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林大学的图书馆里,一个消瘦的身影独自坐在空旷的桌前,低着的头微微侧着,修长干净的手指正缓缓地掀起书的一页。♀
早晨的阳光些有清透的凉意,男生细碎的头发在阳光下黑的发亮,垂下的睫毛被光也打上淡淡的光晕。而一排高高的书架后此时正藏着两个女生,只见她们悄悄地向这边瞅着。
“诗阳学长好帅啊,他看书的样子好像安静好帅……”
“嘘,低点儿。”
圆脸女生掻了掻头发,叹着气,“唉,可惜了就是太冷。”
“什么嘛,前一段时间还有人在传诗阳学长在和沈荨学姐在拍拖啦……”
“啊?真的吗?那意思是我也可以追求?害得我一直以为诗阳学长从来不谈恋爱或者是性取向比较独特,原来不是啊?哈哈,好高兴啊!”
“就你?啥时候你的龅牙收回去了或许也有可能给诗阳学长提鞋。”
“啊!你少提我的牙!”
气急败坏的女声从书架后传出来,即使再淡定自若的顾诗阳也皱起了眉。
女生总是这么聒燥。
收拾起桌上书,顾诗阳转身向外走去。
“啊,都怪你了!”
“怎么能怪我……”
两个女生互相埋怨地从书架后走出来,她们都没有看到,在那个书架另一端的桌子上还有一个人。
亚麻色的头发,杂乱地散在颈上,趴在桌子上的身轻微向左斜着。敞在窗户,有一阵清风吹进来荡起遮在脸颊上的头发,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抿紧的双唇。这是一个漂亮又帅气的女孩。
不知何时,女孩竞倘无声息的睁开眼睛。只见她的眼睛狭长,乌黑,眼珠雾矇矇的遮着一层被吵醒的恼意。
“该死的麻雀。”她说着,声音有点艰涩却也因此染上一点奇妙的磁性,在空寂的图书馆里低低的回荡。
二零二零年,春,伯林学院的林荫大道。
叮铃!!
安静的校园倾刻变得热闹起来,下课的学生从教学楼里涌出来,三五结伴,有说有笑的走着。
忽然,一阵尖锐的引擎声,一辆火红的机车从林荫大道的拐角冲出来!
啊!
结伴在一起的人群立马尖叫的闪开,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红色的哈雷便已轰鸣的冲到了眼前。
“嘟——!嘟嘟——”
伴着震耳的“嘟”声,由远至近的烟尘滚滚而来。
“轰——轰轰——”
几欲震破耳膜的声音,新换上白色连衣裙的几个女生慌乱地向后退去,手中的书本在慌乱中掉落在未平息的烟尘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女生气极:
“这是什么野蛮人啊,没长眼睛吗?忘家了吧!”
“门卫呢?看不见这是不允许机动行驶的车道啊?也不管管!
“什么情况啊这是,搞什么嘛,啊,居然是哈雷,好贵的说,这是什么人啊,居然能开起这么贵的机车。”
“切,不是三儿就是富二!”
“可以不这么愤世嫉俗吗?”
……
倾刻间,原本宁静安详的伯林大学变得一片鸡飞狗跳。杂乱的叫骂声,羡慕的声音,依旧轰鸣不绝的引擎声交织在一起不停的被放大。
忽然,那辆已冲出去好远的火红哈雷居然紧争刹车,在原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轻巧而帅气的转头,一片飞沙扬起,待烟尘落定,人们才发现在机车上一直“作孽”的人居然是一个穿着一身夹克的女生!
在细碎却依旧耀眼的阳光中,女生摘下黑色的头盔,带着皮套的手指拔下机车的钥匙,一头亚麻色的长发潇洒的扬起。
这是一个很有帅气的漂亮女生!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女生身上,而女生似乎早已习惯,只见她不耐烦地跳下手,把车钥匙扬手一扔!
“啊!吱哟!”正中一个躲在垃圾筒后哆嗦的男生头上,男生惨叫的从垃圾筒后跳出来,双手捂着额头,眼睛像老鼠眼一样瞪的滚圆。
“谁,谁,是谁在扔我!”
“我。”染着亚麻色头发的女生说着,轻巧地向男生摆了摆手,“去,把我的车停到教学楼里!”
“为什么要我去停啊?”男生疑惑的问。周边已经有一少部分人掩嘴轻笑了。又是这个摄影系的倒霉鬼,为什么要叫他倒霉鬼呢,只因为此人自来到这个学校就倒霉事不断,不是被抢了钱就是被人欺负,就连闲暇无事时都会被周围的人使唤来使唤去,说是倒霉鬼,其实说胆小鬼更合适一点。♀
“不为什么。”说完,女生似乎已以不耐烦到了极点,一把推开站在她身前最近的女生向教学楼内走去。
“啊——我的脚!”被推开的女生一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脚踝,眼泪顿时如滂沱大雨一样倾盆而下。“呜哇,我的脚断了!”
哈雷女生似乎没有听到后面的吵闹声,依旧急步上着台阶。
“喂,同学,你很有必要将这位女同学送到医务室。”清冷的声音,染发女生的胳膊竞被一只手拉住。女生回头,眉紧皱,眼里满是恼火。
“干吗?”
啊——居然是设计系的才子顾诗阳,诗阳学长出头唉……众人惊叹。
顾诗阳面对女生的问话没有回答,只是冷淡地眼台阶下倒在地上的女生。一股呛人的酒味迷蔓过来,顾诗阳立马甩了抓在手中的胳膊,后退了一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却无法掩饰的闪过了一道厌恶的光茫。
染发女生挑眉,真是稀奇啊,居然在上海这地地方,还存在敢挑衅她的人,不过……,今天她可没时间和他玩。
“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
“哦?”女生笑,笑得有些不羁。忽然,女生停下来,衬顾诗阳没反映过来一把拽住顾诗阳白色衬衫!
