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二零二节

作者 : 寒山士

“他们就不会搜那儿么?”晴儿还是非常担心。

“一般不会,听说那家的后台硬着呐,连当今万岁都在那儿呆过,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

晴儿也明白,那种地方其实最适合藏人,只要不出门,一切都有人打点,只是银子怕得破费不少,“那咱们何时可转过去?”

“明日十五,小妹定前来进香,那时候坐她大轿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有劳师太。”晴儿觉得如今也只能试试看了,她望了一眼睡得人事不省的邓关,心如刀割,不觉落下两行清泪。

“姑娘,休怪贫尼多嘴,敢问此人可是姑娘心上之人?”

晴儿抹了一把眼泪,“师太何故有此一问?”

“以贫尼之见,姑娘的心要放宽些,你与他并无夫妻之相,有缘无分,爱之深,痛之彻,姑娘要谨记呀!”

晴儿心慌意乱地理了理纷繁杂乱的秀发,“师太为何有此一说?”

“他乃草莽英雄之命,一身注定无缘富贵荣华,却可洒月兑无羁,姑娘乃千金贵主,虽幼年惨遭变故,是凤凰,注定要栖高枝,享一世荣华,你二人虽有缘无分,却注定要牵挂一生,姑娘桃花正旺,贫尼应能喝杯喜酒。”

晴儿一听这话,手足无措、目瞪口呆。

“找到那小子没有?”相爷问道。

“并无那王八蛋的下落,连那小贱人也杳如黄鹤。”金昭太道,“今日上朝可有收获?”

“当然有收获,而且收获极大,都有点令人猝不及防,太容易了,反常!”吕相捋着胡子,还在想着皇帝突然下旨一事。

“皇帝有何反应?”

“他想都没想就下旨通缉邓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得出人意料。”

“如今出了这么多的大案,皇帝怕也是想快刀斩乱麻。”

吕相紧皱眉头,狐疑地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吧?到底是圣上出了问题?还是咱们哪儿出了纰漏呢?老夫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吕相自从散朝后就一直心惊肉跳的。

正胡思乱想着,秦世召进来了,“启禀相爷,属下派人沿汴河一路寻找打捞,直找到黄河边也没找着半点蛛丝马迹。”

“看来没有被淹死,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根本就跑不远,一定还在京城之内。”金昭太肯定地说。

“你说他们会藏在哪个老鼠洞中呢?”从这话就能明白,吕相对邓关已是恨到了极点。

“从明早开始,京城内外所有的道观寺庙都要彻底的查,连尼姑庵都不能放过,这小子滑如泥鳅,他躲藏的地方一定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金昭太恨恨地说。

“还有,今日圣上突然免了包拯的开封府代行府尹之职,杜平官复原职。”秦世召的消息果然灵通。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吕相不置可否。

“还有,皇帝随后单独召见了包拯。”丐帮本事可见一斑。

吕相猛地一惊,不觉叫出声来,“啊――!”

“相爷,这里头大有文章啊!”秦世召道。

“对!咱们一定要严密监视这个包拯。”吕相道。

“属下已经命人将其严密监视起来。”

“好!好!好!皇帝给咱们来了一招暗渡陈仓之计啊!”吕相又开始觉得有点小看这个皇帝了。

“相爷的意思是皇帝暗中命包拯查这些命案?”

“除此之外,并无他途啊!”吕相叹了口气。

“咱们该如何行事?”

“他只有一个人,而又乳臭未干,传本尊法令,再多干些大事出来,老夫到要好好瞧瞧,这小子是如何给邓关陪葬的。”吕相杀气腾腾地说。

“老八,咱们沿汴河一直找到黄河边,没找着人。”郡主抹了一把汗,抓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喝了一气。

“看来他们并没葬身鱼月复,一定就藏城中某处。”八王爷叹了口气,“还有没有找着别的什么东西?”

“在他们落水不远的地方找着一张弓,这东西我在大散关的左家村曾见过,的确是邓关的随身之物。”说罢,她的挥手,一军士手捧一张麻绳紧密缠绕的弓呈到他面前。

八王爷抓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不错,正是这东西,想必他下水的时候太匆忙,将这东西遗落水中。”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再回来找,这不太正常呀!这小子平常吃包子都得有数,没这么大方的。”郡主道。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八王爷肯定地说。

“这张弓非常奇怪,如果平常的弓投入水中,一定会随水漂走,可它居然沉在水底。”

“大概是被压入淤泥之中吧!”

“不对,据捞起它的军士说,这弓并未被淤泥掩埋,是摆在水底的一块大石头上边。”

八王爷拉了拉弓弦,“这弓也太容易拉开了吧!这才多大力呀!一石未到呀!他怎么会背着这玩艺闯天下呢?”

