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阮俊臣积极扩大武装,为开赴抗日前线作准备的时候,蒋介石却制订了“溶共、防共、限共”的反革命政策,游击队与国民党当局的关系又进入了紧张状态。阮俊臣在会上对党员干部们说:“国民党和蒋介石是不能信任的,他们都是女圭女圭脸,说变就变了,是最没有诚信可言的反革命集团,我们必须用革命的两手来对付他们反革命的两手,只有坚持武装斗争,才能有自己的阵地,任何妥协都会导致革命的损失和惨败。所以,我们一方面要积极宣传党的抗日救国道理,尽可能地争取群众的支持,防止敌人对革命队伍的袭击;另一方面,要积极寻找党的组织,争取党的上级领导,把斗争坚持到底。”
广西沦陷后,日本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贵州。为了掌握前线的情况,阮俊臣派刘天明、欧桂堂以行医作为掩护,到独山搜集日本进攻贵州的情报。刘天明和欧桂堂到了独山后,看到广西的难民纷纷涌进了贵州,便把日本军队的种种罪恶行径和广西难民的悲惨情状写信告诉了阮俊臣。阮俊臣手捧他们的来信,不由热泪纵横,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广西没有了,日本随时都有可能进攻贵州,我们必须做好对日作战的准备,随时扛枪上战场。”在他的凛然正气和爱国精神的感染下,毕节地区的许多上层人士纷纷抛弃前嫌,和他结交,特别是毕节专署直属保安大队长严树合、何明钦、中队长严继兵、行署谍查处长孙丙奎等,还与他在毕节城内的观音庙结拜成异姓兄弟。结拜后,他们不但为游击队积极筹集枪支弹药,孙丙奎还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为游击队提供各种情报,逃避了国民党反动当局的几次追剿,严树合、何明钦、严继兵更是明确表态,只要阮俊臣一声令下,不管是打鬼子还是除汉奸,甚至是与国民党反动派的正规部队开战,他们都毫不犹豫。可惜时机尚未成熟,一直没有发动兵变。
1940年秋,日本占领贵州独山后开始轰炸贵阳,但由于蒋介石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到处抓捕和杀害共产党人,游击队时刻受到国民党部队和地方民团的围剿。为了做好应付突然事变的准备工作,阮俊臣一方面加强与在外进行抗日活动的赵文海司令的联系,要他赶快归队;另一方面,要求副司令员詹绍武加速对军火的筹集,还派刚从遵义军校培训回来的黄华先去镇雄一带发动和组织群众,创建新的根据地,为开展更大的武装斗争打好基础。
就在这个时候,家有田地数万亩、武装两百余的毕节县林口大土司的后裔杨砥中在重庆受到了蒋介石的召见。蒋介石不但封杨砥中为川滇黔边“土司民众代表”和“剿匪司令”,还亲自批给他五挺机关枪、十多支冲锋枪、一百多支快枪和三万多发子弹,以助其扩展反动武装,全权负责川滇黔边的剿匪任务。为了培植杨砥中的反革命势力和树立其在川滇黔边的威信,蒋介石还亲自为杨题了一块“忠孝传家远,华国可长春”的字匾。杨砥中身受蒋介石的重用后,感激不尽,当即发誓要“誓死孝忠总裁”!
