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一九零节 宗主现原形

作者 : 寒山士

六王爷哪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猛地一惊,心道:我上当了。可他话已出口,在朝堂之上自然无法更改,只能狠狠地瞪了这个“好”八弟一眼,朝皇帝一鞠首:“当然!包拯乃圣上钦命差官,打得自然合情合理……”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皇帝,“还合――法!”他故意将声音拉得长长的。

“刚才朕仔细看了开封府递呈的结案文书,包拯既然判了王大贵一家无罪,却又将他们发配到大相国寺充当三个月的杂役,判词前后矛盾,再说了,我大宋朝律法也没这一条,无罪就应当无罚,有罚就应当有罪,包拯当有乱判刑案之过,朕本欲严加追究,然念其年纪轻轻,初历官场,经验不足,暂不予追究,朕就罚他外放,去做一个小小的代行知县,怎奈开封府尹杜爱卿有伤在身,短时间内恐无法视事,开封府尹一职暂由包拯代行一段时间,待杜爱卿重伤痊愈之后再赴任吧!”

皇帝话音一落,下边顿时议论纷纷,“这、这叫什么事呀?一个九品小官,贬成了七品知县,这也叫罚呀?”

“可不是么!一天之内他可就连升三级,照这么着,我也想贬。”

“唉!想当初,老朽从一个小小的九品混到七品,足足用了九年,他一天就走完了。”……

八王爷当然不想让这些大臣发牢骚,这不明摆着给皇帝添堵么。遂“卟嗵”一声,拜倒在地,高呼一声:“圣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一听八王爷都喊了,也只能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你昨晚去了哪儿?”邓关刚进门,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蹦出的晴儿揪住,差点儿就提了起来。

“哎哎哎!大清早的你干嘛呢?昨天你一定迷死了不少姑娘吧?”他还有心思打趣。

一听这话,晴儿气不打一处来,“你要甩开我,有的是法子,有必要将我一个姑娘家往青楼妓馆里踹吗?”她如母老虎一般吼叫着。

“行啦!行啦!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歹你还能猫在那儿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我呢,从昨晚到现在,人家像狗一样撵我呀!”

“你上了哪儿?不会也是青楼吧?”晴儿邪恶地瞟了他一眼,瞧得他汗毛倒竖。

他连忙摆手:“别、别误会,你看我身上哪有银子?昨天咱们不是被人家撵了好几条街么,情急之下,我看旁边有一座豪华的大宅院,就将你往里推了一把……”

“是不是得要我感激你呀?我抬头一瞧,居然是个青楼妓馆。”晴儿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拳头,看来这气一时半会是消不了。

“我没注意,我以为那是茶楼,然后我就拐了个弯,溜到了那些家伙的身后,跟着他们走了大半天,没想到最后走到了一座大宅子里,你猜是什么地方?”

“不会是皇宫吧?”晴儿奚落道。

“那倒没有,我就随便看了看,也不敢久留,就回头去找你,结果我都不记得把你弄哪个豪门大宅里去了,昨晚我又去了哪个大宅院,你猜怎么着?”

“你存心消遣我是吧!”晴儿横眉怒目地盯着他。

“我知道你猜不着,原本我打算从水道钻进去,结果又在里边迷路了,后来就又到了另一个大宅院,这次可真够离谱的。”

“王爷府上?”晴儿翻着白眼。

“不过是个丞相府。”

“丞相府?!”晴儿大大地张大了嘴巴,“别说你混进了丞相府?”

“是呀!我也不相信啊!你猜我在里边遇到了哪个?”

“谁晓得你遇着了什么鬼?”

“曹无客,就是幕府山庄的大庄主,那个调戏你的小白脸就是他儿子。”

“你不提这事会死呀!”晴儿没好气地说。

“不提就不提,消消气,你看我想得多周到,他们哪会想到我把你一个姑娘家弄妓院里头呀!”邓关嘻皮笑脸地讨巧卖乖。

晴儿白了他一眼,小嘴一撅,“懒得跟你说,这事先给你记着,说说看,曹无客在那儿干什么?”

“说炼药的事,还说到了铁衣卫。”

“铁衣卫!”晴儿大吃一惊。

“怎么?你也知道铁衣卫?”

“你说的铁衣卫是个什么样子?”晴儿呼吸急促。

“那还有什么样呀?不就是身披铁甲,浑身刀枪不入么?见得多了。”

“你见过?”晴儿如母老虎一般逼视着他。

看着她这模样,他心里就发毛,遂小心翼翼地说:“这、这有什么稀奇的?我都和他们打过好几架呢!我还见过金衣卫、银衣卫呢!”

