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家里有事得先回,同学自然都是不肯的。******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我说我赔礼唱首歌,结果唱了一首《再见,王子》,我想表达的意思如此明显,大伙也不好再纠缠不清,李靖爽快的喝了三大杯啤酒,大家只好悻悻的放我们走了。
我帮李靖寻了家酒店,到家时给他发了条信息,我说李靖,我把你当学长看,把你当哥哥看,把你当哥们看,把你当朋友看。
我说的如此明显,他不可能不明白。半个小时后他回了我两个字:明白。于是我安心的去约周公了。大清早被电话扰梦,李靖说,如影,我回b市了,你不要来送,我已经到机场了。我嗯了一声,嘱咐他路上小心便挂了电话,心想我想送也得起得来啊。不一会老妈冲进来叫我去接电话,大冬天的我躲在被窝里蜷缩着身子,置若罔闻。老妈急了,上来拉我被子,我边躲边嚷,谁呢谁呢?大清早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我妈直接给我吼一嗓子:谁谁谁!谁你个头!寂言他娘,你接还是不接?
我懵了,困意顿散,利落的起床穿好衣服,去客厅接电话。莫寂言他妈妈的声音依旧慈爱温暖,她语重心长的说,小影啊,我们家寂言喝酒都喝得胃出血了,现在正躺医院叫你名字呢,你过来看看他吧。
我闻言心头一疼,眼眶又要撒金豆,可我妈火眼金星就在一旁看着我,我不能这么没出息。我颤着手抱着话筒轻声说:阿姨,对不起,我和寂言已经分手了,不能去看他,对不起。
他妈闻言声音有些急促的说,小影啊,要是我们家寂言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跟我和他爸说,我们帮你出气,可千万别说什么分开的事儿,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多不容易啊。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哽咽的不断重复,对不起,阿姨,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挂了电话躲进房间将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大哭。我妈跟着走了进来,谢天谢地她什么也没盘问,估计看我哭的转不过声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只是坐在一旁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道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便出去了。
我回到了b市,过起正常的上班族生活。在公司里偶尔会和李靖碰面,碰见了也只是相视一笑,看似平常,却又隐隐有着一层隔阂,终究不能再如往常了。
元月下旬春节假期接踵而来,公司订单暴增,公司下通知,过年期间自愿留在公司上班的员工均为三倍工资外加高额奖金,我想着不久前元旦才回家,一咬牙留了下来。这决定自然是受了家里两老口的炮轰的,但姐就是被轰大的,早就成了炮灰级,这点杀伤力能奈我如何?胡靥回了老家,临走前除了交代我警惕点别让她屋子招贼,自然没忘记讥笑我失恋成功蜕变成为拼命十三妹。姐这点向钱看齐的上进心,岂是她等屁民能懂的?