杨砥中带着“重任”返回毕节,扬言要“铲尽三省边境****,净化乌蒙山地区”。紧接着杨砥中便四处游说、进行****宣传,同时到处招兵买马,拉帮结伙,仅仅在一两个月的时间,其反动武装竟然发展到七、八百人,并且统一装备,扛着小钢炮、重机枪、冲锋枪等新式武器,到处耀武扬威,对贵州游击队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阮俊臣接到杨砥中的有关消息后,立即返回部队驻地,召开会议,说:“现在杨砥中得到了蒋光头的重用,被封为川滇黔边‘剿匪司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扬言要在三个月内铲除我们游击队。为了挫败敌人的****阴谋,揭露敌人的卑劣行径,给反动势力予以致命的打击,我已经下了决定,攻打林口土司,揣掉杨砥中的老窝,让他知道我们游击队也不是好惹的。”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在部队的作战动员会上,阮俊臣慷慨激昂地说:“同志们,人家都说我们游击队是叫花子部队,不但吃的不如人,穿的不如人,就是连吃饭的家伙都不如人,尽是一些标标杆杆和老套筒,真是破烂不堪,就算有支把好点的枪,都是拿命去换来的。现在机会来了,杨砥中给我们从重庆运来了美国机枪、德国快慢机和汉阳造步枪加意大利小钢炮,大家说该不该要?”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喊道:“该要!”阮俊臣说:“好的,那我们就去林口土司杨砥中的老窝里背枪去。”然后就带头唱了起来:“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激昂的歌声响彻云霄,在冬风里久久地回荡。那面写着“中国工农红军贵州游击队”的红旗,在乌蒙山的上空迎风招展。三个大队的队旗,也飘扬在各自队列的最前面,就像几堆熊熊的烈火,在这群乌蒙豪杰的生命里燃烧着。
1940年11月7日,游击队在詹绍武、康海平的率领下,与林口码头上的“袍哥”取得联系后,一路唱着游击队歌,直抵林口。杨砥中外出未归,詹绍武和康海平一面将部队暗地转移到离林口街上五里远的箱子厂驻扎休整,一面派人探听杨砥中的行踪,准备在他返回时伺机进攻。
杨砥中自从从重庆回来后,升官发财了,名声也大了,国民党的地方官员和川滇黔边的大小土司与地主老财们都争着前来拜见和结交,此时的他正在毕节城里春风得意地与专员何朝忠以及各县县长开会研究如何围剿贵州游击队。杨砥中正喝得欢,突然一个家丁前来报信,说游击队已经开进了林口的箱子厂。杨砥中便在酒桌上大骂道:“这帮土匪,老子还没有去打他,他却来打老子了。”何朝忠安慰他说:“杨司令不要忙,你先回去组织当地团防和土司队伍抵挡一会,我派保安二团、四团和五团来支援你。”杨砥中说:“好的,老子要叫他们有来无回!”于是,他一面传令调谴周边各乡的团防和土司队伍急忙到林口集结,一面马不停蹄地赶回林口。
杨砥中回到林口时,已是下午五点左右了。这时,已经有七八百人的团防和土司武装集中了起来,到达了指定地域。杨砥中一面派部队监视游击队,一面给他的民团吹虚打气,说:“弟兄们,现在川滇黔边三个地区十八个县的兵力都归我管了,我已经调了三个团来配合你们,你们只管放心去打,只要抵住今天,假若他们不听,那我就一个电话打到重庆,正规军的机械化部队立马就会开到林口,看他们还敢不敢打!”
吃过晚饭,杨砥中召集各路团防和土司武装头领开会,清点好人马后,便兵分三路,向游击队包围过来。第一路由杨育贤负责,带着一百多人,从箱子厂的正面袭击,首先抢占箱子厂的坳口;第二路由王华斋带着一百多人,沿青龙山向箱子厂左侧进行迂回包围;第三路由谢超、罗安培、罗定安、沈树清等人带着四百多人,沿苗子地向箱子厂右侧实施迂回包围。杨砥中亲自带着一百多人守在林口街上,作为预备队,待第二天黎明时,向游击队发动总攻击。杨育贤带领一百多人悄悄地来到箱子厂,迅速地占领了制高点坳口。此时寒风呼啸,月色朦胧,杨育贤远远地看见两个人走下山来,以为是被游击队发现前来偷袭,于是连忙向着那两个人影开了两枪。谁知那两个人影是当地住户穆兰芝和她的儿媳妇,走亲戚回来模黑了,听到枪声响起,子弹“嗖嗖”地从头顶上飞过,吓得三魂掉了二魂,一下倒在阴沟里,待还过魂来,不由张口大叫:“救命啊,蛮人来了!”
