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次她只顾着动嘴没有动手,门板终于摆月兑了折磨。美月心里本来很是酸楚,对她的遭遇充满同情,但听完这一番咒语她铁了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见,美月的小手攥紧衣衫侧面的金边,闪闪发光的丝线差点被抠出来,线丝挂在红得像血的指甲尖上压在纤细的手指上,她的心一横咬牙把手抽回。
随着一丝小小的疼痛,她捧起手指用手绢擦拭破口的血迹,众人要为她传太医却被厉声拒绝,美月的眼神之锐利连明容都吓了一跳,本能地低下头心脏跳得飞快。
放下手绢的美月冷冷地盯住门缝,仿佛能看到缝隙里面魔鬼的眼睛,幽深的黑眼珠一动不动却发出剧毒的光芒,她才不会害怕这个女人!只见她深呼一口气,轻轻地摆月兑明容的小心搀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门前的台阶。
“早晚你也会身陷囹圄!你父亲不过是皇上用的一件工具,他也是为了笼络大臣宠爱你!小人得志身终死,你也得意不了多久的!你不会是他的唯一,更不会是他最后一个!”疯女人砸着木板门接着骂。
美月始终不回答,抬头望天的一刻,发现大白天竟然出现一颗星,迅速地划过天空仿佛在天上拉出一条口子,她十分好奇地震撼着。别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望天,也很纳闷她怎么可以如此淡定!
“你省省口舌吧!”美月恍然大悟地暗自高兴,她明白自己的任务就要完成了,便会挥衣袖转身就走,临走时笑呵呵地回敬康妃:“本宫没有你那么高的期望,自然不必失望!我不是他的唯一我认了,你又何曾是他的唯一呢?请问你认命吗?”
里面的活人大喘气,估计是气得说不出话了,她乘胜追击地补上一句,眉毛舒展的样子令人瞠目:“本宫从不指望专宠,家父虽然灭相党有功,但从不居功自傲!相比之下你不妨自我反省,你和令尊的傲慢何人不知?”
“没有,我们没有!皇上对我无情!”康妃披着乱发在门边嘶喊,心中的怒火发泄不出,满嘴歪理地诅咒她母子双亡。
“家父很知足,本宫也很知足!但你锋芒毕露寸土必争,小姐脾气臭羊角风,哪个男人受得了?更别说是皇帝了!”现代女向前迈步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肚子里的孩子出意外,刚才的天兆预示着许多,正因为知道了结局,才不能临走前有丝毫闪失。
不理会屋内的痴傻人的痴傻话,在她眼里康妃是个可怜人,美月前脚走出院子,大门后脚关得严严实实地,猛然一回头觉得空荡荡地。满院的落叶随风而散,刮得到处都是,还有借着风力吹上房顶的。
明容抓起一片落叶放在她手上,现代女看着手中的叶子环视四周,突然有股酸酸的感觉,原来她可以舍不得这里!
“哗”的一声落叶飞到了冷宫大门边上,那个随时任由看守踩踏的地方,渺小地呆在那里。她的五脏六腑很憋闷,落叶的命运象征着谁呢?康妃的?莹嫔的?皇后的或者敬妃的?还是她自己的?也许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所有的后宫女人!憋在这座不透风的监狱里,鲜花也会枯萎的,枯萎到绿叶变黄的境地!
“娘娘!”返回寝宫的路上,宫女杏儿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头上的汗珠把头发都粘上了,美月急忙问清缘由,才知道莹嫔彻底疯了!
“妖孽男真够缺德的!”她表面上不说什么,身边人都乐呵呵地恭喜她,但她却高兴不起来,独自伤神地琢磨着:“既然没有碰过人家,为何不送她出宫嫁人呢?”
天上一行斑鸠飞过叫声刺耳,她的心跳纷乱不已,随即加快脚步走向宸薇宫。经过每一个路口,乃至每一座亭廊,宫女太监们都会相当谦卑地望着她,弯下腰来行礼不敢仰视她的尊容。
“快跟我走!”黑夜中的男人声音急促,一把踹开紧闭的冷宫门板,康妃兴奋地跳下床与他抱在一起,这个女人终于流下悔恨的泪水:“我错了,大错特错!他根本就是要灭徐氏一族,就是要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别废话,咱们快走!再不走万一惊动了谁,想跑都来不及!”轻雾拉下黑色面罩,两人含着热泪彼此依偎,眼看就要一跃而起带她逃跑,一阵脚步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也一声声践踏着康妃最后的信心。
望着火把群突然现身,侍卫们已经将二人团团围住,娴静不再是康妃,只是一个企图逃生而不得的女人。她扑倒在他的怀里痛哭,泪水却流不出眼眶半滴,原来泪已流干!
“康妃娘娘,你的杀手来救你吗?皇上早就料到了!”侍卫头领临危不乱拿出当初那份名单,三族之内的人悉数流放,唯独连轻雾不见踪影。这对男女惊呆了,轻雾的心冻住了,却轻轻地扭头为她拭泪。
“看看你,简直是个小脏孩儿!”娴静的回忆瞬间转到童年,6岁的时候表哥笑话她是小脏孩儿,两人还打了起来。小时候她以为自己多么神力,长大后才明白是他让着自己。
她对着他笑了,再也没有从前的哭哭啼啼,娴静用他的手抚模着自己的心:“这里热了!”
他的手也暖和了,就在双手捧住曾经清丽的小脸,轻雾的泪水流进心田的时候,侍卫头领发出愤怒的吼声:“拿下他们!”话音刚落,众人拔剑杀气腾腾,眼看就要逼近两个寻求最后宁静的人。
“休想!”娴静一把甩开表哥,用尽全身的力气奔向锋利的剑锋,一剑刺向美丽的胸脯,汩汩热血像水墨画的点缀一般喷在剑上,滴滴鲜血顺着剑锋流下,慢慢地像房顶漏雨的水珠一样,滴答滴答地溅在灰色的地面上,渗透到地下的血色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