公司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和平常相比显得格外冷清。所以碰到李靖时我是又惊又喜的,惊的是大过年的他居然也留下来加班,据说他家境是很优渥的。喜的是大过年一个人在外冷冷清清好歹有个熟人互相照应。后来才知道李靖本身就是b市人,他笑着说过年在家也没事做,不如回公司赚几个零花钱,他说他囊中羞涩,家里还有一大群后辈等着他发红包呢。我听着呵呵直笑,内心却跟明镜儿似的,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我自恋的想着,他该不会对我余情未了吧,边想着又边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
公司对我们这群忠心的留守员工特别放了两天假,过年和初一,当然,带薪放假。三十那晚还特地领我们一小群人往大饭店里狠狠搓了一顿,饭饱酒足后各自回家守岁。李靖肩负护花使者的大任,将我送回我和胡靥的小窝。远远看见楼下站着一个黑影,待我和李靖走近时,那黑影顿了一下从另一侧走了。李靖跟着我上楼,交代我关好门窗,直到我打开了电灯确认安全后才离开。我喝了几杯啤酒,借着酒意连衣服都没月兑就直接趴在床上挺尸去了。半夜迷糊间被冻醒,惊觉那黑影竟和莫寂言的背影如此相似,我鬼附身般的冲下楼,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巷口空荡的就像我的心。我想,我思念成灾出幻觉了,一定是这样的,可是我又不愿意承认我思念他了,我边擦着不断溢出眼眶的滚烫一边恨恨的想,我才没有想过他。
年初八胡靥从老家回来,给我带了一大包特产,哄得我叫她一口一个姐,亲热的半点骨气全无。春节气息渐去,上班一族的散漫也渐渐回归朝气蓬勃。万物苏醒,春光明媚。我的生活终于趋向平静。
再见到莫寂言是在愚人节那天。
我在公司戏弄了一大把人,包括素来精明的李靖,且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我说,嘿,我刚刚在保安室好像看到寄给你的包裹了,结果上当的人前赴后继,我笑的前俯后仰。可是很快我就笑不起来了,有同事说单如影公司门口有个大帅哥找你,我不为所动,想着你就编吧,这么没水准的慌还想骗到我呢。结果等到下班看见站在夕阳里满身孤寂的莫寂言时,我一天的好心情瞬间被击的支离破碎。
我从他面前从容走过,他淡定的跟在后面。我们无声走了一段路程,我顿住脚步反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问:莫寂言你到底想干嘛?
五个月零二十天。他开口这样说,他的眼睛亮亮的,闪着不可名状的情愫,他说,小影,我和她在一起五个月零二十天,我放你离开和别人在一起同样五个月零二十天,扯平了,我们重新在一起。
这一瞬间我思绪万千,内心波涛汹涌,好像有很多话哽在喉间,吞吐不得,最后只化为一声冷笑,我说,五个月零二十天,和她在一起多久莫寂言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看着我,认真的开口:开始是在我背叛你的那天,结束是在你离开我的那天,自然记得清楚。
看吧,居然有人能把自己背叛的理由说的如此动听,这个世界真他妈太搞笑了。他说开始是在他背叛我的那天,连他自己都承认是他背叛我,怎么还能来招惹我?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凭什么就这么轻易被他搅乱了?我真他妈不甘心,我气得大口呼气,指着他的鼻尖一字一顿对他说,莫寂言,你听着,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们这辈子也别想扯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把话摞下,我转身就走,结果莫寂言从身后一把钳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大力,我的手腕几乎就要被捏碎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对待我的。他似乎比我还激动,扣着我的手腕大声的问,你要怎样才原谅我?单如影你凭什么一次性就给我判死刑?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下班时分,来往路人纷纷侧目,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他拉拉扯扯,我任性的将没被他禁锢的那只手指向一旁车来车往的马路,厉声冲他嚷道:你被车撞了我就原谅你!
紧紧钳制着我手的力道突然一松,莫寂言的身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错愕的来不及出声阻止,只听见刺耳的刹车声伴着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心上紧绷的弦嘭的一声断掉。
写到这里时,我若说莫寂言死了,也许会有几多欢喜几多愁吧。欢喜的是这么个英俊帅气害人不浅的人渣终于消失了,愁的是,连唯一的男主都没了,这戏没法唱了。
莫寂言自然是没死的,也幸好他没死,不然过两天清明节他家又得添新坟头了,我恨恨的想。他满身绷带直挺挺躺在病床上,年轻的医生说脑内积血,我闻言顿时脸上血色全无,医生侧目瞥了我一眼,似乎看我吓得不轻,随后又称:休养几个月或许能消散。
我木愣的出门,下楼买生活用品,准备打持久战。走近病房时听见里面传来声音,略为耳熟,仔细辨别是方才那医生的,我一直觉得他有些眼熟,这会透着门缝看着他站在莫寂言病床前才突然忆起,他分明就是莫寂言大学的校友,好像是医学系的,难怪在医院上班。他们是熟人,难道刚才把莫寂言的伤情说的那么严重是骗我?我愤愤不平的趴着门缝盗听他们的谈话内容。那年轻的医生拿着x片站在莫寂言床前指着某一处给他看,说脑内积血,要好好休养,别太劳累,情况好的话三五个月或许能消散。他都这样对莫寂言说了,那证明刚才他也并未谎称莫寂言的伤情,我心里的火焰缓缓灭去了一半,又听见他问:你都这样了那姑娘还不肯原谅你?
