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一四九节 太伯出头

作者 : 寒山士

“谁让你说这个了?”星目没好气地说。

“这话可不对,人家不但长得非常好,也非常懂礼貌,可不像有些人,白活了大半辈子,行尸走肉。”他指桑骂槐。

“呔!你骂谁呢?”银轮又忍不住了。

金杖偏着脑袋极为不悦地说:“老二,你就别瞎掺和,到时候让你过瘾就是了,你急什么呀!”银轮狠狠地瞪了柳老头一眼,闷不作声。

“老头,咱们要说的就是那小子,你与他很熟?”金杖总算搞明白了是哪个小子,语气没那么冲了。

这一来柳老头就警觉了,他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是好是坏瞅一眼准能分个一清二楚,他捻着胡子,低垂着眼皮,想着该如何回答他们。见他不说话,金杖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老头一定与那小子有莫大的“渊源”,想到这儿,他脸一沉,冷冰冰地催促道:“快――说!”

老头醒悟过来,并未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与他是什么关系?难不成他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说到这儿,他摇摇头,“不会吧!他还不至于糊涂到如此地步呀!”他又给否决了。

这话那三个老头听了极为不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还要他人相救?”

“不、不是这意思。”老头摆着手道,“难不成你们都是他手下、手下……那个!”他的意思是“手下败将”。

他们当然听得懂,一个个胡子一翘,冷哼道:“他也配!”

“哼!你别顾左右而言它,老夫问你,他手上是否有一把非常特别的大刀?”星目问道。

老头想了想,“他、他还真有那么一把非常特别的大刀。”

“哦!”三人脖子都伸得长长的,两眼闪着贪婪的光芒,咧着嘴,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容,嘻皮笑脸地问道:“那――,那宝刀长的什么样子呀?”

看到他们这般恶心模样,老头肚里就打翻了五味瓶,差点没吐出来,他打了个嗝,“你们怎么那么关心那把刀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典故?”他一个说书的也就好这些个奇闻轶事,到时候经过他添油加醋地四处宣讲,准能再火一把。

“这就不是你能打听的啦!”银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第一次没发火。

“你们不说实话,让老朽如何开口呀?”他两手一摊。

“混账!”银轮实在是憋出了内伤,如果不是为了轩辕刀,这老头早就被他“拆”得七零八落了。

“老头,如果你能将实情说出来,不但你性命无忧,而且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星目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老头可不那么好骗的,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可就坏了事喽,老头心道,看他们如此着急的模样,如果我将实情说出来,立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这里就好比阎罗王的“隔壁”,他“老人家”随时可能过来“瞧瞧”。想到这里他打定了主意,“没错!他那把刀的确非常特别,就跟他的人一样,特别得不能再特别,老朽闯荡江湖几十年,阅人无数,什么样的江湖好汉、什么样的黑白两道没见过呀?可老朽从没见过有人会拿着这么一把大刀闯江湖的。”他先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将他们的胃口吊住。

这三个老头一听这话别提有多高兴了,哈哈哈哈!真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哇!他们的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支着下巴,俯着身子,眼巴巴地瞧着他,示意他说下去。“说,接着往下说。”银轮流着口水催促道。

“你们还想听什么?”老头问道。

“听你说轩辕刀。”银轮性急,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顿时惹来金杖与星目好一顿白眼。

“轩辕刀?!”老头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心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稀里糊涂与这玩艺扯上关系了,要知道,他可是从军之时就听说有这么一把天下人人争夺的破刀了,可他怎么也无法将邓关的那把比柴刀还破的破刀与轩辕刀划上等号。“你、你们说的是轩辕刀呀?”他嘴角抽了抽,尴尬地说,“可我说的是、是柴刀。”

“柴刀?!”三人大吃一惊,星目吃惊之余,把持不住,下巴磕到扶手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说的是他拿的居然是柴刀?”金杖大失所望。

“可不是么,他拿的就是一把大柴刀呀!你们想想看,一个江湖中人,居然拿着一把破柴刀闯天下,这还不特别么?”老头两手一摊。

“是一把什么样的柴刀?”银轮还不死心。

“大概有四五尺长,巴掌宽,寸把厚,铁的,也不知是哪个蹩脚铁匠干的缺德事,不但样子奇丑无比,刀身还裂了好几道口子,尤其是刀刃,缺口一个接着一个,这哪是刀呀,分明是一把锯子,那玩艺,估计自杀都指望不上。”老头摇头晃脑地比划着。

“你说的可是实话?”星目问道。

“咳!老朽的小命都在你们三位手里捏着呐,寿星老上吊,我嫌命长了是不。”这老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末了,他问道:“你们想要轩辕刀,很多人也想要轩辕刀,你们要那玩艺儿有什么用呀?”

