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举,让武海峰夫妇一阵心惊,天哪,这才几天呀,依儿和郑焱就到了这种地步,郑焱这小子也太能耐了,竟然把依儿迷成这样。郑焱呢,你小子不会是已经将依儿……拿下了吧?好吗,你说郑焱该有多冤吧。可他却不急不躁,将将口中的虾球嚼嚼咽了,笑着嗔道:“臭丫头,哥的唾液中不缺乏淀粉酶,用不着你来添加,竟然还带着一股唇膏味儿,弄得我全没了食欲!”
在女儿的娇笑声中,武海峰夫妇对视了一下,望着郑焱舒心地笑了。
午宴结束后,郑焱本想按照武海峰的意思,先做好外围最为关键的依彩云的工作,向她做做解释,谁知竟被武依儿拽上了楼。而依彩云也将丈夫推进了卧室。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依彩云言道:“海峰,你是不是早就认可了郑焱与依儿的交往?”
“嗯。”武海峰点点头,“当初我得知蒙城有郑焱这么个年轻才俊时,就有了拉他加入瑞环的念头儿;而当我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又有了纳他为婿的冲动,这孩子太漂亮了,真是见所未见!我首先向他表达了诚邀加盟的意愿,谁知他想都不想地直接予以拒绝。接着我就将依儿召到蒙城,想让她和郑焱接触接触,谁知依儿还真的动了情。”
依彩云娥眉轻皱,幽幽说道:“你不能如愿无所谓,我担心的是依儿,从其刚才的言行看,她已经跟定了郑焱,而郑焱的为人与品质我们还不了解,倘若他是一个处处留情的情场骗子,可就害了依儿了。”
“这你请放心,据我了解,郑焱他虽然才貌双全,难免招蜂引蝶,可他对身边的美女既不动情也不动心,甚至直接拒绝,很是难得。”
依彩云听了蹙眉渐展,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哼,谁像你呀,见了年轻漂亮的小妞,就恨不得活吞了!”
武海峰笑了:“真是冤死我了,自从娶了你,我就真成了你的私有财产,见了小妞,甭说行动了,就连心都不曾动过。”说着搂住依彩云的腰,就要索吻。
“鬼才信你!”依彩云推开了他,“哎,下一步你准备咋办?”
武海峰坐直了身子:“我对郑焱谎称,公司董事正在研究我的辞职问题,你和依儿的爷爷、外公等也在埋怨我的失策,我要他分别向你们解释来替我开月兑。如此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让你们做做他的工作,使其效力瑞环;二是,让众亲朋看看郑焱,给依儿个参谋。哦,对了,我先问你,你同意女儿嫁给郑焱吗?”
依彩云想了想言道:“要说郑焱这人也真是难得,可我们依儿毕竟才二十岁,郑焱比她大六七岁,这合适吗?还有,郑焱的脚究竟怎么回事,真是在装瘸吗?又为什么装呢?难道他果真没有对女人动过情?是有所顾忌,还是缺此功能?”
“呵呵,你想的真多。”武海峰微微皱了皱眉,“要说郑焱缺失功能,不大可能;至于顾忌,倒使我想起第一次去店里找他时,发现那个女老板正搂着他亲吻,还哭哭啼啼的,会不会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试想,一个离了婚的美艳少妇,和一个英俊的单身男子长期住在一起,能不擦出火花吗?郑焱所谓的不为色惑,是不是怕那个女人吃醋或者伤心呢?”
“天哪,这还真有可能!”依彩云担心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依儿不能再和郑焱处下去了,有这么个第三者存在,依儿不会幸福的!”
武海峰想了想说道:“不可,虽说有那种可能,但也不能捕风捉影,倘若郑焱与老板是清白的,岂不让依儿错失良缘?”
“还有,那天在雅光礼堂,法华公司的那个洋丫头竟然当众亲吻郑焱,而郑焱似乎还很受用,他们两人会不会也有情思相牵呢?”
“这倒不会,据邓楠反应的情况来看,那个洋妞纯粹是单相思,郑焱根本无意于她;况且,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她们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嫁给郑焱?”
