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一五零节 雪灵之子

作者 : 寒山士

阮天雄也耸耸鼻子,“哼!真没想到,你居然没死。”

“连你也认得老夫?”古都尔极为轻蔑地说。

“我原以为你早就见阎王了。”

一听这话,古都尔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既然认得老夫,想必也知道老夫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当然,无非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罢了。”阮天雄实在想不起他与这号大魔头有什么过节。

“哼!你以为古某如你一般见识,没事吓唬小孩玩呀?”

这一来,阮天雄就更糊涂了,“老夫什么时候吓唬小孩玩了?”他偏着脑袋问道。

“哼!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你是不是打伤了一个小孩?”

阮天雄一听这话,不禁咯噔一声,心说难不成朵朵与他还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这一个在江南,一个在塞北,八杆子打不着呀!“你、你也知道这事?”他张口结舌地问道。

“废话!哼!你好大胆子,竟敢打伤老夫的大侄子。”古都尔吼道。

“大侄子?!”阮天雄的嘴张大得能塞两个鸡蛋,“你说他是你大侄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古都尔重重地“哼”了一声,抬头望天,“这事,你管――不――着!”正好这时苏小姐牵着朵朵的小手出来了,一看她爹也在,指着阮天雄就骂开了,“爹,他老不正经,耍无赖。”

“嘘!小点声,八成他阮天雄今天是过不去喽!”说实在的,他的确想看着阮天雄倒霉,可绝不想他死,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

“爹,他俩针尖对麦芒的在干什么?”她问道。

“这就要问朵朵啦!孩子,你看那个红胡子老头是不是你大爷?”苏老爷问道。

“我大爷?”朵朵指着自己的小鼻尖,“我家三代单传,就我爹最大,哪来的大爷?”

“可他说你是他大侄子,你快过去看看吧!你师父虽然该死,可现在也不是时候呀!”苏老爷跺着脚。

朵朵仔细看了看这老头,突然想起来了,正想劝架呢,那两个已经“乒乒乓乓”地打起来了,苏小姐忙将他拖到假山后边,几个人就在这儿居高临下地看着武林两大绝世高手的对决,但见这一灰一紫两道模糊的人影如鬼魅一般在花园之中飞速地穿行打斗着,时分时合。分时如两只傲视苍穹的雄鹰一般,使人头晕目眩,合时又如两条互相缠绕的灵蛇,令人目不暇接。丝丝的掌风不时搅起漫天的水雾,相激之力,裂石穿金。苏小姐的小花园可就惨喽,这可是按照她自己的爱好布置修建的,花了她爹数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此时就好比一团面,被两个大老爷们捏来搓去的。但见名贵的奇花异草漫天飞舞,精美的亭台楼阁四处乱飘,参差的假山东倒西歪,池中的鱼儿也倒了血霉,一条条地肚皮朝天,翻在了乱糟糟的水面上。苏小姐心痛得要命,她爹则畅快无比,此等高手决战,千载难逢,他可算过足瘾了。他俩斗了有半个时辰,拆了三四百招,阮天雄渐露不支,朵朵看得出,如果再斗下去,师父就没了。他双手一撑,从假山后边蹦了出来,刚好落在他俩中间,苏小姐一不留神让他给溜了出去,急得要命,站在石头上大叫,“你们两个老家伙闹够了没有?这可是本小姐的地盘,看被你们给弄的,都成什么样啦!”两人停住了手脚,却还是鼻子对鼻子,眼对眼地对在一起。

朵朵趁机费力地“挤”了进去,揪住两人的胡子狠劲一扯,两吃不住痛,头一低,“梆”的一声撞在一起,他俩捂着脑门低头一瞧,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冒出一小屁孩?”两人都疑惑地望着他。

突然间,阮天雄大叫:“徒儿!”

“大侄子!”古都尔也同时叫道。

“你来掺和什么呀?”

“大侄子,你没事啦!”

“太――伯!”朵朵女乃声女乃气地叫了一声,“酸”得古都尔直抽脖子,他一把将朵朵举了起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一番,“来,给太伯瞧瞧,打坏哪儿了没有。”

“没有啦!师父本来就没想要打朵朵呀,是一时失手。”他还帮着阮天雄说话,当场将他感动得稀里哗啦。

“失手!哼!下次老夫让你失身。”古都尔恨恨地说。

阮天雄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只得赔着笑脸,“是,是,在下再也不会失手啦!古先生远道而来,就让阮某作东,为你接风洗尘,也请苏兄作赔,如何?”

古都尔哪能这么就饶了他,大手一扬,“哼!谁稀罕!”

朵朵帮他捋捋胡子,在他耳边说:“有好吃的哟!”