“什么?!”晴儿一把提起他,丢到了床上,又一把将他摁住。

“喂!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别吓人好不好?这好歹天都亮了。”邓关实在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坏事。突然,几颗晶莹的大泪珠滴在他脸上,“啊!你哭了,我、我可没欺负你呀!咱们都凭良心做事。”邓关可吃惊了。

晴儿咬着牙,“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跟着你,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铁衣卫。”

“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杀了我全家。”晴儿都咬出了血。

“你、你先放开我,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了说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

晴儿放开了他,邓关爬了起来,“他们杀了你全家?你不是说是那个猪头干的吗?就是百乐桥那个渔霸。”

“没错,当初就是他带着铁衣卫到我家的。”晴儿抹了一把眼泪。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邓关也好像恍然大悟。

“你可知他们在什么地方?”

“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别干傻事。”邓关不得不提醒道。

“我要杀光他们。”晴儿杀气腾腾地说。

“咳!我跟你说,就你那点本事,别说我小看你,有三个铁衣卫就能将你生吞活剥了,那些金衣卫银衣卫更是厉害,丐帮就差点栽他们手上啦!还有武当山,他们都出动了铁衣卫,你可能还不太清楚,这铁衣卫其实都是一些缺心眼的人,根本不知疼痛,一个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横冲直撞、势不可当。”想起君山那一幕,邓关还直发怵。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晴儿突然问道,眼里居然闪现出一丝狡黠的目光。

“啊……!”邓关心说坏了,被这丫头捉住把柄了。

“说!”她吼道。

邓关情知再也混不过去,只得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能省的就尽量省去。虽然他说的话漏洞百出,晴儿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末了,“你可知他们的老窝在哪?”

“幕府山庄!不对!他们的意思幕府山庄应该只是个炼药的地方,哦!我听到了‘鬼府神宫’。”邓关终于想了起来。

“鬼府神宫?”晴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这么个地方,“我只听说过有丰都鬼城,难不成就在丰都的某处?”

“不大可能,如果说鬼府神宫在丰都附近,那未免太容易找了,哎!丰都在哪儿呀?”邓关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丰都在什么地方?

“就在渝州。”

“我听他们说要将炼药的地方搬到鬼府神宫去,那个曹无客说过,如果搬家,就得暂停炼药。”

“看来这个地方离幕府山庄不会太近,应该是个人迹罕至、交通便利、最有可能的是船能直接进去的地方。”晴儿分析得不无道理。

“其实咱们不用太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邓关可不想去找那个什么“鬼府神宫”。

“我这仇可不只十年。”

“既然都过了那么久了,就更不能急于一时,他们现在正满大街找咱们呢!再说了,我曾听他们说,他们的药材不多了,有些还在万里之外,没个一年半载是到不了中原的,就算咱们现在找到了这个鬼府神宫,也只会打碎一些坛坛罐罐,等他们的药凑齐了,咱们再偷袭,那样岂不更好?”邓关明白自己那点本事,如果跟着她瞎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将小命给送了。

“可我已经等不了啦!”

“那咱们总不能满大街的找人打听吧?”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晴儿逼视着他。

“我不知道。”邓关两手一摊,说得很干脆。

“曹无客为什么会在丞相府中?”

“告诉你一个事,这事兴许就咱俩知晓,那个丞相就是大明宗宗主!”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

“实话跟你说吧,当时我在少林寺亲眼看到了那个大明宗宗主与这丞相就是同一个人。”

“老贼!”晴儿大叫一声,一剑挥出,将一张八仙桌劈成两半。

“禀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曹少庄主匆匆忙忙地跑进殿来,连礼都忘了行。

太子恼怒地望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曹少庄主左右瞟了瞟,太子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太监宫女们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可讲了吧?”

“禀殿下,小皇子有下落。”

“混账!那是野种。”太子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是、是,属下该死。”曹少庄主忙不迭地请罪。

“罢啦!说说看,那野种现在何处?”

“目前并未发现那小、小野种的下落,不过却发现了那个开药铺的,就是大散关那个姓邓的年轻大夫,他叫邓关。”

“邓关!?他与那野种又有何干系?”

