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离我们班茶水站不远的一棵树下和其他班的同学斗地主,一个女生闪到了背后对我说话了。
我回过了头,现居然是身穿短衣短裤的蒙湉。
“等下我跑3ooom,跑不动的时候希望你能够过来帮我一下。”她挥了挥手中的球鞋,说完便转身朝操场对面走去了。
我不知道到底去不去,她都还没等我回答她啊。
靠,狗屁。
你又不是体育生,何苦去跑什么3ooo呢。
跑完男子15oom,高二年级组女子3ooom便马上开始了。
我停止了打牌,引得那两个男生大骂我重色轻友。
其实我没办法不去的。
扎着马尾的蒙湉跑在第五,前两名都是体育生。
跑完第一圈,各班的啦啦队员已经冲进了赛道,只留下内圈让运动员通过。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跑完了5圈,也就是2ooom,蒙湉在经过我面前时,我看到了她已明显地气力不支,已经和体育生拉下了一段差距,但她仍在倔强地跑着,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第5名。
第6圈了……第6圈半了……
我始终下不了决心去赛道上带她跑。
“加油,加油……”赛道上的加油声响彻起来,场上的运动员也振奋了起来,鼓起劲准备了冲刺。
我们班的啦啦队员也热火朝天地叫喊了起来,但是此时场上的蒙湉已经慢了下来,渐渐地被其他班的几个人了,别的班的带人的同学已经冲进了跑道。
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地,我也猛地冲进了跑道,跑到她的身边。
“鼓起劲啊,加油。”我陪着她边跑边说。
她没有作声,只是把手递给了我。
没来得及想什么,我就握紧了她的手,放开了脚步朝前冲去。场上的叫喊我已听不见了,在经过我们班茶水台时,我却现张炮儿正站在赛道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带着蒙湉,顺利地在快到主席台前,赶了好几个人,她也在冲刺时,甩掉了前面的几个对手,拿到了第三名。
“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跑完3ooo后,满脸通红的蒙湉在看台上接过我递给她的水,一脸认真地问。
“什么时候和你交的朋友啊?”我纳闷地问道。
“你不是曾在《朋友》中写过,和你牵过手的人,你都会和他做朋友的吗?”她喝了一口水,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
“嗯”。我无语,算作答应了。
“咦,你左手上怎么戴有一个银手镯?很少见男生戴手镯的。”她突然仿若现新大6一般问道。
“我娘给我的。”我应道。
“能够看看吗?”
“嗯。”我摘下了手镯,递给了她。
她放下了水瓶,拿起了手镯,端详起来,“真好看,做工还蛮精细的,哟,还有两只活泼的兔子在上面,还有年月日,是你的生辰吗?”
“是的。”我应道。
“嗯,还给你吧,这手镯真好看,让人喜欢。”
“谢谢。”
“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我娘说过要送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的人。”
高二年级男子组3ooom比赛也在此时开始了,但在比赛队员中,我却意外地现了张炮儿。他没有报3ooo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比赛一开始,张炮儿就拼命地猛冲,好像自己根本不吝惜体力一般。张炮儿作为领头羊在场上狂奔着,我的心却在一点点地拧紧着。
一圈,两圈,三圈……张炮儿的度已经渐渐地慢下来,但他仍在拼命地往前奔跑,后面的人已经跟紧了他。
已经到了第六圈。
我冲进了赛道内,等到张炮儿跑到我面前时,我跟着他跑了起来。
“炮儿,加油!”我对满脸大汗的他说道。
张炮儿没有作声,只顾着往前跑。
