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恋 第四章

作者 : 滕肖澜

外婆生日的前一天,父亲与母亲回来了。♀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航班延误了几个小时,到家已是半夜。这晚苏以真与母亲睡一张床,说了她与刘言的事。又说外婆生日,已经通知他了。苏以真摆出先斩后奏的姿势,由不得母亲不答应。她心里其实是虚的,正因为虚,才要做出些气势来。

母亲是细水长流的脾气,第二天与父亲一说,便是暴风骤雨了。苏以真倒也不太紧张,一来与父母难得见面的,再怎么也不会太过份,二来她捏着父母当年的软肋,连应对的说辞都想好了,“将心比心,你们应该最能体谅我了,是吧?”

父亲说,“这是两码事。轮到自己小孩头上,没一个父母会答应。薛平贵要是有女儿,肯定死也不答应她为男人苦守寒窑十八载。这种道理,等你将来有小孩就晓得了。”

苏以真没吭声。反正都预备好打持久战了,不能急于一时。外婆的生日,父亲硬是不肯让刘言来,说连人都没见过呢,不作兴这么一步到位的。苏以真卖父亲个面子,答应了。其实本来也没跟刘言说,只是试试看罢了。

闲瑕时,母亲问她,“那人有什么好呢?我听你说了半天,没一样让我满意的。”

苏以真道,别人满不满意都不重要,自己觉得好,才是真的好。母亲摇头,“几年不见,已经会为了别的男人顶撞妈妈了女儿大了就是这样。”

刘言晓得她父母回来的事,却一句没提。苏以真说,最好是两家父母一起吃顿饭。刘言道,我爸妈是没问题。后面藏了半句话,苏以真晓得是什么。“吃顿饭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她故作轻松地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刘言说,“现在不是丑媳妇,是丑女婿。”

苏以真让他宽心,“丈目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没事的。”

她先不通知父母,却跑到外婆那里去游说,“那个小阿弟真的不错,挑来挑去还是他了”外婆便去找苏以真父亲,“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当年要是真往死里逼,你们俩哪有今天?人家好歹还有个上海户口,正儿八经的工作,你那时候有什么,一口苏北腔,两只臭脚爪”

苏以真父亲不好说丈母娘,只能向妻子发牢骚:“你妈不是在帮以真,其实是找机会臭骂我一顿。我算看出来了,她这辈子铁定要与我做对到底了。凡是我讨厌的事情,她就无条件支持。”

苏以真父母拗不过女儿,提出请刘言父母吃饭。苏以真欢天喜地的跑去找刘言,说第一步总算是行通了。苏父订了香格里拉的包厢,最低消费一万二。苏以真说没必要搞这么大,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父亲不肯,说这是礼貌。苏以真晓得父亲是存心促狭,“小儿科嘛爸爸”父亲振振有词,“不要拎不清,我是给你面子”

吃饭那天,刘言父母很早就到了。苏以真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五十岁左右,看着比实际年纪要大一些。两人都有些拘谨的模样。见到苏以真父母只是笑,也不说话。苏母拎着新款爱马仕,头发是新做的,手指上一枚硕大的蓝宝石戒指,很热情地招呼他们,“请坐”

包厢正对着黄浦江,风景很好。六个人吃饭,倒有四个服务员。无声地训练有素地穿梭其中。上菜、倒酒、换碟。席间,刘言母亲拿出一条黄金手链,说是给苏以真的见面礼。结束时又抢着掏钱,“总归是男方付帐才对”苏以真父亲微笑地说了句“别客气”,拿信用卡买了单。

刘言父母坐地铁换青浦专线回去。苏以真与刘言陪他们到地铁站。四人缓缓走着。刘母一直偷偷朝苏以真打量,见她目光飘来,又忙不迭转过头。苏以真想同她说声“谢谢”,每次走到她身边,她便有意无意地让开,受惊似的。

苏以真对刘言说,“你爸妈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刘言嘿的一声,“不喜欢还送你手链?你爸妈才吓人呢,坐在那里像皇帝皇后接见外宾你爸还要跟我爸握手,嘿,我爸这辈子都没跟人握过手。打个招呼不就行了?”苏以真说:“我爸是郑重其事,不好吗?”他模模头,“好当然好,就是有点吓咝咝的。”

他说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肚子疼了,比高考还紧张。”苏以真道:“我也是。”两人都笑了笑。刘言又道,“你爸手上那块劳力士,那么多钻石,像假的一样。”苏以真道:“生意人嘛。”刘言道:“明天我去七浦路,买块跟他一模一样的。”苏以真咯咯直笑,“好啊,下次见面时候戴着,跟他比一比。”

