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娘家是几代忠良!本宫是康妃娘娘的妹妹!本宫是远近闻名的贵族之女!谁敢擅自离开?!”她疯疯癫癫地又蹦又跳,心里明白极了还要装疯卖傻,破罐破摔地把头发一把散开:“本宫是堂堂皇妃,谁敢离去?”
“来人!”侍卫头领一声令下,众人全副武装地把她架走,好像抬走一个小木偶似的容易,任凭她如何折腾自残,甚至用指甲抓伤侍卫的手背,她还是被生托硬拽地进了里屋。
望着她留下的手绢和纱巾,掉在地上任人踩踏脏乱不堪,仿佛鞋上的珠子也月兑落了,一颗两颗地滚落一地像豆大的玻璃球,他们不敢弯腰捡起来,眼馋地盯着地上的东西静等发落。
原来,莹嫔受到家族牵连但免于重罪,仁庆念及她的彻底无辜,只罚她保留封号软禁仙居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狼心狗肺的东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莹嫔的声音好似秃鹫嚎叫,大白天听上去尚且浑身起鸡皮疙瘩,外面拎着包袱大气不敢喘的侍从们汗毛倒立,排排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尤其是如花似玉的宫女们,后怕的眼神和额头上的冷汗仿佛在告诉大家,幸好她们不是她!
可怜的女人被家人当作砝码弄进宫,一个生孩子的砝码!徐沁儿-堂堂比拓王朝的莹嫔,她再也不能以身份自居,不能拿康妃当作保护伞了。
“本宫是康妃娘娘的堂妹,是徐丞相的侄女!皇上就要临幸本宫了!哈哈哈哈!”第一天她这样叫喊了很久,侍卫们奉命将仙居宫的窗子钉死,随着令人心悸的锤子声响起,大块大块的木板扣在窗户上,莹嫔还在屋里做春秋大梦。
“本宫不会输给傅婉莲!本宫有姐姐的福荫罩着,谁敢对本宫不好?哈哈哈哈!”过了好几天,仙居宫方向还是阴森不已,后妃们每次路过这里避之唯恐不及,宫殿的窗户全部成了木板结构,让人看了就透不过气,可想而知里面的人多么生不如死!
远在监牢里的徐丞相气愤自杀,据说墙壁上的血迹流下来的时候殷红刺眼,一片片地贴在墙上似的,地上的血迹也擦不干净,狱卒们不敢晚上来收拾生怕鬼上身,白天便腥味难闻令人恐惧。
穿越到了古代不到一年,美月就体会到了生活的残酷,看到其他后妃的幸灾乐祸,她从心底十分厌恶,为了避免与这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闭门不出像坐牢一样。仁庆不明白她的心思,三天两头送她膳食嘘寒问暖,但她不敢人前趾高气扬。
原本以为来到古代可以有所作为,谁知根本无法突破时代的局限,自己险些被那张网网罗住挣扎不开,哪怕网上有个破口能逃出去也好啊!
产期越来越近天气渐凉,深秋的冷风瑟瑟伴随着黄叶的飘落,现代女越发郁闷起来,无意中带着身后的一票人游荡四处,脚步也不听使唤了,居然梦游般地走进冷宫院落。
破旧的房屋发臭的气味,门板据说换了一扇新的,可惜陈旧和透风的大缝依稀可见,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肚子迈开步子,在明容等人的搀扶下慢慢接近屋子,趴在门缝上看到里面的惨景,不禁心惊肉跳。
“谁?谁在外面?”明显是康妃的声音,几个月不见变得如此苍老,尽管没有看清缝隙里那团乱发下的脸,她也不忍再看了,本能地缩回脑袋扶住明容。
明容苦苦劝她快些离开,美月头上的银簪坠饰在摇头的时候打在脸上,她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心里沉甸甸地,徘徊在门口不敢答应康妃。
“谁在外面?是不是陛下?陛下!”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慌乱急切的脚步声,邋遢着鞋一路跑过来,拖着声嘶力竭的嗓门,说话有点神经质地拼命砸门:“陛下!臣妾想孩子了,臣妾要回家啊!”
“臣妾要回祥瑞宫!贞敏怎么样了?我要见孩子,我想她啊!”康妃的声音越发沙哑,慢慢地门板碰撞的声音小了许多,门外没有人搭理她,那个女人便误以为仁庆嫌弃自己。毕竟轻雾的事情她心里有鬼,尽管他并不知道。
“陛下,陛下!你是不是还在怨臣妾?臣妾的家人已遭灭顶之灾,你还要怎么样?还要怎么样啊?”说着门板在剧烈的震荡中扬起黄土,扬起的尘埃挡住了美月的视线,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在明容的搀扶下用手绢捂着嘴咳嗽。
咳嗽了几声越来越难受,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咳出来了,就在所有人都围上来要她走的时候,美月来不及转身,身后却爆发出癫狂的大笑。
那笑声令美月全身战栗,半天缓不过神来脸色苍白,众人慌忙地扶着她又不知所措,看守们一面蜂拥上来假惺惺地讨好她,一面劈头盖脸地冲着里面破口大骂,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对康妃出言不逊。
美月心如明镜地推开他们,意味深长地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刚才的恐惧感,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个看守话里带刺:“现在讨好本宫,他日不知如何讨好康妃呢?假如哪天本宫在冷宫之内,而别的妃嫔在冷宫之外,你们喝斥的人岂不是本宫?”柳眉一挑,姐在阴郁的状态下那么久了,这回非得出口气!
“小的不敢!”几个人立刻收起笑容,排着队一字摆开,恭敬地行礼姿势令人反胃。
“妖精!妖精!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康妃在屋里不安分起来,咒骂声令人不寒而栗,听得她后背发冷,一股股冷气从脖子里冒出来,还要听她的怨愤之言:“你一咳嗽我就知道你是谁!你一走路我就猜出个大概!不要脸的女人,不就是肚子里有小人儿吗?本宫也年轻貌美过,也曾生过孩子!早晚你会和我一样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