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又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午,我在和周公一起看电影的兴头上,又被人很不爽地叫醒了。
“石康宁,快醒醒。”这次是我那娇小可爱的同桌很急促地拉着我的胳膊。
“干嘛呀?”我抬了一下头。
“快醒醒啊,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说罢,我的同桌此时却异常勇敢地护在了我桌前。
我很感激她的善良,所以我站起来了。
我看见窗外的走廊上黑压压的一大片,门口还有一群庞大的身影在那里吸烟,看起来很拽。
我戴上了眼镜,离开了课桌。
“你别出去,快去躲一躲,我去叫老师。”我的同桌一把拉住了我,急得想哭出来。
“别怕,没事的。”我拉开了她的手,走向了门口。
“你就叫石康宁是吧?”看来一个为的大胖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使劲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后,用脚摁灭了烟头,然后很阴沉地问我。
“就是我,怎么地?”我很讨厌他模仿我偶像方中信在电影里的这个招牌动作。
“你娘的别拽。”一个小碎平从他的背后闪了出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怒视着我。
“放下,放下,咱们是文明人嘛。”那个胖子走了过来,又在那里模仿电影中的老大派头。我说过我很讨厌他这些动作。
我在怀疑这一切都是在演电影。对于面前这个相貌和人品都有问题的胖子,我真的懒得理。这个胖子我认识,他是楼上高二年级的,五大三粗地长得像大猩猩,一脸的橘皮疙瘩活像《灌篮高手》里的安西教练。但他还毫无自知之明地自封为高二最有型的最佳男生。球技烂,还要去仿罗尼地印上9号强膺高二联队队长。平时三呼四拥地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地很是威风,实则全校公民中也只有他们几个把自己当人看。其实我一直很想劝说中国科学研究院能收他去秘密研究核武器,这样他就可以奉献自己的大好且状丽的青春给我们伟大祖国的国防事业,从而没有必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他的名字其实比他这个人还有创意,居然叫魏虎(喂虎?)我想大家一定会很快明白他老爸老妈为什么把他养得这么五大三粗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据说他还有个很狗屁的哥哥,在老街那边是个叱咤风云的牛b人物。每次他出事都会很嚣张地对别人说,你等着,等我哥哥来收拾你。就像说,你等着,我放狗咬你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都毫无创意地不换台词老说这一句,而且他那被当狗用的哥哥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猜想,他传说中牛得要死的哥哥,若非古惑仔系列《战无不胜》中生番似的角色,也和《黄飞鸿》中的菜市场上卖猪肉的猪肉荣没什么区别。要么他压根儿就没有哥哥,只是古惑仔版电影看多了,精神分裂凭空捏造出来的。情有可原。
“佬,听着,蒙湉是我的马子,你不要再去找她了。”我说过他是在演电影,风光主角一下台,就卸装变成狗样了。由此他恶狠狠地吠了我一句。
“但是据我所知,她还没赏过你三句话。”其实我也根本不知道他和蒙湉之间的事,但是我说过我是狗屁文学青年,捏造能力并不比我眼前这个小混混逊色。
“你,你,关你个卵事,你以后最好少去沾她,你给老子记清楚了!”我说过他那文质彬彬的老大派头是模仿出来的,装都没有资本。