两人断断续续开着玩笑,心里都有些没着落。刘言握着她的手,问:“要是你爸妈不同意怎么办?”苏以真道:“那我们也私奔,去卡塔尔。”刘言道:“你爸妈不就在卡塔尔?这不是私奔,是羊入虎口。”苏以真想了想,道:“那就去南非。正好可以看世界杯。”刘言笑起来,在她鼻子上捏了一记,“老阿姐,思路清楚的。”

回到家,苏以真问父母觉得刘言怎么样。父亲让母亲说。母亲又让父亲说。两人推了半天,还是父亲说了,“跟你也是难得见面的,实在不想因为这个破坏我们一家三口的感情。不过你要想从我们嘴里听到对他的好评,也真是有点难度你是大人了,自己考虑清楚吧。”

刘言给她发短信,问情况怎样。她回答,还可以。他又问,“还可以”是什么意思?她说,就是不好不坏。他发来一个大大的笑脸,“那就很不错了。”

苏以真邀钱文薏去喝咖啡,说起刘言与父母见面的事情。钱文薏说,你爸妈算是很客气了,换了我爸妈,老早把我关起来了。又问她,真的准备跟那个小阿弟好下去?苏以真很坚定地点了点头。钱文薏竖起大拇指,说她:

“我看出来了,你大小姐是仙女下凡,不吃人间烟火的。”

苏以真说,“爱情这种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碰到了就是碰到了,一点法子也没有。”钱文薏嘲她,“是呀,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谈过恋爱,别人都不晓得。”苏以真朝她看,叹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连你都不支持我,那我就真的孤立了。”

钱文薏也叹了口气,问她:“是不是很累?”

苏以真点了点头,笑笑。

钱文薏给她出点子,就说怀孕了,不结婚不行。苏以真说这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而且还是古装片,“现在谁还在乎这个呀,去医院打掉不就行了?”钱文薏说以前看过一个笑话,讲一个中学生考试考砸了,回到家说自己得了绝症,把父母吓掉了半条命,接着才告诉他们实话。这叫先抑后扬。有前面那件事打底,无论多坏的事情,都像是好消息了。钱文薏觉得这可以借鉴。“骗你爸妈说你得了艾滋,没几天活头了,保管他们什么事情都答应你。”

苏以真连连摇头,“不作兴这么作践我爸妈。我们要尽可能‘和谐’地解决这件事。”

父母临回卡塔尔前一天,苏母与女儿进行了一次长谈。她道,“我跟你爸爸那个时候,现在想起来,就像是赌博,亏得最后赌赢了,否则真要遗憾一辈子的。你以为我就没有后悔过?别的不说,光那样伤你外婆的心,就让我一直很不好受。你爸爸到现在看到你外婆,还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这全是我的责任。谈恋爱的时候觉得你爸爸哪里都好,连伸个懒腰都像在跳舞。人都是这样的,都要经历这一段。谈恋爱最多几年功夫,婚姻却是一辈子。拿几年赌一辈子,你要考虑清楚。我自己曾经赌过,不代表也支持女儿去赌。这个想法,我和你爸爸是一样的。”

第二天,苏以真送父母到机场。回来时去了外婆家。外婆拿着女儿年轻时的照片端详,“你妈说了,在那边再待两年就回来其实我晓得,她老早想回来了,是你爸爸不肯。”苏以真道:“那边好不容易有了规模,换了谁都舍不得的。”外婆道:“所以就把我老婆子一个人抛在上海。”苏以真一笑:“怎么是一个人,我不也在上海?他们晓得你寂寞,所以特意留我下来陪你的。”

刘言买了小菜到苏以真家,做了水煮鱼、麻婆豆腐、鱼香肉丝等几样川菜。他说他现在已经正式上灶了,是准厨师。让苏以真替他品评品评。苏以真尝了,说味道不错。又说他应该早几天过来,让她爸妈也尝尝,“这样印象分就可以上去一些”刘言开玩笑道:“要想过你爸妈那关,除非会做满汉全席。”

两人吃完饭,苏以真削了水果过来,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相约星期六》。男嘉宾里有个台湾小老板,三十出头,挺潇洒的样子。好几个女嘉宾都抢着对他表示好感。刘言问苏以真,“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男人?”苏以真嗯了一声。刘言做个鬼脸。苏以真道:“没谈恋爱之前,谁都希望将来的男人要高大英俊,还要事业有成,文武双全。可一旦碰到对上眼的人,这个标准就不管用了。我跟你讲,现在就算拿布莱德彼特来换你,我也不换。”刘言呵呵笑道:“老阿姐贴心的。”苏以真拿眼瞟他:“那你呢,如果安吉莉娜朱莉站在面前,你是选她,还是选我?”他一脸茫然:“安吉莉娜朱莉是谁?怎么跟我们村口那头母猪叫一个名字?”

