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声从众人身后而去,那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舒悫鹉琻
只见一道流光飞过,那森寒的箭头飞射的方向,让注意到的浮屠卫,还有扶苏都目呲欲裂,整颗心一下子吊到了半空中。
啾——
马儿的嘶鸣声,响彻天地,臀部上受了一箭的马匹,突然立起,让楚清绝色的脸上布满惊色。
紧接着,还未让任何人来得及反应,那受了惊的马儿,就陷入疯狂中,向前狂奔起来。
这南楚的马儿,此刻,已经被那突来的一箭激起了野性,哪里还管背上的主人,是否经受得住它这般颠簸折腾。
几乎只呼吸之间,楚清所骑的马匹,就和部队拉开了距离,一马当先的留下一串黄沙尘土。
“小姐!”本就在楚清身边的扶苏,失声大喊。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向马臀,催促马匹加快速度,追上楚清。
“清清!”宇文桑也是一脸的惊恐,生怕楚清发生意外。
只是,他很少骑马,如今这样狂奔,已经让他有些吃力,根本无力去追上楚清。
一时间,因为楚清的意外,队伍里,都有些慌乱。
破空之声依旧在身后响起,这一次,不再是一两支箭,而是十几支同时射来。在队伍后面的浮屠卫,抽出腰上佩刀,反手向后,拼命挥舞着,阻挡箭支前进,再对部队造成伤害。
前面,扶苏左右紧紧跟着几名浮屠卫,向着楚清的方向追去。
只是,那受惊的马匹,速度实在太快。
此地已经渐渐除了天壑地域,地面不再是碎石沙砾,难以行走,已经开始有青草铺就的草原映入人们眼中。
楚清的那匹马儿,在这样的地面上,奔得更快,后面的人,几乎被它甩得没了影子。
一晃眼,楚清那在马上摇摇欲坠的身影,就消失在一个斜坡下。失去了踪迹,扶苏心中一慌,咬牙,狠抽马匹,继续加快速度,向前追去。
身下的马匹,被伤口的疼痛,激发出无穷的潜力,四蹄奔腾之间,全身的肌肉都在运动。楚清的身体,就像是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小舟一般,无法落到实地,只能任凭风浪将自己推来推去。
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感觉,眼前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为了不跌下马背,楚清双脚牢牢的扣住马镫,拉住缰绳的手掌,都被勒红,显出了血印。
她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眉头紧皱,几乎随时随地都会掉下马背,落在马蹄之下。她很想重新控制住失控的马匹,可是,她对马术的程度,仅限于可以正常骑马,而驯服这一门技术,她是丝毫不懂。
四周,都是茫茫的大草原,远处的黑色城墙,比之前更加的清晰,可是此刻给楚清的感觉,却依然遥远。
草原里,有着如白云般的羊群,却也不能解除楚清的困境。
一种无助的感觉,突然从楚清心中升起。她知道身后有人在追赶着她,可是,却离得太远,根本无法解救她。
而她此刻,只要手中一松,立即就会被甩下马背。那后果……若是手脚摔断,还算是好的。要是倒霉,撞到什么尖锐的石块,那自己就只能再次去阴曹地府走一遭了。
一向都是智珠在握的她,第一次有了惊慌失措的感觉。
望着前方的的景色,一股晕眩感突然袭上头来,让她眼前一黑,手中缰绳一松,整个身体如无力的树叶般,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此时,那马匹突然高抬前蹄,大声嘶鸣,好像遇见什么恐怖的事,让它疯狂的奔跑得到了制止。
可是,它这一动作,原本向地面跌去的楚清,却被抛了起来,向空中飞腾而去,纤柔的身体,在半空中画了个弧。
一时间,楚清只感到天旋地转,四肢无力摊开,任由自己被抛到高处,又从高处落下。
正当她以为,这一次,必定要受重伤之时。突然感到耳边一阵狂风掠过,接着,腰间一紧,就被卷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那人带着她在空中,旋转一圈后,才翩然落下。
被人横抱在怀中,楚
清努力睁开双眼,却只能朦胧的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唯一清晰的,便是那双睥睨天下的鹰眸。
接着,楚清脖子一仰,便昏了过去。
“姑娘?”高枳佑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即便是隔着衣料,也能让他有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绝美而不艳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
在接住她的那一刻,他就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扑通’的跳了一下。这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此刻,看到她如此昏厥过去,那不似人间庸俗的仙姿玉容,更是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陌生的占有欲。
“主子。”
在高枳佑专注的打量着怀中美人时,他身后的手下牵着一头通体银色毛发的狼,走了过来。而之前楚清那匹发狂的马匹,此刻却吓得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去看那冲着它撕牙咧嘴的狼。
看来,之前它突然被吓住,就是因为受到了这头狼的影响。
高枳佑被人打扰,双眉轻轻皱起,那不悦的神态,让身边说话的属下,不禁缩了缩脖子,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来。
“何事?”充满霸气的声音,低沉传开。
属下忙双手奉上一支沾了血液的箭,在箭头上被血迹浸染后,出现了一个特别的花纹。
高枳佑的眸光一落在那花纹上,立即变得寒冷入冰。
“看来啸天就在附近。”那人小心翼翼的道。
高枳佑双眼一眯,微薄的双唇,充满杀气的轻吐出一个字:“杀。”
“遵命。”那属下抱拳退去。
一挥手,身后那如雕像般在马上一动不动的队伍,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步。这些队伍只有二十人,可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如同高枳佑脚边的狼一样。
他们身上披着密不透风的斗篷,身下的马匹被黑铁战甲披着,每个人手中,都持有一把几乎有一丈的镰刀,镰刀通体黑色,隐隐缠绕杀气。
“主子有令,啸天马贼,杀无赦!”
