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尽云端 -14-小仙伊伊

作者 : 两白有双

秉承着温柔可亲的原则,我冲这只眼珠子勾勾手道:“姐姐看你十分欢喜,下来让我好好瞅瞅。♀”

“小仙是伊伊,姐姐想起我了吗?”那声音带有激动,眼睛眯成月牙状,说着就要撕裂黑幕,踏空而来。听这声,也不过是个半大点的孩子,怎么弄得神乎其神。

我打量四周的黑幕,终于反应过来,“让我们跳下太虚台的上神是你吗?”

“穿越?太虚台?”他晃了晃眼珠,也是略有不解,“我沉睡万年之久,此次清醒也是来找姐姐们。姐姐们忘记前尘,分散各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何来穿越和太虚台之说?”

竟然不是他。

那个仙衣逆光、困子入画的上神,到底是谁?

他瞧我脸色凝重,试图安慰道:“眼下危机重重,又是强敌,又是叛徒,还需耐心等待。你莫要轻信他人,当心中了圈套。”

“从刚才起,我就不大明白你在说什么?”跟强敌叛徒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沉默,半天才叹道:“我早该想到,这已经不是荒帝时期,连我都沉睡万年之久,更何况是轮回过的姐姐们。如果你不知道,大可去问育主,他会告诉你的。”

我更加纳闷,“育主是什么?”

“但凡神将转世,都会跟随着育主,除了叛逃的四大神将,余下都应该转世过了,想你也是见过育主的。”他解释道。

“那我的育主是谁?”

“约模记得是素蓝。”他思索一时,方才确定,“不对,现下应该叫做‘叶莫’。你可见过?”

平静的心咯噔一下,我哑着嗓子,“见过···”

白玉敛自屑如花,叶景连聚根似塔。♀

端得云上化春水,莫许真颜淡琼华。

叶莫啊。

若能忘尽,该有多好。

八岁醒来的那夜,第一眼的就是叶莫。

我失去了昏睡五年的记忆,连口齿言语都还不清。当好闻的白衬衫的衣袖滑过鼻尖,空荡迷茫的脑海霎时清晰,本想喊一句‘叶莫’,却成了‘咿么’。

叶莫···

是养育我和阿真、苏涔的人。

后来却成了我们再也不愿提起的人。

即便是现在,我也能清楚记得,他那雅致平和的五官,和白端近乎一模一样。

心口撕裂般的疼,我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泪水倒灌入心。

“你身上有印记!”童声讶异,一只清瘦的手臂伸入黑幕,浑圆饱满的指间刚触到我身上,就引来一片强光,使我更疼痛难忍。

我滚到一边,不再让这只手碰触。

童声继续道:“许是有人先一步,将七情六欲抽离出来。如今的你,没有半分勾阵的影子,连素蓝的庇护都没有。离界之大,是想把你困死在这吗?”

“都快疼死了,还提什么困死。”我疼痛不已,“你还是把这十万伏特给弄没吧。”

清瘦的手掌压住我的身子,炙热和疼痛双双袭来,在我的鬼哭狼嚎下,那童声无可奈何,“七情六欲,动也动不得,一动便应劫。你已然入劫,今后苦难更多。现在我尚有法子救你,不过会毁去你的记忆。”

“什么法子?”我寻问。

“忘记素蓝吧···他以身引路,当你育主,但也改不了你和他已深的劫缘。”他接着道:“这印记是为了不让你圈箍于素蓝。眼下我可以彻底消去印记,他就不会出现在你的记忆里。”

突然阴冷一片,就像被浸透在河底,起起伏伏,冻彻入骨,“你让我忘记叶莫?”

“是的。”他肯定的道。

“不忘记的话,会一直遭劫?”我又问。

“是的。”他再次道。

我一点点的从他手心里爬出,忍住剧痛,缓缓走远。

他焦急的道:“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去一个离你的手远点的地方。”每步都似刀割,走得鲜血淋淋,仍不肯停下,“我从不认识什么素蓝,只认识我的叶莫。他早已没了,我不可以忘记他。若连记忆里都没了他,还让我如何存活?”

“他是你的劫!”

“那又怎样?他若是我的劫,我偏生要去渡。”渡不渡的过去,他也是我的劫。劫难,总是躲避不了,又无法抹去的。

童声黯然,“你是这样,她们也是。我守了万年,又有何用···”

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骤然一惊。

昏昏沉沉间,一股浓厚的怪味传入鼻中,呛得我一阵猛嗑,这才睁眼。眼前不再是傩祠的正堂,铺满了发臭的草甸和破烂的碎布,应该是一座牢房。

我稍稍挪动身体,将自个靠墙坐着。一只硕大漆黑的老鼠钻出,双眼猩红,诡异的望着我,猛地朝这窜来。

这里的老鼠是要吃人吗?