“对。”
依彩云默然了,她实在不愿看到郑焱与别的女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郑焱实在是长得太帅、太可爱、太迷人了,以致今天见到他时,竟然使自己不仅心惊,还为之心动。尤其是当他笑望自己时,竟然感到体内热血沸腾,甚至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心醉和脸红。依彩云偷偷瞥一眼武海峰,见他正然靠在沙发上闭目思索,便低头看了看自己起伏的丰胸,模了模有些发烧的脸颊,心道: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见了郑焱还会动心,依儿情窦初开,与他相处日深,怎能不春情萌动?如果郑焱无意于她,那可如何是好?不行,必须阻止他们继续交往,免得依儿吃哑巴亏。但转念一想,倘若两人真能日久生情,愿结同心,现在横加干涉,岂不害了两人?天哪,究竟如何是好啊!
好吗,此时的依彩云,脸上可谓愁云密布,哪还有半片彩云呢!
楼下如此,楼上又是何种情景呢?
武依儿将郑焱拽进了她的闺房,按到沙发上,她则骑在郑焱的腿上,眼睛眨巴了几下,笑道:“你好大的魅力,竟然让我妈见了都把持不住动了心,红了脸!”
望着这个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主动的小姑娘,郑焱心里又急又怜,生怕自己一时言语不慎,给她那莲花般素洁的心上沾染纤尘。想来也别无良策,唯有现时装聋作哑,将来一走了之。于是捏捏姑娘的鼻子,嗔道:“小丫头,怎么说话呢,如此对母亲不敬,就不怕我告密?”
“嘻嘻,你才不会呢!”
“何以见得?”
“首先,你不好张口;其次,你不会背叛我。”
“你也太自信了吧,告诉你,我可是个坚持正义的人!”
“我知道,但是面对我这个乖巧听话的小妹妹,你便会动摇。”
“好不知羞!”郑焱欲刮武依儿的鼻子,被她笑着躲开了。
“依儿,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怎么,你不知道?”
“是啊,没人告诉我。”
“你真行,我爸对你可说是了如指掌,而你对他却知之甚少;哼,说我自信,你才自高自大呢!”
郑焱笑了:“这帽子有点儿大,不适合我的。”
武依儿将郑焱端坐的身子推倒在靠背上,顺势趴到了他的怀里,红着脸说:“我妈现任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部长,你若有野心的话,我想她会成全你的。”
郑焱的双手自然地搭在了姑娘的腰间,吻了吻她的秀发,逗道:“哥的野心很大的,恐怕你妈妈成全不了我。”
“你不会是想当省长吧?”
“呵呵,正有此意。不瞒你说,别看我的脚跛,若不是我无心仕途,早就有一顶像样的官帽了。”
武依儿更紧地贴向郑焱:“嗯,我信。”
郑焱抚模着姑娘的秀发,心里充满欣慰,仿佛怀中的少女就是妹妹小孟洋,让他疼爱又怜惜。两人就这么搂抱着,不言不语。也不知多了过久,恍惚中郑焱柔声说道:“妹妹,让哥亲亲好吗?”
浑身绵软正然感受温存的武依儿,听了郑焱这话,更觉骨头都要酥了,微微仰起那灿若桃花的娇颜,轻轻合上了双目。郑焱捧起姑娘的脸,颤抖的嘴唇慢慢凑过去,吻在了姑娘的额头上,随着双目的轻合,两串泪珠滚落下来,洒在武依儿的脸上。伴着芳心的震颤,姑娘睁开了眼睛,却听郑焱幽幽说道:“洋洋,好妹妹,哥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武依儿慢慢坐直身子,望着泪水潸潸的郑焱,不由春情泯灭,惑漫眉梢:好一个重情之人,刚才还是笑意盈盈、温情脉脉,转眼就玉颜失色,泪水连连了。看来妹妹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多么的重;妹妹的死对他的伤害又是何等的深!“
武依儿轻轻为郑焱拭去泪水,颤声说道:“郑焱,洋洋已经去了,你不可过度悲伤。”
郑焱睁开了眼睛,看到武依儿两眼含泪,一脸怜悯,不由再次将她搂到了怀里:“依儿,看到你总使我想起与你同龄却不幸惨死的妹妹,妹妹的离去,让郑焱的痛疚永难释怀;让郑焱深厚炽热的兄妹之情无处释放。老天爷真是太狠毒太无情了!”
