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郑焱,关掉手机后坐进一辆出租车,直奔河源。
五十分钟后,出租车在新老城区结合部的原西环路上停了下来,郑焱从身边的布包里取出一副墨镜戴上,而后钻出车外,沿路向南缓缓而行。
视野里,路东被围的空地上一片沉寂;路西则是另一番景象,路边巨大的牌子上,绘制着数十幅景观微缩图,那正是自己构拟的“美丽的家园”。牌子的后面、围墙之中,矗立着一座座吊塔,塔的顶部都插有一面印有金色“郑”字的红旗在迎风招展,阳光下显得特别耀眼。这是什么意思?郑焱边走边想。也许是午间进餐之时吧,工地上不闻隆隆的机器轰鸣声,显得十分宁静。
郑焱由北向南一路走着,出租车在其身后走走停停,款款跟随。行约五百米,眼前出现一条东西大道,向东直入老城,向西贯穿新区。十字路口西北角矗立着已经封顶了的、高88米的茂源酒店;西南角则是正然构筑框架的、建筑面积近六万平方米的茂源购物广场。望着宏伟的建筑,郑焱的心情格外激动,他想哭、想喊、更想攀上那高耸的塔吊,一览这“美丽的家园”之全貌,领略茂源人冲天的干劲和激情。
一辆黑色轿车在出租车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女子,趴在窗口问的哥:“先生,你从哪儿来?”
的哥望望女子,答道:“武阳。”
女子指指郑焱问:“他是你拉的客人吗?”
“是的。”
“他长什么样?”
“很帅。”
“是帅还是很帅?”
的哥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正然仰脸观望的郑焱,想了想说:“特别帅,而且,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女子听了从身上掏出一张百元钞,递给的哥:“你回去吧,我是公安局的,这人我带走了!”
的哥闻听一愣,望了一眼郑焱,接过钞票向女子摆摆手,驾车掉头而去。
女子转过身来,会同另一名从车上下来的女子,走到郑焱身后,同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其中一人低声喝道:“不准动,我们是公安局的,你被捕了!”随即给他蒙上了眼睛。
郑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他没有反抗,被两人挟持着走向黑色轿车。
坐进车里,郑焱即觉出了异样,两只胳膊被人抱着下死劲儿地拧,疼得他不由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在犯法,我要控告你们!”
“臭郑焱,你控告好了!”随着声音,便觉得几只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前胸与后背。郑焱扯下蒙眼的毛巾,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有惊又气,身边坐着的两人竟然是方圆和刘敏,不由笑骂道:“臭丫头,怎么是你们俩!”
方圆揪住了郑焱的两只耳朵,身子几乎趴在他的怀里,发狠地说:“臭郑焱,你去死呀,还回来干嘛,去死呀!”
郑焱抓住了她的手,佯怒道:“丫头,快松手,你要把我的耳朵扯下来吗?”
方圆是松开了耳朵,却又咬住了郑焱的嘴唇,把个刘敏羞得红着脸转过身去。
手机响了,刘敏连忙取出接通:“韩总,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捉住了郑焱,他确实来到了新区工地;来,您和他讲话吧。”刘敏笑着将手机贴到了郑焱的耳边。
方圆松了口,郑焱瞪了她一眼,冲手机骂道:“疯丫头,真是鬼机灵,你怎么想到我会来工地?”
“……因为那里凝聚着你的心血,你心系那里!”
“啊,兰兰?”郑焱听出是张晓兰的声音,不由瞪了刘敏一眼,改口言道,“张总,我今天飞来武阳看望夏书记他们,本来是要赶航班飞回去,想想既然来了,不妨到工地看看,谁知被刘敏和方圆给发现了;好了,你有什么指示就讲给刘敏吧。”说完推开了刘敏的手。
刘敏一脸歉意:“张总,对不起,见到郑总光顾着高兴了,没有注意号码,您有什么吩咐吗?”
“……刘敏,告诉韩风,他既然来了,就留住………留他多呆些天,带他到车间和工地转转,让他和大家见见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张总您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再跑丢了!”
