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怎么样,拽了吗?”一个袒着肚子,光着上身的男子暴喝着孔祥,一边拿着刀往肚皮上磨刮,像个屠夫。
“有种砍啊你,往这砍,砍。”我怒不可遏,深出脖子凑到刀下。
“好小子,别他妈拽。”一个精瘦汉子绷着面部神经说道。
“好家伙,我……”光着上身的男子用力挥刀直朝我的脖颈砍来,这时雨梦大叫一声,那人持刀在刀刃离我脖颈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嘿嘿,怕了吗?”
四五十个地痞无赖疯狂的笑着,喝骂声、唏嘘声,声声入耳。
我担心雨梦,因为那男子正盯着她打量,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我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有种冲我来。”
“小子,出来混,首先要低调。”精瘦汉子以说教的口吻对着我们说道。
“别说那没用的,我看他们就像一本一本的书,全是废物,一把火烧了算了。”男子正经八百的嘲辱。
“大哥,打一顿算了。”
“不能打。”
“那怎么办。”
“得让他们长点记性,懂得做人的道理。”
“依你看,怎么处理。”
我们醉的迷迷糊糊,只见男子拿过五瓶白酒,足有五斤的量,倒在一个大盆里,足有半盆。辛辣的酒挥发出刺鼻的气味,几个我的同学因为早已喝足,又见五斤白酒在前以为必须人人喝,未喝已吐,直把那群地痞无赖得意的哈哈大笑。
“怎么样,这位老师,喝吗?喝完就放你们走。”男子端着盆,在孔祥面前摇晃。
孔祥是我见过比较不靠谱的班主任,色厉内荏,下作无耻,这样说他“无过之,却有不及。”
“这位大哥,行行好吧,这样一盆酒下肚不死也残废了,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孔祥是个酒糟鼻,平常生活中就是个红鼻子,喝了酒之后简直红得发紫。
“我也难做啊,你不喝,我的这群兄弟会看不起我的,他们会说他们的大哥没用,怎么办,还是喝了吧!”端起酒盆就往嘴上凑去,“喝,喝,喝。”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道:“他不喝,我喝。”我一直欣赏着自己的勇气,这一点是我一生的骄傲。
“给他喝吧。”孔祥说。
“嘿嘿,小子,又是你,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你要喝,我偏不给你喝,看你干着急的样子活像热锅上的王八,哈哈……”男子说完引来众人的大笑,笑中竟也有我的同学,我苦笑一声,大骂道:“没胆量的杂种,狗杂种。”
“骂吧,骂吧……就不给你喝,要给也是给这位漂亮的小妹妹喝才对,”说着伸出手挑了一下雨梦的下颚,“盗亦有道,只要小妹妹喝了,我就放过这里所有人,不然的话,断手断脚自己选。”
“喝吧,喝吧,雨梦同学。”我背后的同学竟此起彼伏的哀求着雨梦,就连班主任孔祥也放声哀嚎道:“雨梦,你就喝吧,快救救我,救救你的老师吧。”
庆祝聚会一开始,雨梦对我说,她不想喝酒,因为那样的她就不矜持,不配当我的女朋友。这还让我的同学老师玩笑了很长时间,而现在他们竟然叫她喝着五斤白酒,且不说雨梦会不会喝酒,就看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也不该叫她喝才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了这次的庆祝聚会不过一场假面舞会。
我心里焦急,说道:“雨梦别喝,”转过头向着四五十个地痞无赖骂道,“你们还是人吗?”我说完后就后悔了,如果他们是人,还能这样吗?我暗笑自己的迂腐,一时间看着满地打滚的我的同学,哭泣着的我的老师,绝望了。我不知道这样一群代表着文化的老师学生竟屈服于这帮地痞无赖意味着什么,是文化束缚住了我们的双手,还是我们背叛了文化所赋予的庄重感。在生命威胁的时刻,我难过的思考着着一个问题:是文化污染了我们,还是我们污染了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