“哼!无知,如果轩辕刀在手就可天下无敌,别说当个武林盟主,就是要当皇帝也如探囊取物一般。”银轮傲然说道。

“胡说!”老头当头就泼了他一瓢凉水,“当年曹操亲率八十万大军下江南,结果大败而归,难不成那轩辕刀比八十万大军还要厉害不成?”

“混账!”银轮大怒,“你好大胆子,那曹操分明是八十三万大军下江南,到了你这儿怎么就少了三万啦?”

老头刚开始还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动手了,没想到居然为了这事发脾气,遂故意气他,“我看你是老糊涂啦!分明是八十万大军,哪来的八十三万呀?”

“哼!你以为老子没读过书呀!书上明明说的是八十三万。”

“二弟呀!你管他八十万也好,八十三万也罢,那是曹操的事,你瞎操什么心呀?”金杖劝道。

“是呀!二哥,这与轩辕刀一点关系也没有呀!”星目法一王也劝道。

“哼!三万人马那是多大的事啊!他说少就少呀!”银轮非得要争个输赢,谁也劝不住,金杖与星目只得无奈地叹息。

这时正好有下人前来禀报,“三位尊主,夜宵准备好了,请三位享用。”

金杖与星目正要说点什么,银轮大手一挥,将人赶了出去,“哼!一顿夜宵屁大点事,这里有三万人马不见啦!”

两路人马都被拌住了,邓关与晴儿走得可谓顺风顺水,沿江直下,不日又回到了江陵府。说实在的,要不是儿子在那边出了大事,他还真想回去看看诸葛先生。晴儿看出了他的心事,“要不咱们在这儿盘桓几日?”她提议道。

“唉!”邓关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诸葛先生如今怎么样了,幕府山庄的人老是找他麻烦,我真为九儿担心。”

“九儿也到了那儿?”晴儿颇为吃惊。

“是啊!可惜,何大哥却死在了幕府山庄手上,九儿唯一的一个亲人也没了,小小年纪遭逢如此惨烈变故,真叫人痛心。”九儿与朵朵年纪相仿,想到了他也就勾起了他对朵朵无限愧疚之情。

“什么?你说何大哥已经……”晴儿大吃一惊。

“没错!也怪我没本事,救得了九儿,却无法救他呀!”邓关颇为内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晴儿追问道,前些日子,见邓关没精打采的,她也不好问东问西。

“说来话长啦!……”邓关不得已将在幕府山庄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略去了他在山庄里的干的那些“缺德”事。

晴儿也没想到,邓关居然也有这么多“奇遇”,末了,她问道:“你可知幕府山庄为什么要抓何大哥他们?”

邓关摇摇头,“说来也奇怪,当初我刚上‘玉梅山庄’的时候,刚好遇上诸葛老头寻死觅活地上吊,好歹也算救他一条老命,可这老头整天里拉着个驴脸,根本没拿我当人看,后来见了九儿,他居然给我下跪,难不成他认识九儿?”

这么一说,晴儿前后一想,立马豁然开朗,难怪何大哥死也不让九儿叫他一声“爹”,左家村那么多人都死了,偏偏就活了他们两个,这九儿极有可能就是……老天!她想都不敢往下想。

“喂,你干嘛?”见晴儿傻傻的坐在那儿发愣,邓关问道。

“哦!”她手忙脚乱地弄了一下秀发,借此掩饰一下内心的慌张,“我、我没事,你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说罢她猛地一起身,头重重地磕在门框上。

也该朵朵命不该绝,邓关稀里糊涂走错了道,却将铁帮主与百花大师这两个活命恩人送到了他身边。两颗“小还丹”吃下去,在这两个老家伙的精心调理之下,也就个把月时间,他居然又能活蹦乱跳地四处玩耍了,看着朵朵一天天地好起来,铁帮主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能给大侄子有个交待。百花大师虽然破费了世上仅存的两颗“小还丹”,却因为与铁帮主变着法儿敲阮天雄的竹杠,也赚得盆满钵满,将来少林重建,少不得这一大笔银子。苏老爷与苏小姐悬着的心总算又能放回肚子里了,这些天来,他们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尤其是苏小姐,没日没夜地守护在床头,端茶喂饭的事她全包了,看得苏老爷虽然心疼得要命,却也欣慰得要死,他可从没见自家姑娘如此认真过。最郁闷的要算惹出这场大祸的阮天雄了,被讹走十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他一点也不放心上,他有的是钱。苏老爷冷嘲热讽,这也受得了,整个中原武林都与他为敌,也不多他一个。可自打这一巴掌打下去,一个把月了,他没法见着自己的小徒弟,这可要他老命了,万一朵朵不要他这个师父了怎么办?万一朵朵被打傻了如何得了?好不容易捡着了宝贝,被一巴掌就给打没了,这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当然,麻烦绝不只这么一点,要不往后他上哪儿长记性去?