“殿下,您有所不知,就是那开药铺的带走了小野种,而这小子居然出现在京城。”

“什么!!!”太子大吃一惊,语无伦次地说:“你、你说什么?他、他在京城?”一阵晕眩袭来,他差点没瘫倒在地。

曹少庄主忙扶他坐下,“殿下,您这是怎么啦?”

“他、他都到京城啦!那野种指不定也到了京城,要是被父皇知晓,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目前属下并未发现小野种的下落,而且他是最近才到京城的,他身边除了那个姑娘,并无其他人呐!”

“既然他都在京城,那野种自然也不会离他太远,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太子都快急死了,神魂颠倒,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

“殿下,属下以为他此番前来大不了就是探听消息的,属下曾接到密报,这小子前些日子出现在少林寺,将神火教三护法给打跑了,还救了四庄五堡的一些人,就是那个时候,也没见他身边带着个小孩呀!如果他将那野种带在身边,岂不是太危险?”

太子一听这话,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可转眼间他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会不会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曹少庄主摇摇头,“应该不会,他既然能将那野种平安地从左家村带出来,他是绝不会与其随便分开的,要是万一出了事,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还有!当初咱们在药铺之中看到的是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野种,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两个?”太子现在觉得头非常的疼。

“对呀!当初的确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野种,会不会是双胞胎?”曹少庄主觉得除了这个解释,再无更好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子大吼道,他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都已经够他忙呼的了,如今却是两个。

“如果这里边一真一假,咱们可就麻烦了。”

“你是从哪儿得知这开药铺的叫邓关?”太子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回殿下,家父也来到了京城,是他在丞相府得知的!昨晚上全说给了属下。”

“他到了相府?”

“正是!去年末,敝庄曾发生过一桩怪事,有人秘密潜入庄内,呆了七八天才离去,还在药房内放了一把火,据他们分析,这事应该就是邓关干的。”曹少庄主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漏了底,要知道,小皇子可是落入了他手中,然后才被人弄走的,如果言谈之中露出了马脚,以太子的脾气,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对!他总不可能带着那野种闯入了幕府山庄吧?”太子瞟了他一眼,分明不信。

“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他带着那野种到了敝庄后边的玉梅山庄,您可知这山庄的主人是谁?”

“谁?”

“诸葛玄,当年的宫廷营造师,十年前那件事情过后没多久他就辞官回乡了,一直呆在玉梅山庄。”

“果然是这个老东西,要没他,那野种根本就出不了皇宫,这该死的老东西。”太子气得牙痒。

“因此,属下以为,那野种根本就不在他身边,而是在诸葛玄身边,这老东西没什么本事,却是狡兔三窟,极难对付,就在属下赶来京城的前三天,他举家迁往苏州,目前下落不明。”

“什么?他跑啦!”

“应该是他察觉到了危险,提前躲避了。”

“没用的废物!既然知道他可疑,为什么不派人盯着?”太子这话明摆着的是事后诸葛。

“就是因为邓关这个天杀的放的那把火,令敝庄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根本就没有那闲功夫对付他,再说了,如果不是家父在相府探听到消息,咱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看来他还觉得自己很委屈。

“好啦!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你说的邓关现在何处?”太子深吸了口气,毕竟他身边也就那么几号厉害的江湖人物,不仰仗他们又能仰仗谁呢?适可而止吧!

“今日属下发现他在东大街角门外的一家客栈之中,随行的还有一个姑娘,这姑娘咱们也见过的。”

“咱们见过?”太子怎么都想不起来。

“在大散关的中军帐内,属下与潘将军动手的时候,有个姑娘手提宝剑闯了进来,就是她,她与八王爷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因为他曾被晴儿稀里糊涂地灌醉,又揍了一顿,对她特别的印象深刻。

“原来如此!那客栈叫什么名?”太子捏着下巴,点点头。

“这酒楼的名字有点奇怪,叫什么‘天下第一武林’在汴河岸边,不怎么显眼。”

“可有人一直盯着?”

“属下派了十人在那儿紧紧盯着,邓关那小子非常警觉,为防打草惊蛇,属下只是命他们远远地盯着,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好!”太子一拍掌,“在大散关,本宫受够了他的鸟气,如今在咱们的地盘上,看他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他完全忘了,大散关也可以说是他的地盘。

“‘天下第一武林’,你看我选的这客栈如何?”邓关骄傲地说,“这里面山背河,凉风习习,人烟比较稀少,草木茂盛既能闻花香鸟语,又让那帮龟孙子一时找不到咱们,在京城里边,这种地方不多见。”邓关高傲地摇晃着脑袋,非常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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