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辰是跟贵叔学的驾驶,当然,飙车技巧也从贵叔那里偷学来了不少。
只是此时此刻,这样紧急的关头,施女乃女乃坐在副驾位置上,声声的催促,“能不能再快点?”
贵叔汗颜摇头,紧张而无奈的叹息:“老夫人,少爷太快了,我没办法……”
有些话贵叔不摊开了讲,施女乃女乃心里也不糊涂——施洛辰那样的速度,根本就是在玩命。
还没跑出去多远,他们就彻底的将施洛辰给跟丢了,先前隐约可扑捉到一抹车尾灯的光亮,可现在,眼前只剩下一片死寂、望不到尽头的冰冷路面。
面对着岔道口,贵叔迟疑了。
施女乃女乃左看看,右瞧瞧,一边是回滨海别墅的路,另一边通向市区,略一思考,直接出声,“廷贵,去市里。”
贵叔点头应了声,转向,加速疾驰。
夜色沉郁,通往市区的路上却没断了车来车往。
施女乃女乃仔细辨认着每一盏车灯,独不见她想找的那盏。
行至一处隧道口,前方竟堵了车,施女乃女乃急切的张望,连连问:“前面怎么够去了,这个点怎么还能堵车?”
贵叔也抻着脖子看,却是什么也看见。
有人迎面走来,贵叔摇下车窗,陪着笑脸问:“师傅,前头怎么堵车了?”
来人驻足,似与贵叔是老相识一般,热络的分享起了他的见闻:“这点堵车,还能咋地,车祸呗,真惨啊,还**是串糖葫芦的!一下子就死了这么多人,你瞧着吧,明天这里又得严管了,啧啧,太惨了,那三辆大货车的司机怎么还剩下个全尸,至少那脸瞅着还有个人样,至于那个不要命飙车的小子,真是害人害己,开那么高级的车就拽了?死得还不是比别人都难看,车都给压得像烙饼了,你想想那人得成啥样啊,我是不敢再看了,再看下去,半个月睡不着觉了,骨头渣子都拣出来了,手指头啊,脚丫子啊,一块一块的,太瘆人了,老哥,这条路一时半会儿是通不了了,你们要是有急事,还是绕道走吧!”
连环车祸、高级轿车、飙车小子、死无全尸,几个悚然的字眼堆积在一起,施女乃女乃感觉体内的力量好像一瞬间就被彻底抽干,虚软的完全不受控制了。
当年贵婶在电话里尖锐、颤抖的哭喊声似乎穿越了十三年的时空,再一次回荡于耳畔,语无伦次,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静蓉她、好多血,嘶、被伯安开车撞了——死了、撞死了!”
在那个陌生人还继续描绘着现场的惨况时,施女乃女乃突然尖叫起来,“不会的,洛辰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这凄厉的声音令那陌生人明显的颤了下,然后尴尬的笑,讪讪地说:“我还有事,走了、走了啊!”
贵叔没时间回应那人,他追着施女乃女乃下了车,看着施女乃女乃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向前方跑去,一阵难受,连声祈祷:“老天开开眼,就放过施家吧,千万别是洛辰,千万别是他。”
不足一千米的距离,施女乃女乃感觉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一般,贵叔本想着搀扶她走,可想了想,迈开步子,直接超过了施女乃女乃向事发地走去。
不多时便转了回来,看着面无血色的施女乃女乃,眼圈泛起了红,脸上却挂着笑,他说:“老夫人,不是少爷,不是他,那辆车是黑色的,而且出事有一会儿了。”
施女乃女乃口齿不清的追问:“廷贵,你没骗我,真的不是洛辰么?”
廷贵重重的点头,“就这么远一点距离,我怎么能骗您呢,真的不是少爷。”
施女乃女乃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跌跪在地,呜呜哭了起来:“不是他就好,不是就好,我怕他像伯安一样恨我,直到死都不原谅我,一直都不敢跟他讲实情,我错了,就算他恨我,只要他能放开心结,我愿意把真相全都告诉他,静蓉没错,错的是我和伯安,他不该因为静蓉的事情,一直活着阴影里。”
即便贵叔一再保证,可施女乃女乃还是在有了力气后,亲自去确认够是施洛辰之后,才坐回车上。
打听这边封路已经有一会儿了,想来施洛辰肯定是选了另外一条路,贵叔想办法月兑离了车阵。
打施洛辰的手机,一直都是关着的,又往家里打,贵婶接了电话,确认施洛辰确实回到了滨海别墅,施女乃女乃才算安了心,疾驰回了滨海别墅。
进了院门后,看见施洛辰那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施女乃女乃老泪纵横,瞧着二楼书房里的灯亮着,絮絮叨叨的念着好,不过进房门之前格外吩咐贵叔不管用什么办法,把施洛辰的车给她弄走,家里的车也都锁好了,等施洛辰情绪稳定后,再研究到底要不要把车还给他。
贵叔点头说就算施女乃女乃不吩咐,他也要把施洛辰的车给藏起来的,那种玩命方式,哪个还敢让施洛辰在这个时候再模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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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刚回来的时候,贵婶就好奇他回来的怎么这么早,而且是独自一人回来的,先前施洛辰出门时,曾经兴冲冲的让贵婶把主卧整理好,还要把他专门购置的熏香点上,反复强调要把气氛弄的温馨宜人,信誓旦旦的说今晚要把安柔带回来。