“冲吧。”我把手递给了他。
但是他把我的手打开了,然后奋力向前冲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目送他的背影远去。我看见小妖和廖佳在前面的人群中冲了出来,跟着张炮儿飞跑。
“呼。”我吹了一下额上的头,心却被猛地刺了一下,继而便恢复了过来。没办法,习惯了。
男子3ooo在一场欢呼声中结束了。我不知道张炮儿跑了第几。只见他从终点处的人群中挤了出来,面红耳赤地。廖佳和小妖跟在他的身边嚷嚷着,他爱理不理。
我没有迎过去,只是呆呆地站着。也许,我不该过去。
唉,算了吧。看到他那大汗淋漓的样子,我的心却软了下来。掂了掂口袋,我便朝学校商店走去。
我提了两瓶可乐出来,走到了操场,看见张炮儿正一人斜靠在操场的角落的一棵树下休息。
我走了过去,把可乐扔给了他,然后蹲在他旁边,没有做声,便拧开了自己的可乐喝了起来。
“对不起,康宁,我刚才不应该那样。”张炮儿终于打破了沉默,看着我说。
“没事的,可以理解,换作是我我也会那样。”我继续灌着可乐。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了,我明知道你只是帮她,可是我一看见你拉着她的手,我就忍不住生气。”
“呵呵。”我装作无事地捶了他一拳,“兄弟的醋你也吃啊?怕我挖你墙角啊?我可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哦,不会为了美女插你两刀的啦。”
“没有,唉,也许现在我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了吧。”
“活回你自己吧,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我和他碰了一下可乐瓶。
我斗了三天地主,把左右兄弟班的同仁们都遍杀得没人敢上了,运动会也结束了。所幸这几天相安无事。张炮儿也正常挥,拿了好几个田径名次,本班团体总分位居榜,搞得理科班的哥们儿们见到我们时都一脸的郁闷。
运动会后还有两天课要上,可是同学们的心思却还未从运动会上收回来。所幸的是,校方居然大慈悲不在本周末安排补课,搞得全校师生兴奋异常。
就在星期五剩下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小妖却突然一脸神秘地闪到了我面前,左顾右盼,在未现可疑人物之后,才说:“嘿,死人,问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并保密哦。”
“嗯,你说吧。”其实问一个问题就那么简单,干吗搞这么神秘得让人纳闷。
“你确信你会为我保密?”她又瞪大着她那双仿若我家小白的眼睛审视着我。
“嗯,你说吧,我以我的人格作保证好了吧?”我真好奇她会问我什么问题。但却更担心她是布什派来的联邦密探,来向我打听本?拉登躲在哪里的。虽然我和拉登不熟,但是我很怕无辜受牵连。
“张炮儿的生日是不是农历九月初二啊?”小妖又左顾右盼一阵之后才问我。
“是的啊,知道了还问。咦,你怎么知道的啊?”
“他自己告诉我的啊,我找你确信一下。”
“靠,又要准备什么行动了吧?”
“你管不着。”小妖一脸志在必得地转身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记住保密哦,小心泄密之后和你绝交。”
“靠,狗屁得要死,谁要和你交往啊?谁遇上你谁倒霉。”我在她背后骂道。
五七
又是周末了。
我习惯性地下午出门去找野猪。找到了他,野猪和莫莉姐在一起,也不知是他带上我,还是我叫上他们。我们又去了重庆煲仔饭店吃煲仔饭。
那天那家饭店的生意很好,等了很久饭都还没有端上来。倒是便宜了野猪他两口子,坐在桌对面卿卿我我地狗屁得不成样子。没办法,不好意思打扰他俩,我只能左顾右看。最后,我把目光定在了一张海报的日历上,我百无聊赖地数着日月。最后,算到了今天,是阳历十月十三号,居然到了农历八月三十。也就是说,后天就是张炮儿的十八岁成人小寿。
靠,日子咋就过得这么飞快?
