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莲没有动,她心底的悲愤还没有缓过劲来,她需要好好的缓一缓、缓一缓。
“喂,死了啊?听到没用,把她裹起来其中一个宫女用脚狠踹程莲的腿。
程莲凶恶的抬头瞪她,她似从未想过程莲胆敢瞪她,竟被吓了吓,良久才反应过来。
“瞪什么瞪,你若再不动手,信不信老娘将你们俩一起埋了!”充满威吓的话语,狰狞的眼神,扭曲的面孔。
程莲很想站起来撕烂这张变-态扭曲的脸,可最后的一点理智却及时将她制止。她看一看身边已经没了呼吸的玉珠,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在烛光的照耀下,将玉珠放在席上,然后推着她将她裹在席上,并用麻绳系好。
见一切妥当,掌灯的宫女朝身后两个健硕的婢女点了点头。两个侍女立刻会意,将席子抬起,丢在的独轮的车上,迅速推开。
程莲站在暗房中,定定的看着她们将玉珠的尸体抬走,寂静如坟的宁国王宫,转轮由近及远的声音响彻宫闱。
“好了,你可以走了盏灯的宫女抛下这句话,便自顾自的出了屋,只留下程莲一人,呆呆的伫立原地,面对这满地酱色的血渍——
程莲已记不清最后她是怎么回的屋,她只记得一道又一道莹白的闪电将暗黑低沉的天空撕裂,惊雷滚滚由远及近迅雷不及掩耳,似泰山轰然崩塌欲将人催;大雨滂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似要将这肮脏血腥的浊世冲洗干净一般。
她仰头望着天,天是黑的,与想象中的地狱一个颜色。
她想问她,为何要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为何要她经历这许多的痛苦折磨。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答案,只在电闪雷鸣间,如一叶飘零的花瓣,翩然倒下、人事不省。待到醒时,人已在房中,耀眼的阳光透过她亲手画的hello-kitty窗纸照在脸上,明晃的叫人眼晕。
正端水进屋的哑妇一眼瞥见程莲,激动的哇哇直叫,却愣是说不出一个清楚的字,只朝着门外手舞足蹈着。
不一会,挽着袖的尔珍便满头是汗的冲了进来,见程莲正侧着头静静的看她,激动的“哇”一声哭了出来,三步并两步跑去,扑在程莲身上放声大哭。
“莲儿姐姐,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这么些天,吓死我了尔珍一面哭一面将鼻涕眼泪全抹在程莲的衣袖上。
见尔珍哭的情真,旁边哑妇虽口不能言,亦是泪眼涟涟,程莲不免动容。
脑中闪过玉珠、新萼曾提醒她的提防着尔珍的话,不免苦笑。本是萍水相逢,她们待她情真,已属难得,自己怎还能再以小人之心去忖思她是否别有用心呢?
这又不是在大将军寨,自己同她又是一样的,不过区区宫婢,她还能被有所图些什么呢?
心念至此,程莲笑了笑,抹去尔珍脸上的眼泪,取笑道:“我这不醒了么?还哭什么。再哭下去,妆都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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