其实贵婶也想去看看今晚的安柔该多么惊|艳,而且安柔也格外送了她请柬,和施家的请柬是分开的,是安柔亲笔书写的。
贵婶收到那请柬的时候,心里头只觉得一阵阵的暖,给拖拖喂食时还和拖拖说安柔邀请她带着它一起去。
拖拖很兴奋,那兴奋在今晚达到极致,可施洛辰那样说了,贵婶就放弃了先前的打算,拖拖为此蜷曲了身子趴在门外墙角边不肯进来,呜呜咽咽,晚上的食都没吃。
其实贵婶先前就想到了,除非施洛辰用耍手段,不然肯定不可能把安柔带回来。
她是期望安柔回来的,却又害怕施洛辰用了手段,不遵从安柔意愿的将她带回来,会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是以,当施洛辰独自一人回来时,贵婶虽有些失望,可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贵婶只是好奇的追问施洛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施洛辰却是面无表情,不吭一声的钻进了书房。
贵婶猜想施洛辰大概是因为没能将安柔带回来,觉得失了面子才那么个表情,倒是没往心里去,等接到贵叔的电话,才觉得怪异,紧张的守在书房外,等施女乃女乃回来。
施女乃女乃吩咐完贵了把施洛辰的车扣下后,转身直奔二楼书房,听说施洛辰一直在里面,一边敲门一边叫,“洛辰,你把门打开,女乃女乃有话和你说,你别怪静蓉,当年的事情都是女乃女乃的错,与静蓉无关。”
那时施洛辰目光呆滞的坐在书桌前,桌上摊开着一份协议,正是当年安柔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
帖施女乃女乃提到了戴静蓉,施洛辰迟迟未落的笔终于有了反应,苍劲大气的字体,洋洋洒洒的三个大字——施洛辰。
雪兰曾说过,最初的时候,饲不住他这个人,却忘不掉他的银链子和他的字,没想到混夜店泡女人的沙文猪,倒是写的一笔好字。
施洛辰第一次听雪兰那么说,很是愤怒,一把抱起她,像抗麻袋那样将她纤细的身子甩上肩膀,大踏步走进卧室,也不管会不会摔疼她,毫不怜惜的丢在床上,纵身压了上去。
打开所有的灯,命令她要睁着眼看着他,让她好好的记住他那张比他的字更出彩的脸,斥她有眼无珠,竟然看不见他的俊美出色,还把他给忘了,实在是个不懂得欣赏的乏味女人。
他说她乏味,却从她身上体会高|潮迭起的美妙滋味。
那样寡情的女子,便是在床上也一副从容的模样,让他十分不爽,他就是要让将自己的模样深深的镂刻在她心尖子上,他让她睁大眼看清与她如此紧密无间的纠缠在一起的他,看着他精瘦的身材,紧实的肌肉,玉润光滑的肌肤,好好记住那样在她体|内挥汗如雨耕作着的他。
原本是刻意的惩罚,到最后却演变成卖力的取悦,他喜欢看她那双淡漠清灵的眼慢禄薰出混沌的迷茫,在他的冲击下,不复平日里的疏离冷然,凉薄的唇溢出细碎的呻|吟,纤细的手臂在极致时温柔的缠上他紧致的腰身。
他和她在一起,总是能把自己累得瘫软,却觉得淋漓尽致的畅快,畅快到他都不想离开她的床了。
每每如此,他都觉得把素在他公寓楼下实在是件彰显他智慧的决定,至少这样从她这里走出去后,他不必拖着软塌塌的身子跑出去老远。
就算留恋,他也不和她同睡在一张床上,只闭着眼模着她温软的身子,回味了先前如入云端的快乐感觉,片刻后,就毅然下床去浴室清理了自己。
他出来时候,她已经穿上保守的睡袍躺在那里昏昏欲睡。
他好兴致的走过去,伸手拉扯开她的睡袍带子,看着她身上密布着他留下的印记,得意洋洋的宣称:“记住,我不是沙文猪,我是你男人。”
她垂头不语,慢条斯理的抽回被他攥着的睡袍带子,有条不紊的系上后,在他面前从容的走进浴室,就好像刚刚在他身下那个敏感动人的小女人不是她一样。
然后他出差七天,途中邂逅一个内|衣模特,丰|乳、蜂腰、肥|臀,热辣迷人,极富技巧,可却没能让他感觉尽兴,他安慰自己,一定是被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掏空了才会如此。
出差回来后,他本打算好好的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他边洗澡边想着她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洗澡,想着想着,身体上的某一处就开始躁动。
忍得受罪,他想着反正她是他买来的,何必委屈自己,穿上衣服,颠颠的下楼,拿钥匙打开房门,幻想着有美人出浴看。
出浴没有,空荡荡的房间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当场怒了,直接拨打他给她配的‘专机’,电话很快接通,他大声质疑她,“喂,你这女人有没有点自觉性,都几点了,还不回来,是不是跟野男人鬼混去了?”