“麻烦你讲话文明点。”我说。虽然相比于他五大三粗的身材,我瘦小得上攀肖伯纳下比柴可夫斯基,但我并没有说过我怕他。
“你娘的真的是欠扁。”那个小碎平又从他后面冲了出来,架好了准备扁我的pose。
“你试试看。”我冷冷地看着他。
“虎哥,有老师来了。”他身后的一个人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果然,楼梯口上来了一个提前来上下午班的老师。
“真刀真枪地我见多了,我不想惹事,但是谁也别来惹我。”我转过头去对魏虎淡淡地说,“带你的人走。”
我虽不怕挨扁,但我更搞不懂魏虎此行带这么多人气焰嚣张地来找我麻烦,却不敢扁我,还被我这么个瘦竹杆给震住了。我虽然不善于去揣测当事人的心理,但我看得出他的心虚。
他搞不懂我,没人能够搞得懂我。
最后,他狠狠地说了一句,“佬,你有种!”在给了我胸口一记闷拳之后,他就带着他的五六个人从高一年级教学楼口消失了。
全走廊哗然。
“哇,你刚才真的帅呆了。”
回到教室,我那娇小可爱的同桌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大感叹。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她,鼻子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我知道那种感觉叫感动。
一种突如其来但却又相隔许久的感动,让我忘记了胸口还在扩散的闷痛。
我看着她的手,肉肉的,女敕女敕的,和她的人一样可爱,她猛地把手缩了回去,羞赧得桃花映面。
我看着她,只是坏笑。笑她的可爱,善良,童真。
她曾在我面前,看了三遍郭敬明的《幻城》,三遍都哭得稀里哗啦地。
她曾常托着下巴睁大着眼睛,听我在自习课给她讲我编的故事,虚构的小说情节,听得她信以为真津津有味如痴如醉,搞得我在睡觉时也暗笑她的傻。
……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此时突然想起去回忆。
我已经习惯地压抑自己不再去回忆。
他妈的。
操。
狗屁得不成样子。
下午,张炮儿从家里回来上课。他一进教室就直奔我的桌前,“你没事吗?”
“没事。”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没关系的,只是被几只疯狗吠了几声而已。”我知道自从我被蒙湉光荣地扇了一巴掌后,张炮儿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他很郁闷。
“炮儿,你还在想蒙湉吗?”
“吁”,他长叹了一声,“是的。”
下完第一节课,牛b闪闪的龙哥,又屁颠屁颠地从政教处跑到了我们年级的办公室,然后托老班田召见我。我再一次很荣幸地进了办公室。
“中午是你在滋众闹事吗?”龙哥一边喝着一次性纸杯中刚泡的茶水,一边一脸坏笑地审讯我,“你们这帮新生啊,一点规矩都没有,趁我不在,就大闹天宫,这还了得。”
我不知道龙哥到底是消息灵通还是不灵通,为什么在事许久才来找受害者邀功。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上门来找我麻烦还我说滋众闹事,那么你长得稍微有点姿色口袋里稍微胀一点就叫诲婬诲盗了?那以后弱势群体无辜挨扁了,警察是不是该骂他们说谁叫你天生一副挨扁样,尽招惹人?他妈的什么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但是我没有作声。因为我是学生,申辩就是狡辩,重则还是顶嘴甚至无理取闹。龙哥在喝完那杯茶又去饮水机接了一杯,在喝完之后,才挺着腆腆大月复一脸志在必得地闪了,闪之前还给我语重心长地丢下一句:“你千万不要犯事!”