武依儿的身子似在颤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你就把我当做妹妹吧,我虽然不能替代洋洋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但我可以代她陪伴你、照顾你,使你重新感受那融融的兄妹之情。”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郑焱松开武依儿,站起身来:“依儿,你休息会儿吧,我去书房看看。”
武依儿抱住了郑焱的胳膊:“你的眼泪冲走了我的倦怠,也激起了我的兴趣,尽管你的情况我听到了很多,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跛脚的秘密。”
郑焱苦笑了一下:“我的脚是小时候受外伤留下的残疾,没有秘密可言。”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人家一同到医院检查呢?”
“咳,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是武董告诉你的?”
“回答我,为什么?”
“我不想再接受x光照射,从小到大……”
“嘿嘿,这种答案数天前我就知晓了,我现在想听的是能使我信服的解释。”
郑焱愣住了。是啊,他哪里知晓当他落入武海峰的视线之后,女秘书邓楠就多了一项工作:搜集有关郑焱方方面面的资料。邓楠的工作做得相当的出色,郑焱在蒙城的所作所为她都悉数掌握,而传入武依儿耳中的,却都是她喜欢听的和感兴趣的。
“无语了吧?”武依儿笑了,“那你听听我的解释,由于你才高八斗相貌出众,走到哪里都会引人瞩目,尤其是让年轻的姑娘们青睐与追求,从而搅扰了你平静的生活,这是你所不愿看到的。为此,你选择了装瘸子,以为这样就可以使姑娘们望而却步,而你则可以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对吗?”
郑焱没有感到奇怪,因为这样的分析他听得太多了。于是抛下一句:“随你怎么想,我实在厌倦了!”迈步走出了卧室。
郑焱踏着草坪,来到院中的凉亭下。放眼望去,远山若黛,绿树间,一座座红顶别墅星散点缀。咳,纳兰的富豪真是多呀!想想自己竟然寄人篱下,孑然一身,禁不住望空一声长叹。
“郑焱,叹什么气呀,过来坐下。”
郑焱闻听转过身来,见是依儿的母亲依彩云,她手里拿着两听饮料,递过来一听,率先坐在了石桌边。
“谢谢依部长。”郑焱也坐了下来,心说现在可以向她做做解释了。
“你怎么能如此称呼我?”依彩云紧盯着郑焱的眼睛。
郑焱呵呵一笑:“依部长,依儿真是您的女儿?”
“当然了,你不觉得我们俩长得很相像吗?”
“可我总觉得你们俩更像是一对儿双胞胎姐妹。”
依彩云乐了:“郑焱,咱别总是拍马屁行不行,你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一点儿都不。”郑焱故作一脸艳羡,“武董真是好福气,不仅拥有那么大的企业,还拥有一对儿貌若天仙的妻女,真让人嫉妒!”
“天哪,你怎么越说越来劲了!”依彩云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郑焱喝了一口饮料,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依部长,我想和您聊聊日前两家公司竞购雅光的事情。”
“这个不着急。”依彩云撩了一下头发,嫣然一笑,“你先把对我的称呼给改过来,然后,和你谈件事。”
“哦,那我称呼您武夫人行吗?”
“当然不行!”
“喂,您该不会让我称呼您阿姨吧?”
“不该吗?我长你近乎二十岁,你叫我一声阿姨吃亏了吗?”
郑焱故意皱皱眉:“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能将容颜保养得跟个少女似的,呵呵,我不信!”
“行了,你小子能不能不贫嘴!”依彩云心里受用极了,却故作生气的样子,“莫非你在取笑我?”
“岂敢岂敢。”郑焱心说,别看你一副生气的样子,还不定心里有多美呢!嗯,行了,马屁就拍到这里,该扯扯正事儿了。
“阿姨,我之所以不赞成瑞环收购雅光,是有其原因的。”
“郑焱,今天我不和你聊这个话题,咱们先谈谈你和依儿的事。”
“依儿?我们怎么了?”
“你不会是装傻吧?……我问你,喜欢依儿吗?”
“当然,依儿很可爱的!”
“那你愿意娶她为妻吗?”
“娶她为妻?”郑焱笑了,“阿姨,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都要与她结为夫妻的!”
