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故作不解的问:“皇上什么计划?”
阎宇卿看着颖儿温暖的笑了笑:“颖儿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颖儿难倒跟儒雅一样,以为我是不舍得杀凌梦华吗?”
颖儿故作大惊:“那皇上是想利用凌梦华吗?”
阎宇卿点了点头,道:“现在是该摊牌的时候了,朕一直等的时机也成熟了,走,陪朕去牢房里看看凌梦华死了没有。♀”
颖儿不做声,静静的跟在阎宇卿的身后,一路上,阎宇卿一言不发,他紧紧地握着颖儿的手,直到监狱的门口,阎宇卿突然停住脚步,让人猝不及防,颖儿满脸不解的问:“皇上,怎么了?”
阎宇卿墨色的眉头紧皱着,他的手停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颖儿见状急忙跑到他面前,探问道:“御医说你是胃出血,不应该是心脏的位置啊,疼不疼?”
阎宇卿的眉皱的更紧了,道:“我也不知道,心脏跳动声的厉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像,就像不是我的一样,啊……”
阎宇卿的一声大喊,划破寂静的夜空传到凌梦华的耳边,她顿时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到,除了身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她还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铁链隔得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的眼神那样的无神,如行尸走肉一般,仿佛失去了什么?
阎宇卿跪在地上,挣扎着,一张俊脸上满是汗珠,他默念着:“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颖儿站在牢房门的外面,看着一根一根的木棍做成的门,心中不免引起了一阵感伤,她暗想:“难倒即使是失忆了,也存在着感应吗?”
不知过了多久,阎宇卿才平静下来,颖儿蹲在地上劝阻他:“你身子不适,我们还是不要去了,明天再去吧!”
阎宇卿单手举在头顶,示意阻止。
颖儿不罢休,试图阻止他:“还是不要去了,这牢房里又湿又黑,你的身子又这样的不适。”
阎宇卿站起身来:“颖儿,你别说了,我一定得去,如果凌梦华死了,那我之前的计划可全都功亏一篑了啊。”
颖儿见说不过,只得在后面跟着。
阎宇卿点燃了一个油灯,慢慢地向牢房中走去,颖儿拽着他的衣服,死死地盯住他的脸。
到了刑房的时候,阎宇卿突然停住脚步,油灯还在他的手上拿着,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只见凌梦华长长的头发自然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她低下来的头,她被绑在树桩上,双手和双脚的腕处都被铁链锁着,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此时已经被锁链隔出了一道血印子,不断地有血从里面往外渗透着。
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所有破的地方都是一道道的血印子,看得出来是鞭子的痕迹,阎宇卿的心又开始不断地疼起来,他强忍着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疼痛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个人,都会震撼,颖儿此时已经单手捂着自己的嘴,想喊也没呼出声,她默念着:“这样的刑法即便是个男子都难以承受,况且是针对一个女人,儒雅郡主下这手实在是太狠了吧,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阎宇卿的面色,他面色平静,没有一丝不安和生气,却见阎宇卿慢步向前走着,颖儿想叫住他,却没能喊出来。
阎宇卿一步一步的接近,似乎感受到灯的光和热,凌梦华被固定在树桩上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这微小的反应被所有人忽视了,阎宇卿越走越近,直到走到她面前,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离她这样近,近的触手可及,可是心里却感觉离她那样的远,远的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而已。♀
阎宇卿的手不由自主的滑过她的头发,有一抹淡淡的幽香传来,这香气是那样的熟悉,可是阎宇卿什么都不接的,他的鼻子比他诚实的多,不管他怎么闭上眼睛回忆着,都没有办法想到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嗅到的这股香。
阎宇卿的手从她的发逐渐往上移动着,直到她的下巴,她的皮肤很软很冷,冷到让人觉得她已经死掉了,阎宇卿的动作很轻,仿佛只要一动手,就会不小心的把她的头弄掉了,当他抬起她的头的时候,他的手不停的抖动着,以至与油灯从手上掉了下去,而他的视线里只有凌梦华漆黑的脸和满脸的血迹,以及鞭子的痕迹。
一瞬间,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痛恨起儒雅来,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大脑里逐渐闪现着一个天仙模样的人穿着简朴的农家妇女装对着自己笑,他的心剧烈的疼痛着,前所未有的疼痛,以至于手不停地抖,地上的油全都洒在了地上,燃起了旁边的木头,整个刑房瞬间着起了大火。
