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正睡着,卧室的门吱吱作响,一闪身进来一个衣着时尚的女子,恰似他大街上所遇之陈玲。伊绚丽多姿,光彩照人,真如仙女下凡一般,轻轻的来到慕凡床前。
伊柔声道:“慕凡,你还好么?”
那声音如一缕清风直扑慕凡的耳膜,在他脑海里回响,使之陶醉。他仿佛又回到了梦幻般的从前,因而不忍睁开眼睛去看破碎后的现实。他慵懒的伸出双手,对那声音说:“是你吗?陈玲。”
那声音说:“是我。”
慕凡说:“来吧,张开你的双臂拥抱我,好吗?”
那声音又说:“你是那么沉重,我只怕抱不动你。”
慕凡说:“我难道是金子做的人吗?”
那声音说:“你有颗金子造的心。”
慕凡说:“我明白了,你是说我的心很重,你呢,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他睁开眼,看到那被光辉笼罩着的女人。
那人说:“我的心是一片云。”
慕凡说:“一片云?是轻如羽毛,体似偏鸿吗?”说着,苦苦的一笑,又说:“我将怎样抓住你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披星戴月,脚下有风,时生时灭,无影无踪。”
那声音笑了,说:“你在念口诀吗?在你心目中,我永远是一道靓丽的幻影吗?”
慕凡说:“那种转瞬即逝的美,已在我心底化为永恒。”
那声音又说:“这样也好,那么,你还奢求什么呢?”
慕凡下了床,朝那形体走去,想要伸手抱她,那人却闪开了,让他抱了个空。那人笑了,确是陈玲的声音,娇媚得很。
慕凡气白了脸,说:“你为什么要躲?”
那声音说:“你为什么要抱?”
慕凡说:“我冷。”
那声音问:“岂止是冷?”
慕凡说:“岂止是冷?你也太刻薄了些,心里想抱,只为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他又朝她走去,神情惶惑而坚毅。
那声音又说:“岂止是女人?”
慕凡反问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那人竟说:“而已。”
慕凡惊诧,问道:“在你眼中,我也是之徒么?”
那人说:“不单是,而且是天下第一好*。”
慕凡连忙摇头,说:“不敢称此雅号。”
那人说:“阁下勿必惭愧,如此尊荣,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你还要感谢我呢。”
慕凡就笑了,捂着肚子喊痛,良久才站直了身子说:“姐姐,你饶了我吧!成全我的是你,损毁我的也是你,你要我感谢你什么?荒谬,荒谬,闻所未闻。”
那人却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教你领略了人间的至善至美,至圣至德。从而使阁下心性通达,情操高远,见识广大,志向朝前。你不该感谢我么?”
慕凡苦笑,说:“凡人如何,超人如何?你却是害了我。”
那人说:“害你如何?爱你又如何?是利是弊,阁下自有裁夺。想必你不至于一味的怨我。”
慕凡说:“我只怨你不能入我怀中,为使我抱得美人归。”
那人复笑,佯作生气说:“还说自己不是,如今原形毕露,岂非天下第一好*?”
慕凡说:“固然,可我毕竟真心爱你。”
那人后退:“你且看我是谁?”那人摇身一变,竟变作娄红的样子,艳冶迷人,春光灿烂。
慕凡说:“你不是陈玲么?如何又化作娄红?”
那人又说:“你再看我是谁?”那人脚踩金莲,身姿摇摆,步步生辉,变出更美的花样来。
慕凡说:“这不是丽华么?”那人又变,慕凡说:“是倪俊。”那人又变,慕凡说:“是安雅。”那人又变,慕凡说:“固然貌美,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那人说:“琼丝之名,你竟也忘了么?”
慕凡说:“所爱者众矣,孩提幻想,今日泯灭了。你何必勾引我多情?”那人竟拉了慕凡的手,环于自己腰间,说:“何用污秽之词?何作勾引之说?”慕凡说:“诚然,魅力所在,不得不动心。实也,虚也;虚也,实也。意乱而情迷,乃介乎虚实。我不能据美人为己有,亦是因此。”
那人说:“时辰已到,我不能照晨曦之光也,固当辞别。”
慕凡说:“一场游戏一场梦,一场欢爱一场空。阁下来去无形,非妖即仙,敢问何人?”
那人说:“月宫有嫦娥、婵娟,我居其一。”言毕,飘然而去,冉冉而升,瞬即消逝,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