吃完饭,恰巧小莉姐也要去挑一副耳坠,我们便一起准备去精品城溜达。
走进了一家精品店,我便着手去为张炮儿挑选礼物了。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居然在这间店里现了正在细心挑选礼物的廖佳和小妖。
我没有走过去,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只能装作没看到。
“生日快乐。”星期天的晚自习后,我把一副从安踏买回来的护腕送给了张炮儿。
“谢谢。”张炮儿接过了礼品袋,拍了一下我。
“呵呵,我的礼物是第一个吗?”我心里虚地问道。
“呵呵,不是,但是我相信你送我的是最好的。”
“呵呵,谢谢。”
笑完之后,我却感觉笑不出来了。
晚自习放学后,我在路上赶上了小妖。
“你们送了张炮儿什么礼物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又不是我送。”小妖奇怪地看着我答道。
“喔,没,顺便问问。”我讪笑道,心却抽紧了。
“靠,昨天我们在精品店里看见你了,你小子幸亏没走过来,不然廖佳连礼物都不敢送了,怕你告诉张炮儿,今天一大早她就把礼物送出去了。”
“什么,廖佳给张炮儿送礼物?”我一怔,盯着小妖问道。
“切,算了吧。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就告诉你了吧。廖佳从高一起就喜欢上了张佩,她每天都还会写一篇关于他的日记,现在都已经有厚厚的一本了……你是真笨!我们一起读了这么久的书你都没看出来啊?……就譬如,你难道以为我们经常碰到你和张炮儿都总是碰巧吗?……”
“哦。”我只感觉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溃了。脚软,头昏,都不知道小妖在后面说了些什么。
“喂。”小妖猛地拍打了我一下,“你到底听没听我讲话啊?我就此事询问张佩儿那边的情况,问了半天你都没应半个字,你怎么了啊?居然这副表情,难道……难道你对廖佳有意思?”
“没,没啊!你别乱说。”我慌不及迭地答道。
“也就是说喽,不可能的事,谁都知道你喜欢蒙湉的是不?”
“啊?什么!谁说我喜欢蒙湉?”我盯着小妖问道。
“年轻人,莫装了哦,谁不知道你喜欢蒙湉,当年你追她的时候,还搞得惊天地、泣鬼神全校皆知,魏虎那帮人你都敢得罪,现在在我面前却不敢承认?现在连编个位置都和她编在一起,看不出来,你还知道害羞的。”小妖话语连珠炮似地射着我,我知道射中的靶子是我的心。
我的头是昏的,脚下如踩棉花一般。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回到家又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我又迟到了。
被老班田训完话回来之后,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感觉整个世界仿如被抽空了一般。
以往看多了电视剧中人物失恋后恍惚失魂的情节,以为是他们太过渲染和煽情。现在自己亲身感受了,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也许,人们习惯了一直在追求着自己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那样才显得珍贵。
生活就是这么的矛盾和讽刺。
“康宁,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中午的时间到了,张炮儿过来叫我一齐去吃午餐。他最近很少回家吃饭。
“没事。”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走吧。”张炮儿扬了扬手中的钵。
“呼。”我叹了一口气,抽了一下课桌里的饭钵,又塞了回去。起了身,和张炮儿一起走出了教室。
到了食堂,我去叫了一碗酸辣米面。虽然平时我很喜欢吃这东西,但今天却看见它没什么胃口。
张炮儿端着饭坐在我对面吃着,我没理由去影响他的食欲,只能应差事般挑着两根面在那里张望。
事不凑巧,小妖和廖佳也来打饭了。更不凑巧的是,她们打完了饭也现了我们,端着饭钵款款朝我们走来。
“嘿,你们也在这里啊?”小妖又是这句老套的开场白,拍了一下我的肩,说完后一坐在了我旁边,廖佳也很配合地坐在了张炮儿旁边。
“喔。”我装作没看见,把头埋进了面碗中。
“切,你小子怎么这副吃相啊?”小妖吃着饭还不放过我。
我没做声,只顾往自己嘴里塞米面。廖佳却掩着嘴在一旁笑着。
张炮儿象征性地回了几句话,竟也不作声了,只有小妖一个人废话连篇地在那里撑着场面。
我不知道往自己嘴里塞进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小妖叽叽歪歪又骂了些什么。但泰戈尔的长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我却在心里和着伤痛背了不下三遍: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相隔千里彼此陌生,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
“你觉得廖佳怎么样?”吃完饭后,我和张炮儿走在校道上,我虚地问他,眼睛都不敢看他。
“还好。”张炮儿应了两个字。
“那你……那你对她有感觉吗?……”我鼓起勇气看着他轻声问道。
“操,别人问这个问题我还都好想点,居然是你问这个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谁。”张炮儿盯着我严肃地答道。
“呵…别动气嘛,开玩笑的。”我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疲软,硬撑着自己的笑脸。
唉,希望她别换回和我一样的结局。
回到了教室,我又现桌上有一封信。粉红色的信封,是那巧小而熟悉的字,我知道是她写来的。
我拆开了信封,打开了信纸,却现信纸空白无一字。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只能对着空白的信呆。
武则天的无字碑是让人评述功过的,而这封信却又让我怎么的呢?