电话那头静默很久,静得渐渐叫他紧张了起来,他竟想着她是不是弃他而去了。
就在他就要忍不住开口追问前,电话彼端终于传来了她清淡的声音,“我今晚加班,有点饿了,在夜市吃碗混沌,给我十分钟,吃完就回去。”
听她的声音让他身心舒畅,听她跟他报告行踪,更是令他窃喜,他竟冲动的想要问她在哪,他去接她,可还没等他出声,她居然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愤愤,不过想着还有十分钟她就回来了,马上烟消云散。
月兑了衣服,跳上床拉过凉被盖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等着她回来让他再次体会畅快淋漓。
第一次感觉,十分钟竟会如此漫长,等到无聊,坐起身去拉她的床头柜抽屉,想着她会不会收藏什么别致的东西,一眼就看见抽屉里最上面的那几张写满字的打印纸。
她的字像她的人一样清隽,几页全是一样的,反反复复一句话,如被罚抄背不下来的概念的小学生,工工整整——你是辰沙猪,是构造良好的性|机器,才不是我男人!
看清那些话之后,施洛辰先是愣了一下,翻身跳下床,指着那几页纸,好像指着雪兰一样暴怒:“妈的,居然敢骂我,你等着,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说十分钟回来,他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刻,给床头的闹钟设置了十分钟闹铃,在他叫骂完的同一瞬,闹铃响起,施洛辰惊了一下,拍掉铃声,又打算叫骂,可房门却响了。
施洛辰冲过去看,雪兰拎着鞋,光着脚,套裙下**的膝盖处擦破了,隐约可见泛着血丝的肌肤。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她对他尴尬的笑,解释说她答应十分钟就回来,没想到路上被一个玩滑板的小男孩撞到了,耽搁了一会儿,怕让他久等,鞋跟太高,所以她月兑了跑回来的。
她解释解释,脸就红了,总是不温不火的雪兰,极少会脸红,不过脸红的样子真耐看,看得他觉得她其实也没他认为的那么丑。
然后他明白了她为什么脸红,他就那么‘霸气尽显’的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对于还不是很习惯和男人相处的她,能不脸红么?
只要他想,雪兰说好了多少时间,就绝对不会让他多等一分钟,可他却总是让她等,没日没夜,看不见希望的等。
就像那年的情人节,他给了她暗示,却临时接受了张珊珊的邀约,他回来,她没问他,对那夜的事情只字未提,可他还是知道她那夜一直在等着他……
如今,那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再也不会等他了,她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真相,可真相近在咫尺,他却没给她一个答案。
或许嘶知道答案也好,至少嘶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龌龊不堪。
她终于不用等他了,可他却开始了无边无际的等待。
她那么不幸,他凭什么等到幸福?
视线被眼底涌出的湿润泡得模糊,安柔的字体,和雪兰的真像,他从前怎么都没注意!
不再迟疑,对门外施女乃女乃声嘶力竭的哭叫充耳不闻,找个了塑料档案袋将那份离婚协议装了进去,攥紧那份离婚协议,拉开书房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施洛辰落地时,缩在墙根的拖拖警觉的起身。
他森森然的警告它:“敢叫,我扒了你的皮。”
拖拖瑟缩了一下,眨巴了眨巴水汪汪的眼睛,果真没出声。
施洛辰去找自己的车,可车不见了,没了车他照样能走,翻墙出门,徒步而行。
在施洛辰翻墙时,拖拖从狗洞钻了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了施洛辰身后。
黎明时落了一场雨,苦守了一夜的施女乃女乃再也无法镇定,叫贵叔找人强行撬开了房门。
冲进书房后,看着窗口飞扬着的窗帘,施女乃女乃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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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搭载看上去诡异非常的施洛辰,他就像十七岁那年,伴着清冷的路灯,沿着望不到边际的滨海路前行。
从深夜走到天将破希
前方就是安家豪宅,昨晚这里盛况空前的热闹,此时却是触目萧索,冷清的好像安柔失踪的那些年。
施洛辰模出护在胸口的档案袋,虽然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可里面的协议还是干净完好的。
只要他将这份协议交到安家人的手里,从今往后,他和安柔的缘分就断了。
尼尔斯对她真好,或许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只有尼尔斯才能给她想要的温馨幸福,就连他的儿子也希望尼尔斯可以当他的爹哋,不是么?
叹息,将档案袋塞进安家门外的报刊箱里,毅然转身,路漫漫,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拖拖一路跟来,贵婶说它腿伤了,累着了就要复发。
畜生就是畜生,都没脑子的,这么老远一路跟来,都不知它还打不打算要自己的腿了。
眼前就是安柔的家,想必拖拖一定很希望留下来,就算不留下,估计它也走不动了。
施洛辰一阵心酸,到头来,陪他走过黑暗的,竟会是安柔当年端出要跟他拼命的架势保住的狗。
一步步走远,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到底支离破碎。
漫无目的,满眼迷茫,他不知道,在他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他塞进报刊箱里档案袋便被人抽了出来。
在施洛辰冲出安家大宅时,安柔昏倒了。
厉雪婷两相比较后,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戴静萱身边。
只张珊珊追了出来,可施洛辰绝尘而去,便是贵叔也追不上,何况是张珊珊。
张珊珊兜兜转转后,又返回了安家,没想到正好看见施洛辰往安家的报刊箱里塞东西,她原本只是好奇,可发现竟是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时,一双美眸蓦地瞪大,抬头看看施洛辰渐行渐远的背影,贝齿咬了咬殷红的唇,稍作迟疑后,将档案袋装进了自己的拎包,之后快步朝着施洛辰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天还是灰蒙蒙的,施洛辰失神的走,竟没注意迎面驶来的机车已经失控。
等他帖身后有人大声叫喊时,抬了头,看见直奔着自己而来的机车,目光中竟无一丝惶恐,只是一片死寂,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正置身在危险之中。
张珊珊帖有人大声的叫,快跑几步赶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一辆机车直直的冲向愣怔的施洛辰,不觉尖叫失声:“洛辰,快躲开,危险。”
施洛辰还是没移开身子,只是微微侧目,张珊珊条件反射的闭了眼。
随即帖咣的一声巨响,隐隐夹杂着狗的哀嚎声。
张珊珊睁开了眼,看见施洛辰倒在了一边,而他刚刚站着的位置,拖拖横躺在地上,前爪快速挠动着,后腿处溢出一大滩血迹。
最先大声提醒施洛辰的是一行出来晨练的老人家,他们围拢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拖拖,一个个面露不舍,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关心的询问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施洛辰,“年轻人,你怎么样,伤没伤着?”