我抹去了自己一脸的标点符号,然后尽量回忆着龙哥刚才给我宣传的狗屁政策和讲述的烦琐哲学。
老班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有。”
“那你去上课吧,以后小心点。”
八
日子还是那样格式化一天又一天平淡地过着。
但是早上却与一天中的其他时间有些不同。每次我骑车上学路过县人民医院附近时,总会在像一个约好的特定时间,碰到一个背着帆布包留着短的女生从医院门口骑车杀出来,她和门卫微笑地问好,然后赶上车行道上的我,顽皮地冲我一笑,就使劲蹬车加向前冲了,风掠过了她的短,我看见了戴着耳塞的她那淡巧克力色的阳光的脸。她哼着调子,在音乐的节奏中骑着单车招摇过市。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色泽的青春,但她的青春是绚丽的,绚丽得不禁地让人喜爱。
早晨,阳光虽然均匀地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但还未散尽的丝丝晨雾仍在空中飘泊无定地漂移着。
九
在一个阳光很懒散的早晨,上完早自习吃过早点后,魏虎又人模狗样地带着几个人来高一年级找我。当然,那个小碎平也在。
在这之前的几天,我曾接到过风声说他正找人查我的底细。我并没有因此而在意,因为我没有底细可查,要查他也查不到。
魏虎这次显得一团和气更具派头。我料想他是不是回去认真看了几本vcd碟,然后这几天苦苦模仿电影里的人物动作后,又来找我看他的狗屁行为艺术。
当然,那是他的自由。给不给他脸看,也是我的自由。
我被人从教室叫了出来,张炮儿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佬,这次是来和你谈判的。”魏虎笑容可掬。
“我说过我不想惹事。”我冷冷地对他说,我搞不懂谈判要这么多人干吗。
“这不是惹不惹事的问题,而是你和我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退出,蒙湉只能是一个人的。”他依然挤着脸上不知道是肉还是皮的东西,在那里呵笑着背着电影台词。
“是吗?”我哼了一句。我不想把我和蒙湉之间的事解释给他听,一是我很看不惯他,二是他根本就不配。
“你娘的别老是在老子面前摆谱,老子已经给足了你面子。”魏虎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我知道他忍了我很久了。但是他没敢碰我。
“你想怎么样?”张炮儿从我后面冲了出来,站到他面前。
“老规矩,单挑。”魏虎满脸诡异地对着我俩笑。
“和你?”我说过这个人的派头永远是装出来的,居然想出来这招来,这不明摆着让鸭子和螃蟹去玩石头剪子布吗。
“和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魏虎还是满脸的阴笑。
“你能保证我们赢了你以后不再找事吗?”张炮儿很认真地盯着他问。
“当然,”魏虎满脸不屑,“你们敢吗?”
“好。”张炮儿很稳地吐出了这个字。
“张炮儿!”
“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想好,那我就给你们点时间考虑吧,下午上完课后,我在体育室等你们,没种的可以不来,要么去报告老师也可以。”
“哈哈哈。”
魏虎拍了一下我和张炮儿的肩膀,和那行人留下一大串嚎笑在走廊里就很嚣张地走了。
“炮儿,你干吗答应他?”
“康宁,事是我惹的,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扛。”
“可他们是无赖啊!”
“吁。”张炮儿又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反正我决定了。”
我只能无语。他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让他改变。
上完下午的课后,我和张炮儿准时去了体育馆。一路上我俩都是默默无语,连空气都凝噎了。
进了体育室,魏虎那伙人正在乒乓球桌上各具特色地摆着cos-p1ay造型。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魏虎夸张地一脸烂笑地拍着巴掌,他后面的那帮人也跟着哄笑。
“哈,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啊?”魏虎从台上跳了下来,又摆着电影里的造型向我和张炮儿走来。
“只要我俩就够了!”张炮儿冷冷地看着他说。
“呵,有种,”魏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抽烟吗?”
“多谢,免了。”
“呵呵。”魏虎掏出打火机点上了烟,又摆出一副很拽的pose,深吞了一口,然后对着张炮儿吐了一口,“你们俩哪个上啊?”
“我上!”我走到了他面前。
“我上!”张炮儿已经月兑好了外套,一脸沉重地看着我,“康宁,让我上。”
“炮儿!”