古都尔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是最经不起诱惑的了,一听这话,大大咧咧地说:“哼!别说老夫不给你面子,这样吧,看在大侄子的份上,这顿打先给你记着,老夫就勉为其难,先吃点吧!”他好吃还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一桌酒席,不大,也就九个菜,五个碟子,四个碗,就论这摆设来说,古都尔是极不满意的,要说一般人家的酒席也是八碟八碗、荤素搭配十六道菜,就这九道菜,而且都是素的,这就想打发他呀?想都别想。

可另一个人却目瞪口呆,这就是见多识广的苏老爷,他一瞧这菜肴就吓一跳,“阮蛋,你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九品斋’?”

阮天雄见他居然说出了这菜的名头,非常得意的一捋胡子,“哈哈!苏兄果然厉害,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品斋’,别看只有区区九道素菜,可每一道菜都要比少林寺的‘八宝素膳’珍贵得多,这桌上的每一道食材都不是中原产的,有的居然来自万里之外的番帮,就比如这道菜……”他指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说道,“这是“紫玉松茸”,是阮某从一个波斯商人手中高价购得,还有这道菜,名‘天香蘑芋’产自婆罗洲,其味无比鲜美,入口即化,且有驻容养颜、返老还童之功效。”

古都尔瞪着两眼,不置可否,苏小姐一听有这功效,哪管得了那些大人们叽叽歪歪,她率先就夹了一大块到碗里。朵朵更是早早地开吃了,他也是个小馋猫,不但小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存”了一大碗,阮天雄见状,不再废话了,要是再说下去就没得吃了,遂举起酒杯,站了起来,“今天有幸能与古先生同桌共饮,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来!咱们干了这一杯。”说罢他一饮而尽,也不管其他人喝不喝,先挟了一筷子填入口中,咯吱咯吱地猛嚼起来。

可平常见了美食连命都不要了的古都尔却双手支着下巴,翻着白眼瞧着阮天雄,看样子他的气还没消,阮天雄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停下筷子,小心地问道:“古先生,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哼!别以为区区几盘素菜就将老夫给打发了,老夫还真就要吃荤的,要吃山珍海味。”

阮天雄无所谓,既然他想吃山珍海味,想弄多少都有,可苏老爷却不想坏了兴致,小心地劝道:“古先生,咱们既然都吃上了‘九品斋’就别再提什么山珍海味啦!您看成不?”

“哼!”古都尔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夫不值得吃山珍海味不成?”说完他抓起筷子,轻轻地一戳,将桌面戳了两个透明窟窿,吓得苏老爷再也不敢作声。

阮天雄毫无办法,只得长叹一声,扭头看了一眼正“埋”在菜“垛子”里的朵朵,指望他能讲句公道话,好歹他是“大侄子”,这个太伯应该会听他一两句吧。

“大侄子,你说说看,你太伯我有资格吃山珍海味吗?”古都尔对着朵朵说话,不得不将嗓门降得低低的,免得吓着了他。

朵朵虽然小嘴嚼个不停,耳朵并没有歇着,听他有此一问,抬起头来,但见满脸的菜渣子,油嘟嘟的,古都尔见他这模样太不雅观了,不悦地说:“大侄子,你是用嘴吃呢,还是鼻子眼睛都在吃呀?”

朵朵冲他嘻嘻一乐,女乃声女乃气地说:“太伯,你拿鼻子吃点东西试试。”这话将大家都逗乐了。

古都尔追问道:“大侄子,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哦!太伯,吃这些菜的时候的确不能提什么山珍海味。”

“什么意思?”古都尔吹胡子瞪眼地问道,看他能有什么高见。

“太――俗!”

“什么?你竟敢说你太伯太俗,看我不揍你。”说完,举手佯装要拍,苏小姐忙将朵朵揽入怀中,那边阮天雄即刻将他劝住,古都尔正好借坡下驴,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哼!小子,待老夫吃饱喝足了再收拾你不迟。”说完他也大吃起来。

阮天雄见他也大快朵颐,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想等会儿铁丐与百花两个老家伙回来了,遇上古都尔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如果他们三人斗个你死我活,那岂不是一下子消除了三个绝世高手,这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呀,想到这儿,他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浑身舒畅无比。可他转眼又一想,万一这不共戴天的三人为了朵朵而暂时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种情况虽然有点异想天开,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想这三人何时依常理行事了?想到这儿,又惊出他一身冷汗。