施洛辰的视线渐渐清晰,轻声回:“多谢大伯,我没事。”
那位老人叹息的说:“你真是养了条好狗,快去看看,它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得救。”
张珊珊也赶了过来,上前欲搀扶起施洛辰,被他避开了。
等施洛辰看清倒在水洼里狼狈不堪的拖拖时,心一阵抽搐,语现哽咽的说:“你怎么没留在安家,还跟着我干什么?”
那位老人家伸手拍了拍施洛辰的肩膀,“这狗都是有灵性的,你养了它,就是它的天、它的地、它的整个世界,当你遇上危险时,它的眼里只剩下你,哪里还有自己的安危,你问它还跟着你干什么?是打算遗弃它么,先前我就瞧见它眼巴巴的看着你,一瘸一拐的追着你,明明走路都吃力了,没想到这紧急关头,居然有那么惊人的爆发力,等它把你扑开,你安全了,它也就松懈下来了,所以……哎!”
施洛辰看着拖拖流泪的眼,想着它当年因为追安柔而伤,贵婶最怕它累着,可它一直跟在他身后,从深夜到清晨,安家就在那里,可它没放纵自己歇歇,而是还追在他身后,老人家说它有灵性,它是看出了他的颓丧,不放心他吧!
人们常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拖拖是安柔捡回来的,当年他拎着拖拖的后脖颈子,说要把它扒皮抽筋,他那个时候多讨厌它,尽管后来留下了它,也并未给过它一个主人该有的呵护。
甚至有几次,他心烦意乱,拿着安柔用过的东西出气,拖拖十分没眼力见,犯傻的围着他转,摇着尾巴极力讨好他。
他厌烦的一脚将它踢开,它哀嚎几声,却不肯走,缩在一角,眨巴着那双永远水蒙蒙的眼,远远的望着他,那时的它,一定是巴望着能从他这里得知安柔的消息。
这条地地道道,毫无原则的傻子犬,他那样待它,它却豁出命来救他!
颤抖的俯,不管拖拖污水混杂着血水的身子有多脏,将它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大声问着:“大伯,这附近有没有宠物医院,有没有!”
一行老人中有家里养宠物的,自告奋勇的领着施洛辰到了最近的大型宠物医院。
施洛辰抱着拖拖跑到宠物医院时,医院还没开门,施洛辰就一脚一脚的踢着防护栏,声音暴戾得瘆人,“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放火了。”
医院保安拿满身狼藉的施洛辰当疯子,拎着甩棍对他比比划划。
张珊珊直接从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了过去,傲气的说他们不是疯子,是要给宠物看病。
就算保安再没见识,认不出施洛辰和张珊珊来,也绝对不可能不认识张珊珊手里的钞票。
把整间宠物医院所有的宠物医生都找了来,施洛辰双目赤红的咆哮,不管花多少钱,只要把他的拖拖给救回来就行,如果他们医不好拖拖,他就放火烧了他们的医院。
所有的医生面面相觑,其中有人认出了狼狈不堪的施洛辰,低声和院长说:“施戴投资的施董,咱们得罪不起。”
这个院长也听说过施洛辰在T市干过的几桩随性事,想了想,觉得那人说的话确实对,颇为凝重,又从别家求来了几个全国排的上名的兽医,围着拖拖团团转。
最后确认拖拖的后腿并尾巴被碾断,内脏倒是没伤着,算是万幸,死不了,把后肢截了,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听说受伤的狗死不了,院长松了口气,兴冲冲的把这话转达给施洛辰听,没想到施洛辰不但没领情,反而揪着院长的脖子厉声喊:“你们要把拖拖弄残废了,截掉后腿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这叫万幸?我把你也给‘万幸’了,回头将你和拖拖养在一起,你觉得这样可不可以?”
医生冷汗津津,最后连医科大骨科老教授都给求来了,折腾了整整一上午,总算是保住了拖拖的后腿,只是尾巴当时碾断了一截,施洛辰太着急,没瞧见,再回去去找,环卫已经清理了出事地点,拖拖那截尾巴是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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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机车骑士喝了整夜的酒,酒劲上头,控制不住机车,才闹出了这样的事,听说那人撞得也不轻,是死是活还没个定数,施洛辰也没心思去追究那人,等忙完了拖拖,整个人都颓丧了,困乏至极,可坐在长椅上,闭了眼,好像在睡,人的脚步声、窃窃私语声、仪器的滴答声,全都听得明明白白。
听着听着,就想起那年的安柔,苍白的脸,薄薄的锁骨,微不可查的呼吸,遍插管线的身体,与世无争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那时他看着那样柔弱无助的她,心里想的却是:我的雪兰死了,你怎么不死,他们都说你的心脏停了那么久,几乎没有回生的可能,你不是也没有求生的意志了,可你怎么就是不死?