“给我拿着衣服。”张炮儿沉稳地对我说,眼睛里有着一种让我无法拒绝地恳求般的希冀。
“挑人吧!”魏虎满脸不屑的阴笑。
“随便!”张炮儿冷冷地看着他说。
“呵呵!我倒很想让你扮一次英雄,为了不让你感觉我们高年级欺负你们低年级的学弟,我决定不上。”魏虎又说了一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屁话。
“那就你吧。”张炮儿指着魏虎后面的那个小碎平说。
“王锋,争点脸。”魏虎拍了一下那小碎平的肩膀。
“嗯。”那个小碎平一脸嚣张地走了过来,还不忘摆了一套拳王的出场动作。
张炮儿一动不动地冷看着他。
那个小碎平对着张炮儿一阵坏笑,在这同时却猛地抽了一拳给张炮儿,可惜张炮儿躲过了。
两个人打了起来,我把头转了过去,只听见张炮儿和那小碎平“乓乓嘭嘭”地摔打声和魏虎那群人嚎叫似地喊打声。
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挨打,自己却无能为力。
和平世界并不崇尚暴力,但又不可缺少暴力。
经过一番猛烈的扫打后,魏虎那帮人的叫喊声也渐渐减弱到最后竟然悄凝得无语。
我转过了头,看着张炮儿把那个小碎平放倒在地下踹。
“好了,炮儿。”我走了过去,抓住了他。
“记住你所说的保证,这件事到今天就算完了。”张炮儿对着跑上前来招架那个小碎平的魏虎说了一句,然后冲那个鼻青脸肿的一副狗样的小碎平握拳向上竖起了中指。
“没事吧?脸上那拳挨得扎实吗?”出了体育室,我边给满身是灰的张炮儿抖灰边问道。然后我们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
“没事,小case,”张炮儿边拿矿泉水洗脸边一脸狗屁得不成样子地说,“刚才我进去的时候真有一种慷慨赴国难,誓死忽如归的感觉。”
“狗屁,还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呢!”
“哈哈。”
“呵呵。”
十
自从单挑魏虎的兄弟小碎平那件事后,我着实平静了一段日子,张炮儿却因此在高一新生中人气飙升,同时也让魏虎那帮人着实灰头灰脸了好一阵子。日子照样平淡无奇地过着,早上我依然蹬单车从家里杀到学校,然后上课,睡觉,吃饭,活动,回家。依然是一个单线的循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有限循环还是无限循环。
生活是循环的,但更是未知的。
我现在早上只是偶尔才能碰到那个听着mp3蹬单车上学的阳光女生,因为我现在比以前早起了。妈妈说早上空气好。
的确如此,在清新的早上,我才能感到生活的美好。
可遗憾的是,我们的m中在全县范围内最先取消了特殊出入证的制度。全校3oo多个拥有出入证的同学的证件全部被校方收回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原因是本年级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因持特殊出入证出校生了意外事故。具体详情是———那个女生持证出校回家不走阳光大马路偏抄小道去走建筑工地,不知道是图那省下的几分钟去看韩国青春偶像剧,还是认为“施工重地,闲人免入”这一句中美女不属于闲人之列。总之,她在回家路过工地的途中,凑巧有一小块可能经常受虐待的水泥石想不通了从六楼高的地方玩跳楼,而更凑巧的是那块石头在做自由落体运动时以万分之一的概率落到了她如花似玉靠彼骂人的脸上。由于此石头对她的亲吻过于激烈,大概大家都可以想象这会生什么。于是,这位美女的家长便找施工方和学校责赔,据说由于赔偿范围和金额过大得让两方都无法接受,于是三方便轰轰烈烈地上了人民法院开始了马拉松似的官司。又于是,学校惟恐再出意外马上取缔了外出制度,便又像**时期一样关着学生。