古都尔虽然行事乖张,却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肚里没秘密,这事天下皆知,否则他身负藏宝图入中原一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知晓,只不定什么时候喝高了,给抖了出来。在这儿也是一样,三杯酒下肚,他就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一把抓住阮天雄的手,将他吓了一跳。阮天雄结结巴巴地问道:“古、古先生,你要干嘛?”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老夫还能与你干嘛?老夫拉你的手,那是你小子天大的造化,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阮天雄被骂得哭笑不得,“你到底有什么事?”他问道。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可不能外传。”见他说得一本正经,阮天雄也来了兴趣,要知道,就连古都尔都说是天大的秘密了,可见这绝不是一般的秘密。

“我、看见了没有,就是我,我找着轩辕刀啦!你知道轩辕刀是什么吧?我告诉,全天下都在找那东西,没想到被老子我,一个人找着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一听这话,阮天雄手里的酒杯被捏得粉碎,整个人都傻了,张口结舌地说:“古、古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这事要传扬出去,咱们这些人可都不得安身呀!”

“哼哼!谁能奈老夫何?老夫还要告诉你,老夫曾亲自抚模过那把刀,那感觉呀!啧啧啧啧!无可言语哇!”他非常的陶醉。

“那、那刀现在何处?”阮天雄追问道。

古都尔心满意足地摇着脑袋,“哼哼!老夫偏不告诉你。”

阮天雄恨不得扒开他胸口将实话给掏出来,“你快点说呀,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什么都说得一清二楚就没意思啦!这也不是我的性格。”古都尔“滋”的一声,一杯老酒下了肚,“老夫敢肯定,你一定见过那把刀。”他戏谑地望着一脸疑惑的阮天雄。

“我见过?!!!”阮天雄大吃一惊,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他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玩艺,可看古都尔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那您说说看,如今这刀在谁手上?”

“这――,老夫就不能多说啦!”说罢,他“嗖!”的一声,又干了满满的一小杯酒,还冲阮天雄摇头晃脑的,分明要活活气死他。

阮天雄无比失望,只要古都尔不想说出来的事,没谁有本事让他开口,“来!咱们不谈这事,喝、喝酒。”说罢他无比懊恼地、狠狠地灌下了一杯闷酒。

“小子,虽然你招待得还算过得去,可你打伤老夫大侄子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知道,你打伤了他的身子,也就是打了老夫的脸,这事要传扬出去,老夫还怎么在中原混呀!”

阮天雄都苦了胆了,刚才那一架,他可是被打得黔驴技穷了,这那头要是硬揪着这事没完没了,他这条命也就丢在中原了。更要命的是,呆会儿那两个老头回来了,知道古都尔有轩辕刀的下落,这戏可就没法收场喽!他两手一摊,“反正不打也打了,您看着办吧!”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把你那只打人的手摆到桌子上来。”他命令道。阮天雄搞不清他要干什么,不照着做又不行,只得将右手平放在桌沿边上,狐疑地望着古都尔,摆出逆来顺受的样子,看他如何发落,大不了一刀剁去。

但听“砰!”地一声响,手掌一阵巨痛传来,阮天雄面如死灰,心刹时就凉了,想我堂堂灵蛇教教主的右手就这样被他给剁去了,他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本来他将手掌摆在桌上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喂!你干嘛呢?一副爹死娘嫁人的样子。”古都尔凑近了奚落道。

阮天雄低头一瞧,又吓了一跳,原来手没给剁了去,古都尔手里正握着一只灰耙子,敢情他是拿这玩艺拍了他一家伙,他惊魂稍定,只要没给剁去就好,要拍就尽管拍吧!老子豁出去了。

“我跟你说,你命真好,谁叫老夫发誓从此不在中原杀人呢!再将手摆上。”他命令道。

“你还要打呀?”阮天雄心说我都多大年纪了,你还跟我玩这一套呀!这次他那灰耙子扬了扬却没落下,古都尔右手一伸,在他手里留了两颗紫得发亮的黄豆大的东西。

阮天雄莫名其妙,“这、这是什么东西?”

“雪――莲――子!”古都尔一字一句地说。

一听是这东西,阮天雄就好比握着一块烧红的铁块一般,“这、这未免也太珍贵了点吧!”没想到挨一耙子还得了这么两粒绝世奇珍,他颇有隔世重生之感。

“哼!你想得美,这是给我大侄子的,这东西怎么服用,你应该心里有数,记住,老夫给你的可是两颗,你明白吗?”怕他给贪污了,古都尔得念念“紧箍咒”。

“可朵朵已经服下了少林寺的‘小还丹’了呀!”

“小还丹算个屁!记住喽!等他爹来了,一定要告诉他是我留下了两颗雪莲子,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您打算即刻就走?”

“哼!别以为老夫就什么都不知道,铁丐与百花这两个老东西游湖去了,要不了多久也该回来了,老夫看着他们就恶心,实在搞不明白,你怎么会跟那两块料搞到一块儿,大失所望。”说罢他站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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