心底有个恶魔,声声急切的催着他,想要安柔死,他已经将手探向了她的氧气罩,想着只要拿开一会儿,就可以让她去给雪兰陪葬了。
然后他惊奇的发现,拿开面罩后的安柔非但没死,反而有了自主呼吸,又过了不多时,她就那么醒转过来。
当她睁开眼的一瞬,看见他时,眼中是历过生死的欣喜和浓烈而满溢的感情。
他却是满月复的不甘,决然而去。
如果可以回到那时,他还会那样待安柔么?
此时此刻,守着安柔的拖拖,施洛辰想了又想,得到的结论竟然是——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候,他大概还会那么待她,因为,他一直都是这种任性妄为,只活在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的家伙。
回忆愈发深刻,施洛辰慢慢沉寂,渐渐辨不出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鼻间突然萦进一阵芬芳四溢的暖香,这个味道,曾温暖了他整个童年。
那是他母亲为他调理身体特别去学的安神粥。
他从前怎么没注意到,雪兰喜欢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的偏方给他养身子,那样的事情,是他母亲以前最大的喜好;
雪兰有一双清澈的眸,他母亲也有那样一双眸;
不过他母亲死后,他就不曾再吃过这个粥。
贵婶也会做,还是她母亲手把手教贵婶的,只是他母亲死后,他吃不下东西,贵婶做好,端到他眼前,他只一闻那个味道,就吐个不停,呕出了酸水不行,还要继续呕,似要把满月复心肝肺全都清理出去一般,贵婶连连自责,说是她学得不够好。
后来心理医师说,他会吐,与贵婶煮出的味道好不好没关系,不过是他的心理抵触情绪作祟罢了。
今天,他又闻见了这个味道,居然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
猛地睁开眼,对上了施女乃女乃憔悴不堪的脸,施洛辰勉强眨了眨眼,待到眼前彻底清晰起来,才声音低沉沙哑的轻唤了一声,“女乃女乃。”
施女乃女乃布满血丝的昏黄眼圈便又开始湿润了起来,挨着施洛辰坐下了,将手里的粥捧到他眼前,慈爱的说:“洛辰,尝尝,女乃女乃亲自熬的。”
施洛辰迟疑片刻后,伸手接过了施女乃女乃捧到他眼前的粥,尝一口,果真是熟悉的味道,浓密而长的睫毛扑扇的再快,也没能如愿逼退眼底顷刻涌出来的温热。
施女乃女乃是张珊珊打电话通知的,施洛辰吃了些粥之后,施女乃女乃让张珊珊代施洛辰守一会儿拖拖,说贵婶稍后就来。
张珊珊毫不迟疑的点头,温和的唤她一声女乃女乃,让他们祖孙二人放心的去,找个幽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心。
当然,施女乃女乃来这里之前就听张珊珊说了,拖拖昨晚上一直跟着施洛辰。
那条安柔带过的比格犬也看出了施洛辰的异常,一直不放心的跟着他,后来果然在紧急关头救了施洛辰,施女乃女乃将这个好归咎在拖拖是经了安柔养出来的狗的缘故——狗随主人心,所以拖拖和安柔一样的善良。
贵婶听说拖拖差点被碾压死,抹了好几把眼泪,去张罗拖拖喜欢吃的东西,胰施女乃女乃迟一会儿赶来。
张珊珊耐心的守着拖拖,等贵婶到了之后,也不急着走,就一直坐在贵婶旁边。
贵婶忙完了心痛伤感后,看着张珊珊,酝酿了几次,愣是没说出口。
直到张珊珊看出她的异常,笑着问她,贵婶才意有所指的说了:“张小姐,你也瞧见了少爷这些日子对少女乃女乃是多么上心,其实不瞒你说,几年前我刚知道你的时候,对你并没什么好感,可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觉得你骨子里还是善的,心善的人都会得到好报的,不过,如果但凭此就非要走死胡同,恐怕那好报到头来,也要逆转了的。”
张珊珊听了贵婶的话,低头沉吟片刻,随后涩然的笑了,“贵婶,你以为我是想趁虚而入?”
贵婶默不作声,张珊珊也不理会,轻声说:“如果我还是五年前的我,肯定会把握这难得一见的机会,厉雪婷那个冒牌货越来越让洛辰反感,而安柔也没有再回施家和洛辰重修旧好的打算,最关键,先前洛辰还有将安柔追回来的打算,现在他连这个打算也放弃了,适逢伤心难过的时期,人在这个时候都很脆弱,会比平日更容易接受一心一意对他好的人,只是,经过了一些事情后,我已有了自知之明,像洛辰这样的男人,不是像我这样的女人所能攀附得住的。”
听了张珊珊这番话,贵婶心里头是有着一些小感动的,可她在施家待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阴谋诡计见识得多了去了,谁能保证演艺圈出身的张珊珊不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所以贵婶只是平和的笑了笑,颇为感叹的说:“缘分啊!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张珊珊看得出贵婶并不十分相信她,她也知道贵婶在施家的重要性,伸手有意无意的模着拎包里的档案袋,想了想,还是没将它掏出来,转过头对贵婶笑了笑,直言:“像我这样的女人,泥浆子里打过滚,当然不可能干这种吃力没好处的折本买卖,我这回帮着洛辰,他答应赞助一笔资金捧我当女主角,如果哪一天我有幸帮了他更大的忙,其实我的要求也不太难,只要他能让厉雪婷好看,别给厉雪婷那个险恶的女人得逞的机会,我就心满意足了。”
贵婶不做声,看着张珊珊脸上的表情变化。
张珊珊也不恼,站起身对贵婶温和的笑了笑,“贵婶,拖拖有你照看,比我照看更让洛辰和他女乃女乃放心,我就先回去了,虽然洛辰打算放弃了一些东西,可我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了一切细节,绝不可能就那么轻易放手,这些日子我很忙,等垢天洛辰平静了,或许会后悔今天早晨的轻率举动,劳请贵婶帮忙转告一声,如果洛辰后悔了,就去找我,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策划昨天晚上的细节,他捧我当女一号,想要拿回那份东西,他就把我捧成一线女星,这条件好像很苛刻,不过只要洛辰肯,也不是什么难以登天的事情。”
贵婶听得一头雾水,“少爷今天早晨干什么了,什么东西?”
