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一六三节 民心所向

作者 : 寒山士

原来黑无常得到的消息是前边还有好多黑人埋伏在那里,以他的脾气,不上去大杀一顿才怪,他得出出这口鸟气。而金昭太得到的消息是那小子落在后边,现在失去踪影,估计是渡河走了,他要带人去追。而这时候的邓关呢?他已经通过了最险要的地段,蒙头蒙脑地撞进了神火教的埋伏圈,不过这时候的埋伏圈只能说徒有其名,刚才前边一阵打斗,他们搞不清情况,大队人马都上前边去了,此时刚刚离开不久,这里就留了几个报信的。他们事前是经过细致侦查的,布置的埋伏圈将下边的羊肠小道也包括在内,刚好截住了邓关。“呔!小子,干嘛的?”前边一个声音传来,接着打石头后边冒出几个人头,将邓关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人。

“过路的!”邓关说着快步就迎了上去,因为这里只能容一人过去,谁先出手谁就占便宜。

这几个家伙仔细一瞧,发觉这小子牵着一条牛,后边还跟着一个姑娘,他们就纳闷了,这天下还有骑牛闯江湖的吗?再穷也得弄匹呀!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老给神火教惹麻烦的侠客呀!他们一愣神,邓关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站住!慢着!”他们纷纷拔出大刀来,“小子,你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小子?”由于就连神火教教主也不知道这家伙姓什么,他们就更不知道了,只得含糊地问道。

“这大半夜的你们装神弄鬼要找哪个小子呀?”邓关边问边悄悄往前靠。

“就是那个老跟咱们作对的小子。”

“上边不是已经打起来吗!”邓关没好气地指了指山崖上,“让开,我还要赶路呢!要是误了拜堂的时辰你们担得起这个责吗?”

晴儿一听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跟谁拜堂呀?

“那也不行,反正你现在不能过去。”

“要过去也可以,让咱们模模你那小娘子,到时候说不定再打发几两银子给你。”就有人开始说胡话了。

邓关朝他们一指,下巴一扬,“真的不让?”

“不让!”这几人嘻皮笑脸的。

冷不丁邓关身子突然一矮,顿时失去了踪影。那几个人顿时乱成了团,纷纷大叫道:“快!那小子上哪儿啦?”

“我也没看清楚。”

“不会钻石头里去了吧?”

“鬼呀!”……

接着就见那几号人像着了魔一般“呀!呀!”叫着翻身往水里“跳”。其实这些人是被邓关挤到河里去的,他贴着石壁钻了过去,不费一刀一枪,轻轻松松解决了这几只拦路狗,快得连他们想发讯号都来不及。黑白无常见从前边又钻出一拨黑衣人来,不由分说,狠下杀手,一连杀了好几人,都杀红了眼,这时,有人大叫:“住手!是自己人。”众人拉开面罩一瞧,果然大水冲了龙王庙,气得这些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圣上,那两个小贱人该如何处置?”刘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帝心里正烦着呐!大手一挥,想也没想,“杀!通通杀掉。”

刘公公喜上眉梢,“老奴这就去办。”

皇帝心烦意乱的紧,又无处可去,就上公主那儿了,此时太医院几个主治太医也在场。见皇帝来了,公主自是万分高兴,非拉着皇帝杀几盘不可,皇帝正求之不得呢,父女俩遂摆上棋盘,你来我往地杀起来。

“李太医,公主今日脉相如何?”皇帝问道。

李太医心情非常沉重,朝皇帝一鞠躬,“回禀圣上,公主今日脉相还算平稳,可不知怎的?公主脸色比昨日似较苍白,‘人中’与‘天台’二穴有阻滞之感,原因不明。”他毕竟是太医院院长,绝非泛泛之辈。

“今日可给公主用药?”

“已有一次用药,尚未施针。”李太医实话实说。

“为什么不施针?”

“这……”李太医不知怎么说才好。

“但说无妨。”

“是!臣遵旨!老臣刚才看了邓太医撰写的脉案,上边记载的穴位有八成老臣前所未闻,不敢下针。”李太医非常惭愧。

“竟有这等事!”皇帝隐隐感到事情有点严重。

“父皇,以前邓大夫早就来了,为什么今日没来呢?水儿与蓉儿怎么也不见踪影?”公主问道。

李太医听了这话,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未说话。

“朕见他们思乡心切,放他们回家了。”皇帝轻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圣上仁义无边,实乃我朝之福哇!”立马有个太医拍马屁。

李太医无奈地摇摇头,心说的确是送他们“回家”,回“老家”了。

“女儿就知道,父皇是天底下最仁慈的。”公主撒欢道。

“你这丫头,这些天可把你父皇愁死喽!”皇帝说着,轻轻地戳了一下她额头。

没想到,他这一指戳下去,顿时起了一个枣大的红斑,而且越来越红,红得发紫,紫得发黑,黑得发亮,皇帝还以为是手指头上沾了墨汁,翻过来一瞧,什么也没有,他大惑不解,又戳了一下,结果又出现一个同样大小的黑斑。那模样,仿佛碧玉盘中遗落几颗鼠粪,白云深处飞出几只寒鸦,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败兴有多败兴,要多寒碜有多寒碜。皇帝不由得大吃一惊,“啊--!”