手下慌乱之际,终于模到一个桌椅脚,毫不犹豫向耗子砸去,几下砸得它骨肉分离。我放下桌椅脚,只听一声惊呼。

正对面的牢房里,一个傩女被人压在地上,手足无措,花容失色。

鬓角纠葛凌乱,白皙迷人的颈脖,再配上精巧细致的锁骨,勾人心魂。傩衣已褪至腰间,削肩坦露在外,随着一双大手的抚模,颤抖不止,楚楚可怜。

“傩女的滋味也不过如此。”身上之人嗤笑,一双手带有戏弄。他只露侧面,嘴角的那抹笑,让人厌恶至极。

傩女哭嚎求饶,却换不回半分迟疑。

我刚想出口制止,双眼和口鼻就被封住,身后有人贴合着,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这双手浸汗湿润,点滴的汗珠凝在脸颊上,温热有余,吓得我大气不敢出一声。

对面的傩女痛哭失声,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气味,混合着汗水和湿气,使得声音愈发的大,像是滚滚热浪一涌而来。

恶心感侵来,我推开身后之人,扒着墙根,呕吐不止,胃里翻江倒海。

吐了不知多久,嘴里全是酸涩,有人轻轻的顺着我的后背。我惊得往旁边一避,若不是双腿发麻,就想一脚踢过去。

那人轻笑,声音带有磁性,“小猫儿···”

回头一看,白端站在我身后,一身蓝衣凌乱,如水的眸子波澜。他呼吸散漫,精致的脸颊飞起一抹潮红,说不出来的怦然心动。

我下意识的道:“你怎么会在这?”

“一直都在这。”他走来,敲击我的额头,“你总该看一些不该看的,这双眼睛都不知是好是坏。”

不该看的···是指对面牢房里的二人吗?

我模模鼻子,企图转移话题,“这牢房里可真热啊。”

他笑容魅惑,理了理我的发,“你怎么不问问我热不热?”

白端向来不近,我几度怀疑他喜爱男色。这样看来,原来白公子是好百家之口,男女不论,荤素不挑,是吾辈之楷模。

我把手抽回来,又往旁边避了避,才道:“公子,您再饥不择食,也要分清场合。奴婢琢磨,桃花只要一朵就够了,您看对面的多‘卖力’,咱就不要跟着掺和了。”

“两耳皆闻春事,让我如何不掺合?”他调笑道。

我绕到他身后,大义凛然的捂住他的双耳。心里不知道月复语了多少遍之后,转眼就被白端带到身下,我抽着冷气,不敢相信。

“猫儿,先别动。”他低头,任发丝垂到我颈间,“我们入局了。”

看来是了。

牢房不是傩祠,昏迷之前还是不知死活,清醒之后就是这幅场景,让我情何以堪。

“六出公子,刚才可令你满意?”对面传来男子话语。

我探出个脑袋,那人着浅黄色华服,一张脸狠戾俊美,隐约的露出胸口和腰月复,布满伤痕,狰狞可怕。他毫不遮掩,径直的看来,眼神狠绝,带着张狂之气。

脚下眼神空洞的傩女,歪着脑袋,泪水模糊住眼睛,眨也不眨的掉落,如一捧珠玉从此破碎。

我闭上眼,觉得满目疮痍。

白端淡淡的道:“滕公子的好意,六出心领了。若无别的吩咐,便请离去,打扰到六出,有失滕公子的风范。”

那人冷哼,“还请六出公子不要忘了。”

“自然不会。”白端回应,笑容深邃不见底,“这是如姑娘的嘱托,而不是滕公子的嘱托,六出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

傩女一声尖叫,我推开白端,入眼的是她月复中的一柄长剑。

“我滕歌用过的女人,断不会再让他人尝试。”那人抽回傩女身上的长剑,漫不经心,冷厉嗜血。他又在傩衣上挑了挑,将剑尖的血迹擦拭干净,这才缓缓的走出牢房,“告诉如儿,终有一日,我会去找她。”

待那人走后,牢房里死寂一片,血腥味刺鼻。

我对白端问道:“人都走了,戏也演了,你啥时候从我身上下去。”

“竟让猫儿这般嫌弃···”他无奈的摇头,几滴汗珠落在脸颊上。我伸手撩开他的发丝,触手一片冷汗,密密麻麻溢出,连后背的衣衫都湿了几分。

他不堪重负,倒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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