希望她在那边活得开心。
原谅我,笨姑娘。
你收到过空白的信吗?这是什么意思?晚自习的时候,我把这张纸条递给了旁边的蒙湉。
蒙湉看了我一眼,然后在纸条上写了几行字,回了纸条:
相信是一个女孩子写的,要么是没话和你说,要么是想念却又怨恨你,要么是……或许更多的是叫你回信。
我无语,只能相信这么透彻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蒙湉又把一张纸条传了回来:
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如果你把我当作你的朋友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看完后我抬起了头,现她正一脸恳诚地看着我。
我呼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在这张纸条上写了一行字,递了过去,然后又趴在了桌上。
你觉得,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过了大半节课,蒙湉才传回纸条,纸条上写着:
世界上一旦有了感情,就不会再有公平。
五八
这星期,张炮儿要去参加州运动会了。就上次运动会的出色表现,张炮儿被老师和体委的头头们一致看好,被选去了作县运动员代表。
出的前一天,张炮儿笑嘻嘻地问要给我带什么回来。
“呵呵,最好把金牌都带回来。”我给他打着气。
“那当然,带回来好换可乐喝。”张炮儿拍了拍自己的腿。
看着他拍腿,我却不由地担心他那曾受过伤的腿。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又不能去动摇他的士气,只好说:“你自己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注意休息,跑不起了别硬撑着哦……”
“呵呵,行啦,怎么也像我妈一样罗嗦……”
“呵呵……我又不是关心你,我是担心我没可乐喝……”
张炮儿已经去州里比赛好几天了。
突然有一天,廖佳走到我桌前,轻声地问,“你知道张佩去哪里了吗?怎么几天都没有来上课?他没事吧?”
“他去州里参加运动会了,两天后应该要回来了。”我抬头看着她,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喔。”她一脸失落地转身走了。
“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多希望如果我没来上课,她会这么关心我。可惜不可能。
五九
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星期五的晚自习,蒙湉突然传来一张纸条。
应该有吧,有事吗?
我回了纸条,一脸疑惑地看微笑的她。
明天我生日,能够来为我过生日吗?
喔,应该可以吧。
嗯,明天晚上你来我家,你先在政府门口等一下,然后我叫我爸来接你好吗?我知道你家住哪儿的。
不用了,你家住哪?
