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望着手中的那瓶药水,遥望军须靡的帐子,帐门紧闭,他在想什么?是不是仍然无法相信自己?
摩挲着白色的药瓶,她的唇角漾起一丝苦涩,她怎么会怕死?打开瓶塞,一种奇异的味道飘散出来,她放在唇边,轻轻嗅着那味道,就在归齐以为她反悔之时,她突然开口道:“二王子,不是所有人都贪慕江山和权势,倘若你知道他是谁,或许就不会做这样愚蠢的决定。倘若他有一天恢复记忆,岂止这乌孙,恐怕整个天下都不会放在他的眼里。药我可以喝,信使我也可以做,只是请保证你在功成之时,放他平安离开。”
说完,她苦苦一笑,仰头将那半瓶药全数倒入口中,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唇角,小心的盖上玉瓶,放在自己的袖中,淡然的说:“是不是这回我可以走了?”
“为何不敢进来?”军须靡凑近细君,热气喷在她的脸上,薄唇就在她的红唇上方。
“外面太冷了。”细君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身子更加轻抖起来。
军须靡唇角微微上扬,低声道:“哦,你的身子在发颤。”
夜风凉凉,吹过她的脸庞,长发微微起伏,纤弱的身子不觉轻颤起来,几乎站得麻木了,她还没有掀开帐门的勇气,就在她沉吟之时,突然帐门掀开,几乎下了她一跳,一只修长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进帐去,瞬间她的身子就落在他温热厚实的怀抱中,只是他的眼神冷的骇人,仿佛要看穿细君的忐忑一般。
她的姿态那般自然、高贵,柔弱的娇躯偏偏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让归齐一时有些出神,直到细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他才低声唤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归齐望着细君的身姿冉冉向军须靡的大帐走去,眼神中现出几分暗光。
归齐眼神一暗,低声道:“他现在的名字是军宿,虽然不知夫人对他已经说了什么,但是在归齐尚未成功之前,倘若让归齐发现他不再为我所用,那么夫人就等着他毒发身亡吧。”
细君的心几乎漏跳了两拍,只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着熟悉的危险气息,她的腰被他的大掌紧紧握住,仿佛要掐断她一般,几乎是本能的,她将脸扭向一边,低声道:“刚刚回来而已。”
细君的心却逐渐沉入谷底,当她来到帐门时,伸出的手却迟迟没有掀开帐门,之前已经和他说了那么多,她该如何圆谎?对于一个完全失去记忆的人,最是多疑,可是如何才能保全他,又不会让他怀疑自己?
面尚化和荷面和。细君的脚步顿了一下:“二王子,唤我军夫人吧。”
细君眼神一黯,低声道:“我知道了。”
“是吗?”军须靡将她紧锁在怀里,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环拥住她,低声道:“这回还冷吗?”
他的温热气息密密的将她环绕,他的话语一如没有失忆一般温柔,只是她回眸的瞬间,对上的却是一双阴冷的眼眸,她知道,他原本就猜忌的心里,只怕种下更深的怀疑了。
“对不起。”细君垂下头,敛下双眸,她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