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说:“妈,你在瞎说什么呀。”
谷雨母亲说:“好,妈多嘴,不说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吧。小欣轻易不来家里一趟,今儿个就不走了,大娘这就去让你大伯逮只鸡杀了,晌午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她欲出门做饭。
韩欣挽着谷雨母亲,从桌子上端过茶碗递给老人说:“谢谢大娘,别让大伯麻烦了,今儿个小欣还有事,一会儿就得走,饭就不在大娘这儿吃了,来看过大娘大伯了,也不挂念了。茶大娘端去喝了吧,等会儿该凉了。”
谷雨母亲推让着,做出生气的样子说:“你这孩子,到了大娘家里咋还恁么客气,还不跟自己家里一个样,自家养的鸡,大娘在家天天吃鸡蛋,这是大娘专门为你做的,再推让大娘就生气了。工作再忙也得吃饭,听大娘话,说不走就不走了。你大伯这会儿正杀鸡,大娘这就去给你们做饭,中午咱早点吃饭,不耽误你的事。大娘说了,小欣晌午不走了哦。”
谷雨也在一旁极力挽留,让韩欣吃过午饭再走。
谷雨父亲院子里杀鸡,听到韩欣要走,进屋劝道:“鸡都杀了了,还走啥走,小欣不认你大伯了不是?听话,晌午不走了。地锅饭,快得很。”他朝老伴儿喝道,“还磨蹭啥?还不快去做饭去。”
“你嚷个啥?”谷雨母亲说,交代道,“小欣真不许走了,我去做饭。”
韩欣没理谷雨,放下茶碗拉着谷雨母亲的手解释说:“不是的,大娘,小欣真的今天有事,只要大娘不嫌弃,以后我经常来看望大娘。”她的手机响起,从挎包中取出手机接应着,然后合上手机说,“谢谢大娘,单位有事,我马上得走,以后有时间再来吃大娘做的饭。”
谷雨母亲紧抓着韩欣的手,似乎生怕飞走,问道:“小欣真的有事?不骗大娘吧?”
韩欣说:“小欣真是有事,小欣咋能骗大娘呢?”
谷雨母亲缓缓松开韩欣的手说:“有事,大娘是留不住你了。”
“以后我会常来看大娘大伯的。”韩欣说,“大娘大伯啥时间空闲了,也到城里去多住几天,我陪大娘大伯各处多玩玩看看。以前大娘去市里,每次都慌慌张张的,也没好陪大娘大伯出去看过,这几年城里变化可大了。”
谷雨母亲答应说:“好,好,大娘有时间一定去多住些日子。去了吧,你们都上班,就怕给你们添麻烦。”
韩欣说:“不麻烦,陪大娘是应该的,就怕大娘不去。”
谷雨母亲说:“城里到处都是高楼,家家出门进门门都锁得死死的,门对门都不认识,连个说话的地儿都没有,楼上解个手都不方便,别扭。到街上看哪儿都一个样儿,出门老迷路,不如自己家里自由,一个庄想上哪上哪儿。家,好歹是自己的家,我一走留你大伯衣一人在家,还有一大堆畜生,总不放心。你们上班也都拿那几个死工资,上哪儿不得花钱,东西都恁么贵。小欣真要有事情,大娘就不留你了,不能耽误了工作,年轻人工作要紧。以后小欣闲了记着常来家里看大娘,回去向你爸妈问好。”
老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纸包交给韩欣,韩欣猝不及防被弄个大红脸,极力推辞拒绝。老人又要把红包塞入韩欣的衣兜,韩欣护着衣兜求助地看着谷雨。谷雨尴尬地劝阻母亲,老人瞪他一眼不予理睬。韩欣窘迫地左摆右摆强推不月兑,只好听任谷雨母亲把红包硬塞进了自己的衣兜。
一家人把韩欣送出门外,相互道别,目送韩欣开车缓缓驶离龙眼泉村。
母亲回首问谷雨:“你们两个是不是刚才吵架啦?我看小欣好像不高兴,该吃午饭了非要走。”
谷雨说:“哪里呀,她就那样,走是她有事,您就不要多想了。”
谷雨父亲旁侧敲击说:“生成的猪只能吃麦糠,命呀。人有本事了,还要媳妇干啥?人还不急,你跟着瞎操啥心,犯贱!打一辈子光棍才好呢,省了操了这辈子的心再操下辈子的心。”
谷雨犯愁母亲说:“说的啥,爷儿俩没一个!就这样的拗脾气,啥时能会找到媳妇哩?小欣这一走,不知还会来不会来。恁好恁懂事理的媳妇不找,你还打算找个啥模样的哩?啥时间是个头儿,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