苏以真在他肩上打了一拳,笑骂:“讨厌!”

刘言说以后要常来她这里,烧川菜给她吃,看是不是有进步。她说她父亲迟早会回上海开店的,到时候就介绍他过去。只要手艺好,父亲应该不会反对。自家女婿做大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两人憧憬着将来,觉得好像还不算太悲观。接着看世界杯。阿根廷被德国踢成零比四,刘言懊恼极了,“本来还想和你私奔去南非,现在没劲了。留在上海算了!”

苏以真挤他的青春痘。拿针消毒了,戳破了,再一挤。她说挤他的青春痘很有成就感,“这么大一颗,都快赶上葡萄了。”他道,“我的青春痘可不是一般档次。以前只给自己挤,现在你是我老婆了,所以省几颗给你挤。”她道:“谢谢哦,你真慷慨。”他笑道:“自己人,别客气。”

两人躺在床上。他告诉她,读中学的时候,他曾经轧过坏道。“囡是个好囡,就是轧了坏道。”这是句很有名的本地话。意思是人本性不坏,一时糊涂入了污流。她问他,怎么轧了坏道?他道,就是欺负低年级的同学,打架、旷课、抢零用钱。她哦了一声,道,我中学的时候,一直都是班长。他道,整天对付像我这样的坏分子,是不是?她道,那倒没有,我这个班长不太管事的,所以和班上几个特别调皮的同学,关系都处得不错。他道,好好班长。

她点头,“我这个人,好像一向都没什么原则。这样觉得可以,那样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只要别人不惹我,我才不会去惹人家。”

他道:“这样不错,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这天晚上她做梦,竟梦到他拿把匕首等在她家楼下,突然间冲出来,说,“老阿姐,拿点零花钱用用!“一会儿,又是笑咪咪地,”老阿姐,你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可是又觉得杜原没什么不好。你这个人很没有原则。”整个晚上乱七八糟的,早上起来头昏脑胀,像没睡过似的。把梦里的情景告诉刘言。他听了,道,“老阿姐,你压力有点大。心火太旺。”

苏以真瞥见他的脸色,便后悔不该把梦说出来。又是匕首又是杜原,都是敏感的话题。又何必让他多心。两人其实这阵子都有些心力交瘁,硬撑着,互相鼓劲。

钱文薏弄到了周立波的演出票。这次是两张。“带你的小阿弟去看吧。”苏以真发自内心地感激她。朋友就是朋友,会无条件无原则地支持你。钱文薏说杜原调去新加坡工作了,好像合同签了五年。“那边的黑胡椒螃蟹味道不错哦。”她道。苏以真很认真地道:“我现在比较喜欢吃水煮鱼。”钱文薏哧的一声,骂她“死腔”。

苏以真问她,“我如果真的嫁给他,你觉得怎样?””钱文薏道:“只要你觉得好,我都ok。”苏以真说刘言早晚能当上大厨,“到时候就没有人说我们不配了。”钱文薏朝她看,“你会这么想,表示你其实很在乎这些。”苏以真说:“不是我在乎,是别人在乎你之前不是也说我们不合适?”

钱文薏道:“别人再怎么想都无所谓,只要你过得了自己这关,那就一点问题没有了。”

星期天,苏以真叫了钱文薏和另外几个老同学,一起到刘言的饭店吃饭。“替我男朋友捧捧场”她给刘言打了几个电话,都没应答。猜他多半是忙着。便招呼几个同学坐下,自己跑到厨房,没看见他人。迎面遇见高原红女孩,问她刘言在哪里。女孩说在后巷。苏以真便有些纳闷,不是烧菜嘛,怎么到后巷去了。便从后门穿出去,看见刘言坐在小板凳上,面前一个大脚盆,里面堆满了碗碟,洗洁精唾沫似地飘在水面上。旁边正对着一个出风口,火辣辣的热风肆无忌惮,吹得他满面通红。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个老板模样的男人,对着他道,“手脚麻利点,里面碗不够了。”刘言答应了,拿手臂抹一把汗。苏以真闪在一边看了几分钟,默默地退回去,对同学说找不到人,“也不晓得去哪儿了嗯,我来点菜,这里的水煮鱼味道还不错”

晚上刘言说有空,又买了小菜到她家。做了道新菜“香辣猪手”。她问他,最近上灶感觉怎样,老板对你满意吗?他回答,反正是越来越有感觉了,老板是自己人,当然满意咯。她点头,把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他又道,“夜大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我考了八十五分。你老公现在是能文能武,文武双全。”苏以真微笑了一下,“就是。”