雅园小居5栋3o9。
喔,我知道了,我到时候自己来。
嗯,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张炮儿运气真好,蒙湉连生日都和他一个月的。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样幸福死。唉,我可没那个福气了。
传完纸条,我不由自主地想着。
星期六上午,我早早地去精品店给蒙恬挑礼物。选了半天,我终于选定了一个snoopy,又帮张佩儿选了一个麦兜,这么两个,希望她二选一,会喜欢其中的一个。
“叮咚……”下午五点三十分,我准时出现在了雅园小区五栋3o9门口。
“来啦……门开了,一个围着围裙成熟而稳重却又说不出是慈祥还是老得英俊的叔叔开了门。
“叔叔,您好,我找……”我猜想这个人是蒙湉她老爸。
“喔,”他打量了我一下,把门让开了,“你是湉湉的同学吧?请进。”
“谢谢。”我把左手的麦兜女圭女圭递给了他,接过了他递给我的拖鞋,换鞋进了屋。
“湉湉,你同学来了。”叔叔关了门,朝屋里喊道。
“喔,来了。”
我坐到客厅,坐下。叔叔又给我端了一杯水。
“谢谢。”我说道。
叔叔笑了一下,笑罢便走进了厨房,里面继而传来一阵炒菜声。
“你来了啊?”蒙湉从屋内走了出来。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秋裙,长披肩,煞是好看。
“喔,生日快乐。”我把手中的snoopy递给了她。
“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snoopy啊?”蒙湉接过了snoopy,一脸的欣喜,甜蜜地抱着snoopy看。
“呵呵,随便买的,希望你喜欢。”我画蛇添足地来了这一句。
“嗯,谢谢。”蒙湉幸福地抱着snoopy亲了一口。
“喔,这个是张佩叫我送给你的。”我指着沙上的那个麦兜对蒙湉说道。
“喔。”蒙湉瞥了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snoopy上来了。
“你看电视吧。吃什么东西吗?我去给你端糖果。”蒙湉把snoopy和麦兜抱起,准备朝里屋走去。
“谢谢,不用了,我不吃甜食。”
“哦。”蒙湉睁大了眼看着我,一脸的惊奇,“那你吃茶几上的水果吧,我去冰箱里给你取饮料,要喝点什么?”
“可乐,谢谢。”
“嗯,你等一下。”说罢,她便抱着女圭女圭朝里屋走去。
我只喜欢看电影,电视剧是我一直所不能接受的,原因是它太冗长了。可蒙湉她家的电视现在正在播放韩剧,碰巧我又不知道遥控器在哪里。我只能抬着头打量屋内的摆设。所幸的是在这颇显富贵的屋子内,装修温馨典雅而又不失品味,比王熙凤家的摆设强多了。
“呃,可乐。”等了一会儿,蒙湉拿了一瓶可乐递给了我,可口可乐。
“谢谢。”我接了过来,朝她笑笑。
“不用。”她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从茶盘中选了一个苹果,细心地削了起来。
叔叔从厨房里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
我起了身,走到他旁边,说道:“叔叔,请问需要打杂吗?”
“不用了,你坐着看电视吧,菜马上就好了。”叔叔笑道。
“谁叫你帮忙的?我爸的炒菜手艺你想偷学都学不会!”蒙湉在后面大声地说道,“坐下来吃苹果吧,替你削好了。”
“恩。”我讪笑着回到了原位,接过了削得很好看的苹果。
我吃着苹果,蒙湉看着电视,我俩就这么僵坐着。
“吃饭了。”过了一会儿,叔叔又端了一盘菜,放在了餐厅的饭桌上。
“嗯,吃饭了,去洗手吧。”蒙湉起了身,对我说道。
“哦。”我把最后一口苹果吃完,把核扔进了垃圾篓。
她带我走进了她家的厨房,进入她家讲究而不失品位且整洁的厨房,我忍不住欣赏起来。
“呃,这是洗手液,洗完了赶快出来吃饭喔。”
“哦。”我接过了洗手液,边洗还边忍不住张望。
“湉湉,你和你同学慢慢吃喔,我得出去了。”叔叔已经换好了衣服,拿起了皮包。
“嗯。”坐在饭桌边的蒙湉抬头应了一声。
“生日快乐,湉湉,原谅爸爸不能陪你吃饭。”叔叔一脸愧疚地对蒙湉说道。
“嗯。不要紧的。”蒙湉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答道。
“你们慢吃喔。”叔叔朝站在厨房门口的我说。
“叔叔再见。”
“再见。”说罢他便在门口换好了鞋,出了门。
“坐吧,准备吃饭了。”蒙湉朝正向门口注视的我叫道。
“哦,这么晚了你爸爸还有事啊?”我走向了饭桌,找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呃,他还要出去陪一个客户吃饭。”蒙湉脸上掠过一丝愠色,轻轻地说道。
“哦。”我不好作声,只好转移话题,“就我们两个人吗?”
