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依回到书院,像所有夫子那样,上上课,看看书,日复一日。林依自那天,四处留意,却没再见到圣上。想想也觉得自己过于天真,不过是在虎丹机缘巧合之下见了几次,人家来曼城书院极有可能是与老太傅有事相商,碰巧遇到自己。打赏的事,说不定那属上就刚好只有五百两。人家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闲时间理自己。再说圣上是什么人,岂是自己想见就见。
这段时间,林依算白混了。自从知道圣上与禄儿极有关系之后,因不敢明目张胆查探,所以暗中四处留留意,可中用的不多,小道消息倒是打听了不少。
比如,初云国姓“云”,圣上叫云景,今年二十有二,登基五年,严于律己,睿智深沉,在政绩方面颇有建树,深得民心;在方面,比较挑剔,不纵欲奢靡,现有一妃二嫔,后宫可谓虚位以待,众美女人人有机会充盈后宫。加上本身俊美无涛,身材高大健美,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初云万千少女心中臆想的不二情人;至今尚无子息,人人有机会成为皇子她娘。
呀,初云男子十五行成年礼,换言之,夜半空虚之时,可以光明正大和女人月兑光摇床柱。这圣上的身份摆在那,可以为所欲为,只要这厮审美没有问题,这一妃二嫔自是美艳不可方物,成年至今已有七年,也就是说,最起码行了七年房中事,依照男子排精的庞大数目,居然七年来都没打出个小地鼠。林依丝毫不怀疑人家有可能是故意不要子息的。要知道,这君王是不愁孩子多了养不起,攀比不起的,而且开枝散叶,子息繁盛是古人一贯的宗旨,也是对上一代尽孝的硬性指标。所以,唯一的结论是,这圣上,也太不中用了。
当然,以上纯属林依个人歪歪,不足为实。
回归正题,倒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把自己当成了曼城文人新贵,频频骚扰,令林依不胜烦恼。
这不,又来了!课罢,林依在书院里散步,一群夫子不醉心学问,拥了过来。林依赶紧闪人,却栽进另一波烦恼。
碧波池旁边,林依站立池边赏荷,一阵清脆甜美嗓音惊起池中涟漪。
“原来夫子在此。学生打扰了。”
林依视线从莲花上转回,眸子对上,又是另一种华容,给人一阵错觉。一众女子,
一眼还是看到了最耀眼的那个,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绝美姑娘。不过此刻,绝美姑娘所站位置,加上一众姑娘的神态,总体来说,颇为微妙。中心人潮簇拥的位置,还站着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三十上下的年纪,金钗华服,一身雍容华贵,不似书院的学生,就不知是哪家权贵夫人。
“无妨,姑娘们赏景吧,恕本夫子告辞。”林依话落,提步即走。初云风气再开放,允许女子与男子同一学院,但男女终有别,虽是夫子与学生,但少招惹少烦恼,这是林依的座右铭。加上女子心细,林依没有忘记自己女子的本性,怕混迹其中被看出端倪,自己遭殃事小,禄儿身世打探事大,失去再见圣上的机会,只怕更难。
“夫子请留步。”曼城书院里,就老太傅都会她礼遇几分这酸儒夫子算什么狗屁东西,不就被圣上赞扬了几句,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起来,居然三番两次无视自己,陆苓雅恼怒非常,不过泰兴公主在旁,不能显露。陆苓雅都要怀疑自己的美貌是不是消失了。男子的骨子里流的是什么风流血,陆苓雅自小便知。自家娘亲才艺无双,可红颜未老,爹爹就妾侍一房接一房纳进。小时看娘亲倚门垂泪,上前询问,娘亲说,男人的诺言千万不可信,对女人,他们只追求美貌、新鲜、刺激。那时年幼,尚不理解,现在一清二楚。因为清楚,所以她一直善加利用自己的美貌,取得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所以不管林依怎么正经守礼,陆苓雅只当她在伪装。
“姑娘有何事?”林依停下脚步,询问,脑子闪过一丝不解。该不会是故意找上自己的吧。这姑娘,两次碰面,外表娇媚柔弱,但眼眸犀利坚韧,带着一抹孤高。不像是随意降低身段主动迎合之人。
“林夫子,这位是泰兴公主。”陆苓雅介绍道。
“陈逸见过公主,公主驾临,不识公主贵颜,罪该万死。”林依做出一脸惶恐,行足礼。心道原来是公主,看起来比圣上的年纪还大,那此人不是圣上的姐姐就是姑姑了。来曼城就是麻烦,皇亲国戚诸多,哪天碰上了或者得罪了都不知道。眼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免礼,林夫子初来乍到,不识得本公主,何罪之有。”
“谢公主大德。”
“本月十五宫中举行书画大赏,母后最近受了风寒,所以交由本公主代为主持。我正烦恼邀请谁来担任大赏的评判,想着曼城书院文人才子比比皆是,过来找人商议商议。姑娘们都说林夫子才华出众,眼光独特,出任评判,适合不过。”
“谢公主信任,此乃陈逸荣幸,陈逸一定准时出席。”林依知道上位者出口,就不容拒绝,否则就是拂了他们的面子。再说自己想要打听禄儿与圣上的关系,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嗯。如此甚好,陈夫子退下吧。”泰兴公主见目的达到,姑娘们赏花,一个男子在此,甚是突兀,就让林依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