“小妹曾亲眼看到他用这张弓将一只箭射得无影无踪,连岐山百骑之首童根生都甘拜下风。”

“你确定是这张弓吗?”八王爷挑衅似的拉着弓弦。

“绝错不了,你再用点力试试,哦!我想起来了,你没内力。”郡主道。

“什么意思?这有没有内力与张开弓弦有关系吗?”八王爷大惑不解。

“这弓最奇特之处就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看看他……”郡主揪过一侍卫统领来,但见这家伙左手吊在脖子上,一脸的痛楚。

“怎么回事?”八王爷问道。

“属下就是想拉开这弓,却不知怎的?大拇指突然骨折,这玩艺太邪门了。”这家伙哭丧着脸。

“本王不信,虽然本王是没多少内力,不过也好过没有。”说着,他就运起他那本来就不多的一点点内力,奋力地拉着弓弦,果然如郡主所说一般,这东西遇强则强。

郡主见状,慌忙躲到一边,“老八小心!”

她话音刚落,但听“铮!”的一声响,紧接着传来八王爷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

“老八,你怎么啦?”郡主顿时花容失色。

八王爷捂着脸蹲在地上,弓丢在一旁,“妈呀!疼啊!”八王爷边哭边喊着,着实大大地丢了一回王爷的脸面。

“来,让我看看。”说着,郡主捧着八王爷的脸,但见一道青紫色的伤痕从额头笔直地延伸到了下巴,将他这张本来非常俊俏的脸给硬生生地分成了两半,左右恰好都差不多。

“哇!你比他伤得还离谱!不过还好,没开瓢。”郡主还没忘打趣。

八王爷气不打一处来,凑近铜镜一瞧,“这、这明日上朝我怎么跟皇兄解释呀?”八王爷捶胸顿足。

郡主掩嘴直乐,还帮他出主意,“不要紧,皇兄问起来你就说让猫给挠了不就得喽!”

“你呀,这叫什么话,我可是个要面子的人,如今伤成这般模样,让我怎么见人呀!都怪这破弓。”说着狠狠一脚跺在弓背上,这一下更坏了,一脚跺上去,这弓翻了个身,弓弦又刮在小腿骨上,愣生生地给切了一道口子,“妈呀!”他抱着腿就倒下了。

八王爷躺在榻上,脸上包着白纱,只露出几个必不可少的“窟窿”,脚上缠着白布,正不住地哼哼。郡主走到跟前,故意大吼一声:“嗨!老八!”八王爷吓了一跳,一扭身,又牵动了伤口,“哎哟!”一声惨叫,“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没看我正疼着吗!”他没好气地骂道。

“你看看这个。”郡主从身后拿出一张弓来,递到八王爷手上,“咱们将上边的麻绳取掉后就出现了这样一张弓,你仔细瞧瞧,有古怪。”

八王爷仔细端详着这张将他害得惨不忍睹的弓,但见这东西呈一种非常高贵、神秘的深紫色,通体透亮,两头细,中间粗,有四棱,四棱呈透明的金黄色,与牛筋一般,在弓背的正中位置有一横向的拇指粗的孔洞,这一整张弓浑然天成,无一丝一毫刀斧之迹,看起来粗糙异常,模起来却非常圆滑,并无任何扎手的感觉,非常温润,非常舒服。

八王爷深吸了口气,“这东西看来非金非木,绝非一般的弓,看这弓背,到像是一种骨骼,应是肋骨之类,这中间的圆洞极有可能是经络行经之处,再看这弓弦,一头是粘在弓背上的,也可以这么说,它是从这个地方长出来的,另一头可取下,这样的东西本王还是头一回见过,应不是凡品。”

“当然不会是一般的弓,否则,他为什么要将弓用这粗糙的麻绳缠绕呢?这多难看呀!”郡主撇撇嘴。

“这是宝贝呀!明日我就将它献给皇兄。”

“你不打算还给他呀?”

“这么久他都没来找,放在皇宫里是最安全的。”

“你就不怕有人拿着这个对皇兄不利?”

“目前能驾驭这邪门玩艺的人应该不多,再说了,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如果邓关找上门来问你要呢?”

“这很简单,他驾驭得了就是他的,否则,他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吕相费尽心思想引邓关自投罗网,可大半个月过去了,邓关依旧杳如黄鹤,他没找着也就拉倒,没想到的事,古都尔这个时候却冒出来了,而且是洛阳,也就是大宋西京,真没想到他居然混到了这个地方。这满大街都是邓关的海捕公文,他想装作没看见都难。“噫!怪了,这小子长身价啦!悬赏三千两纹银,哟!他奸杀良家女子,打劫富商,他什么时候也学着干这缺德事啦?”他捏着下巴边看着通缉文告边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这么说他就在附近,不对呀!前些日子不是传言他在少林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旁边有人搭话了,“老先生,看来你认识这王八蛋?”

