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乌蒙 第65章 再振声威 (4)

作者 : 胡树彬

孙云香收拾停当,带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庄丁,出了碧云山庄,在满天彩霞的映照下,来到了陇家大院。余双双见孙二小姐前来拜访,心里十分高兴,笑着说:“小妹呀,你是从来不轻易上我们陇家来的,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于是吩咐管家赶快设宴款待。饭后,两人海阔天空,秉烛夜谈,说到孙云妮,都感叹不已。孙云香说:“陇小姐呢?怎么快两年了一直不见音讯?”余双双说:“她看不惯她父亲,宣布断绝了父女关系,离家出走了。这春春呀,有时候真是死脑筋。不过她父亲也真不是东西,总喜欢打呀杀呀的,在他心目中,权力地盘打仗杀人比什么都重要。哎,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妹,吸取教训哦,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孙云香说:“不满夫人,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人了,可是他好象就没感觉一般。”余双双说:“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帮你开导开导。是不是那个叫胡文昌的?你们碧云山庄,我看也只有他冒尖了。”孙云香点了点头说:“就是他,我想为他做点事情,让他高兴高兴。”余双双笑着说:“你这个小妹妹真有点意思。”孙云香说:“喜欢一个人嘛,就要为他分忧解难。”余双双说:“我也很喜欢你呀,你说说,你想为他做什么,或许我还能帮帮忙。”孙云香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高兴地说:“如果真能得到夫人的帮忙,那真是太好了!”余双双说:“什么事,快说快说!”孙云香说:“他有一个远房亲戚,小时候玩得很好,明天就要被杀头了,他想救他,可惜没门路,因为听说那是共产党的人,所以不敢来求陇司令。”余双双沉吟了一下说:“说实话,那人是投降过来的,不管他是真降还是假降,都是一个‘降’字,我最不喜欢这一类的人。不过既然是二小姐亲自来求我,我总不得不帮忙吧,但既然那死鬼已经决定明天将他枪毙,我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放人。”于是两人便如此这般地商量了一番。

月色朦胧,在那两名壮丁的保护下,孙云香骑着马返回了碧云山庄,余双双亲自送出了县城。

根据孙云香带回来的消息,胡文昌又重新调整了部署。夜深人静,“碧云十六骑”在他的带领下,悄悄地离开了碧云山庄,在离县城二里地的一片树林里下了马,留两人照看马匹,其余的跟着胡文昌,朝县城走去。离县城还有二里地,胡文昌就发现地上有两根树枝交叉着,他知道,负责接应的游击队就埋伏在附近。他们根据余双双提供的路线,进了城,一路布置人手,最后带着七八个人模到秘密监禁叶绍奎的张家大院,此时时间刚好是深夜零点。

突然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响起,胡文昌知道余双双已经做好了安排,便带着战士们冲了进去,解决了看守人员,救出了叶绍奎和晋善全。谁料老奸巨滑的陇承尧在五姨太(原孙家的丫鬟)处,想起明天就要枪毙叶绍奎,怕发生意外,便派盘兴周从钟继武和吕晓福的两个连队里各抽一个排前去严加看管。盘兴周到了关押钟继武的地方一看,那里还有人在,十多个看守全部倒在血泊中,看样子都是用刀捅死的,身上还在流着血,显然就是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盘兴周立即朝天鸣枪,一边紧急通知负责看守城门的车奇伍严加看管,一边派人飞报陇承尧,调大部队前来增援,自己带着这两个排的兵力,追出城去。顿时,镇雄城里的枪声此起彼伏,闹翻了天。

叶绍奎和晋善全已经被严刑拷打得不成样子,全身皮开肉绽,已经不能行动,胡文昌他们抬着他俩,行动有些迟缓,刚从敌人力量比较薄弱的地方冲出城去,盘兴周的兵马就已经赶到了。早就埋伏在县城附近的游击队员们,随着廖忠堂的一声令下,纷纷冲上前去,接住了叶绍奎和晋善全。盘兴周见有部队前来接应,不敢继续追赶,游击队抬着叶绍奎和晋善全,边打边向黄泥坡方向撤退。胡文昌则带着碧云十六骑,迅速赶往那片小树林,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陇承尧知道叶绍奎已经逃月兑,气得直骂手下无能,养了一群蠢猪。

叶绍奎和廖忠堂到洪岩后,认真总结了前两个月的经验教训,便在洪岩扎下根来,很快队伍又发展到了两百多人。

5游击队西击水营

虎口逃生后,叶绍奎将四大队的两百多人带到赫章、威宁一带开展游击活动。一次,他们由威宁兔街转移,途经赫章水营区的林家桥、沙泥坡和可乐等地时,几次遭到一个地霸带领的团防袭击,牺牲了三名战士。这地霸就是国民党水营区的区长刘昭德。部队安全转移后,通过调查,原来刘昭德是一个仗势欺人、盘剥百姓、无恶不作的吃人毒蛇,当地群众怨声载道、深恶痛绝。四大队决定攻打水营区公所,拿下刘昭德,为人民除去这一害。