其实那个女生出此意外并不值得同情,原因是她自恃脸长得对得起同学和b县人民便老骂别人丑男媸女,还老咒比她漂亮的美女早被划破脸被泼硫酸毁容,嘴巴特贱,仿佛说这些她才安心,才对得起她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本来这就算了,爱美之心与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但她还在某年某月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很自恋地在班上开了一个新闻布会说,谁喜欢我我就恨谁。我拷,这是人话吗?你那张脸有美得给别人去想入非非的义务,干吗剥夺别人的审美权利呢?众所周知,权利和义务是相互作用的,所以说,她被追的权利也被人民群众剥夺了———全年级没一个人喜欢她。就连到最后她的脸被那块让她敲碎成灰还不解恨的小石块吻了一个锐角三角形包着纱布还假装不敢见人躲在医院里躺着等同学来探访慰问,她可怜的父母亲还特地买了一堆水果放在病房中,以备招待来看望她的同学,但是除了班主任和几个硬是逼上梁山的班干代表光临一次外,直至她出院,那些东西都还没有其他人尝过,最后全留给了照顾她的护士阿姨。
其实在别人落难后,我也不应该如此落井下石去捣人家老底的,这毕竟是有悖于道德和良心的。但是,就因她我却十分地不爽,这并不是说我看不惯她———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看她一眼。原因是我现在中午下午都不能回家吃饭了,还要拿个饭钵去食堂排队打那些让人食不下咽的猪食(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学校食堂伙食,当过学生的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众所周知,人饿了看着有食物吃却吃不下去是件很痛苦的事。就好比你胀了大便却找不到地方去出恭世界杯(外文叫or1dcup=?c)一样不爽。所以说,我很痛苦。
但张炮儿却狗屁多了。因为他家三代书香,且共同从事着人类伟大灵魂工程师的职业,所以他家在学校内,所以他可以回家吃香喷喷的家常饭。
每个中午我都要一个人拿着饭钵,看着碗内我那娇小可爱的同桌分给我的她从家里带来香味诱人的肉丝,然后从教室去食堂打饭。
她说我很瘦,男生必须壮一点,所以要增肥;她说她太胖了,女生要苗条一点,无奈她妈妈太关心她说高中生压力大要补充营养,所以叫我消灭它。我很感动她这个很单纯的想法,资源互补,所以每天我都很仗义地帮她把带的精肉消灭掉了。我说过,拒绝别人的好意是不礼貌的。
某天的一个阳光很灿烂的中午,我又照往常一样拿着装有香喷喷煞是诱人的青椒炒精肉丝的饭钵去了食堂。今天早上我因为赶作业而没来得及吃早饭,到了中午肠胃紧急抗议,由此一下课我就赶紧去了食堂。无奈学校最紧急的事莫过于下课和上食堂,我的度还是比那些初中的学弟们逊多了,等我到食堂时已经人头攘熙了,打尖插队的人的更是数不胜数,我怕我等不及解决能源危机肠胃会马上罢工,于是赶紧去小吃部看了一下,可惜小吃部各个窗口比食堂人口还密集。万般无奈之下我自叹弗如地又回到了食堂,排在一列长龙之后的一个穿白t恤扎马尾的女生后,就开始拿起叉来吃碗中的菜。哇噻,小同桌她妈炒菜技术简直一流,太爽了。
我边吃然后边随前面的长龙蠕动,着实让周围窗口上排队的同学艳羡了很久。
终于,前面只有几个人了,我后面的同志们更是异常兴奋,马上可以大开吃界了。于是便开始拼命地挤,我当然也只有护好钵掏出ic校园卡往前挤了。当然,我无可避免地挤到了前面的女生。于是,理所当然,那个女生回头了。
“对……”我还没说完,她已经恶狠狠地看着我了。
我说过我很霉的,所以我又遇到了她。所以,我顺理成章出自本能且条件反射地腾出了两只手去护自己的脸;所以,理所当然地,我的钵和卡“嗙”地一声做了自由落体运动,菜撒了一地;所以,那“嗙”的一声沉闷声后,让本是喧闹的食堂倏然静了下来,众人都瞪着眼看我,连操大勺打饭的大师傅都扬着勺愣在那里。
是的,我又遇到了曾赏了我两次耳刮子的美女蒙湉。
但是,我看到在一愣后她居然脸红了。她看了我一眼,尔后俯捡起我那摔得快粉身碎骨可怜兮兮的钵,然后她把钵递给了我。她轻轻地对我说了几句话,但是我却已经听不见了。我拿着钵飞似地逃离了食堂。