刘敏又向韩风做了汇报,韩风嘱咐她要看护好郑焱,她马上就回来。
方圆坐进了驾驶室,驾车驶上了北环路。郑焱看着窗外,沉声说道:“方圆,既然你们不想让我走,我尊重你们的意见,就留下来住几天;但我不想进公司,请将我送往酒店。”
方圆一脸凝重:“郑焱,我不管你与张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茂源人对你是有感情的,你应该看到了工地上飘扬着的、那一面面绣着‘郑’字的红旗,知道它的寓意吗?茂源人将你郑焱视作精神支柱,把自己称作‘郑家军’,他们要用这面旗帜,时时激励自己大干快上、精益求精,好将你郑焱描绘的‘美丽的家园’建设好。同时,茂源人还想以这面旗帜,表达对你郑焱的怀念与期盼。你不是那绝情之人,为什么要做这绝情之事?难道茂源人真就不值得你一看了吗?”
郑焱无语了,他现在才想起来当初在柳林旅馆中,韩风曾向他讲起过旗帜的事,是啊,正像晓兰说的,这里凝聚着自己的心血,自己与茂源人是有感情的。见见面没什么不好,既然自己去意已决,谁人又阻止得了你离去的脚步呢?想到这里,他没有再言,仰身靠到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汽车直接开进了浩瀚茂源公司办公楼下,刘敏又为郑焱架上了墨镜,而后挽着他的胳膊进了电梯。
走进久违了的办公室,望着这里熟悉的陈设,郑焱的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他没有向前迈步,屈身坐进了沙发里。
刘敏沏了一杯茶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而后坐下来审视着他的脸笑而不语。郑焱见了,故意沉下脸来:“丫头,怎么能随意地笑望一个男人,哪有一点儿姑娘的样子!”
刘敏闻听红了脸:“人家看的是你,又不是别人!”
“怎么,我不是男人吗?”
“你当然不是男人,男人没有你这样的!”方圆走了进来。
郑焱见了用手一指:“还有你,见着男人又是掐又是啃的,淑女一点儿好不好!谁把你们一个个儿都惯成这个样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他:“就是你!”随即扑哧一声全乐了。
郑焱有些忍俊不禁,忽觉胃里好空好空,便问刘敏:“哎,有吃的吗?”
“吃的?”刘敏一愣,“哎,你不会还没有吃午饭吧?”
“呵呵,昨天的吃了,今天好像还没有。有什么好吃的,快拿来!”
“没有!”刘敏瞪起了眼睛,“你怎么还是这臭毛病!”话虽如此说,人却走到了外间。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块面包、一盒泡面走了回来。
“谢谢。”郑焱起身接过面包,一口咬下一半,嚼了嚼,似乎咽不下去,忙直起了身子。
方圆见了笑道:“慢点儿,小心噎着,饿死鬼!”说着端起茶杯递了过去。
郑焱接过杯子,笑道:“傻丫头,逗你呢。哎,两位,嫁人了吗?”
刘敏笑而不语。方圆答道:“这一年多来,除了上班就只顾着逮耗子了,别说嫁人了,连谈恋爱都没时间。”
“逮耗子?”
“啊。”
“逮什么耗子?”
“一只姓郑的耗子。”
“姓郑?……臭丫头,你才是耗子呢!”郑焱笑骂着,取过泡面吃起来。
方圆的脸色凝重下来:“这一年多你跑去了哪里,真的去非洲了?”
郑焱还未回答,韩风从门外走进来:“真让我猜对了,你还真是没有吃午饭。”
郑焱见了连忙起身迎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高兴地说:“烧鸡?好极了,有酒吗?”
韩风一脸笑意:“你这里不是有吗?”
郑焱坐了下来,环视一周言道:“呵呵,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韩风给了他一拳,并肩坐下来:“刘敏,拿酒来。”
刘敏打开柜门,取出一瓶五粮液,斟了一杯,放到了郑焱面前。
郑焱没有动酒杯,扯下鸡腿分别塞到方圆和刘敏手中,又揪下鸡头塞给韩风,自己撕了一块鸡脯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韩风见了笑骂道:“臭小子,为什么把鸡头给我吃?”