他没有点名,但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姑娘是我。我继续趴在门上,只听见莫寂言沙哑无力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他微微叹息,说:我倒是想借着这场车祸闹个失忆将做过的错事拒不承认,就怕她真以为我失忆了趁机走掉,那我得花多少时间才追的回来?
你知道就好,我心里直哼,听着他无可奈何的语气,心情似乎有些莫名的愉快。只听那年轻的医生又问:她就那么好?让你连死都不怕。
我心里直骂问这话的人,姐的好凭什么被你质疑?我屏着呼吸趴在门边,等着莫寂言的回答。良久,沙哑的声音才缓缓传来,莫寂言说:试过戒,戒不掉。一想到剩下的生命里都没有她,心就疼的慌,比这次被车撞还要疼上一万倍。
隔天莫寂言的父母来了,我本来窝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看杂志,于是低着头无声无息的退出去。边下楼买饮料边想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逼他们儿子去撞车的那该怎么办?估计以往我努力扮乖扮巧争取来的宠爱都要毁于一旦了。我捧着几瓶饮料忐忑不安的回到病房时,莫寂言的父母已经走了,留下一通电话,让我帮忙好好照顾莫寂言,我心里有愧,不敢忤逆。
晚上我在医生的嘱咐下给莫寂言买了粥,放在他病床旁的桌上摆了半个钟他也没有动,只是躺着床上静静的看着坐的老远看杂志的我,那眼神活似被虐待了的小媳妇一般,让我觉的毛骨悚然。只好丢下杂志慢腾腾的走过去,摇起他的病床让他半坐起来,看着他布满伤痕包着厚厚一层纱布的双手顿了一下,又不情不愿的端起一旁快凉掉的粥,舀了一个勺子递过去,他没有张口,只是抬起包着纱布的手向我的脸上伸来,这个时候饭都不惦记还惦记着吃我豆腐,我气的将粥碗重重放回桌上,大声质问:莫寂言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似乎被我凶狠的表情镇住了,半响才沙哑着回:你说我撞车就原谅我的。
我冷笑着反问:你难道不知道昨天是愚人节吗?
他没有再吭声,事实上是他没有机会再吭声。他当时一听我说这话便立马直起身子来,结果鲜红的液体从他鼻间簌簌掉下来,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失去了知觉。我一边大哭一边随着护士将车子上的他快速的往急救室推。那个身为他校友的医生在一边臭着脸指责我:都跟你说了他的情绪暂时不宜受波动,这半年他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拜托你就别再刺激他了行吗?!