得到命令的二十人,突然向天发出狼啸,身下的马匹双眼赤红的向前冲去。只是,它们都默契的绕开那蹲在黑袍锦衣的高枳佑,身边的那头银狼,似乎对它很是畏惧。
待身后的二十人,一泄而空后。那同样全身黑的人走到高枳佑身边,偷瞄了一眼他怀中的楚清,低头道:“主子,您身份尊贵,这位姑娘……”
“无碍,她的家人定在附近。我便这么抱着吧。”他还未说完,就直接被高枳佑打断。
他聪明的无声退下,服侍在高枳佑身边多年,他自然看出了自家尊贵无比的主子,对这怀中的女子,有了一丝兴致。
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不一会,扶苏和几名浮屠卫的身影就出现在高枳佑的眼前。
扶苏更是一眼就看到了,那落在一个黑袍男子怀中的自家小姐。只是,这站在草原上,身材挺拔,气质神秘的黑袍男子,却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甚至超越了刚才与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些诡异骑兵。
接着,他双瞳一缩,眸光落在了那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敌视他们的银狼。
什么人?会把狼养在身边?而且,看那银狼的气势,恐怕不是一般的品种。
来不及多想,扶苏已经来到近前,身下的马匹也因为受到那银狼的威压,而驻足不前,只肯在原地绕圈。
银狼虎视眈眈的盯着扶苏几人,渗着绿芒的眼眸,冰冷如刀。咧唇,一口森白的尖牙,暴露在外,让人觉得胆寒。
“银月。”高枳佑淡淡开口,声音中不带半点强势。却让本是毛发倒立,盛气凌人的银狼,气息一收,‘呜咽’了一下,乖巧的趴在了他的脚边。
扶苏翻身下马,提着衣服,大步跑来,脸上的焦急之色,无法遮挡。
“小姐!”
高枳佑的眸光落在扶苏身上,接着又落回楚清身上,英挺的剑眉一挑:“南楚人?”
三个字,让扶苏当下停住,警惕的看向他,又担
心的看向昏迷过去的楚清。
扶苏自知是自己身上南楚的儒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此刻,他们身处北韩月复地,又遇到这神秘、危险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引来祸端。
跟过来的四名浮屠卫,此时也走到了扶苏身边停下,暗中计算着,如何抢回楚清。
可是,高枳佑说完这句话后,却不再理会扶苏几人,而是转眸看向怀中的楚清,声音轻柔,却意味不明的道:“我早该猜到你是南楚人,不该被你身上的韩服马装迷惑。也只有南楚那种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孕育出你这样天仙化凡的女子。”
这回荡在草原上的声音,让扶苏的心提了起来。他试探的抱拳问道:“感谢这位公子出手救了我家小姐,不知可否将小姐还给我们。”说着,他又好似解释一番:“哦,我们是南楚商人,这次本来是去前方的黑池城,看看可有什么货物可以带回南楚贩卖,却不想在经过天壑时,遭遇了凶悍的马贼。好在家中护卫忠心护主,自愿留下断后,让我等逃了出来,却不想,那马贼狡猾无比,居然追出,还放箭伤了我家小姐的马匹,所以才……”
他一番解释,句句真话。
本以为,说完之后,眼前这个神秘男子,碍于礼仪和身份,会将楚清换回来。
却不想,高枳佑却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怎知道你们真的是她的仆人?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呃……
如此霸道的口气,直接就是命令。让扶苏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心中暗自着急。
楚清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可是这样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中,却更不妥当。
浮屠卫暗中请示扶苏,是否要动手抢人。