“你的意思是不会娶依儿了?”
“阿姨,我是喜欢依儿,但我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的,依儿与我妹妹同龄,她俩有很多相似之处,从我认识依儿那天起,就觉得有一种浓浓的兄妹之情,在诱使我去接近她、关爱她。我怎么能抛弃这神圣而美好的兄妹之情,去追寻什么夫妻之爱呢?”
“天哪,你小子可真是傻得可爱!”依彩云心里像倒了五味瓶,比较这兄妹之情与夫妻之爱,着实让人难以取舍,倘若能够合二为一那该有多好!
“郑焱,其实夫妻之间,不单单有夫妻之爱,也有朋友之谊、兄妹之情;你可以和依儿结为夫妻,与她共同建立、享受和维护这夫妻之爱、朋友之谊以及兄妹之情。”
郑焱摇了摇头:“阿姨,我将依儿视作自己的妹妹,怎么能够再与她建立夫妻关系呢?”
“可是,你应该知道依儿她已经爱上了你呀,这丫头此前从没有对我谈起过男朋友的事情,也没有见她与哪个男孩子有过深的交往,更不用说当着我们的面去亲吻一个男孩子了,尤其是还说出了那样的话,这分明是在向你和我们宣示:她爱你,要嫁给你,希望你能接受她的爱,也希望我们能够接受你呀!”
郑焱心说,我又不是傻子焉能不知,可我真的不能接受,更不愿伤害这个纯良的少女!
“阿姨,想必你们对我已相当了解,所以我不想做无谓的解释。明说了吧,依儿只能做我的妹妹!”
依彩云听了心里一沉,良久方道:“郑焱,你这么做会使依儿遭受重创的,这可是一个纯真无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初恋呢!如果被你就这么直接给予拒绝,说不定会使她情窦永闭、视爱如虎,那可就毁了她呀!”
郑焱心里一紧,天哪,要真是那样我的罪可就大了。思来想去还是一条道儿:装聋作哑,将这几天应付过去,回到蒙城择机离去,如此对她的刺激定然比直接拒绝要轻得多。于是,莞尔一笑道:“阿姨,我可以暂不刺激依儿,希望您能够配合我慢慢开导她。”
依彩云则是一脸苦笑:“郑焱,甜蜜的初恋给人的印象是很深的,而失败的初恋给人的伤害更是巨大的,甚至会影响人的一生。我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既然爱上了你,恐怕很难放弃。”
一语“初恋”,让郑焱想到了李璇,想到了张晓兰,一股热流像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身子一震颤栗。道声:“别说了!”起身踱到亭边,极目南方天际,不由心语瑟瑟:李璇,好妹妹,你过得还好吗?兰兰,焱子好想你……好想你!
依彩云看到郑焱有些异样,便走过去扳过他的身子,但见郑焱嘴唇紧咬,两眼含泪,满脸凄楚之色。心惊的同时,不由陡生疑惑:他怎么如此表情,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郑焱,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郑焱定定神,苦涩地一笑:“阿姨,您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想起了那个我深爱着的姑娘,然而她……她的父亲却拆散了我们。”
“啊,为什么?”
“因为……因为嫌弃我是个瘸子!”郑焱极力控制自己,没让泪水垂落下来。
依彩云望向郑焱的脚,只觉心里苦涩难言,天哪,到底你们谁的话才是真的呀?
第二天上午,郑焱被武海峰带进了瑞环集团公司会议室。
一张椭圆形台案边坐满了人。众人看到两人进来纷纷站起。武海峰拉着郑焱的手走到上首位站定,扫了一眼众人,言道:“诸位,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位尊贵的客人,就是我身边这位来自蒙城的郑焱先生!”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郑焱向众人躬了躬身。伴随着武海峰一声:“请坐。”耳边立刻传来议论之声,这个说:好漂亮的小伙子!那个道:这么个一脸稚气的小白脸儿,能有那么神吗?
武海峰清清嗓子,示意安静:“诸位,我与郑焱先生可谓相见恨晚,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国家与民族的希望。今天郑先生来到我们公司,是想和在座的诸位认识并聊聊有关日前收购雅光之事,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郑先生提出来,以求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