这一天,天降瑞雪,在江南,二月飞雪的时日何其难得,铁帮主哪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和尚,你看这天降瑞雪,千载难逢啊!反正咱俩也没什么事,何不去西湖玩赏一番?”他提议道。

百花大师捋捋胡子,点点头,“嗯!主意不错,这初春降雪,在江南非常难得,西湖断桥残雪乃天下奇绝景致,老纳可从没亲眼目睹,此番得开开眼界。”两人本就臭味相投,遂一拍即合,逛西湖去喽!

他们前脚刚打后门出去,这前门就来“客”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客人,是一个六十来岁,胡人打扮的老头。仆人挡不住,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禀老爷,门口来了个老头,死活要见软蛋。”

“混账,老夫叫他软蛋可以,你们就不能这么称呼,明白吗?”他训道。

“是,小人记住了。”下人唯唯喏喏。

“你去问一下,如果是来找他作买卖的,先好言阻止,如不听从,就轰出去,如是来找他麻烦的,立马请进来,好酒好菜招待。”

“老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下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厚不厚道你说了算呀!滚!”苏老爷两眼一瞪,下人不敢再说什么,慌忙跑了出去。

苏老爷手里端着个紫砂小茶壶与嘴里嚼个不停的古都尔大眼瞪小眼地瞪着,良久,“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找阮天雄的麻烦?”

“哼!老夫一看你就不是阮天雄,说,他在哪儿?”古都尔嘴里还含着东西,说起话来有点含糊。

“老夫与他好歹也算半个兄弟,又怎么会告诉你从后院的小圆门进去就是他的庄园呢?”

古都尔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直奔后院而去。苏老爷翻身坐起来,“快快快!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这时候阮天雄正好不在后院自家庄园之中,这些天来,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小徒弟,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他偷偷溜进了苏小姐的闺房,看到正在打瞌睡的朵朵与原来一般无二,他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大难不死呀!他轻轻地抚模着朵朵的小脑瓜,仿佛这孩子就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轻轻地说着:“徒儿哇!是为师不好,为师再也不打你啦!”

朵朵本来就没睡得太沉,一听有声音,马上就醒了,睁眼一瞧,发现是自己的师父,此时正悄悄地抹眼泪呢!他揉揉眼睛,轻轻地叫了一声:“师――父!”

他这一出声,将阮天雄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但见钻出被窝的朵朵睡眼惺松、憨态可掬,他**地捧着朵朵的小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万分欣喜地说:“我的好徒弟哟!你终于又活过来啦!你放心,为师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再打你啦!”

“朵朵并没有怪罪师父呀!”朵朵非常懂事地说。

阮天雄高兴地将朵朵搂入怀中,“好、好,我的好徒儿,我的懂事的好徒儿。”他万分激动,不停地夸赞着,连苏小姐进来都未发觉。

古都尔将后院整个都翻了过来也没找着阮天雄,气呼呼地回头找苏老爷算账,结果在后花园迎头碰见正带着下人准备看热闹的苏老爷。“哼!你竟敢骗老夫!那里根本就没人。”他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不、不会吧!今儿早上我还看见他呢!”苏老爷辩解道。

“那他上哪儿去啦?今天你要不将他交出来,哼!……”要是往常,他早就大开杀戒,可他发过誓,再不能在中原杀人,想到这儿,他恨恨地说:“哼!老夫定叫你活得比死还难受。”

苏老爷本来想看一场热闹,却没想到引火烧身,他两手一摊,正要说什么,就在此时,从小姐闺阁中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接着就是稀里哗啦打斗之声。

“不好!”苏老爷大吃一惊,忙带人直奔小姐闺阁,刚到门口,就遇上狼狈异常的阮天雄打里边火烧**似的逃出来。

“你……”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怎么又是你?”苏老爷气不打一处来。

阮天雄一抱拳,“苏兄,这事、这事往后再说。”说罢他拔腿要走。

苏老爷一把揪住他,“他,他就是阮天雄。”

但见一阵冷风拂过,阮天雄与苏老爷之间突然多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古都尔,由于他突然插入,将苏老爷挤倒在地,而他则与阮天雄鼻子冲鼻子、眼对眼地紧贴在一起,两人都须发皆张、双目赤红、呲牙咧嘴的杀气腾腾。苏老爷一看情况不对,慌忙躲得远远的。

“小子,老夫认得你。”古都尔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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