张珊珊神秘兮兮的笑,“等你家少爷缓过劲来了,你将这话转告他,他一听就明白了,抱歉,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现在我要是说了,这份东西也就没什么价值了,他肯定会再写一份送到安家的,我能看住这一份,可没那个能耐,能看住他送去的每一份。”
贵婶迷迷瞪瞪,张珊珊已经起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宠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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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一场雨,天晴后,公园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午后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
向来整洁干净的施洛辰,此刻头发凌乱,眼睛通红,脸色现出病态的苍白,身上的礼服也是泥泞不堪的,不过他浑不在意,与施女乃女乃并坐在长椅上。
施女乃女乃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开了口,“洛辰,女乃女乃从来就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施洛辰拧了眉头,没应声。
施女乃女乃涩然的笑了笑,轻叹,“你应该听说过的,你爷爷在你爸爸还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的情|妇杀了。”
施洛辰到底应了,“女乃女乃,这件事我知道。”
施女乃女乃见施洛辰肯开口说话,声音现出了激动,“所有人都说我冷血寡情,丈夫被人杀了,我只哭了一天,就再也没为他掉一滴泪,可谁又能清楚那件事给我的心理带来了什么样的阴影?我讨厌帖‘情妇’这个词,害怕自己的儿孙再步上自己丈夫的后尘,诚惶诚恐的防着,可还是防不胜防。”
施洛辰轻轻的一句,“女乃女乃,并不是每个人都走极端的。”
施女乃女乃接话,“对,并不是每个人都走极端的,可遗传这东西是可怕的,你爸还不大的时候,我就从他的身上看见了你爷爷的影子,而你,为人处世简直就是你爸爸的翻版,或许外面的女人不会都那么极端,可施家的男子都有着偏激的性格。”
施洛辰沉默了一阵,他承认自己偏激,可却觉得施女乃女乃这样的说法是不正确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安睿的笑容,就那么月兑口而出,“睿睿就不偏激。”
施女乃女乃愣一下,随后脸上绽开了欣慰的笑,喃喃自语:“柔柔就像静蓉一样,是个难得的好母亲,她将睿睿照顾的很好,即便睿睿没有爸爸,可她没让睿睿的童年蒙上一丝阴影,所以我不想让她离开施家,只要留住他,施家未来一定会月兑离诅咒般的悲剧结局,洛辰,你千万***…”
帖施女乃女乃再一次说他母亲是难得的好,施洛辰慢慢生出暴戾的烦躁,戴静萱和那个易天南都承认了他母亲出轨的事实,而且连私生女都有了,自己的女乃女乃还在口口声声夸她好,想起他母亲不但自食恶果,还害死了他父亲,让他在那些年,每每闭了眼,便沉浸在满目的血红中,此后更是和自己的妹妹生出那种不|伦的恋情,他如何能放开心中的芥蒂?
不顾身边的人是自己的亲女乃女乃,施洛辰暴怒的打断了她,“真是难得的好母亲,跟野男人生了女儿,给自己的儿子糟践、祸害,让我大大的出了口恶气,难得的体贴入微啊!我恨那个男人,更恨她,这下子好了,我玩了他们的女儿,看谁难受。”
施女乃女乃心头一颤,她昨晚一直以为施洛辰是受不了亲眼验证了自己母亲出轨的事实,此刻才明白,施洛辰是被乱|伦的阴影笼罩了,即便先前没下定决心跟他讲出事实,此刻也不好再迟疑,不然不知他还要钻到哪个牛角尖里退不出来,憋死自己。
深深的吸了口气,“洛辰,商场上,你所向披靡,怎么遇到感情问题,就糊涂的这么厉害?我从前就告诉过你了,就算所有的人都错了,错的那个也绝对不可能是静蓉,再者,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如果你和雪婷当真是兄妹,静萱怎么可能会拿出戴家所有的财产赌这一回,逼着你娶雪婷呢?”