我无言以对,只能委屈的拼命撒金豆。莫寂言再次平安的从急救室被推出来,他那校友每隔十几分钟就过来查一次房。我觉得他本意就是来监督我的,好像他一不留神我就要虐待莫寂言一样,偏偏我从小因为怕打针就对医生这个职位存在着非一般的惧怕,我被他眼神里的刀子盯的胆颤心惊,不敢造次,只好向公司请了假憋着委屈将莫寂言服侍的服服帖帖,喂他吃饭帮他擦脸,他趁机模我的手我也懒得挣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气晕过去,男人真脆弱。
陆陆续续有人来医院探望莫寂言,看来他的人缘还是极好的。明明他在s市读书,现在在b市住院,还是有那么多校友来看他,我很小人的寻思着也许他们都是来看他死了没有的。来看他的人有一部分我是略为熟悉的,以前去大学看他时他介绍我认识过,都是一些玩的比较铁的哥们。他们进来看见我时一个个都是一愣,然后纷纷叫大嫂,我不好当场发作,只好扯着嘴角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侧眼去看病床上的莫寂言,那混球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面去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看得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心想你就乐吧,等会有你好受的。
傍晚时探望的人都散了去。我伺候他大少爷喝完粥,用湿毛巾替他擦干净嘴脸和手,准备将他的床摇下去,他出声阻止,说想再坐坐。我懒得理会,转身去收拾一些换洗的衣物,平常我都是午饭后收拾好拿回家的,然后下午就直接过来,现在这么晚才收拾,相信他也知道我今晚不来了。等我收拾好时,莫寂言突然开口说要喝水,我瞥了眼他床旁桌子上的玻璃杯,满满一杯,我懒得理会他,拿起东西就要走,他眼疾手快的拿起桌上的杯子仰头咕隆咕隆将整杯水都喝下了肚,手握着空杯向我递过来,满眼认真的恳求:帮我再打一杯吧。我心想自己一整个晚上都不在这儿,他一个人下床倒水确实也不方便。不疑有他,就走过去接他手中的玻璃杯,结果手才碰到冰凉的杯沿他突然倾身一把拉过我,我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栽进他怀里。他用力的搂着我,我被他搂的不能呼吸,想反手推来他,但莫名又想起了那天鲜红的液体从他鼻间簌簌落下的恐怖模样,忍了又忍,终究没挣扎。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不准走,我心想老娘要走关你毛线事,我都在这里窝了好几夜,再窝下去身上的消毒水味都洗不掉了。但又怕直接这样说出来他会不会又被我气晕了过去,男人真他妈脆弱。我耐着性子说,我要回家拿生活用品,明天再来。他根本就不听,只顾着搂紧我让我无法动弹,然后不停重复不准走。
不准你妹!半个小时后我的耐心终于告罄,莫寂言看我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态度终于有些松动,说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要胡靥来接我回家,且得保证明早七点半之前赶到。我气得不行,但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只好咬牙切齿的打电话给胡靥。
和胡靥一起离开时,我回首看了病床上的他一眼,他的视线正好在追随我,脸上的落寞让人一览无余,我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转身快步离开。胡靥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莫寂言出事的当晚我就打电话将过程告诉了她,她当时愣了半天才说一句,单如影你真狠。我跟着胡靥回家,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什么,最后是我先忍不住开了口,我说,小靥,你就不问问我什么吗?
小靥笑着看我,随意的回答:有什么好问的,你都这么大个的人了,难道连段感情都处理不好?
她这么一说我压力更大了,因为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说不恨是骗人,可是愈是怨恨,就愈能证明,我对莫寂言的感情,完全还没有释怀。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熬了粥,七点半准时赶到医院时,才发现病房里又来了一批探望的人。我没怎么在意的推门进去,朝房里的人随意的笑笑算是打过招呼直接朝莫寂言走去,直到从莫寂言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才发现整个病房不同寻常的气氛。我凭直觉转头,看见了病房众多人中唯一的女性,约莫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五官精致,小巧玲珑。这张脸在十分之一秒中迅速与某夜睡在莫寂言身边的那张脸完整重合,我清晰的感觉到心在瞬间痛得像被人狠狠揪住了般,那种痛感仿佛通过从心脏口传去的血液不断向四肢扩撒,然后那晚所有的难受委屈纷纷反弹回来。我用了好大的力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如雷鸣般的心跳敲打着我的耳膜,我觉得自己开始耳鸣,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响。我屏着呼吸,转过身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将手中盛满热粥的保温瓶轻轻放在莫寂言病床旁的桌上,莫寂言仿佛料定我会逃一般,保温瓶才刚在桌上放稳,他突然伸手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腕。
