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泪 炒作

作者 : 可笑的风

见臃肿发福的诸大才赶上来,潘壮怀远远地问:“你今天咋有空的?在太阳底下找灵感吗?”

午后的太阳果真毒辣,诸大才用纸扇遮住头顶说:“老潘啊,难得见你开玩笑嘛!呵呵,我哪有这样的闲心哦,我是专门在等你。”

“哦,是吗?”

“可不是嘛!我找你有事商量,想请你帮个忙呀,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呢!”

“哦,诸兄,你到底想说啥呢?吞吞吐吐干吗?”

“我们进屋再说。我刚才来过几次了,都没看到你,看把我急的。”诸大才抹擦着头上的汗水道,“跟你说,事情肯定是好事,就拍你不愿意。”

潘壮怀把诸大才引进门,笑了笑说:“只要不犯法,咱们是兄弟,有忙我当然会帮的,就怕我使不上劲呢。”

“我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诸大才有点儿骄傲,一走进室内,就恢复了斯文人的本色,轻摇纸扇,微微仰着头说。

潘壮怀听懂了,诸大才指得事,肯定是他的*事。

不久前,诸大才与他的女学生上了*,并拍了一段****的手机视频,却不料手机被小偷偷了去,那段视频被人传上了网,又被网友接连转发了上万次,还被好事的网友人肉搜素,诸大才与他女学生**的事,成为一时间最为轰动的新闻。

他们的*事再经媒体披露报道,搞得满城风雨。先是诸大才的老婆跳出来指着女学生做小三,后来是女学生把诸大才一张状书搞上了法庭,但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潘壮怀就不太清楚了,因为网络与报纸上没有继续大肆爆料。

照理说,诸大才应该被这段婚外情搞得焦头烂额才是,但他好像浑不在意,反而一副津津乐道的口吻。

潘壮怀看不懂,人家的私事,又不方便多问,就想岔开话题,干咳了一声:“恩赫,你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诸大才摇着纸扇,凑近潘壮怀说:“你不要不好意思问,我都没有不好意思说的。”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肯定猜不到的,我的事情,整个儿都是精心策划过的,是为了炒热我的画,哈哈哈,我们可说是空前成功,我们炒作的非常非常的成功,一点漏洞都没有。可不是?一下子就把我的画给炒热了。”

潘壮怀没见过如此把肉麻当招牌一般来炫耀的人,心里有些反胃,可也有些惊讶,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的?”

“我都不懂这个世界,你怎么会懂其中的奥妙?”诸大才咽了口水接着说,“潘兄啊,我们遇到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就是笑贫不笑*的时代,这是我们的机遇,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略施小计,我就红了,我的画现在变得比我这个人还要红,还要抢手。”

“我不仿告诉你,我与那个女人上*不假,但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学生;我拍的视频不假,但不是我拍的,而是有专业干这档子事的人做的;我的手机也不是被偷的,而是找了这样一个借口,把视频传网络的;像我这样不起眼的视频,本来没有多少人感兴趣的,而是我的经纪人委托网络水军大量转发的。对了,你知道水军吗?”

潘壮怀摇摇头,实话实说:“水军?什么水军?听不明白!”

诸大才故弄玄虚地说:“是新玩意!就是在那个网上,专门搅混水的那群人。算啦,这事跟你说啊,我也说不清楚。我还是告诉你我的事吧!我被网友认出来,也是我的经纪人爆料的,是他一手操作,把我公之于众的;我们唯恐这件事不会被搞大,这才以我老婆的名义,在网上发帖胡乱谩骂,包括要与我对簿公堂,告我**等事,也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们这样做,就只有一个目的,引起报刊媒体的主意,把我的事做成头条新闻,把我变成公众人物,人们议论的话题,借机牵出我的画,怎么样呀,我们做得是不是很成功?”

诸大才一口气,就把自己*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听得潘壮怀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这就是所谓的炒作?

炒作可以这样不知廉耻?

可以不设道德底线?

潘壮怀心里不是个滋味,一连串的问号,在心里翻滚。他只觉得艺术用肉欲装裱,艺术家的追求,已经到了无语的境地。所以,潘壮怀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盯着诸大才看,却开不了口,一句敷衍的话,也说不出来。

诸大才被看得心里发毛,说:“喂,我说潘兄呀,你干吗这样看人?是不是心里看不起我做的事?但这不是我的问题呀,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也是看穿了啊,有好的结果,我就满足了。”

潘壮怀缓过神,来者就是客,就算打心眼里看不起诸大才,那也不能放在表面,就冷冷地问道:“你今天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诸大才一拍脑袋说:“对对对,看看,看看,我差点儿误事。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红,以前积累起来的一些画,现在都卖光了。最近我应酬又特别多,还要准备在双年展上举办画展,我实在没时间搞创作呀。所以,我想起了你,只有你可以帮我。”

潘壮怀猜了个大概:“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画?”

诸大才一拍大腿说:“可不是嘛,在圈内,只有我们俩的画风相近,所以也只有你可以帮我这个忙。”

潘壮怀摇了摇头:“这可不行,这忙我帮不了,起码你得对买你画的人负责吧?”

“负责个*!”诸大才一反文人墨客的风雅,满口粗言俗语,“我*那些乌龟王八蛋的鸟,我*事不爆,谁认识我?现在,又有几个人是冲着我的画来的?是这些人贱,我也没办法,我不趁机大捞一票,还能怎样?花无百日艳,我的名号已经与**分不开了,我清楚得很,我的画不可能永远这样热门下去,可不想等到没人再来买我的画时后悔。现在,都是你情我愿,我卖*你收钱,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潘壮怀沉默了,他的沉默,却是不愿与诸大才同流合污。

但诸大才误解了潘壮怀的心思,以为他动了心,就说:“我们这样子,你负责画画,我来写落款,盖我的封印,这样谁也无法鉴定画作的真伪,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将永远是一笔糊涂帐。你可以按画稿张数与我结账,也可以加入我的画室,我按月付你工资,当然,我跟你分成也可以。”

这样的条件,潘壮怀是第一次看到,正在为生活发愁的他,这个诱huo,很大很有吸引力。

但潘壮怀有他的底线,他拿不定主意。

诸大才见潘壮怀一直不说话,吃不透他的心思,就说:“你给句话嘛!我都把自己的**毫不相瞒了,没把你当外人,你表个态,行就行,不行我再找人。我找别人,风险是高一点,但只要是我写落款,盖我的图章,也不会出大的乱子,大不了准备着,有人怀疑我的画作真假,我反而可以趁势再炒一把,说不准我还能更加火起来呢。”

潘壮怀想起了高池亭刚才说过的话,也是句句在理,容不得自己辩驳,现在,诸大才说得话,也是句句实在,难道是我的观念确实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吗?还是时代确实变了,艺术不再重要,赚钱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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