。说席远山看到了社会问题的实质，从根本上抓起，务实，赞扬声随处可闻。通知中对公务员，特别是对在执法过程中，规定了文明用语，“你好”“请”等。对工作中没使用规定用语的公务员，当事人可以举报，举报者有奖。并纳入公务员的考核范围，衡量是否适合在公务员队伍中的标准。这点极受老百姓欢迎。提高全民的素质，促进文明社会的建设，公务员不带头起模范表率作用，要求老百姓高素质雅文明，还不如赶着鸭子去上架。全民素质的提高，文明社会的建设，不是办速成班，不是电视、报纸上宣传号召一番，几句口号几条标语就能做到的。他是要经过长期思想意识的相互传递感染，和相互间言语举止行为慢慢形成的。一个“请”一句“你好”，看起来简单，正是这种不经意间的简单，只要人人做到了，它能成为人与人之间友善的桥梁，是野蛮粗暴行为的扼杀剂。不单单是老百姓，每个人都在快节奏的社会中，承受着生活和工作的双重压力，稍有不顺，难免不用发泄来释放不堪重负的心灵。尤其是为生活不经意有过失和错误时，面对一尊凶神恶煞，又遭疾言厉色斥责，心里的压力犹如一堆被点燃的干柴，火焰冲天，一件极简单平常的违规违章纠错，由于纠错者的形象和言语，才加剧了矛盾的升级，甚至埋下相互对立的种子。如果纠错者面容和蔼可亲，言语柔和礼貌，哪怕对方心里被生活压抑到了要爆发的临界点，面对如此美好的善意，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萌发出羞愧的念头。一个人的素质与文明，在社会生活中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啊！
正因为这一点，席远山提出提高全民素质，促动文明社会建设，是一项长期工作。不过，也有人不认同席远山，说他弱智，飞船都上了太空，人类都要移居火星了，还在《提高全名民素质，促进文明社会建设》，是无领导才能的暴露，甚至对他前期工作的水平，都产生了质疑。谈论这些观点的人，不乏其依据和理论。文化知识的普遍提高，是一个国家整体素质和文明的体现。别说领导干部公务员，就是扫大街卖菜的，都有揣着名牌大学的文凭，能说缺素质少文明吗？现在，应该是讲安定提高人民幸福指数为今后工作方向了。放这些言论的人，不知是伪学还是脑残，殊不知文化知识的普遍提高，仅仅是素质和文明的一种标志，仅仅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并不是根本和实质。如果没有好的行为引导和规范，文化水平越高，其素质的劣变往往会演变成更丑恶更残暴。素质是一个人在思想意识中得以升华，文明是在生活中由每一个言行举止中得以自然形成，离开了这个根本，是不可能有幸福的彼岸。人睡在家里财产被盗，走在大街上被物砸了，一句言语不当被刀子捅了，见了丑恶行为避之不及，人与人之间相互戒备，都梦想一夜暴富不劳而获，鲜活鲜活的鱼抹上了孔雀胆，社会暴力满天飞，生活处处提心吊胆，能有安定幸福可言吗？犹如一栋没有基石的大楼，要把它装饰成世界上最富丽的宫殿，不断往上面嵌金装银，当它无法承受其重时，它会垮塌的。
幸亏大瑶县的书记不是第二个闵文清，否则大瑶县的人民又没有盼头了。
席远山是一个善于从不同方面听取不同意见的人，在宣传工作会议上，说只要不反党不攻击党，只要不反对人民，煽动人民颠覆政权，只要不反对政府攻击政府，只要不损害大瑶县的利益，对任何政策任何领导，有不同观点和意见，都可以讲出来。但必须遵守有关法律法规。人无完人，一个领导在制定任何政策时，难免不出纰漏缺陷，意见正确，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符合实际情况，逐步改正完善。不对的，可以不采纳，别人发表不同意见是别人应有的权利，不能剥夺一个人说话的权利。黑白黑白，言语永远改变不了事物的实质。一个政党，一个政府。一个领导人，如果听不得民众不同的意见，或者害怕不同的声音，是危险和脆弱的象征。对于民间老百姓的口头语，席远山都是从牌友口中获知。只要不是工作需要的原因，每个周末的晚上，牌友少不了凑在一起，仍和以前一样，边打牌边聊天到十二点。牌友的队伍得到了发展，就是公共事务管理局长游春来。游春来能成为牌友主要是工作上的成绩和人品，再者是通过给席远山送礼，使席远山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游春来上任前回了一趟老家，为表示对席远山由衷的敬意，带了一些家乡的土特产送给他，还附带了两条高档烟一对名酒。一天晚上已是十来点钟时辰了，游春来敲开了席远山的家门，拎着礼品，像小偷似的一下子闪进了门。
“席书记！我来上班前……回了一趟老家，顺便……给您带了点家里的土特产来……”游春来急促解释，不知是激动还是畏惧，刚才在楼下的院子里，他徘徊了足有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麻起胆子上楼敲门。
席远山没望游春来手中的礼品，忙叫他坐下，说：
“小游！到我们县来工作，生活上习不习惯呀？”
游春来把礼品放在茶几边，微笑着坐下，说“席书记！工作环境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比生活习惯更重要
席远山的妻子给游春来端了茶，游春来说了声谢谢。