纵使我再任性再泼辣再不讲理此刻再想甩开他的手,当着他这么多朋友的面,这个面子我还是会给他留的。我抬眸,看着他慌乱不已的眼,笑着撒谎,我说,胡靥在楼下等我有点事,我要出去一下。莫寂言安静的看着我,不肯松手。我觉得自己的情绪很快就要掩饰不下去,背对着人群狠狠瞪他,我用眼神威胁他,若他还不放手后果会更严重。扣着我手腕的力度慢慢松开,我强装从容的转身,清晰的听见他在我身后温声提醒:快点回来,我饿了。
做戏要做全套,这点职业精神我还是有的。我轻嗯了一声作为回答,然后向四周的人歉意的笑笑,也不理会别人脸上的情绪,从容不迫的走出去。病房门刚在我身后关上,我的情绪顿时一溃千里,捂着嘴快步向电梯间走去,脚步匆忙,撞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很熟悉,正是莫寂言的校友,我顾不上道歉仓促的走进电梯按了合并键。
我从住院部躲到门诊部后面的花园,坐在木质的长椅上,晨间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我身上,昨夜辗转反侧,这会却困意泛滥。我躲这么远,那姑娘还是找到了我。她走过来,挡着我的阳光,让我心里生出几分阴霾。她说:我是吴悠,我们谈谈吧。
名字倒是好名字,不过只顾自己无忧却尽是给别人添忧了。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她不请自来,我懒得理会。她径自在我身旁坐下,我没动,维持着原来慵懒的姿态。她低着头,像讲述一本故事会中的某个故事般,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讲起她和莫寂言的事情来。
她慢腾腾的说:我是寂言的大学同学,我喜欢他很久了,我知道你,基本每一个喜欢他的人都知道你,但她们一个个都自以为可以夺走你在莫寂言心中的位置,结果她们一个个都被他拒之千里之外。我耍了些小心机,我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他发觉,即使如此他虽然不是过分排斥我,也不会让我靠的太近。直到我主动和他聊起关于你和他的事,他平常少言,性子淡漠,可每次谈到你眉间眼里淌着都是温柔,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是嫉妒你嫉妒的要命,你没有我一半关心他,你们每次争吵都是他主动妥协去哄你,大二那年我们学校有个学妹发了挑衅的信息给你,你一句分手让他连试都没考直接跑到b市去向你解释,你拥有他所有的好,可是你从来都不珍惜。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吗?你知道我们认识了四年为什么到最后才会在一起吗?
吴悠说到这时顿了一下,侧过头无声的盯着我,我的嗓子提到了喉咙口,就像十五个水桶挑水,七上八下难受的很。我没有看她,亦没有回答,我才不会让她发现我有多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吴悠见我不吭声,将头转回去盯着她眼前的花花草草发呆,我急的想骂娘,她终于再度开口:你还记得大四下学期你们有一次闹矛盾的事吗?你肯定不记得了。
我心想这倒是真的,我们在一起吵吵闹闹那么多次,我哪里记得那么多。结果又听她说:你哪里记得,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生怎么会记得。
我在心里怒骂,你他妈才没心没肺,你全家都他妈没心没肺,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她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一声,再度开口:真是讽刺,大二那年,你收到他爱慕者的信息挑衅,你不分青红皂白的闹分手,他千里迢迢赶去给你解释本来就没什么可解释的事情。大四那年,他收到你爱慕者的电话挑衅,那男生趾高气昂的说莫寂言没有资格陪在你身边,那男生说你受了伤却要别人陪你去医院,那要他这样男朋友有什么用?结果他完全不理会别人挑衅的语气,只顾及其中他说你受了伤的那句,他给你打电话,聊了很久,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拐弯抹角的询问你受伤的事,你矢口否认,最后他不得已只好说出那个男生打电话过来的事,你连半句安心体己的话都没留给他,还语气不耐的叫他不要多心,这样对比,你们爱的真讽刺呢。