施洛辰愕然抬头,他确实想漏了这点,在他的想法里,他的妹妹是雪兰,而雪兰已经死了,可在戴静萱的眼里,他母亲的女儿是雪婷,如果他们有这样的血缘关系,戴静萱怎么可能想法设法逼着他娶雪婷,甚至不惜拿出她这辈子所有的心血当筹码。
心跳突然激狂了起来,施洛辰的声音颤抖了,不觉呢喃:“女乃女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母亲和父亲不是自小定下的口头婚约,母亲十八岁就和父亲正式订婚,毕业后直接结婚,萱姨以为雪婷是母亲和易天南的女儿,也就是说母亲当年确实和易天南有过一段情,那时她应该早就是父亲的妻子了,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施女乃女乃又是一声长叹,避重就轻的讲起了当年的旧事。
那个年代,一个丧夫的年轻女人,多半都会选择带着孩子另嫁他人,不为填补空虚寂寞,只求活条性命罢了。
施女乃女乃早年就是名牌大学的校花,毕业后毫无悬念的被大企业要了去。
那样的女子,都是心高气傲的,结果选来选去,最后把一颗心拴在了施洛辰的爷爷身上。
很多人都劝过她,像施洛辰的爷爷那样的****,会是最完美的情人,适合谈情说爱玩浪漫,可一旦嫁了他,绝对不可能得到幸福,因为他会是最糟糕的丈夫。
那时的施女乃女乃无论选择什么,都是无往不利,热恋中的女人,哪里听得进去那些劝告,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同,所以义无反顾嫁了他。
最初的时候,小夫妻两人也是恩恩爱爱的,施洛辰的爷爷作为一个丈夫,表现的出人意料的好。
婚后不久,施女乃女乃就怀了身孕,施洛辰他爷爷更是鞍前马后的服侍着她,连洗澡都要等他回来看着她,怕她磕了碰了伤了自己。
没曾想在她临盆前,居然听说自己的丈夫和一个酒家女搞上了,还闹得满城皆知,只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等他回来,厉声质问他,他倒是坦诚,说自己怕伤了她和孩子,又忍得辛苦,才和朋友一起去的,他爱得是她,外面的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他身边的朋友都是那么干的,自己的女人怀了身孕,怕伤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出去随便找个女人,缓解一下生理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且再龋证,以后不会再去了。
施女乃女乃抱着被子哭了一夜,他哄她,她也不理他。
终究有了孩子,还能怎么样,哭过、闹过后,看见他写得保证书,倒也原谅了他。
谁曾想,在生下施伯安的第七天,晚上被饿醒了,没叫佣人,自己下楼去找吃的,下了楼,隐约帖一楼的休息室内传来阵阵奇怪的响动,施女乃女乃顺手拎了个板凳就往休息室靠了过去。
等她踢开房门,愕然的看见她男人正伏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起伏着,且看见她进门后,并没有停下动作,反倒快速的冲刺起来,边冲刺边对她怒吼,“你出来干什么,回去躺着。”
喊完这一句,一切活动骤然停止。
施女乃女乃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人伸出胳膊揽住了她男人的腰身,转过头望着她吃吃的笑,边笑边说:“妹妹还是快点回去歇着吧,我可是听说,女人月子里没休息好,以后可是要落病的。”
他写给她的保证书还压在她的枕头下,可她生完孩子的第七天,他竟然把外面的女人领回来,就在楼下做这样肮脏的事情。
她出来了,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更卖力,还对着她喊,她反思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他终于从那个女人身体里退了出来,一边清理自己身上的秽物,一边向她走来,边走边说:“都让你回去了,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说,你还像截木桩子似的杵在这里干什么?”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陌生,看着他光|果着身体向她走来,隐约可以闻见他身上情|欲混合着廉价香水的味道,那味道让她感觉胃里一阵阵的恶心,就好像刚怀上孩子时,那种吐得昏天暗地的剧烈害喜反应。
他走进了,近在咫尺了,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在他距她一步之遥时,突然举起手中的板凳,照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
血,瞬间喷涌,他愕然的盯着她。
而她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俯下了身子,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那个女人还没穿衣服,看见这一幕,尖叫起来:“出人命了,快来人。”
她的叫声喊来了家里的佣人,他们将施洛辰的爷爷送进了医院,把那个女人打发走了。
后来伺知道,在她临盆之前,那个女人就来过他们家,那个女人就是当初的酒家女,听说在她结婚之前,施洛辰的爷爷就和那个女人有过交集,只是后来那个女人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嫁人了,再后来好像是种种原因又离婚了,施洛辰的爷爷跟朋友去酒家找乐子,从遇见了她之后,两个人就那么勾搭在了一起。
施女乃女乃刚生产完,身子虚得很,并没有多少力气,那一下没致命。
听说那个女人去医院探望过他很多次,施女乃女乃一次都没去过,一来是她还在产褥期;二来,嘶知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后来施女乃女乃过了产褥期,家里人都好言相劝着她,说他们都有了孩子了,那个女人是施洛辰他爷爷的一段情伤,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回头的。
施女乃女乃看着襁褓中的施伯安,咬了咬牙,决定忍了。
抱着孩子去医院看他,没想到去的太早,他还没起来,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个女人居然也在,狭窄的病床,他们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那一幕彻底伤了她,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摔了孩子。
因为这一震,小小的施伯安惊醒,嚎啕的哭叫了起来,吵醒了床上的那对野鸳鸯。
施洛辰的爷爷跳下了床,还是差不多的话:“你不在家里养着,出来干什么?”
施女乃女乃冷冷的笑,她说:“孩子过完满月好几天了,我还养什么?”