她的确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从她身旁掠过的鸟儿,都会无形中被刺伤,更何况伸手欲摘的人了。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十一
在一个阳光依然灿烂的早晨,早自习后的吃早餐的时间,魏虎又带着一大帮子人三呼四拥地再一次光临本年级,又摆着电影中古惑仔的pose站在本班教室门口的走廊上。不过这次他们比往日更吸引群众不屑的眼球。
他又让一个同学叫出了正在座位上吃早餐的我和张炮儿。
“怎么,你想赖帐吗?”张炮儿冲着他问。
“这,难道我就不能找你吗?”他支吾起来,我不知道为何他那长着橘皮疙瘩颇厚的脸竟会让人看出他的难为情。
“那你来干什么?”我问道。
“我们想和你们踢一场球赛。”一个头染得像八神庵似的但长相还算对得起观众的人物从魏虎背后走了出来。
“踢球?”张炮儿冷冷地问道。
“是的,踢球。”魏虎此时又是笑容可掬了,“我们代表高二年级和你们高一联队踢一场。”
“是吗?”我不知道这个无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牌子的老鼠药。我看了一眼张炮儿,但是他没有作声。
“怎么,你们怕输吗?”那个八神庵又话了,“那就让你们两个球吧。”
“不用,什么时候?”张炮儿显然被激了。
“下个星期一如何?中午12:3o—14:1o,中场1o分钟。”
“好!”张炮儿很稳地答应了。
最后在商量裁判,比赛规则后。魏虎一脸阴笑地说了一句:“欢迎你们的到来,球场上见。”就带人闪了。
“炮儿,你怎么老答应他们?他们在耍无赖耍花招啊!”
“康宁,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是踢球。”
“唉,好吧,这几天叫人训练一下吧。”
比赛如期举行了。
比赛那天操场两边站满了人,连远处教学楼的走廊上面都站满了人。这主要归功于上个星期魏虎他们大肆的宣传造势,想象不到他们居然连食堂门口和厕所门口也粘上了内容夸张的比赛海报。
我倒很想借此给m中沉闷得百年方能树一人的校园带来一丝生气,但却有人要别有用心地借此挽回不知多少钱一斤的面子。
比赛那天和主裁判朱军的脸一样,阴沉得可怕。在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位朱军裁判,他也是m中十大牛b闪闪的风云人物之一,文武全才,黑白通吃。所以说请他做裁判是很权威的。
比赛之前还很狗屁地举行了一幕出场式,我看着穿阿森纳客场球服的魏虎就有一种把他衣服扒下来的冲动。污辱枪手。
我们高一联队统一穿的球服是皇马队的,张炮儿是队长,又喜欢劳尔,故而理所当然地穿上了7号战袍,戴上了队长袖标。我踢中场外带边锋,9号。出场式时高一新生的人群呼喊声是最大的,相比之下高二年级便像蚊蝇嗡嗡。我那娇小可爱的同桌更是夸张地拿着饭钵拼命地站在操场上的花坛上边敲边叫我的名字。还在叫我名字的同时买一送一地喊了几声加油。我很想叫她别喊了,我怕回去要给她赔钵买金嗓子。
礼节性地和对方球员握手后,我看见魏虎满脸阴损地把张炮儿的脸都握变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比赛开始了,张炮儿开球。张炮儿把球传中,然后由中场传球给我,我把球带了一段后看到魏虎跑过来抢断就把球传给了另外一个前锋张仪,那个前锋积极带球跑动,将球传给了张炮儿。见打乱了对方阵脚后,张炮儿一个小罗式的漂亮盘带,晃过了对方防守的球员,然后又以很快的度,晃过了对方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后卫,将球带入了禁区,然后一个大力抽射,却将球打在了横梁上弹了回来。而此时,张仪这时候非常准时地赶了上来,补了一脚,球像贝克汉姆的任意球一样,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球进了!