郑焱故意不看她,边嚼边说:“你是头儿当然吃头了,她俩是跑腿的,自然吃腿了。”
“要那么说,就该你吃!”韩风伸手将鸡头塞进了郑焱的口中,看着他两眼圆睁,嘴叼鸡头的样子,三个女人全乐了。
饭后,方圆拽着郑焱进了休息室。刘敏借机将张晓兰电话中交代的事情,转告给了韩风。韩风听了一时陷入沉思:张晓兰为什么要我这么做,莫非她是想借员工之手将郑焱留下来,继续为她所用?这可能吗?换做自己也不会答应的。想到郑焱的去留,不由又想起了夏书记的话,夏叔叔会怎么安排他呢,真会让他去做副市长?郑焱会干吗?韩风久思难解,目光投向了休息室那扇虚掩着的门。
休息室里,方圆扯下郑焱那身宽大的休闲服,就将他按到床上拥吻在一起。也许是思念太久,也许是积怨太深,方圆的两臂仿佛要将郑焱勒成两截,而嘴则恨不得将他的舌头咬下来。郑焱不敢言语,怕惊动外间的两人,可也承受不了这丫头熊熊欲火的烘烤,早已不为所控,仿佛要将姑娘的身子顶起来似的。不能再听任下去了,只见他猛地折起身,连同方圆一起站到了床边;捏捏姑娘的鼻子,轻笑一声:“好不知羞!”便转身进了卫生间。方圆两颊酡然,望着卫生间的门儿,捂住了滚烫的脸……
下午三点半,郑焱坐在工作室里,虽然翻着报纸,却无心浏览,他在思考着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离开这里返回津西,真的不想在此多呆,因为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在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尤其是刚才在休息室里,看到晓兰用过的物品,依然陈放在那里,似乎还能闻到一丝她的气息,不由心里一阵难过。正如晓兰在大年初一电话中说的那样,这间办公室还给自己留着。也不难想象,茂源人定然希望自己能留下来和他们并肩作战。但是,为了……为了晓兰的家庭稳固,夫妻和美,更为了免使自己睹物思人,还是离开吧,远远地。
郑焱正然思远之时,韩风走了进来,看到他那张粉女敕润洁的脸,韩风的心不由为之一荡,真想扑过去捧住啃一口。
“哟,什么内容啊,让你看得如此出神?”
郑焱抬起头来,指指沙发:“韩姐,过来坐。”
“不用了,快跟我过去,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什么意思?”郑焱虽然意识到了,可还是问了一句。
韩风并不回答,扯住他的胳膊,就向外拉。外间的刘敏见了,冲他笑着竖起了拇指:“帅呆了!”
郑焱回之一笑,跟着韩风出了门。
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中高层管理员,大家看到郑焱进来,无不惊喜,全体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韩风将郑焱推到上首位,示意大家落座。而后朗声说道:“朋友们,让我们大家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小帅哥儿,又回到了我们身边,大家也许有很多话想说,下面就将时间交给你们,想必小帅哥儿定会有问必答!”
韩风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女子问:“郑总,我想问的是,去年风闻您与总裁的关系出了问题,不知道你们现在处得怎么样了,您又回到公司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的关系又有了转机?”
郑焱笑了笑,言道:“我与张小姐是好朋友,关系一直很好,只不过有时会因理念不同而产生分歧,但从未影响我们的关系。”
“您与总裁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知道你俩准备何时走进婚姻殿堂?”
韩风听了很是别扭,心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却见郑焱依然笑着,一脸地平静:“婚姻殿堂是个很圣洁的地方,不是每一对男女都可以携手而入永结同心的,要讲一个‘缘’字。”
建安公司经理陈树清心无旁顾,只想着要项目:“郑总,听说省城要建两百米高的武阳大厦,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拿到?”
郑焱将目光投向韩风:“韩姐,真有此事?”
韩风点了点头:“听说已经立项。”
“你有信心吗?”