杨育贤见是打了两个妇女,知道目标已经暴露,正要带队转移,不料行踪已经被恰好途径此地的詹绍武发觉。此时詹绍武率领着吴清顺、黄华先两个大队,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很快靠近杨育贤部,战斗突然打响,詹绍武身先士卒,带领战士们猛虎一般地冲了上来。杨育贤看见游击队勇不可挡,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向冲在最前面的詹绍武开了两枪,然后转身就逃。詹绍武见杨育贤举枪射击,连忙就地一滚,避开了子弹,然后一抬手,“砰砰”地还了两枪,杨育贤当场就被击毙。
杨砥中的第一路军经不住冲击,迅速败下阵来,四处逃命。詹绍武趁机猛打猛攻,很快就占领了街口。正在街上作为预备队的杨砥中直属队,一见势头不好,连忙潮水般退进碉里,利用两个坚固的碉堡,居高临下,集中火力封锁街口,企图阻止游击队的前进。詹绍武见街口被封住,不能硬冲,查看了一下地形,便指挥部队分成两队,从街边两侧的山脚下,巧妙地避开敌人的火力视线,连滚带爬,直抵敌人的碉脚下,然后分兵把关,一举控制住敌人。敌人躲在碉里,看不见游击队的身影,不由惊慌了起来,就连平时最会耍嘴皮子的杨砥中,也变得手足无措。游击队攻到碉下后,吴清顺和黄华先立即指挥战士们运来柴草,准备烧碉。杨砥中一看大势不好,连忙把碉上的烟酒、猪肉、枪支弹药等扔了下来,要求与游击队讲和。游击队在传送包谷草烧碉时,不知怎么搞街上几间民房却燃了起来,黄华先大队立即赶去帮助老百姓救火,吴清顺大队则担任警戒,控制敌人。
此时,杨砥中派去进攻箱子厂的另外两路部队,才走到半路,听见枪响,情况不明,不敢轻举妄动。正进退两难,被留守营地的游击队战士发觉,战斗突然打响。这些民团没有经过多少阵仗,见游击队英勇善战,己方一下子就被打死了十几人,便一哄而散,望风而逃。
詹绍武见杨砥中已经投降讲和,便收缴了老蒋送给他的大部分武器,将其教育了一顿,才率领游击队凯旋而归。
7游击队潜伏奸细
王百川栽在枪魔阚前前的手下,不但葬送了整个“手枪队”,而且差点小命难逃。他怕被陇玫春认了出来,不敢回镇雄向主子交差,便跑到纳雍大兔场师弟处,跟着打家劫舍,直到听说陇玫春在南疆牺牲了,才又模回了镇雄。
陇承尧一看见王百川,便高兴得跳了起来,说:“百川,这么长的时间你蒸发到哪里去了?怎么信也不报一个?”王百川见主子并没有怪罪他,估计陇承尧也真的毫不知情,于是哭着说:“司令呀,百川差点见不了到你老人家了。”陇承尧说:“不要哭嘛,男子汉大丈夫哭啥子球?好好讲,好好讲。”王百川止住哭声,瘪着嘴说:“司令,我对不住您老人家,‘手枪队’全没有了。”陇承尧说:“没有就没有了,不就才四十个人四十支枪嘛,即使是千军万马,也不必如此嘛。对于带兵的人来说,胜败都是家常便饭,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常胜将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王百川感动得真的淌了眼泪,说:“谢谢司令的栽培之恩,宽宏之义。”陇承尧说:“我倒想听听,是什么人那么厉害,不但收拾了我的‘手枪队’,还把你害得如此狼狈?”王百川说:“司令,您还记得不,以前这乌蒙山中不是有一支神秘小部队在到处捣乱吗?”