水营区公所所在地水营头这个地方,四面群山环抱,山峦起伏,地形十分险要。而区公所就立于群山中的山窝窝里,四角有四座碉楼,外面有高大的围墙,还有护城河。为打有准备之仗,四大队的几位领导除亲自进行地形勘察外,还两次派侦察员扮着叫化子深入区公所进行侦察。四大队的临时指挥部里,叶绍奎、廖忠堂等领导根据观察的结果和侦察员送来的情报,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叶绍奎摇头叹息说:“水营头地势险要,敌人防护严密,我们兵力不足,又没有攻坚武器,两挺好点的机枪都送给陇老鸭那狗日的了,怎么打?”廖忠堂说:“强攻肯定不行,只能智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最后决定,进行暗夜行军,直插水营头,出其不意地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天夜里,在叶绍奎和廖忠常的率领下,四大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水营头,到达预定地域时,天还没有亮。虽然是近百里的长途跋涉和夜间行军,但战士们个个精神焕发,斗志昂扬,稍稍休息后就迅速地进入了备战状态,将区公所包围了起来。

廖忠堂和一个战士,在一个背光的地方,打扮成团丁的模样,拿出酒瓶,每人喝了两大口。他们俩都有一个特性,只要酒一入口,脸就会通红。叶绍奎还将烧酒泼在他们身上,廖忠堂和那名战士装着喝醉了酒,提着马灯,偏偏倒倒地向区公所走去。廖忠堂一边走嘴里一边唱道:

正月十五请媒去嘛三颗梅子三,二月十五就说成了嘛两颗梅子梅。

三月十五吃“欢喜酒”嘛三颗梅子三,四月十五“丢把凭”了是嫂嫂神。

五月十五同床睡嘛三颗梅子三,六月十五生娃儿了嘛两颗梅子梅。

七月十五儿上学嘛三颗梅子三,八月十五点状元了是嫂嫂神……

那战士见他唱的山歌不像山歌,小调不像小调,很是滑稽,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地乐。廖忠堂连忙招呼他说,不要笑不要笑,要到了。果然再转过一道弯,就到了护城河边,两名荷枪实弹的步哨拦了上来,见是“自己人”,便大声地喝道:“唱唱唱,唱你二爷的干球?”于是便招呼守桥的团丁放下吊桥。廖忠堂和那名战士醉熏熏地走过了吊桥,一个团丁说:“小舅子喝你幺妹的什么尿,那么熏人!”廖忠堂说:“你幺妹坐月了,老子来报喜。”然后就模出刀子,一把封住那团丁,一刀捅了过去,那团丁闷哼了一声,就软软的倒在了血泊中。同来的那名战士也以同样的方式解决了另一名团丁,然后放下吊桥,奔向大门,杀了门卫。与此同时,埋伏在河边的战士立即干掉了步哨,伏兵齐起,迅速地冲过吊桥,杀进门来,发动了突然袭击,守在河边上的四十多名团丁见游击队突然出现,吓得魂不附体,慌了手脚,连枪也不敢放便悄悄地溜走了。

战斗突然打响,游击队以猛烈的火力向区公所发起攻击。刘昭德老奸巨滑,带领二十多名团丁据守碉楼,负隅顽抗,一个多小时后,天也慢慢地亮了,还是攻不进去。叶绍奎对廖忠堂说:“敌人碉堡坚固,我方缺乏炮火进攻,如果这样下去,敌人援兵到来,必然对我不利,我们要想办法速战速决。”廖忠堂灵机一动,说:“火攻!”叶绍奎说:“要烧掉这座坚固的碉堡,需要很多柴,要花一定时间,能行吗?”廖忠堂说:“不行也得行,不杀这狗区长为战士们报仇,为百姓们除害,我心里就不舒服!”叶绍奎立即下命令,叫战士们速弄柴禾。

住在周围的老百姓见游击队前来攻打区公所,纷纷上山去躲,叶绍奎和廖忠堂连忙大声地向战士们打招呼:“不准拿老百姓的东西,不准损坏群众的财产!”然后又向老百姓喊话:“老乡们,我们打的是刘区长刘恶霸,你们不要害怕!”村民们见游击队果然不伤害老百姓,加上对刘恶霸又恨之入骨,纷纷抱着柴草前来增援,但被刘昭德发觉了。

刘昭德狠狠地说:“这些刁民,也敢来打老子的下坡兔!”然后命令团丁,向群众开枪射击,一下就打死了两个青年,叶绍奎连忙指挥战士们开枪还击,敌人卷缩在碉里,再也没有机会开枪。看见打死了村民,群众们义愤填膺,转为主动参战,一下子从四面八方背来了几百背包谷草,架在营门右边的碉楼前,做好了烧碉的一切准备。这时,一个小队长带着几个团丁企图突围,但刚一踏出碉门便被廖忠堂一枪击毙,其他团丁连忙退了回去。叶绍奎随后下令点火,熊熊大火迅速燃了起来,将倒在碉楼前的敌尸烧得吱吱发响。刘绍德见此情景,被迫用绳子将枪支弹药从碉楼上吊下来,然后带着二十余名团丁,向游击队投降。

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用了两个多小时,打死打伤十多名敌人,活捉了刘昭德,缴获了步枪三十余支,子弹一千余发。战斗结束后,游击队在水营休整了一天,枪毙了刘恶霸,安埋了被敌人打死的两个青年农民,获得了群众的赞许。老百姓们纷纷说:“这种区长打得好,如果全国都行动起来,把这样的狗官打倒,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6叶绍奎急功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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