阎宇卿的脚瘫软下来,他想背起凌梦华跟自己走,可是此时他站都站不起来,颖儿拿着仅有的水往大火上浇,却没有半点反应,她只能放弃,拽起了地上的阎宇卿,把他往外拖。
此时的她只想着带着阎宇卿逃离火海,完全忽略了阎宇卿此时满是惊讶的眼神,他从来都不知道总是病怏怏的颖儿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
等阎宇卿从颖儿的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在一片安全的地方,他回过头去,眸子瞬间无限放大,身后一片火海,完了,一切都完了,凌梦华还在火海里,他急忙又冲回去,颖儿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她急忙说:“你不能去,你去就出不来了。”
阎宇卿:“不行,我要救她,不然一切都完了。”
颖儿急忙冲上来,紧紧地抱着他:“你不能去,你真的不能去,她死了,已经死了,如果你去救一个死人,你也会死的,我不让你去,除非我也死了。”
阎宇卿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那烈火不仅吞噬了凌梦华,仿佛把阎宇卿也吞噬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自己的母亲在大火中挣扎的样子,突然出现颖儿在大火中呼喊他的样子,他的头剧烈的疼痛,像发了疯的往火海里跑,可是颖儿死命的抓住他,直到他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颖儿才叹了一口气。
阎宇卿的手乱舞着,大喊着:“不要,不要,救火啊,救火。”前一秒他对她恨得不可收拾,后一秒他却不要命的去救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这样反常的行为。
阎宇卿冷静了下来,他坐了起来,看着颖儿道:“颖儿,为什么?你也置身火海过,你知道那种被火焰包围的感受,为什么你要阻止我,阻止我去救她?”
颖儿满脸冷静:“她已经死了啊,如果你冲进去救她,你就出不来了,她已经死了,至少你还活着,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救一个死人,活活的送死。”
阎宇卿大怒,他瞪大了眼睛,这是第一次他对着颖儿发火,他的声音很大,大到外面帐篷的人都听得到:“你怎莫知道她已经死了,她告诉你了吗?”
颖儿被他的大喊声震慑住了,她从来没有想到阎宇卿会这样对自己发火,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凌梦华。
见颖儿迟迟不说话,阎宇卿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急忙向颖儿道歉:“颖儿,对不起啊,我最近真的难以控制我自己,是我失态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也不想的,可是这幅身体就是不能控制啊,颖儿,我给你赔罪,你别生气啊。”
他说着说着颖儿的泪水就下来了,见状阎宇卿更是慌得手忙脚乱的,一边道歉,一边安慰,忙的不可开交,一时注意力的转移让阎宇卿暂时忘记了葬身火海的凌梦华。
直到天亮,雪岐还在不停的呼喊着:“不要,不要,放开我,我会杀了你,杀了你的。”
文庸一直待在旁边为她擦着汗水,他终于按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阎宇卿,你混蛋,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要杀了你。”
文庸撇下雪岐,自己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守卫见他这样,急忙问道:“文军师这是干什么去啊?”
文庸并没理他,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守卫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文庸的眼睛里满是怒火,让人猜不出他想要做什么?
一个士兵向儒雅郡主报:“郡主,不好了,文将军杀来了。”
儒雅正在品茶,突然站起身来:“什么?文庸没死?”
士兵颤颤巍巍的说:“是啊,刚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鬼呢?”
儒雅问道:“你通知皇上了没有?”
士兵说:“还没有呢?儒雅郡主上次吩咐了皇上暂时身体不适,遇到什么事情向您禀报呢?”
儒雅故作镇定的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士兵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正此时儒雅叫住了他,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儒雅吩咐道:“文将军回军,理应好招待,去告诉文将军,皇上和儒雅郡主在品茶呢?”
那士兵问道:“可是……”
儒雅大喝:“没什么可是的,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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