对那支神秘的小部队,陇承尧一直心有余悸,抓又抓不着,打又打不过,来无影,去无踪,还得时刻注意,简直寝食不安。他甚至怀疑,当初将他打败砍伤的,就是那支神秘小部队的头,不然这么长时间了,就是不见浮出水面。现在听王百川重新提起,连忙说:“是曾经有这么一直队伍,我一直怀疑是红军游击队,快说,他们怎么了?”王百川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被我,和我们的‘手枪队’剿灭了。”陇承尧一把拉起他,激动地说:“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里边是不是有一个使刀的特别厉害?”王百川还不知道陇承尧曾经被人砍伤过,说:“使刀的没有,使枪的却有一个!”陇承尧有些失望,说:“什么枪?”王百川说:“魔枪!”陇承尧也曾经听父亲说起过,有一种功夫可以转到枪法上来,如果练成,便可所向披靡,枪一出手,敌人不倒下就不会收回去,并且不能用枪对着他,在他的射程之内,谁的枪对准了他,谁就得死!他的人就是他的枪,他的枪就是他的人,并且魔枪一出,对手就会被其魔力所控,失去反抗能力,凡在射程之内的,没有一个能逃了出去,除非你的功力高过他,或他炼到了收发自如不想杀你,否则谁也无法逃月兑。不过,这都是传说中的事情,还没有听说哪一个人学会了,现在听王百川一说,陇承尧不由惊得跳了起来,连忙说:“说下去,说下去。”
王百川见真的蒙住了主子,于是继续往下说:“那天,我们在毕节和大方的边境地区发现了那支神秘的小部队,双方都是特种兵,一交上火便再也分不开。但不管他怎么厉害的部队,遇见我们‘陇家军’的‘手枪队’,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王百川一边吹牛一边察看主子的脸色,见主子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继续编下去:“激战了一两个小时,对方倒下了五六个人;再激战半个小时,对方就抵挡不住了,剩下的五六个人于是便一齐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当时我们还以为这些人是要以这种奇怪的声音来壮胆,谁知他们是在叫人前来增援。”
陇承尧听得津津有味,于是催道:“继续继续,往下说。”王百川说:“我和弟兄们越战越勇,几分钟后,对方只剩下了三四个人在顽抗,可就在这时,一阵蹄声由远及近,飞奔而来,马上坐着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子。毫无疑问,她就是那帮人用怪叫声招呼来的。我见她如此美得眩目,不忍心下手,便叫手下弟兄们抓来给司令您老人家享用。”陇承尧笑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本司令是受够了,光一个余老四,就把我整得好惨,说是为了抗日,为了为我挣张脸,不但悄悄带走了我最精锐的一个连,并且还他妈的一去不回,听说还跟一个什么狗屁师长混在了一起,这****!不提她了不提她了,你继续说吧。”
王百川还不知道余双双已经跟着九十九师师长傅仲芳跑了,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往下说:“弟兄们正要下手,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小仙女二话不说,‘唰’地拔出双枪,好象还念了句什么咒语,我只觉得仿佛有千百只枪口同时对准了我,傻了一般地站在那里,丝毫不能动弹。”陇承尧禁不住大叫一声:“啊,魔枪,是魔枪,果然是传说中的魔枪!”王百川说:“对,是魔枪,就是传说中的魔枪,好在我功力还行,慢慢地清醒过来,不敢举枪,连忙卧下,后来就昏了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全是尸体,三十八个弟兄,一个不剩,我的**和肩上也分别挨了一枪,估计是卧下的那千分之一秒钟中的,不然已经没有命了。我醒了过来,恰好我有一个师弟听到枪声后带队伍过来查看,把我救了,那枪魔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估计她也认为我已经死了。后来听道上传来的秘密消息,枪魔和那支小部队被重庆收编,专门对付南京和日本的特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