“没有。”
“呵呵,回答得倒是爽快。”郑焱笑着对陈树清说,“陈师傅,这事儿我想韩姐会尽力去争取的。”
“郑总,我是在问你有没有信心!”
“我?呵呵,我现在顾不了这个,正在筹划一个更大的项目。”
正在这时,刘敏走了进来:“郑总,冯书记电话找您。”
郑焱听了一皱眉:他怎么知道我来了?随站起身说道:“大家接着聊,我出去接个电话。”便转身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郑焱拿起了话筒:“冯书记,您好,我是郑焱。”
“回来了为什么不过来见我?”冯刚玉的语气显得有些冷。
“哎呀,我还没有顾上呢,您不会真的怪我吧?”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郑焱愣在了椅子上:难道是方圆告诉了他我回来了?嗯,也好,正可借机离开!忽见韩风进了门,便问:“韩姐,老冯咋知道我来了?”
“是我告诉他的!”
“为什么这么做?”
“一是为了我,二是为了你,三是为了我和你。”
郑焱笑了:“说明白点儿。”
韩风瞪瞪眼:“是不是要你过去?”
“嗯,要我马上过去见他。哎,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你自己有车,干吗总是用我的?”
“咳,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坐在这里都觉得心慌。”
韩风怒道:“臭小子,这是你的自我感觉,信不信当我将你要回家开服装店的事儿传播出去,员工们会将整个办公楼包围,甚至跪求你留下?”
郑焱闻听腾地站起了身:“疯丫头,你敢胡来,我就让你永远见不着我!”言毕,拉开抽屉抓起一串钥匙,气呼呼地向外走。而当拉开工作室的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只见刘敏正然跪在门口。连忙俯去抓住了姑娘的胳膊:“小敏,你这是干什么?”
刘敏抬起头来,颤声说道:“郑总,我听到了你与韩总的对话,我现在代表公司全体员工跪求你留下来!”
“傻丫头,你怎么能这样,快起来!”郑焱手上加力,可刘敏就是不起,不免有些生气,随放开姑娘转身向外走。
“郑总,”刘敏转过身,“你今天若是不答应,我就打电话让我爸推着轮椅和我妈前来求你!”
郑焱闻听止住了步,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身子晃了晃慢慢转过来,走近刘敏,将她拽起来抱在了怀里:“好妹妹,我先去见冯书记,回来哥再向你解释。”说完,松开手转身急急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冯刚玉将郑焱让到了沙发上,简单的寒暄之后,便直奔主题:“郑焱,听韩风说你要回家开商店,夏书记夫妇说了你,你竟然不辞而别,你让他们很生气,知道吗!”
郑焱淡然一笑:“冯书记,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有志?你的志向就是开商店?就是知错不改一意孤行?”
“呵呵,我想知道,开商店有什么不行?”
“开商店没什么不行,关键是看谁开,我开可以,你开不行,那叫资源浪费!”
郑焱笑了:“您既高看了我,又小瞧了我。”
“怎么讲?”
“不瞒您说,我有信心将小小的服装店逐步发展成一个集设计、加工与销售为一体的服装集团,到那时你们恐怕不会再对我说三道四。”
冯刚玉听了脸色渐趋缓和,一双眼睛透着难以琢磨的光芒:“是吗,要不要我帮你做说服工作?”
“当然。”郑焱盯住了对方的眼睛。
“那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先答应了再说!”
郑焱笑了:“哪有这么做的,不会是陷阱吧?”
“小子,我是那设陷阱的人吗?”
郑焱想了想言道:“好吧,我答应您。”
“爽快!”冯刚玉的脸上有了笑意,“我的条件就是你的服装店必须开在河源,未来的服装集团也要设在河源!”
“天哪,真自私!”郑焱乐了。
“不错,我承认自私,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准你离开河源!”
“呵呵,那您就省省心吧,店我不开了。”
“不开店可以,但人必须留在河源!”
郑焱再次笑了:“冯书记,限制一个公民的人身自由可是违法的!”
“你少嬉皮笑脸!”冯刚玉收起了笑容,“郑焱,实话跟你说吧,我不管夏书记将来会对你如何安排,我先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不是很喜欢挑战吗?”