古都尔瞟了一眼这个多嘴的后生,但见这小子尖嘴猴腮、鹰鼻鹞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突然出手,就这小子脸上狠狠一巴掌,骂道:“王八蛋也是你的叫的!再敢如此没大没小,哼!老夫就将你这些‘枝枝叶叶’削齐喽!”

这小子怎么也没想到稀里糊涂挨了一下,捂着脸直打哆嗦,“小、小的没、没别的意思!”

“怎么着?你也想认识他?要不要老夫给你引见引见呀?”他凶神恶煞地吼道。

“这、这不敢劳您大驾,您看这悬赏,足足三千两雪花银,如果您能将他擒拿送官,这银子岂不就是您的啦!”这小子一提这银子,两眼放射出狼一样贪婪的目光,口水都流到了领口,完全忘了刚才那一巴掌。

“小子,看来你小子也想分一杯羹呀!”古都尔冷哼道。

“瞧您说的,小的如果能帮上半点忙,到时候老丈能打赏小的百八十两的也就知足啦!”这小子捂着脸谄媚地说。

古都尔模着下巴,仔细想了想,瞧了瞧这与虎谋皮的倒霉蛋一眼,神秘兮兮的低声道:“邓关这小子可不好找呀!你看他犯的这些案子,一般的武林高手想都别想,不过只要能找着他,那三千两银子自是手到擒来,不知……”他故意瞟了他一眼。

一听有门,这小子两眼顿时放光,“不管您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拿到银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古都尔不得不再一次仔细瞧了瞧这小子一眼,“说说看,你是干什么的?”

“小的就一行侠仗义之人,嘿嘿!”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

“嘿嘿!行侠仗义?就凭你这二两骨头三两肉,看来你不老实,刚才那一巴掌打轻了,想与老夫分杯羹,没点诚意可不行。”古都尔两手一背,翻着白眼瞪着他。

“嘿嘿!您老真是目光如炬,小的就一小混混,不过稍微有点来头罢了,不瞒您老,这附近大大小小的混混还都听小的话。”

“如此甚好,不过老夫有点奇怪,你既然是本地的地头蛇,难不成就一点邓关的蛛丝马迹都没找着?”

“咳!您还真以为是那个倒霉的邓关干的呀?这都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干的缺德事。”

“哦!这么说你知道这些事都是什么人干的?”

“小的没那么大的本事,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不过这帮人每次都是从城西北的邙山之中来的,独来独往、高来高去,咱们的人连风都模不着。”这小子丧气地说。

古都尔咂咂嘴,“好!看来这银子你马上就能得到。”

“到时候不还得仰仗老丈您呀!”

“先得仰仗你呀!看到没有,老夫就在这客栈住下,一经有那人的消息,即刻来报。”

“您到底有没有这本事?”这一来这小子又开始怀疑古都尔的本事。

“你是第一个怀疑老夫能耐的人……”“嗖――!”微风起处,一道淡淡的人影如鬼魅一般闪进了前边的“永福”客栈,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传来,“老夫就住在地字一号房,别找错了房门。”

“鬼呀--!”

古都尔酒足饭饱正端坐榻上运功顺气,旁边就放着他顺手牵羊从大明宗手里夺来的那柄冒牌的大刀。大约子时分,门突然开了,那小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老丈,那家伙出现了。”

古都尔虎目猛地睁开,“在何处?”

这小子并不说话,紧闭着嘴巴往指了指。

果然,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笑了,“这人果然不是邓关,如此蹩脚的功夫也敢冒充邓关,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打扰老夫清静。”话音刚落,他已化做一道淡淡的灰影消失于窗外,他并不像一般的武夫,冲破屋顶飞出,而是飘出窗外,如轻烟一般绕个弯,翻上瓦顶,这样一来自然不会惊动其他人。

他背着手,傲立瓦脊之上,望着渐渐远去的一道时起时落的人影,“蠢――货!”他咒骂了一句。

这时,那小子气喘吁吁地也爬了上来,“您、您说谁是蠢货?”他以为是在骂他。

古都尔下巴扬了扬,“如果这是邓关,老夫一定与他绝交……”说到这儿才想起,两人早就绝交了,他懊恼地叹了口气,“今日是七月二十四,月光现在才升起,他在这个时候往东南而去,就是一个常人也能在如此明晃晃的月光下看到他那蠢猪一般的身影,邓关是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

“啊!他、他果然不是邓关啊!那、那咱们的银子……”

“不要紧,就算他不是邓关,到了官老爷面前,他也是邓关,那银子还是咱们的,你先去官府等候,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少不了你的。”说罢,一阵微风起处,他就失去了踪影。

这小子抹了一把冷汗,“妈呀!这都是些什么人呀?走路都不用脚的!我的娘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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