扶苏却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他一种模不透的感觉。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和底细之前,绝对不能让对方怀疑他们。
毕竟,此刻在北韩,而不是在南楚。
好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并未让扶苏忍受多久。在他到达这里差不多盏茶时间之后,便听到身后不少马蹄之声。
转身望去,原来是宇文桑他们到了。
马蹄的声音,让高枳佑微微蹙眉,似乎担心吵醒了在他怀中‘安然入睡’的楚清。
“小姐。”
“小姐。”
这些人一到,两道身影,就飞奔而来,那斗篷下都是纤细的身影,容貌若隐若现。
高枳佑一眼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这支队伍的不同。其中,那些护卫,就让他另眼相看,而且,在其中,还有穿着古怪铠甲,戴着面具头盔,佩着细长剑的人。
在高枳佑打量这群人时,幼荷和醒蓉已经来到近前。见到那趴在地上假寐的银狼,都是一惊。
扶苏抬手,拦住两人向前奔去的动作。双眼看向高枳佑:“这位公子,男女有别。如今我们小姐的贴身丫鬟已到,请将小姐交于她们照顾。若公子不相信我等,我们可以在此等到小姐苏醒后,再离开。”
这时,幼荷和醒蓉也从见到楚清的激动中清醒过来,看到那气魄压人的黑袍男子,她们心中也隐隐担心起来。
小姐可是南楚逍遥王的王妃,如今却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中,若是传了回去,不仅对名声有损,就是逍遥王,也会拔了她们的皮吧。
顿时,两人眼中的喜色,变成了忐忑不安。心中暗暗责怪这黑袍男子的不知趣,哪有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怀抱女子,而丝毫不觉得不妥的?
可是,在扶苏的话后,高枳佑依然不为所动。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说的话。
“公子,请将小姐让奴婢服侍。”幼荷和醒蓉交换了个眼神,向高枳佑俯了俯身。
“公子,若是小姐醒来,见自己如此躺在一个陌生男子怀中,岂不是让她无地自容?还请公子为小姐名誉着想。”
高枳佑低吟了片刻,终于同意将楚清还给他们。“在她清醒之前,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如此霸道的话,让幼荷和醒蓉嘴角微微一抽,却又无奈应下。
从高枳佑怀中,小心翼翼
的接过楚清,幼荷和醒蓉抱着她,向后退去。最好离得那黑袍男子越远越好。
后面,已经有浮屠卫将洽丝丽他们带来的地毯,铺在地上,好让楚清躺下。
一直注意着高枳佑,见他没有动作后,扶苏才抱拳离开。
望着楚清被人悉心照顾,高枳佑才不舍的移开视线。
这时,从逃命中镇定下来的宇文桑和洽丝丽,也跑到了楚清旁,看到她昏迷过去,前者忙问道:“清清如何了?”
“应该是受惊过度,昏厥了过去。不碍事。”幼荷轻声回答。
手中接过醒蓉用水壶里的水,淋湿的手绢,轻拭着楚清的额头和脸颊。
“受惊昏厥?”洽丝丽眸前一亮,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圆盒,递给醒蓉:“这是我们家乡的清凉膏,是用薄荷叶,还有植物精油提炼的。可以起到凝神静气的效果。你把它抹一点出来,放在楚清鼻下,在擦些在她太阳穴,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幼荷和醒蓉一喜,忙谢过洽丝丽,接过小圆盒,按照她教的方法,给楚清擦拭。
这时,扶苏皱眉走了过来。见到宇文桑时,突然愣住,思绪在脑海中翻腾。
“怎么了?”宇文桑莫名其妙的模了模自己的脸。
倏地,扶苏瞳孔一缩:“我想起来了!”
他猛地抓住宇文桑的手,对他道:“宇文公子,你看对面站着的那黑衣锦袍男子,似乎认识?”
宇文桑依言抬头望去,看向那冷峻霸气的英挺男子,仔细回忆。
洽丝丽也好奇的扭过头,看到的却是那匹毛发纯色,光泽泛光的银狼。她失声赞美道:“好漂亮的狼啊!”
这一声,也将高枳佑的眸光吸引了过来。
此刻,宇文桑和洽丝丽皆是将斗篷上的帽子拉下,露出了自己的容貌。
当宇文桑和高枳佑眸光相对的那一刻,几乎同时都认出了彼此。
宇文桑!