刘言说已经向老板提出涨工资了,“要留住我这样的人才,不出点血怎么行?”苏以真在厨房里削水果,一分神,竟差点削到手指。一会儿,他又说要请她吃饭,“上次你说的那个股票,真的涨了一倍。”她说不急,等卖掉再说,落袋为安。停了停,他问她,“杜原真的去新加坡了?”她嗯了一声。他道:

“新加坡是个好地方。”

他依然坚持请她吃饭。几天后,在古北的“初花”,上海很有名的日式料理。环境很幽雅,食物也很新鲜。苏以真喜欢吃海胆,连着叫了好几份。刘言开玩笑说这玩意儿像鼻涕,粘不拉叽的。因为是放题,两人都吃了很多。还喝了几瓶清酒。刘言说他是第一次吃日本料理。

“老阿姐喜欢的东西,肯定有道理。不错,真的不错。”

苏以真挟起一块生鱼片,问他,“这个好吃,还是水煮鱼好吃?”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水煮鱼是吃个刺激,平心而论,还是生鱼片好吃。”

吃完饭,他送她回家。到了她家楼下,她让他上楼喝杯茶,消消食。他说不了,太晚了,免得打扰她休息。她点头。他转身便走,忽的又停下来,回头道:

“老阿姐,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他说得这么大声,应该是有些醉了。旁边几个路人听见了,都朝两人看。苏以真脸一下子红了。却不是难为情的红,而是有些激动的。又觉得愧疚。想若不是她,他怎会如此辛苦。连钱文薏都能看出她其实是耿耿于怀的,他又怎会看不出来?他原本就是那么敏感。

她忽然想到,那天高原红女孩在饭店看见她,肯定告诉他了。他自然晓得她来过。她不说破,他也不说破。两人打哑谜似的。

回到家,她给他发短消息:“要是不想去南非,加拿大怎么样?那里天气冷,不容易生青春痘。”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复。她索性打他电话。也不接。第二天再打,竟然是空号他把号码注销了。去川菜店找他,回答是已经辞职了。她向老板询问他在青浦的地址。老板不肯给,说这是个人**。“我要是告诉你,我就是犯法,晓得吧?”

她找遍了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好像一夜间,这个人便蒸发了。她骂自己蠢,他既是存心要躲开她,又怎会让她找到?

她搞不清楚怎么会这样。相比第一次分手,这次更是突然。都让人猝不及防了。她画在他背上的“心”,还有他写在她手心的“心”,都没有变过啊。那颗心真正藏在深处,外面再怎样也完全不搭界的。她和他努力去呵护的心。又或许,太宝贵的东西便是如此,越是珍视,越是脆弱,一丁点风雨也禁不起的。

她回想起最后那天,她问她“水煮鱼与生鱼片哪个更好吃”,他回答,“水煮鱼是吃个刺激,平心而论,还是生鱼片好吃。”原来是这个意思。

尾声

苏以真三十岁生日的前一天,办好了新加坡的移民手续。杜原在那边等她,两个月后便是婚礼。到时双方父母都会到场。钱文薏是伴娘。她要苏以真额外负责她男友的机票与住宿长相酷似王力宏的外科医师,现在已升做主任医师。“我们本来老早想结婚了,看你大概也找不到其她伴娘了,所以只好吃亏点,等你结了我们再结。你千万要拎清。”

外婆说她,“其实该早点结婚的,女人过了三十岁再结,总归有些晚了。”苏以真父母已确定了回国的日子,连新饭店的地址都找好了,就在浦东的滨江大道。外婆说,好不容易把女儿盼回来了,外孙女却又要嫁走了。苏以真便安慰外婆,“新加坡呀,人间天堂,多少人想去还去不成呢。”

临走前一天,苏以真上开心网,与同学聊天。大家听说她要去新加坡了,都向她祝贺。还有一些平常不大联系的同学,用名字搜索,结果十有**也能找到。开心网便是这么有趣的消遣。聊到半夜一点多,正要下线,忽的心念一动,输入名字“刘言”,在性别选择“男”,然后按下鼠标。

一下子跳出了几十页。她一页一页地翻去,密密麻麻的“刘言”,有老有少。忽然,一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是她与他在长城上的合照。她点开他的首页,生日、地区都吻合,没错,就是他。他居然把这张照片放在他的首页。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他搭住她的肩,偷亲她,有些得意洋洋的眼神。像个孩子。

忽的,她听到有人在耳边道:“老阿姐,这张照片我要留一辈子的叫‘吃老豆腐’。”她霍的转头,却是空空如也。只看见窗外树影摇曳。窗子没有关严,应该是风声。

她心里酸酸的。接着,鼻子也酸了起来。像被什么驱使着。这样的夜里,端详着这样的照片,真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呢。她点了“发送消息”,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祝你快乐。老阿姐。”

(完)

作者:滕肖澜

卷二

姹紫嫣红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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