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狗球,报了深仇。
女儿敢做,男儿当羞。
老抠把狗球捧回家,就就着罐头瓶子尝了两小口;然后,放点锁阳和婬羊藿;然后,兑点板栗酒;然后,亲自给大女婿送去。
走到半路上,忍不住又喝两小口。浑身燥,脸发烧,头发胀,乡(厢)下老二象蚂蚁爬,酥酥的麻,象用烧酒泡过的,热热的胀。他犹豫一会儿,朝前走几步,又犹豫一会儿,快到女婿庄儿头上时,终于下定决心拐回来。
他把狗球泡在一坛子板栗酒里,又放进去半斤锁阳和斤半婬羊藿,打算细水长流。一个月后,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一天三喝,一顿三盅。壮阳效果明显,免不了叫他尴尬,大白天裤裆老搭帐蓬。二丫看见就骂他:“呸!老不正经!”
这天上午,本家嫂子看见他搭的帐蓬,给他开玩笑说:“我说大兄弟,大白天里,你叫手电筒装给裤裆里治啥?”
他脸一红,赶紧把右手插进裤兜里,扳倒乡(厢)下老二说:“我,我打算去山坡上看看,看看窖里红薯有坏的不(才下窖的红薯,不可能坏),窖里黑,得用电筒照个亮儿。咋?嫂子想借我的用用?”“去你的!留给你妹儿用吧!”
“哎,嫂子,我最近拜个老师学拳脚,学个绝活儿。”“咦!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功夫?”“不信是吧?我把俩手插到裤兜里,就能撂你的个子,叫你头朝东,不能头朝西,叫你头朝下,不能头朝上。”说着,他把左手也插进裤兜里。
她“哈哈”大笑着说:“你这算啥球绝活儿?嫂子把俩手插到裤兜里,能把你的嘴撕叉,撕到你耳门上,信不?”
俩人正在打碴子骂玩儿,门续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大事不好啦!干爹。”“啥事?”她喘着粗气说:“俺哥,俺哥(指傻子耀宗)拉肚子,标稀给打水枪样(小孩子自制的玩具,抽一竹筒水,打着玩,象注射器)。”“吃饭时不是还好好的吗?吃啥啦?”“我也不知道。快点回家看看吧!”
他的乡(厢)下老二一直不服气,正所谓压而不服是也。他俩手插裤兜里摁住老二往家跑,样子很可笑,一跩一跩的,象走动的企鹅。
门续延跟在他的后头想对策。
他问傻子:“都吃啥东西了?”傻子结结巴巴,正要说出偷喝壮阳酒的事。她赶紧抢过话茬说:“想起来了,俺哥吃了几个烂梨,又喝几个烘柿子,嫌不解渴,又渴半瓢井巴凉水。”
老抠看见他的小鸡儿(傻子两手提着裤腰没提到胯上,被橛子一样的小鸡儿绊住提不上去)问:“你的小鸡儿咋回事?又硬又红,给胡萝卜样。”
她赶紧说:“俺哥看见俩老狗在连蛋,他褪下裤子就摆治硬了翘了,硬的给鸡骨头样,翘的给挑杆子样(井台上搭的架子,一根长横杆,粗头坠块大石头,细头吊绳挂桶,从井里提水省力),还守着我摆治,恁大个熊个子了,也不嫌害赖。”
正说着,傻子又憋不住了,提着裤子跑进茅房。
总算蒙混过关了,老抠丝毫没怀疑她做的手脚(她怕老抠壮阳后找她睡觉,就在酒里下了一包巴豆粉)。
老抠喝了酒,给傻子一样个拉法,一样的如注,一样的蹲下半天起不来,能把腿蹲酸蹲疼,蹲得腿弯出汗。他这才意识到是门续延在酒里下了巴豆粉。
稍微止些泄,老抠就审问:“给干爹说实话,是你搁酒里下的药不?”“下啥药?听不懂。”他连问带吓唬。她宁死不招供。
他把她捆在树上,捏住她的鼻子灌药酒,怕她哭喊,又用泡过药酒的裹脚布子塞住嘴。过一小会儿,她就拉了一裤裆,满院子臭哄哄。这药酒男女通用,既是壮阳酒,又滋阴的春酒。又过一小会儿,她的脸胀红,**辣的,挣扎着“呜呜”,看她的动作和表情,似乎有卖春的**。可怜的门续延。
老抠舍不得把酒倒掉,找郎中配解药,熬熬掺酒里。他担心不解巴豆,先少喝点儿试试。果然没拉稀,果然乡(厢)老二还有反应。他自豪而自语:“嗯,不错!效果不错!既解了巴豆药性,又不失壮阳功效。”
这天晚饭时,他喝过量了,受不了了,乡(厢)下老二一夜御仨,依然坚挺,灯亮里照照,**已经变青,胀疼如刀剜心,“嗷嗷”叫,直打滚。老伴拿来做针线活的针,给他扎了几下,放放血,才算疲软下来。等针眼凝固弥合后,又硬起来,又扎,反反复复,扎得遍球鳞伤。
老伴嘟噜:“喝!喝!喝!猫尿有啥喝头?一老半世子了,还恁没成色,还不赶快给女婿送过去?”