韩佑!
高枳佑显然很诧异,居然会在北韩碰到这个域外的商人。他思量了一下,负手,抬腿,向宇文桑走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宇文桑也有些震惊。
见高枳佑过来,扶苏忙背对着他,对宇文桑小声道:“还望宇文公子,为我家小姐隐瞒身份。”
扶苏还记得,曾经楚清说过,这个韩佑并不像普通的北韩商人,而他出现在安宁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宇文桑家族的货物。
后来,他几乎没有认真对待那场比试的姿态,证实了楚清的推测。
所以,扶苏心中一直警惕着这个人。眼下,却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知道当时楚清与韩佑见面时,都是戴着面纱。韩佑不可能会认出她,所以才央求宇文桑不要说破了身份。
可是,宇文桑不是中土人,对南楚和北韩之间的暧昧关系,并不清楚。在他看来,韩佑就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为什么要隐瞒楚清的身份。
见他满眼的疑惑,扶苏又低声道:“我家小姐乃是南楚逍遥王妃,此地是北韩。若是身份泄露出去,怕有人对她不利。这韩先生,从未见过小姐容貌,所以还请公子待会掩饰一二。”
这么说,宇文桑就了解了。也了解了扶苏心中的担忧,所以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时,高枳佑,已经走到了不远处,被浮屠卫拦下。
此刻,他身上的睥睨之气,收敛干净,就如同之前在安宁时那般,就像是一个北韩富商。他并不介意挡在他面前的浮屠卫,反而眼神示意他的仆人退下后,才隔着人群,对宇文桑抱拳笑道:“宇文公子,别来无恙。可否还记得在下?”
宇文桑同样抱拳笑道:“怎会不记得?韩先生的气度风姿,宇文桑铭记于心。当年,在安宁市集,还多亏了韩先生的仗义执言,才让宇文桑免于被纨绔欺辱。”
高枳佑大笑:“韩某不敢居功,当日之事,可是那气度不凡的楚家小姐,为宇文公子解了围,在下不过是多说了几句无用的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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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说到当年,让他印象深刻的楚清,高枳佑没来由的望向那躺在地毯上的绝子,眼中有些疑惑。
“不知这位小姐,与宇文公子是……”
来了!扶苏心中一凛。
他垂下眸光,心中隐隐担心,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这个韩佑身上透露着一种危险的气息。所以,他盼望着楚清快些醒过来。
好在,宇文桑之前已经受了他的暗示,所以也并无心虚的回答:“这位小姐是宇文桑的合作伙伴,这一次结伴而来北韩,就是想看看可有生意可做。”
他的回答很含糊,虽然说明了楚清的身份,但是楚清姓谁名谁,却没有说出。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扶苏不让他说出楚清的真实身份,而这九溟商号的东家身份,既然楚清自己都是隐瞒的,他自然不好在高枳佑面前捅了出去。
洽丝丽在一旁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心思聪颖的她,也察觉到无论是宇文桑还是扶苏,都对眼前这个威武不凡的黑袍男子,有着些隐隐的戒备。
所以,她此刻聪明的选择了低调,暗中打量几人之间的关系。
“哦?原来二位是来我北韩做生意的?”高枳佑饶有兴致的道。接着,他又有意无意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何人?居然有如此荣幸与宇文公子合作。而且,据在下所知,宇文公子家族的货物,不是一向都是由安宁楚家接手么?”