郑焱依然笑着:“您接着说。”
“有一家市属大型化工企业,总经理不仅挪用公司自有资金两千多万,还将用于技改和污水处理的政府专项拨款三千多万元,用于赌博,全部扔在了澳门,造成企业停产,民怨沸腾。我现在以一个地方党委书记的名义,邀请你去接掌这家企业,挽回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
郑焱听了深感痛心,顿了顿问:“如果注入资金,这家企业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企业在同行业中具有优势地位,已经有人在打它的主意,可我不想让外人掌控它。”
郑焱想了想说:“您把相关资料弄一份交给韩风吧,看看茂源公司有没有兴趣。”
“我说了不想让外人掌控。”
“茂源公司也算外人吗?”
“当然,它的65%股权掌控在张晓兰手中。”
“呵呵,可您没有资金呀?”
“谁说没有,银行的钱多得是,一旦找到了好的掌门人,资金不成问题!”
郑焱听了沉思良久,方才言道:“冯书记,谢谢您看得起我,但我不会接受您的邀请。至于原因,一是我没有那个能力;二是没有兴趣。这件事就谈到这里,您还有别的事吗?”
冯刚玉的脸色变了变,沉声言道:“郑焱,难道你就这样为一个女人的离去,而葬送了自己的青春与前程,值吗?”
郑焱的眉头皱了皱,语气依然很平和:“冯书记,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既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也不认同做一个小市民就是断送前程。请原谅,郑焱告辞了。”言毕,站起身走出了门……
郑焱驾车行驶在河源至武阳的高速路上。
来的:“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要去武阳。”
“啊,你要干吗?”
“我……向夏书记夫妇道歉。”
“哼,小心你的。哎,晚上回来吗?”
“呵呵,如果把我打肿了,就住一宿。”
“好吧,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郑焱挂断电话,脸上掠过一丝苦笑。
郑焱驱车来到了刘敏家门前。刘敏的父母看到郑焱异常惊喜,接过大包小袋的物品,将他让到了沙发上。
刘父问:“郑总,该有两年没见面了吧,这次出差咋用了这么长时间?”
看来刘敏没有告诉他们实情,那就继续隐瞒下去吧。郑焱浅浅一笑道:“叔叔,公司在国外上了一个新项目,需要有人打理,故此没有时间过来看望你们,二老不会怪罪我吧?”
刘母言道:“孩子,老实说确实怪罪过你,可那都是因为想念你呀!小敏每次回来我都会问到你,可她总是阴沉着个脸,要么不说话,要么冲我发脾气。”
“呵呵,真不懂事,回头我说说她!”
“孩子,你与那个张小姐处得怎么样了,结婚了吗?”
郑焱微微一笑:“阿姨,我还年轻不着急的。”
“不要再耽搁了,还是快些把事办了的好!”
“知道了阿姨,我会考虑的。”郑焱将目光投向刘父,“叔叔,您的身体看起来很硬朗啊!”
“是啊,我恢复得很好,多亏了你呀!”
“不要这么说。”郑焱看看墙上的表,言道,“叔叔,我要去会见一个朋友,为了避免酒后开车,我想将车暂时放在胡同口,希望您不时地出去看看,车钥匙也先放在您这里。”说着将钥匙递给刘父,站起了身,“叔叔,阿姨,我去了,再见。”
“再见,孩子。”
放下刘敏父母不提,单说郑焱,出门乘坐出租车直抵武阳机场,购得机票后,看看到了登机时间,首先拨通了夏书记的电话:“夏书记,我是郑焱,请您接受我的道歉。”
“为什么道歉?”
“我知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请给我时间。”
“小子,你既然知道自己有病,还不许别人帮你医治,哼,那你就等着自愈吧!”
对方挂断了电话,郑焱微微一笑,又拨通了韩风的电话:“韩姐,我是郑焱,现在机场,车在刘敏家门口停放,你派人开回去吧;我走了,这里不属于郑焱。韩姐,我爱你,我会想你的,如有时间去津西看看我,再见!”言毕,关掉手机,走进了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