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婚女人 015 三姨提亲(1)

作者 : 丰凯、红开

015

珍珠娘家离孟家渡二十几里远的吴村,父母身体都有点残障:母亲是哑巴,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地用手势比划表达自己要说的话。不过,做事倒还利索,里里外外一把手。父亲是个瞎子,靠一根竹杖走路,当然做不了农活,只能拉着二胡走街窜巷给人算命,有时也到临河城里摆摆地摊,挣两个小钱……但没有人叫他“算命先生”,都叫他“算命的”。大概是因为他的穿着和相貌,看上去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甚至让人看着有些邋遢,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先生”模样。

然而,这样一对夫妻却生养出一双倩男靓女,真是鸡窝里孵出了金凤凰!出身贫寒的珍珠,小时候就很漂亮,而且是越长越漂亮。弟弟八成也长得挺帅气,但性格有些内向,不善言语。小时候,姐姐被人欺负,弟弟就会跑上去帮忙,不管打得赢打不赢,出手就是一拳。可对方若是人多,而且一个劲地发喊“哑巴女!哑巴崽!”,姐弟俩在气气势上也就先败下阵来了,只有哭的份。这时,珍珠就会拉着弟弟的手走开,说不要理他们!这些没有教养的……

初中毕业,珍珠已经成了一个大姑娘,高挑的身子,身段更加丰盈匀称,脸色白里透红,细腻而白女敕,完全是个窈窕淑女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少人家开始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但又因为嫌弃她父母的残障之身,而不敢贸然行动。

珍珠当然也不急于嫁人,一来年纪还小,才十七八岁;二来她想多给家里干几年活,挣几个钱,家里实在太穷。

这一年,珍珠想跟着村里几个青年男女去深圳打工,母亲有点不放心,急得跳脚顿手,“咿咿呀呀”、比比划划地不知说些什么。

珍珠当然“听”得懂,母亲说她年纪太小,怕她在外面吃亏。

珍珠说,请妈妈放一万个心!我又不是一个人单独出去,好几个姐妹呢!比我小的还有,人家能出去挣钱,我怕什么呀……

临行前,父亲为她算了一命,说去吧,不会有事的!只是你做不长久……

珍珠问为什么。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结果,珍珠在深圳打工真的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只做了九个月,春节回来就没有再去了。原因是春节期间有人提亲来了,而前来提亲的不是别人,正是珍珠在临河城里的三姨,是珍珠最敬重最感亲近的人。

三姨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姐姐、姐夫,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提亲的哟!”

“提亲……”瞎子姐夫惊喜地说。

哑巴和瞎子见城里妹子来了本能就喜出望外,听说是来提亲,更是喜不自禁。哑巴自然只能比比划划、咿咿呀呀表示自己的意思,三姨也能看得一点懂。但跟她说话比较吃力,三姨说话只对着瞎子姐夫说——姐夫虽然看不见,但听得见,说得清;家里主事的也是他。

三姨问:“珍珍人呢,怎么不见?”

珍珍立即从房间里飞了出来,跑过去抱住三姨的身子摇晃,撒娇似地说:“三姨来啦!想死我了……我正准备过两天去看你呢!”她并没有说慌。她刚才正在房间整理行李,准备过几天出去打工,到时去临河城乘火车顺便去跟三姨道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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