这话中的试探之意,十分明显。宇文桑微笑回答:“这位女东家,可不是要与我合作,而是和她。”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洽丝丽。
高枳佑看向金发的洽丝丽,双眼微微一眯。
洽丝丽十分有默契的扬了扬下巴,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一样:“这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生意,可不需要知会你们男人。”
高枳佑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洽丝丽:“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洽丝丽。”宇文桑友好的向二人介绍:“洽丝丽,这位是韩先生,曾经在安宁城帮过我的忙。”
洽丝丽蓝色如海洋般的眸子,在高枳佑身上转动了一下,笑眯眯的道:“你帮助过阿桑,就是我们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这么别开生面的招呼,让高枳佑兴趣很浓。
他看着洽丝丽抬起的右手,有些不明就里,只能看向宇文桑。
宇文桑微笑解释:“这是我们家乡的礼仪,绅士见到美丽高贵的小姐,在打招呼的时候,需要背着左手,弯腰接过小姐的手,在她手背上亲吻。就像这样。”
说着,宇文桑牵起洽丝丽的手,为高枳佑做了一个示范。
当洽丝丽的手,再次伸到高枳佑眼前时,高枳佑的眉毛隐隐挑了一下,微薄的唇,隐隐勾起,学着宇文桑的样子,牵起了洽丝丽的手。
不过,他并未真的吻下去。毕竟,他是中原人,深受中原礼仪的熏陶。所以,他只是做了做样子,便松开了手。
洽丝丽倒也没有点破,只是带着优雅的笑容,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么,”高枳佑鹰眸中淡淡扫过宇文桑和洽丝丽的卫队:“这些与中原装扮不同的武士,应该就是两位带来的了。”
对此,宇文桑和洽丝丽没有丝毫隐瞒的点了点头。
几人正在交谈之中,突然身后远处传来马蹄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尘土飞扬,之前那些跟随在高枳佑身后的诡异侍卫已经返回,他们高举的镰刀上,血迹斑斑,在他们马匹左右,都挂着好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见到高枳佑,他们统一下马,单腿跪在他面前,将人头堆成了一个尖塔。顿时吓得商队里没有武力的人惊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徐冲等人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们身上多少都有些伤痕,好在并不致命。
这些浴血奋战的浮屠卫突然出现,也吸引了高枳佑的注意。
“唔……”一声细如蚊吟的申吟传出,让守候在一旁的幼荷和醒蓉,心中一喜。
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是蓝得如镜面的天际,接着,就是幼荷和醒蓉欢喜的
模样。“大家都没事吧?”看见两人,楚清微微一笑。
只是,之前在马背上的颠簸,让她现在感到浑身酸痛。特别是双手,因为蹭破了皮,而刺痛着。好在,此刻已经上了些药膏,那种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
楚清的苏醒,立即引来了多方的注意。
高枳佑看向那双睁开的幽潭,似乎,此刻的她更具魅力,那双幽深的眼,仿佛能够将人吸进去,难以自拔。
徐冲不留痕迹的扫过高枳佑和趴在地上的银狼,匆匆来到楚清身前,跪在地上,用背影,挡住了高枳佑的视线。
“主子。”徐冲脸上还有着血痕,双眼中却含着警惕。
这让楚清眸光一闪,等待他的下文。
“那黑袍男子身份恐怕不简单,那头银狼,是北韩皇室的象征。而且,他手中有着杀伤力很强的诡异骑兵,若不是他们的突然加入,我们恐怕还要继续和那群马贼纠缠。”徐冲飞快的说着。
楚清眸光穿过人群,看向高枳佑。
她记得,在自己昏迷过去之前,被马匹抛出,就是落入一个黑衣人的怀抱。看来,正是此人了。
没想到,此人居然和北韩皇室有关联。北韩皇帝正值青壮年,貌似没有那么大的儿子。难不成,是兄弟?
可据说北韩皇帝只有一个胞妹,那些异母的兄弟,都在他上位前后,利用各种手段,抹杀得差不多了。
只是,当她的眸光凝在那张充满阳刚霸气的脸上时,突然一愣。
此人,她认识。
韩佑!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他。一时间,楚清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这个人一定是北韩皇帝身边的重臣,心月复。
难怪当年,她总觉得这个韩佑举手投足间的气息,和他所说的身份不符。
此时的楚清,并未向更深一处去猜想,只是把高枳佑当做是北韩的朝廷重臣,待她在几个月后,在南楚都城再见高枳佑时,才知道,此人的身份远非自己所想般简单。
在知道高枳佑真实身份后,楚清惊呆了片刻。也难怪她猜错,谁会想到,一个身份如此重要之人,居然会涉险进入南楚月复地之中?
但,眼下,她却并不知道高枳佑的身份,只是在徐冲的提醒下,认定了此人的不简单。
想到她身份的敏感,突然间,她看向幼荷,眼神询问这什么。
幼荷微微摇头,轻声言道:“小姐放心,扶苏已经打过招呼。”
如此,楚清心中松了口气。
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刚刚站稳,便看到向她迎面走来的三人。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当年在安宁有过一面之缘的韩佑,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宇文桑和冲她眨着眼睛的洽丝丽。
扶苏,则是垂首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心中思绪飞快转动,在高枳佑来到跟前时,楚清双手叠放,盈盈一拜,细声软语的道:“奴家多谢这位公子的相救之恩。”
高枳佑一怔,看向楚清,紧紧的盯着那张让他心动的绝色容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女此刻表现的柔弱,和她本身的气质很不相符。
------题外话------
咩哈哈哈哈~,清清被北韩之狼盯上了,不知道后面这头霸道的狼,会如何对付楚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