“你能有这般认识，不错！不错！“席远山连续用了两个”不错“，来称赞游春来对生活的见解。
游春来站起身，说不打扰席远山的休息，道别离去。他的同学告诉过他，说去领导家送礼办事，不宜停留太长时间，一般5分钟为宜，抽烟的，一般以一支烟抽完为准。
席远山没有挽留，只是要游春来把带来的东西带走。
“席书记！我是发自内心对您的敬意……”游春来急忙表白。
席远山不容游春来任何解释，打断游春来的话，严肃的脸上带着微笑，说：
“小游！把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更是我对你最好的感谢！这才叫礼尚往来嘛！”
游春来死活不依，叫送礼人把礼品拿回去，是件叫人难堪的事。席远山也知道这个理，收下了游春来家乡自家出产的土特产，烟酒要有春来拿走，总算达成了相互体谅。
游春来的确是发自内心对席远山的敬意，送礼完全表示感谢。一个外乡人，无根无基，在竞聘到局长位子上的前后，席远山连烟都没抽过他的一支，这样的人，能不尊能不敬能不一辈子惦记着感谢吗？
其实，席远山对游春来还是有所了解的，在没有公布局长之职前，他要组织部门暗地去游春来工作单位，对游春来的人品及生活爱好各方面，都做过细致的了解，并不是凭一份有何见解有分量的工作聘书，做出的聘任决定。有才无德，有德无才，两者缺一都不是大瑶县需要引进的领导人选。
另一方面，席远山就是为领导干部改革及以后公务员改革，树一个划时代的示范作用。游春来虽是副处级局长领导干部录用，但他的工资标准和所新录用的公务员一样，一年试用期。不同的是，就是享受着副处级干部津贴，不再任职时，津贴随时取消，和同一年限公务员一样薪水。不再在名字后出现曾任什么职务待遇。这样一来，自然失去了买官卖官的土壤。鼓励了每个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调动了每一个人的积极性，有利于社会进步发展。至于领导任期机制，席远山还没没有公布具体方案，他认为还没到合适的时机。时机很重要，任何一项重大决策的推出，时机的选择尤为重要，不同的时机产生不同的效果，把握不恰当，很多事情往往适得其反，何况关系改革成败的决策呢？
游春来在工作上，没有负席远山的期望，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表率作用。他上任一个月，制定了两项有关公共安全的防范措施，并着手在实施。一是城区坚决严禁养七种大型宠物犬的条例。对于这个影响民众安全影响市容的问题，以前禁过几次，由于其中有各种原因每次不了了之，星星还是那颗星星。这一次，由公共安全事务管理局联合公安、城管、社区四部门，统一部署统一行动。社区模底宣传到户，为期一个月没自行处理的养户，四部门对犬实行捕杀。对隐瞒不报工作没落实到户的社区领导，将视不作为论处，这招挺灵。仰仗财大气粗非要养大型犬者，需交50万保证金，还是可以发放领养证，犬只必须随时佩挂身份证。目的是犬只伤人后，对其受害人有所保障，以免“名花无主”或者来一个所有财产和家当，就是那条伤人的名贵犬。把产生的恶果甩给社会留给政府。这不是讽刺不是笑料，很多城市就出现过这样的现象。百姓被恶犬伤后或者致死，找不到狗的主人赔偿，死者的家属只好找政府处理，政府只好兜着。一是稳定社会，二是兑现“有事找政府”的承诺嘛。这都是虚荣心和无知的体现，以为养一条宠物犬，是富贵和高雅的象征，使得那些靠政府救助维系生计的人，也跟着效仿，不离身牵着抱着一条狗，时不时乖乖亲爱的大声叫着引人注意，那情那爱胜过儿女爹娘。更可悲的是，一个地方的政府部门官员，大肆鼓励市民养狗，说遛狗比散步更有益健康，，还作为新闻在电视里播出。有这样的官员，有这样的舆论导向，全民养狗都不足为奇。不过，在世界长寿者的资料及秘诀里，都没有关于遛狗长寿的的记载，狗伤人致死的报道，数字还蛮惊人。
游春来做的另一件实事，就是要求高层建筑上的空调外机，统一加固安装安全防护罩。有的房屋年代已久，装在上面的空调，由于支撑架日晒雨淋的腐蚀，随时有月兑落砸伤人的隐患。统一加固安装，还有利于城市美观。并要求新装机者，必须按照统一后的材质及规格安装。对有关城建部门，提出以后所建项目，必须设计有安放空调外机的安全位置，否则不予审批。无独有偶，在《关于统一安装加固空调外机要求通知》发出一周后，一居民的空调外机真的从7楼掉了下来，幸亏是晚上，幸亏砸中的是下面一台车而不是人。此事经电视台新闻一报道，配合安全防范教育的宣传，家家户户配合的几多顺利。
后一件事的顺利进行，得益于典型案例的巧合，那么，前一件事无阻力落实执行，则完全得助于席远山前一段时间的改革及对领导干部的思想转变。
游春来这两件平常具体的工作，在人们心里，着实替政府为民办事的形象，重重添了一笔光彩。有些人不服，说这事他们早想到了，只是没做罢了，被一个外来户捡了便宜，心里很不是滋味。
早想到了，怎么不付诸行动呀？是不是每天相互喝着酒打打牌，没工夫去做啊？或许根本没有朝这方面想的心思？
而席远山呢，不仅仅是席远山，是大瑶县人民需要的是不仅是时时为民为大瑶县着想的领导，希望所有公务员都能担当为人民着想的领导，才不负精英之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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