后来,施洛辰的爷爷回家,他告诉施女乃女乃,他爱的人是她,可是他不知该怎么戒除对那个女人身体的迷恋,或许等施女乃女乃身体彻底恢复了,他们的生活和谐后,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其后,施女乃女乃总是闪避着施爷爷的示好,就算是施爷爷的求|欢,她也是冷淡的拒绝,她说她觉得他很脏,令她作呕。
施爷爷不知要怎么哄施女乃女乃,被拒绝的烦了,干脆直接压在床上,强行占|有她。
伤害,道歉,更深的伤害,然后再道歉。
夫妻两人筋疲力竭,这个家渐渐冰冷,直到施爷爷收拾了行李,告诉施女乃女乃,他们两个最好都冷静冷静,先分开一段时间,等大家调整好了,他再回来。
施女乃女乃没留他,随后有人来告诉施女乃女乃,施爷爷搬到了那个女人那里去住了。
期间施爷爷回来垢次,每次都被施女乃女乃扫地出门。
施女乃女乃听人说施爷爷开始酗酒,施家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施女乃女乃最后一次见施爷爷,他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他说他错了,他想他们母子,他想回家,求她给他一次机会。
施女乃女乃看着曾经风流倜傥的****,如今这样的落魄,曾有那么一瞬,她竟想就那么不计前嫌的原谅了他,只要他们的家还在就好。
可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施爷爷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对她咆哮的画面遮掩住了。
谁曾想,那一面竟成了诀别,他带着嘶愿意原谅他的失望,睁着眼睛去了。
那个女人的离婚其实也没那么多纠纠缠缠的理由,只不过是一场商战里,卑劣、无耻的手段罢了。
施家的竞争对手,一头年过半百的老狐狸,当年玷|污了施爷爷的初恋女友,给那个女人家里施压,迫使那个女人嫁了他。
放在家里养了几年,做足了一切的圈套后,和那个女人做了笔交易。
她帮他拖垮施家,他还她自由。
按照设计好的步骤,那个女人再次走进了施爷爷的生活。
阴谋交易也罢,余情未了也好,他们两个人确实有过一段快乐时光。
她忘了身后的交易,他忘了自己怀有身孕的娇妻。
日久天长,施爷爷的心渐渐回归家庭,他拒绝了那个女人很多次,可嘶甘心,她还爱着施爷爷,追到施家给他下药,就在施女乃女乃楼下厮混。
施女乃女乃的冷淡让施爷爷倍受打击,那个女人趁机开始收拢施爷爷的心,施爷爷确实如她所愿的搬进了她亲手布置的家。
可施爷爷为施女乃女乃郁郁寡欢,那个女人的男人也给那个女人频频施压,施家的生意一落千丈,那个男人还不满意,他想要施家彻底垮台,再无和他竞争的能力。
施爷爷偶然帖了他们的对话,又出去喝了个烂醉,那个女人把他接了回去,小心的服侍他。
施爷爷只是含夯清的让她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滚,她害得他有家不能回,害了他们施家随时都有可能破产。
那个女人抱着他痛哭,她说她也是被逼无奈,没关系,等着日后施家垮了,她就自由了,他们就可以双宿双栖,再也没人能把他们拆开。
施爷爷说他已经不爱她了,他爱的是自己孩子的妈,就算施家彻底垮了,她恢复了自由身,他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且今后不会再心软。
那个女人不肯信他,只说他是生她的气的才要那样说,没关系的,嘶介意。
没想到施爷爷转了天就去给施女乃女乃下跪了。
曾经那么骄傲的男人,那样卑微的祈求着爱妻的原谅,那一幕令那个女人彻底绝望。
那个女人最后的选择是玉石俱焚,她活着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他们就一起去死。
——————————————瑜喜V作品——————————————
施爷爷死了,施家剩下一对孤儿寡母,当初设计了这盘局的老狐狸假惺惺的登门看望她。
人前装模作样的叹息施爷爷英年早逝,慨叹像施爷爷那样有脑瓜的一个人,如果没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好好的打理家业,将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期间有意无意的加上几句像施爷爷那种小白脸,最后得了这么个下场,早在外人的意料之中。
然后唏嘘,可怜了施女乃女乃这么个年轻动人的女人,说施爷爷把她坑苦了云云。
探望的人都走了,那只老狐狸却始终不走,男主人一般的坐在她身边,和她接待了外人,时不时当着外人的面,不经意的握一下她的手,拥拥她的肩膀等等。
等人彻底散去,老狐狸便卸除伪装,当着施爷爷的遗像,一把抱紧施女乃女乃,说他喜欢她很久,再然后是什么让她舒服,满|足之类的下流话。
施女乃女乃极力挣扎,可两个人的体力相差悬殊。
就在这紧要关头,戴凌海携夫人来了施家。
戴凌海和施爷爷也是故交,之前在外地,闻讯赶回来,施爷爷已经下葬了。
那只老狐狸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派人四处散播谣言,就说施女乃女乃和他早有奸|情,所以才把施爷爷赶了出去。
其实施爷爷那个女人就是他派去的,表面是是施爷爷出轨,实则是那个老狐狸厌烦了那个女人的乏味,特意让她去**施爷爷,就是为了给他和施女乃女乃大开方便之门。
施女乃女乃很快由被人同情的可怜女人转为不要脸的下贱女人,非但是身边的邻居,连施女乃女乃的娘家人也给她白眼看。
那么多人里,唯独戴凌海夫妇和汤家,郁家,安家这些世交相信她的为人,帮扶着她重振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