众人惊异中,女生转头就走,“那就不关你的事!”
众人目光中,顾诗阳的衬衫散开。
——染发女生力道过大,竞将五六个纽扣都连带地崩拽了下来,像一颗颗无暇的白玉一般撒落在台阶上。
顾诗阳冷淡的表情第一次在众人的目光里出现了慌乱的恼怒。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
一群女生,就连刚刚还在坐在地上哭着的女生在下一秒,立马冲到了台阶上,手忙脚乱地帮忙捡着地上的纽扣,顾诗阳的唇抿得紧紧的,甚至都有些发抖。
他决定以后彻底厌恶这个女生!
殊不知,唉……人类永远都猜不到神的心思,也永远猜不透那关于神的安排,只知道,明天还在等待去填满。
宽敞而明亮的房间,格调简约而又不令高贵,一个男人正微笑的看着破门而入的女生,那一头地中海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女生喘着气,亚麻色的头发细绒绒的染着暖意。
男人笑而不语,眼里却有种兴灾乐祸的神色。
待到平息,女生才直起腰来,冷冷地瞪着安然坐定的男人,“我迟到了。”语气一顿,恼火的又皱起眉,“没事把楼建这么高也不怕塌了。”
“呵呵。”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劳你费心。”
“哼”。
男人坐正,语气也严肃了起来,“钟晚晚,你会遵守赌约吧?那么就来伯林上学。”
赌约?
让神的时针拔回到三天前的上午,圣清别墅。
两个男人端坐在猩红的沙发里,目光锁定在客厅中央的女生。
“你不能再无所事是,整天油手好闲下去了,你必须给我去上学!”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服的男人强硬地说着,把一叠入学证书扔在了茶几上。
女生挑眉,抿紧的唇懒洋洋的掀开,“要去你去,我是不会去的。”
“你!”男人的脸色铁青,手拍颤抖着指着女生,“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除非你不是我钟正才的女儿,以后不入这钟家的门儿!”
女生沉默,眼神变暗,“爸,估计你早巴不得让我滚出这钟家的门,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吧?”女生冷笑,“也是,没有我,你那位心爱的小秘书老婆不就可以得到所有财产了吗?”
“钟晚晚!我还没死!”
女生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云,一如五年前的那次转身一样决绝,只不过,现在的钟晚晚已经二十一岁了。
“晚晚,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打个赌。”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男人站起来,只见这个男人秃顶,一副金边眼镜下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在闪着一种类似子狐狸的狡滑光茫。
这是钟正才最好的朋友,也是她认为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最狡滑多变的一只老狐狸。伯林校长,森士。
钟晚晚谨湛的看着森士。
“赌约?”似乎很好玩的样子,钟晚晚靠在门框上。想了想,“说吧,怎么赌,赌注是什么,十万还是五十万。”
“no,no,no。赌约是下个星期一,你从早上八点三十分开始从家出发,只要在九点准时到达伯林校长办公室,你就可以不上学,但是……”森士笑,“如果你迟到的话就按你爸爸的话,来伯林上学,不能四处打架惹事。”
钟晚晚挑眉。这很简单啊。也没有规定不能使用便捷工具,算算从这到伯林的时间,呐,绰绰有余啊。于是勾起唇角。“ok,成交。”
森士笑得灿烂无比,钟晚晚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令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太草率。钟晚晚沉思,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狠狠白森士一眼,转身离开。
森士这才笑出了声,回头看一脸疑惑的钟正才,问:“晚晚平时最喜欢开哈雷的对吧?”
钟正才不解为什么问这个却也点头。
于是……今天华丽丽的一幕就上演了。
而此时,钟晚晚正恶狠狠地瞪着笑得一脸“早已,须知”的森士。
“你早就知道快九点是伯林下课的时间!”
“嘿哼。”森士一脸理所当然,“我没有说不是啊,你也没有问过啊。”
“滚!”钟晚晚气极。这只老狐狸,又着他道了!
“当然你也可以不遵守……”
“我是那样的人?我……”刚开口,钟晚晚就想让自己被口水呛死,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自己这么毁了。恼火十分的将关盔扔在沙发上,“上就上,这点小事还可以办到的。不过……”,钟晚晚瞟了眼森士,唇角绽开一朵花。
“至于上成什么样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森士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趾升起,不详的预感啊……
而在另一边此时,顾诗阳正在寝室里接受不同人物的骚扰。
很热闹的场面啊,只见上铺的四面八方都堆满了人头。对,就是人头,一个个七嘴八舌的人头。
“那个女女漂亮吗?”
“唉,唉。那机车真的是几百万的那种哈雷吗?是不是假的啊,你有没有模……”
“诗阳,诗阳,那个女生是哪个系的?好悍啊,给哥们儿介绍一下呗!哈。”
……
顾诗阳此时的眉心真得可以来死一头大象了,他的脸也不知是热得还是被气得通红,只见他双眼昌火,男同志的力量确实不是女同胞可以比拟的。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疯子!”
众人打哈哈。不认识?骗鬼去吧,即使真不认识也要整得认识了!来,满清十大酷型号摆上来!
“顾诗阳,李教授叫——”
寝室传来管理员的声音,顾诗阳立马拨开人群逃离寝室。而这种状况一直到三天后才逐渐平息。
可是,真的结束了吗?神在五彩祥云后摇头晃脑,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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