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美的离去,令旺财着实郁闷了好几天的。虽说没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境地,旺财毕竟和石子美一起工作生活了那么久,就算是一只猫儿狗儿,在一起呆久了,也会有感情的。旺财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明眼人只要用心,很容易看的出来的。
可旺财在政府的朋友很少,心中的郁闷找不人诉说,或者说是没有一个人真心愿意倾听。人们热爱八卦别人的是非,显然关心旺财的内心的烦闷。越积越重,难以排解。
除了偶尔来政府上访的群众,能让气氛稍微活跃那么一小会外,缺少像石子美一样活泼的美女的镇政府,党政办变得死气沉沉。
石子美走了以后,旺财的事情也多了好多。石子美在的时候,打文件,旺财是不用沾手。可石子美走了以后,打不完的文件,倒不完地茶,哎,旺财想:要是石子美不走该有多好啊。
缺了跟石子美的嬉笑打闹,一向话很多的旺财突然变得沉默不语。平日里,旺财对着一块石头也能讲半个小时的。今天除了接待群众的礼节性的套话,旺财什么也不想多说。
袁少杰每天在政法办忙着,忙着下村调解纠纷;金艺歌每天也在计生办忙着,忙着关心着谁家生小孩了,谁家老婆怀孕了。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机会过来简单的问候哈近况,聊几句家常理短。个人有个人的事情,个人有个人的想法,难以聊到一块去。
旺财异样的神色持续了好几天,像昨天晚上一样,漫不经心的用筷子挑着那几根碗里的莴苣叶子。一连好几天都是这莴苣叶子了。旺财感觉自己都快成忧郁的莴苣王子了,整个人好像都要变绿绿油油的莴苣了。
金艺歌感觉出了旺财的异样,笑着道:“怎么了?小伙子,失恋了?”
旺财清醒明白的知道,这不是失恋,很显然,跟石子美的这段,谈不上失恋,因为就不曾开始过。
旺财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哎,金哥,没多大事,就是今天一个女同事走了,心里感觉挺不舒服的。”
金哥拍了拍了旺财的肩膀道:“没事,人总要经历离别的,老朋友走了,还会结交新的朋友的,开心点,待会吃完饭一起打哈球,运动一下子。”说完,又在政府称猪肉的电子称上测量了一*重:“哎,我的体重又增加了6斤。”
我接话说:“咱政府的篮球架不是垮了,坏了吗?哪里去打呢?”
袁少杰面露喜色的说道:“今天,哥哥带你去团风初中打球,听说初中新进来了一个女老师,长得蛮漂亮的。”
团风初中每年都有不少支教的老师下来,旺财也时常喜欢到那边打球的,虽然球技够烂,可是因为喜欢,依然硬着脸皮在打。其实喜欢一样东西,只要可以兴趣来时,好好地尽兴的玩一下,至于玩的好不好,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毕竟咱不是专业的运动员。
旺财生疑道:“我前天还去团风初中打过的,也没见过什么美女呀。袁哥你又忽悠我吧?”
这袁少杰忽悠人是很有水平的,经常是把有些蠢钝的旺财忽悠的团团转的。
旺财还清晰地记得,有次防火值班,其实是该袁少杰值班的,结果袁少杰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领导叫旺财值班。领导呼唤,旺财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从家里打车就过去,等到了看了下值班表,知道自己被骗了,后悔想撤退回家的时候,一切来不及了。带班的领导,一看旺财过去,像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样子,急匆匆地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如果有什么有事,打电话啥的。
带班的领导交代完,就找了几个熟悉的老干部,到镇上的麻将馆,打125红中杠去了。旺财就傻傻的呆在那静的有点瘆人的办公室里。实在无聊,先是玩欢乐斗地主,玩了不到三盘,挨五炸,没豆豆了。就玩起了三国杀。旺财当主公的时候喜欢玩勾践,隐忍,一直忍,积蓄力量,待时而动,等拿到虎符,打杀一片。
旺财的思绪被袁少杰大声的笑拉了回来。
袁少杰笑的有点抽筋了:“你这小伙子,不要那么不相信人嘛,跟着哥哥走,今天哥哥就带你看一个扎实的美女!”