场外异常激烈地欢呼起来,张仪在和张炮儿拥抱之后,很夸张地张开双臂对这教学楼的方向跑了一圈,他的做秀更是引来了一阵激烈的欢呼浪潮。
开场的粒进球,极大地振奋了我们队中的每个球员,但也同时刺激了高二年级的球员,他们采取了几近疯狂的反攻。在几番反扑后,我们队的后卫陈鲲犯了一个手球,从而让那个八神庵一个任意球追平。
在退回中场的时候,魏虎依旧一脸地烂笑,还得意地对观众挥动了双臂,仿佛那球是他攻进的似的。张炮儿没有作声,只是拍了一下此刻一脸愧疚的陈鲲的肩,嚼了一下嘴中的口香糖,然后对着那个八神庵笑了一笑。
门将杨紫翔一个大脚把球开到了中场,我接住了球,拖住对方的一个防守队员,然后把球迅转给了张炮儿,张炮儿给罗志做了个手势,就开始了自己漂亮的盘带动作,他先晃开了对方一个铁塔似的前锋,然后一个假动作漂亮地带球过人,看到那个八神庵带人来围剿他时,他又漂亮地一技长传,将球传给了在防守薄弱处的张仪,等到对方球员去防守张仪时,张仪已经将球带到了禁区,张仪佯装打门借机传球给了张炮儿,张炮儿接过球后,又是一记大力抽射,将球从对方守门员的右侧死角打进了球门。
场上又欢呼起来。在退回中场的时候,我却意外现在不远处校道上的一棵树下,蒙湉正和一个女生站在那里看球。只可惜她今天没有扎上马尾,而是把头披散起来,但却很和她今天的那件粉格衬衣相得益彰。我叫了一声张炮儿,向那边努了努嘴。张炮儿会心地笑了。我看得出他很高兴。
球赛又开始了,张炮儿在场上的状态越来越好。几次抢断和盘带都是那么得心应手。每次球在他脚下时,人群中就会出一阵喝彩的浪潮。而此时的张炮儿,就用着他那娴熟的脚法回报观众的呼声,用灿烂的微笑面对耳边掠过的风,完全沉湎在他的足球征战中。而远处的蒙湉,却站在另一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微风拂面,却似在她身上烂漫了一层薄薄的凄冷的结界。而此时的她,也如彼岸的烟花,可望而不可及,廖如星辰之中的天狼星。
张炮儿却如远古英俊的亚瑟王,所向披靡地在球场上征战,与张仪完美地配合,又梅开二度地打进了一颗进球。场上的局面只能用沸腾来形容了。张炮儿很幸福地跑到观众多的地方,仿beyond乐队那样弯指做了一个“我爱你们”的手势,更是博得了众多美少女的尖叫。张炮儿用手挠了一下前额的头,对退场防守的我微微一笑。我也冲他一笑,会心地笑,幸福地笑。
对方门将又开球了,这次他们采取保守的边锋防守型的“3+1”打法,但张炮儿却丝毫没有把这放在眼里。也许,此时的他眼中,只有脚下的足球,远方禁区中的球门,才是他的自由国度。
张炮儿积极地快跑动,与张仪配合传球,完美的长传,漂亮的盘带,精彩的过人,每一次球在他脚下时,场上的呼声就如浪潮,一波接一波。特别是女生的尖叫声,更是振人心肺。
在我跑过中场的边带时,我却听到一个女生的尖叫很特别:“7号,加油,7号,加油,踩扁他们,呜呼!yeah!”起初我还以为是我那小可爱同桌叫的,但循声望去,却现这个叫得很特别的女生居然就是那个以前天天早上和我赛车的sun-gir1,此时的她耳中依然塞着耳塞,眼睛却锁着张炮儿的身影,站在挤满观众的球场栏架边夸张地挥舞着双臂大声叫喊着。
我对她笑了笑,她冲我伸了一下舌头,又继续看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