“嗯,就我们两个,动筷吧。”
“哦。”说完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喝红酒吗?”蒙湉打破了僵局,指着桌上一瓶已经开好了的葡萄酒对我说道。
“喝一点吧。”
“哦。”她起身在背后的橱柜中取了两个高脚杯,递给了我一个。
我拿起了酒瓶,给她斟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生日快乐。”放下酒瓶,我端起了酒杯。
“谢谢。”她也端起了酒杯,尔后一饮而光。
喝完酒后,局面又僵了起来。我和她都一言不地拿起了碗筷,机器人般地盛饭夹菜。
我在夹菜时看了她一眼,猛地现她正在边吃饭边盯着我。我拼命地把头埋在了饭碗里,只顾把自己的眼睛定位在那瓶张裕干红上。
“你爸爸做的菜很好吃。”在这顿悄无声息生日晚餐即将结束时,我搁下了碗抬起了头对蒙湉说道。
她没有作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停止了吃饭,左手扶酒瓶,右手拿酒杯,拿起了红酒瓶倒酒,然后用酒杯往自己嘴里灌红酒。她依然用她那尖锐的目光盯着我,吓得我又把头埋了下去。
“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怕我?”她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光。
“没,没有。”我唯唯诺诺地回答道,仍不敢抬起头。
场面顿时又静了起来,我只听见她倒酒,放瓶,喝酒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样的场面延续了多久,我依然是那么沉默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过了许久,声音逐渐迟缓了下来。猛地,已经听不见任何响动了,我立马抬起头,现蒙湉已经趴在餐桌上睡觉了。一瓶红酒已经见底了,她右手中的酒杯倒在了桌上,杯中未喝光的酒已经流在了桌面上。
“蒙湉,蒙湉。”我跑过去摇了摇她,把她手中的酒杯立了起来。
“呃……”她便没有出任何声音了。
“唉!喝不了酒也要喝这么多,一个女孩子能喝多少?”看着她那半边充满红晕的脸,我在心里说道。
我取来纸巾把她面前的桌面擦干净了,免得她把自己弄脏了。而后便开始打扫战场,收拾起吃过的菜,把它们一盘盘地放进厨房门口的冰箱中,盖好电饭煲,然后收拾碗筷,就去厨房中洗碗了。
我把碗洗好后放进了保洁柜中,又忍不住欣赏了一下她家的厨房。我妈妈曾经告诉过我,一户人家的厨房,能够折射出一家人的幸福程度。
她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她身边。推了她几下,却仍无任何反应。我抱起了她,朝里屋走去。
走到里边的第二间门上贴有卡通画的卧室,我把她抱了进去,尔后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替她月兑鞋,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些后我现自己手酸得要命,只有坐在她床上喘息的份。
她的卧室装饰得很精致,布局也很合理,仍然弥漫着她那种特有的气质。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二次走进女生的卧室,第一次是小妖家,第二次是这里。
我四下打量着,她床对头的檀香书柜中装满了书,比我卧室的多多了。屋内却没有像别的女生一样贴着明星或者卡通海报,整个屋中只在电脑旁边有一张竖立的相框,框中有一个面带笑靥像极了蒙湉的美丽女人。
我知道她是蒙湉的妈妈。
我走到了桌前,忍不住拿起了相框,仔细地端详起来。她的妈妈真的很漂亮。
就在我放下相框时,我却现她的桌面的玻璃护层中,夹着一张盖着公章的通报。
当我看到通报上我自己的名字时,我的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我的这张曾在德育栏中消失的通报,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在通报的旁边,还有一张药房的电脑小票,票上的药品也正是我骑自行车和尤蕊比赛摔伤的那天收到的药。
我回过了头,看着一脸红晕却安详入睡的蒙湉,心里却安静不下来。
“再见,晚安。”我对她说,然后抽身默默地关门离开了。
我知道我又了欠一个人的了,而且是我最不愿意欠的一个女生。
其实她不用帮我的。
我真的很怕感动。
一旦感动起来,我怕我会在情感上深深地依赖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