扎实的美女?袁哥哥口中说的肌肉美女?这是该是怎样的美女啊?好吧,旺财为了看看袁哥哥口中讲的美女,在心中告诉自己,就算袁哥哥真的是骗人的,也宁愿决定被袁哥哥骗一次。
袁少杰带着旺财,来到了团风镇初中篮球场。
一进学校门,就看见球场上,已经有人在打球了。旺财的眼睛的视力不是很好,所以走到球场边才看清楚打球的人是谁,哦,是一个扎着马角辫子的女生。圆圆的、胖胖的脸,运动了一下了的她的脸泛起淡淡的红色。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李宁”的标志正好在她胸部隆起的小尖角上。她额头,可能运动了好一会,已经开始冒汗了。
袁少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喊道:“嘿,王老师,咱们三个可以加进来,一起玩吗?”
哦,这老师姓王,旺财其实还想问王老师的名字的。王老师招呼着旺财传球,旺财心不在焉,传大了,王老师没接住。
王老师有些生气了:“那个谁,你怎么传的球?在想啥呢,专心玩球!”
听到“玩球”这个字眼,旺财突然感觉自己好想笑,玩球?玩个鸟球啊,自己本来就不是来玩球的,是来看美女的。
又传了几回合,要是轮到旺财给王老师传的话,旺财光顾着看美女了,不是传大了就是力度不够。王老师老是接不住。
王老师有些不耐烦了:“算了,不玩了,我有点渴,你们也渴了吧?我去小卖部买水去。”
袁少杰停止了投篮,一把拦住王老师说:“怎么能让美女破费跑路呢,旺财,给你个表现机会,买水去!”
旺财模遍了全身口袋,糗大发了。钱包没带。只好如实相告:“晕死了,我钱包放在宿舍了,我出来的时候就带了吃饭的一块钱。”顿了顿,旺财想想有什么不对:“袁哥哥,要不借我二十,回去就还你。”
旺财把“就”字的音调特意提高,看袁少杰借不借钱给自己。旺财要狠狠地将袁少杰一军,袁少杰最近新婚,估计也没什么闲钱。平时很节俭的一个人,估计不会借给自己。对于这点,旺财是清楚明白的知道的。
袁少杰尴尬地苦笑了几下:“你知道的,最近结婚,我也是穷鬼,这你是知道的,我都巴不得找你借钱呢。”
有人说结婚以后会变得精打细算,以前旺财是不信的,不过今天旺财是信了。
金义格也停止了跑动:“不就几瓶子水嘛,我去买,争个大头鬼啊!”
金义格转头向王老师问:“小卖部在哪里呀?”
王老师举起手,朝着校门口的方向:“对门就有一家,我们一起去吧!”
望着王老师和金哥走远,旺财感觉有些累了,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不一会,王老师就回来了,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
她叫王凤,属虎的,是团风镇的体育老师。她也是服务基层的,她是三支一扶的,支教的。王老师比旺财大两岁。算命的给旺财算过,找属虎的是极为不利的。旺财惋惜了好久。
上晚自习的铃声响了,王老师说:“我要去督促晚自习了。对不起,我要走了!”
旺财惊呼:“体育老师也要上晚自习,现在的老师真不容易啊!”
王老师转过头,对着旺财笑了笑:“我带的那个班的班主任病了,我帮她督促几天而已,老督促,那谁受得了啊。现在的小孩鬼的很!”
旺财觉得王老师的笑真美,真的好美。那唐朝的杨贵妃的笑也不过如此,更有可能,估计也比不上王老师的那一回头的温柔。最是那一回头的娇羞,徐志摩老先生的诗词好像就专门为王老师写的。杜甫老先生要是活着,看见王老师的美貌,估计也会发出“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感慨!倘若能在王老师的怀里躺那么一小会,就算真如算命先生所说的,与属虎的美女结合,大喜之日便是大悲之时,洞房花烛夜便是转世投胎日,就算立刻毙命,那也值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嘛。
旺财目送着王老师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落寞,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倒霉,没有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可悲的性格使然,还是自己本该就是一个和尚命运?哎,越想越憋屈,旺财懒得去想了,因为旺财总是喜欢不停的安慰自己,让自己相信,自己终会有一天碰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不是母亲的女人。这个女人会与自己长相厮守,生儿育女,幸福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