公主见皇帝这吃惊模样,也非常纳闷,扭头照了一下镜子,原来眉心多了两个黑点,仿佛有四个眼珠一般,她用手一抹,嗔怒道:“父皇,你好坏哦!”

皇帝直发抖,“这、这如何是好哇?”

公主一拂,更坏了,两个黑斑连成了一块,变成了鸡蛋般大小,“呃--!”地一声,公主昏了过去。

皇帝一手扶着公主,一边大声地叫着:“快、快传旨,刀下留人!”巧的是,八王爷刚好到门口,刚一露头,皇帝就看见了他,“快去!刀下留人!”一听这话,八王爷转身撒腿就跑。

刑场上,两个小姑娘万分可怜地跪绑在刑台上,两边一左一右各站着一黑脸彪形大汉,手持鬼头大刀,虎视眈眈。刘公公志得意满地端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他是主监斩官,身边还有一个副的,是一员武将,他可高兴不起来,他就是刚才将邓大夫轰走了的玄武门门将。因为行刑台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他也只能极不情愿地与这个死太监坐一块儿,虽然他紧闭着嘴唇,可那翻白的眼珠子分明将这个刘公公恨透了。

“哼!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这一下你们师父没了,看谁能救你们!”刘公公阴阳怪气地嘲弄着,他就喜欢看着将死之人呼天抢地的样子。

“啪!”武将一拍桌案,大叫:“是啊!你们两个小贱婢,别以为你们师父跑了,你们就没事了。”他这分明是通风报信。

刘公公慌忙阻止,已然来不及。这两小姑娘一听,师父跑啦!高兴得大叫起来,浑然忘了这是在刑场,“姐,师父跑啦!他果然跑啦!太好了。”

“妹,只要师父跑了,咱们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师父是神人,会给咱们报仇的。”水儿咬牙切齿地说。

“师父说了,只要他跑了,咱们就不会死的。”蓉儿也看到了生的希望。

“可这里是刑场喂!”水儿悄声提醒道。

“师父从来都没骗过咱们,姐,咱们要相信师父。”说着,蓉儿低声啜泣起来,毕竟身在刑场之上,说这些话也只能安慰一下自己罢了。

“妹,别哭,咱们死也要死得有志气,不能让这个死太监瞧不起。”水儿自己也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刘公公见他们哭了起来,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在看一场引人入胜的大戏一般。这武将抄着手,嘟着大嘴,脸拉得要多长有多长。这时,一御林军伸过头来,悄声道:“将军,刚才属下看见八王爷拿着打王鞭进宫了,您看,咱们要不要拖一拖?”

“这还要问吗!”将军没好气地说。

八王爷本来就掌握着一半的御林军,另一半则在皇帝手上,这玄武门就归八王爷管,在他的地盘上杀人,敢不知会他一声,试试看!刘公公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高高在上地瞟了一眼这两个将死的冤魂,伸手拿过一只生死牌,大笔一挥就勾了,往前一抛,只要令牌一落地,刽子手就开刀。将军眼疾手快,伸手就抓住了。

“将军,你、你这是为何呀?要知道,咱家才是主监斩官。”刘公公摆开了官架子。

“哼!时辰未到,不能杀人。”将军白了他一眼。

“这是圣上亲自下令的,即刻处斩,你竟敢抗旨不遵?”刘公公威胁道。

“刘公公,午时三刻未到,不能杀人,这点你不会不明白吧?”他手攥着生死牌不放,刘公公也无可奈何。

“好!好!好!咱家就在这儿慢慢地等。”刘公公抹了一把汗,莫名地心慌起来。

“哎!你们两个刽子手听着,现在还有些时间,你们去将刀磨快了。”将军命令道。

“禀将军,我等的刀已经……”有一个正要说刀已经磨过了,可另一个却不让他说完,踩了他一脚,“咱们的刀的确有些日子没磨了,属下遵命。”说罢抱拳一礼,下去了。

“哎!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头眼看着就要落地了,刀斧手却被你支走了,这时辰一到,哪个来砍头呀?”刘公公明知道他使诈,却也无可奈何。

将军没理他,“哎!你们几个也别闲着,去外边酒楼里给两个小姑娘弄点好吃的来,好歹做个饱死鬼。”又有两个出去给她们弄吃的了。

“啊!给她们弄吃的!我还没吃呢!”刘公公气不打一处来。

“你急什么!你要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给你弄顿好吃的。”将军故意气他,他是八王爷的人,有那么一点有恃无恐。

“你……呸!”刘公公真被堵住了。

这左搞右搞的足耗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午时三刻就要到了,那两个“磨刀”的也“磨”不下去了,站到了台上。喂饭的还在一勺一勺地喂着,可吃饭的却没心情,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没心情,就算酒菜再好,“小姑娘,你们就吃一口吧,可别白费了将军的一番好意。”

“是啊!你们就再吃一口吧!将军是在拖时间呢,至于能拖多久,就看你们的造化啦!”