老抠无奈,灌一罐头瓶子送给了女婿。
仨月后,闺女来报喜。老抠一激动说漏了嘴,对闺女说:“平常你们都不待见我,都嫌我不中用,离了我你怀不了孕,信不信?”“咋恬着脸说嘞!咱闺女不承你那空头情,要不是咱狗的”老伴赶紧煽一下自已的嘴。
白闺女(老抠黑如煤,大闺女白似雪,长相象那个卖豆腐的杂毛老头儿)走了,黑母狗来了。白狗虽然成了太监,但思念黑狗日深,就象太监想找宫女吃对食一样。久别胜新婚,俩狗的亲热劲,较荞麦地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白相濡以沫,正**时,老抠回来了。一见仇狗,分外眼红。他跑到屋里拿个馍,浇上药酒,撂到狗窝里,刚好滚到黑狗嘴下。
黑狗想:“哟呵!这家主人还可以呀!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还亲自给个馍。汪汪,不吃白不吃,我老黑吃。”一个囫囵馍,没咋品味,就狼吞虎咽到肚子里。
白狗只顾趴在黑狗上往前使劲,看见馍也没舍得下来,‘汪汪’叫几声,好象在说:“我家主人不记仇,而且热情好客,大力支持咱俩搞恋爱。以后勤来,别再叫我老白害相思,啊,老黑。”
白狗正在想入非非,得意忘形时,黑狗突然堆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给死狗一样。白狗感到很奇怪:“我老白这一辈子玩的母狗不计其数,从来没遇到过把谁弄昏过去的。况且,我太监一个,到底咋回事?”白狗“汪汪”叫几声,闻闻黑狗,又亲亲黑狗嘴,这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是我家老抠在馍里泡了药酒。”
狗的鼻子灵,它不但闻出了酒精味,而且闻出了巴豆味,而且闻出了解巴豆的十四种中药味,而且还闻出了自己的狗球味。
白狗恼羞成怒,冲着老抠蹦着狂叫,要不是用铁链子拴住脖子,非冲出撕碎他不可。它仿佛在大骂:“你老抠没人性,吃了我的球,壮了你的**,然后祸害你的儿媳妇,就连你的干闺女也不放过。她才多大点儿,兴有十来岁儿?你以为搁夜里弄,没谁看见?我看的一清二楚,你在她床上帮小臭月兑衣裳时,我从窗棂缝里看见了,她的右**上有个黄豆大的黑痣。你的光腚我也看见了,上有疤瘌,象打瞎的牛眼,说不定是你翻谁的墙头,那家的男人给你留的记号。老抠啊老抠,只许你州官放火,就不兴我百姓点灯?你睡谁,我不眼气;我给老黑吃对食,你吃啥醋?竟然害死我的老黑。此仇不报,誓不为狗!”白狗气得叫哑了喉咙,叫不出来,还在“哼叽”。
老抠罪了白狗,有白狗守护住黑狗,不敢靠近,就用钉钯把黑狗扒拉出来,趁热剥。
刚剝完,黑狗酒醒了,也可能是疼醒的,突然爬起来,照老抠腿上咬一口。然后,衔着狗皮打圈转,果着白花花的身子,象月兑光的舞女,掂着黑色连衣裙在舞台上盘旋舞蹈。又然后,见大门紧闭,它灵机一动,拖拉着“舞裙”跑进狗窝里,又象跳完一曲的谢幕。
老抠包扎好伤口,瘸着一条腿,掂起钉钯追到狗窝边,一钉钯刨下去,仨齿儿有俩刨进了黑狗的里,鲜血如泉,拼命挣月兑,象拉锯,象拔河。白狗帮黑狗咬住钉钯把子,也努力往后拽。他拉几拉也没拉出来。
他喘着气喊门续延过来帮忙拉。她害怕被狗咬,不敢靠近去抓把子,而是躲在他的后头,俩手抓住他的裤腰,配合他使劲往后拽。黑狗终于被拽出来了,他的裤子也扒掉了,露出半截黑。他上还真有一个疤瘌,正好是打瞎的牛眼形状。白狗的眼力还真可以,能在黑夜里看清黑色皮肤上的紫色疤痕。
黑狗殉了情,白狗痛不欲生,当天就开始绝食斗争。眼看要饿死,老伴和二丫及傻子都埋怨老抠。二丫哭闹着说:“爹要不给白狗赔情道歉,俺也不吃饭了。”老抠只得站在狗窝外赔个不是。
白狗想:“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老白恢复了元气,非把你的老球咬吃了不可,你等着吧!老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