这件事我是隐约记得的,那时候出了点小车祸,一直都是胡靥在照顾我,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他,结果不知道哪个欠抽的给他透了半点消息,我依稀记得那晚他打电话过来盘问了我很久,我确实敷衍了他。正想着吴悠又接着说了下去:你知道他那晚喝了多少酒吗?他一边喝一边跟我讲关于你的事,他说你初中一直缠着他,他被你缠烦了就会对你冷眼相向,他说你很爱哭,他说你几句你的眼睛就红的像兔子,可隔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去烦他。他说上高中时你们不在同一个班,他刚开始暗喜以后终于可以远离你的聒噪,可是当他看着你从此转为整天缠着别的男生时,他心里产生的不是庆幸,而是失落和压抑。他说你笨,若他不先承认他喜欢你你肯定就能毫无所知的离他越来越远,他说他有多爱多爱你,他说每一次闹矛盾他总是害怕你当真而不得不先妥协,他说他每次去b市看你,看着那些男生将爱慕的目光落在你身上而你全无所知时,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绑在身边不让别人看了去,他边说边喝,最后喝得不省人事,那时候我听着他说的那些心里难受的要命,我就想着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生呢,那时候我就想报复你,我就想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我扶着他回家,我不知廉耻的月兑光我们两个人的衣服,我用化妆的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弄了血在床单上,我紧紧抱着他。你知道他醒过来有多慌乱吗?可是当时他愧疚的不是他以为他毁了我的清白,他愧疚的是他以为他无意之中背叛了你。他对我好说歹说,好言相劝补偿威胁都试过,我就是不离开。我还没有让你尝到失去的滋味我怎么会离开,我要和他在一起,他若不肯我就将我和他的事告诉你,他害怕你知道,冷眼看着我厚颜无耻的将自己的行李一件一件搬进他的地盘,他每晚躺在我身边,无论我再怎么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他用行动告诉我,他能接受我的威胁,亦能拒绝我的诱惑。你知道吗?他到现在还以为他那晚酒后乱性和我发生了关系,那晚你突然出现,他措手不及,你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我对他的威胁不复存在,他连看我一眼都闲多余。我威胁他说要去告他j□j,他却那么坚定的告诉我,若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他在牢里度过余生也无所谓。单如影你何德何能,要上天赐给你这样一个别人求而不得的男人。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是我后悔了,我做了这么多傻事想报复你,结果却完完全全没有伤到你半分,我没有办法再缠住他,我冷眼看着你们的关系破裂,我看着你连一丝丝宽容都不留给他,毫不反思以受害者的身份一味逃开。我看着你们分开的这半年他每天都魂不守舍如同行尸走肉的生活,我后悔了。我自始至终伤害的都只是我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我将我们原本还不错的友谊导演成现在这种让他完完全全厌恶我的模样,我后悔了,我一直以为之前那些爱慕他的女生蠢,最后才知道最自作聪明的是我自己。
吴悠走的时候说,单如影,我不会祝福你们,我只会祝愿终究有个人取代你在莫寂言心中的位置,让你也尝尝这世间最厉害的锥心之痛。
下辈子吧。我在心里回答她。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花园门口,抬手擦干满脸冰冷的湿润。太阳升的有些高了,晒得我脑袋发晕,莫名的就想起了关于孔子的那个两小儿辩日的故事。一个小孩说太阳早晨和地面比中午离得近,因为早晨的太阳看起来比中午大。一个小孩说太阳中午比早晨离得近,因为中午的太阳比早晨烈。怎么说都好像有道理,所以最后连孔子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像我和莫寂言的感情,吴悠看见的是莫寂言付出的比我多出无数倍,而胡靥当初听我讲过我和莫寂言的交往经历后,坚定的认为我付出的比莫寂言多。她知道我初中为了吸引莫寂言注意有多么厚颜无耻的缠着他,哪怕被他贬得体无完肤也要吞着委屈继续用这样死缠烂打的方法接近他。胡靥知道我高中为了吸引莫寂言注意有多幼稚无聊的每当他经过时就大声和别的男生嬉皮笑脸打闹,即使被别人说成轻浮也在所不惜。胡靥知道大学时每一次我和莫寂言发生争吵后我都要躲在被子里哭上半夜,既怕缠的太紧惹他生厌又怕离得太远让他变心。胡靥知道我大学四年拒绝过多少男生的追求,即使对方外在条件再好内在条件再优秀我都丝毫未曾动心过。她知道我大学四年从没有没跟任何一个异性单独逛过街吃过饭玩过暧昧。所以胡靥说,单如影,你爱的绝对比莫寂言深。
太阳早晨离地球近还是中午离地球近只有太阳和地球自己知道,我和莫寂言的感情中谁对谁好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回到住院部时莫寂言住的那层有些乱,长廊上零零散散站着一些人,仔细一看竟都是刚才在莫寂言房间里的人。我正感诧异,那个穿白大褂的校友医生看见我后大步走过来拉住我皱着眉头问道:寂言呢?没和你在一起?