小姑娘们饱含着热泪,强忍着吞下饭菜,“替奴婢多谢将军,如有来生,当结草衔环以报。”

“别说这些丧气话,八王爷进宫啦!他最好打抱不平,指不定就没事啦!”

“五时三刻已到,将军,可否开刀问斩呀?”刘公公冷笑着。

“别急,再等等看,我看这日冕好像坏了。”将军就是不开刀,那刽子手本来就是他的部下,他说不开刀,谁敢砍?

“我看你脑子坏了!”刘公公咒骂道。

“我看你是心坏了。”将军嘴上功夫也不弱。

他们这里在吵架,刑台上两个刽子手也在拌嘴,“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呀?咱们在战场上可是把好手,我杀的人起码数十个,如今却在这儿杀小姑娘,你说我冤不冤呀?”

另一个就更气愤了,“我可是八王爷的亲兵,从来是王爷说杀谁就杀谁,如今就要听这个死太监的,你说我多憋屈。”这家伙说着就想哭。

“这死太监,难怪是个绝户之人,你说就这么个东西,他什么时候干过好事啦?”两人说着就骂到刘公公头上了。

离得本来就不远,他哪能听不见,大怒,“不知死活的奴才,本公公岂是你们想骂就能骂的!”

“你个死太监,你少在这儿耀武扬威,哼!等你跪在这儿,看我不给你弄把锯子慢慢锯。”这两个也不示弱,骂了就骂了,反正上头有八王爷罩着。

刘公公气得差点吐血,指着他俩,“你、你、你,你想造反呀!”说罢,他扭头望着将军一眼,威胁道:“咱家可不管,你如果再不拿出生死牌,咱家这就上圣上那儿去,到时,哼!当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将军瞟了他一眼,“那儿不是还有很多吗?”他指了指桌上的签筒。

刘公公都急糊涂了,桌上又不止一只令牌。刘公公只得又勾了一只令牌,恶狠狠地抛了出去,这次他聪明了,抛得又高又远。这次将军没捣乱,说实话,他也不能再捣乱了,怎么说刘公公也是皇帝的一条狗,打狗欺主哇!王爷现在还没来,这事怕是成不了,他只能选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啪!”令牌落地之声响起。

这一来两个刽子手也停止了吵闹,手足无措地望着台上,可将军两眼一闭,他们也没后路了,互相之间使了个眼色,“姑娘,生死有命,冤有头,债有主,二位可别怪咱们兄弟啊!”

“二位放心,眼一闭就过去了。”刀高高地举起,重重地落下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将军突然睁开眼睛,大叫:“慢着!”

这两刽子手毕竟都是会家子,能放也能收,就在刀刃与脖子已相差无已的紧急关头,愣生生地刹住了。

“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刘公公喝道。

“你别着急,刚才本将军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刀下留人’呐!”

刘公公偏着脑袋一听,什么也没有,大怒:“咱家怎么没听到?你要再敢阻挠行刑,后果自负。”他威胁道。

“真的有喂!不信你再听听看。”这将军明明听到远远地传来“刀下留人”的喊声。

“你们还有谁听到啦?”刘公公不怀好意地问道。大家都摇摇头,表示并未听到。

“将军,难道要圣上亲临你才会干点正事吗?”刘公公咬牙切齿地说。

“哎!慢!属下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下边有人道。

“是啊!属下也听到啦!的确是‘刀下留人’。”

“果然是‘刀下留人’,将军!”两刽子手在刑台上挥刀大叫。

“别管,快杀!”反正也没看到人,刘公公就想抢先下手,见两个刽子手没动静,他居然想自己动手,跑上刑台,想去夺人家手中大刀,结果被一个刽子手反手一刀拍在他膝盖上,将他拍个倒栽葱。

“你、你好大胆子!”刘公公趴在刑台上,痛得大汗淋漓。

“你这个死太监,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这个时候就算圣上在这儿,也不能行刑。”

刘公公痛得不行,手指着刽子手,咬牙切齿地说:“你、你们都给咱家等着。”说罢,让两个小太监扶着,一瘸一拐地直奔皇宫而去,他要上皇帝那儿告状。

这将军见公公走了,也觉得有点过分,自言自语道:“刚才明明有人喊‘刀下留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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