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魂 传来之言3

作者 : 长剑如花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白玫本来已经强令自己:暂时封存插队时的记忆,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不料,阿光带来一个让她心里相当不舒服的消息,这消息象一把钥匙,启封了她封存的记忆,那些痛苦、彷徨、迷茫、绝望,统统跑出来,她几夜都失眠。

因为白玫从小多病,她的爸爸妈妈老是为了她的病而互相埋怨,每当这时,懂事的白玫看到本来和和气气的父母剑拔弩张,发觉欢欢乐乐的家庭气氛变得紧张,她总会产生“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的”这样一种小孩子不该有的自责。自从插队离开父母,这种感觉好象也已经远离了。现在,这感觉,久已没有的感觉因为秋贞的遭遇而重新袭上白玫的心头。

一件事情的发生,总有它的前因后果,这原因,有人为的,有客观的。而结果呢,有顺理成章的,也不乏出乎意料的。一件好事的发生,有人会说,是我才怎么怎么的,要不是我,那……。言下之意,就他最行,把功劳都拉到自己身上,这样的人,成就再大也有限;有人则如是说,不是我,换了别人,也一样会去做,会成功。丝毫不居功的人,日后定会有更大的成功。一件坏事的发生,有人会说,根本不能赖我,与我不相干;有人则勇于担当,说的确是我想得不周全,做得不得当等等。

项羽兵败,身死东城,临死竟然说“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这真是一个不肯承担责任的人。所以,司马迁虽然盛赞他“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尚有也”,同时也毫不留情地批评他推卸责任的说法“岂不谬哉。”

白玫总是把本不该她承担的责任揽上身,更不用说赖掉了,这倒不是她勇敢、有担当,完全是因为从小多病闹的。一个人的性格的形成,于童年遭遇有着极大的关系,信吗?

本来,白玫就因为凌志为了捉黄蟮送掉性命而痛苦得难以自拔,现在又加上秋贞的遭遇,那句揽责任上身的惯用语又浮上她的心头:这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的。这样的白玫,很难说她不是自寻苦恼,但是,又有谁会忍心批评她呢?我们只能说她厚道。

连续几夜失眠的白玫想了好多好多,想啊想的,她又想到了珍珠身上去。她想,本来就欠了凌志的,现在又欠了秋贞的,我要加倍对珍珠好。

白玫等不到星期天,就请假去看珍珠,理由么,只能撒谎了,说是去看病,不过,充其量也只是半个谎,因为,白玫的确是病了,不过,是心病,找谁医?珍珠就是她的医生。

珍珠见了白玫,照例大喊一声:“妈妈”,扑过来,整个人就粘上来。白玫抱住她,心里在说:四年快点过去,等我工作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凌妈妈很奇怪,问:“白玫,今天怎么会来,不用上课吗?”

白玫说:“我想珍珠了,请假的。”

凌妈妈说:“我说的么。”

白玫在凌家和珍珠玩了一天,傍晚回校的路上,心里已经略微平静了些。不想一到寝室,室友的一句话,又让她不平静了。室友说:“白玫,有人找你。”

白玫说:“谁找我?”

“就是上次找过你的那个保卫处的人。”说完鬼鬼地笑。

“他说了找我有什么事吗?”白玫问了一句傻话。

室友说:“他没说,我也没问。”

另一位室友笑了起来,说:“你要是问了,那也白问。”

大家都笑了,白玫也笑。心里说:不知阿光又会说什么。她心里已经对阿光有点怕了。

“枯桑叶易零,疲客心易惊”,谁说的?不记得了,很有道理,所以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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