我满脸迷惑,摇头,反问: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还问我?
男子松开我的胳膊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满脸自责的说:我刚刚看见你好像情绪不好,进去给他检查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他二话不说就要去找你,我们几个人都没拦住,这都出去一个多小时了死哪里去了?
我呼吸一窒,转身就向电梯跑去,他的那些朋友也迅速跟了上来。我心里气恼,这会儿知道跟上了,刚才他一个病人要走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让个人跟跟呢?真是一群蠢蛋!电梯上方的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在由下向上缓缓跳跃,我拼命的按着电梯向下的箭头,放佛这样电梯就能上升的更快些。
电梯终于停在我们这一层,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收缩,我没有进去,我身后的一大群人也没有进去。电梯里满满一电梯的人,有个人从后面奋力的往外挤,没有人让道,他往外挤不时被周围的人碰到身上的伤口,他蹙着眉快速的挤了出来,电梯门还没来得及关,他瘸着受伤的腿大步上前来将愣在电梯门口的我用力搂进怀里。于是,我风中凌乱的接受着满电梯人各色各异的注目礼。电梯门再度缓缓合拢,我脑海中依旧清晰的印着电梯最前面那个小男孩看着我们惊愕的张开可以塞下一个灯泡的嘴脸。
有人在我背后故意咳嗽了几声,听声音似乎是莫寂言那当医生的校友。我才意识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实在有伤风化,于是尴尬的伸手推了推搂着我的莫寂言,他没动。我又用力推了推,这次他动了,不过是抱着我的手臂加大了些力度而已。我无奈的直翻白眼,正准备出声让他放手,却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在我耳边响起,他说,单如影,你说了只要我撞车就原谅我的。
我的眼睛并同心脏突然酸涩的很,吸了吸鼻子平稳的回答:我说了那天是愚人节。
那你需要我再去撞一次吗?他如此认真的问。
我无言以对,眼泪却淌了一脸。
我辞职了。莫寂言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出院后我让他回s市,他不肯,我以分开威胁他,他满脸怨怼的走进机场,直到我跟着他一起上了飞机,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这傻样被车撞了一次更傻了,做梦也没想到我会直接跟他回s市。
莫寂言很识相的换了房子,装修风格与之前那间迥然不同,谅他也不敢相同。三室两卫一厅一厨,有向阳的阳台,有干净的厨房,有明亮的小餐厅,有整洁的办公书房,还有温馨的主卧,唯一冷清的就是客房,装饰的很好,却没安置一件家具,我跟莫寂言说要他买个床放进客房,这个房子我要了。结果回应我的是他的沉默。
我们认识十年交往七年,要现在还是在进行着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那不是纯情,那是有病。我们大二那年见了彼此的父母之后就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了,现在他只给主卧安置了睡床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他之前闹出这么大一个幺蛾子,我就一睚眦必报的人我会轻易放过他么?
果然,沉默良久后他再度妥协了,他说你睡床我睡地板,他说房子刚装修没有周转的钱了。哼,小样儿骗谁呢,他的银行卡里有几位数瞒得过我?我心想看在你满眼诚恳的份上,姐就姑且让一小步吧。
晚上莫寂言很听话的侧身躺在铺了棉被的地板上盯着床上的我,我蜷着腿将笔记本放在腿上,双手快速的敲打着键盘。莫寂言沉寂半天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坐在地板上,抬眸往我手提屏幕上瞄了瞄,估计距离太远字体太小什么也没瞄到,于是假装漫不经心的问我,在做什么?
写故事。我目不斜视的回答。
写什么?
写我和你的故事。我波澜不惊的回答。莫寂言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浅笑着问,叫什么文名?
再见,王子。我风清云淡的开口,侧目,果然不出所料,他瞬间敛了笑意,深邃的眼眸看似平静如水,却隐隐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我将视线转回屏幕,喃喃自语道:可是现在好像得改改文名了。
改成什么?莫寂言的声音里携带着无法忽视的期望。
我强忍着情绪面不改色的摇摇头,说,没想好。手指却快速的在滑动查看着某首歌的歌词。
流完了最后一滴泪
准备把悲伤告别
别怀念洒的面包屑
趁昨天重来之前
我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就算到老都要在你的身边
要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我们拥抱着相信的死穴
流完了最后一滴泪
终于把悲伤告别
别怀念洒的面包屑
趁明天毁灭之前
我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就算到老都要在你的身边
要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就算发现了危险
你就像是香水让香味遍野
你就是绝对天造的美学
一切的一切都要为你改写
我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如果死了都要在你的身边
要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我们牵手聆听万物正在举行的和谐
——《陪你到世界的终结》
手指飞快的将文名补上,嗯,就这歌名了。
第二天出门找工作。莫寂言早在没毕业之前就和舍友合伙开了一间不算大的电脑软件公司,到现在已经经营的算是有声有色了,他要我去他的公司上班,说可以互相照应。我一口回绝,心说看姐是吃软饭的人么?姐的能耐大着呢。
晚上莫寂言回家时我已经做好了饭菜,他满脸喜色,活像中了五百万似的,直到睡前那扬着的嘴角都没垂下来过。我关了大灯,留下昏黄的壁灯才刚刚躺好,莫寂言突然从地铺爬上床来,我不满的嚷着:干嘛呢干嘛呢?大男人说话还算不算数啊?
他一把用力的将我按进怀来,温声回答:别闹,我就抱抱。在我顺从的放弃挣扎后,他满脸笑意的问我:你不问问我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我从善如流的回:那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昏暗中泛着异样温暖的光芒,他说,我今天看见来s市出差的你前同事,叫李靖的那个。
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作为回答,又好笑的问:他跟你说了我和他在一起过的如何幸福所以让你这么开心?
不是。他低声回答,然后将脑袋凑过来埋在我颈项间,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肌肤上痒痒兮兮的,我正准备推开他,他温暖的嗓音从我颈项间缓缓传来:他跟我说,你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顿了顿又说,小影,谢谢你。
我心脏一颤,顿时好像有热流从胸口溢出来,顺着血液融入四肢,全身都变得温暖。于是准备推开他的手,缓缓合拢,搂住了他的腰。
还有。他的声音再度清晰传入我耳膜:我在网上找到你写的关于我们的那篇文章了。
我闻言噗嗤笑出声来,嗤笑道:是不是看到很多读者大骂你是史上第一男渣所以特有成就感啊?
他轻轻笑出声,抬头,眼里的宠爱几乎让我溺亡。他轻吻着我的侧脸,在我耳边认真开口:别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那个文名。
我陪你到世界的终结,就算到老都要在你的身边。
我陪你到世界的终结,就算死了也要在你的身边。
我们牵手聆听,万物正在举行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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