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狂乱,情难自已,他不知要了她多少回,最终欲潮渐退,满足的一声叹息,他紧紧搂住怀中小小一世界,昏睡过去。竟是许久不见的安稳。
窗外狂风骤雨,经久不息,一整夜,只听雨打花叶,泠风呼啸,初阳升起,冰冷的晨光铺泄而下
庭院内,秋千旁,一簇簇的丁香尽数败落,满地的残凉。
臻惜醒来的时候,他尚且睡的安稳,费力的睁开眼睛,跌入眼帘的,是他放大许多的俊脸,柔软的发丝凌乱,粘黏在脸上,他离得她那样近,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规律的喷洒在她面颊。
天并没有亮透,云层尚且是黛紫中微透着浅金。时间还早。
臻惜依偎在他胸口,静静聆听咫尺间的心跳,忽然鼻子一酸,她想,他能属于她的时光,也就只剩下这么多了,不消许久,这双手臂,就要拥抱自己的新娘。真是舍不得啊。
也不知道,他若是此刻醒来,看见怀中的自己,看着满床的狼籍,会作何表情?真可惜,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从他怀里抽身,却被他牢牢的扣住,无意识的低喃从唇齿间混乱不清的漏出,“别走”
她顿时僵住,有苍白无力的笑容在嘴角荡漾开来,搂住他的脖颈,她悄然耳语,“我不走,松开,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但她却明显感觉腰间的力道轻了许多,她看着他微微抿起的唇线,忽然就很有想要吻一下的冲动,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闭着眼睛,凑了过去,只是轻描淡写的触碰。湿热的液体一下子从眼角滑落,溅落而下,他眼皮微微抖动,却没有睁开。
再次试图挣月兑的时候,便没有那么费力了,只是仍旧很不容易,坐起身子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有什么东西黏黏腻腻的从体内缓缓流出,只感觉腿间火辣辣的剧痛难以忍受,更不用提腰部连绵不绝的,一**钝钝的酸痛。
猝然起身,只觉得视线中一片混沌不清,她扶额,目光无意间扫过凌乱的被褥间,却定格在某处,再也移不开,只见一朵妖冶的鲜红,正在雪白的床单上盛开,一朵已经败落的花朵,却也艳丽。她惨然一笑,抱着光luo的身子,微微发抖,额头埋在膝间,止不住的低低抽泣,压抑而苦闷的声响。
到底是如她所愿,彻彻底底的,成了他的女人。只是这般情景,真是造化弄人。
臻惜明白,如果在这个时候将他叫醒,她甚至一句话都不用说,多年的夙愿便能了结了。因为按照他一贯的作风,她知道他一定会娶她,会对她的一辈子负责,也许他们之间还会有个
如果昨晚她一开始便晕厥,人事不知,或许这点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然而此刻她真的不想了,一点都不想了,再没有什么距离,比爱与不爱之间更加遥远。更加难以逾越。她爱他,而且也理所应当认为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意。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在他和凌沫之间搅合,千方百计的想要破坏他们的婚姻。
然而当血淋淋的真相被撕开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有多可笑。
还是算了吧。
人活了十七年,才肯成长,会不会太晚?
臻惜留下了一切,只穿走了他昨夜褪去的衬衫。她原本生的就比较娇小,与他相比更加如同一个孩子。穿着他的衬衫,倒也勉强能遮住关键部位。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自己的裙子眼下实在是不能蔽体,虽说现在的时间佣人们还没有开工,庄园里应当是空无一人的,但是她也没有就这般走回西塔楼的勇气。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她扶着墙,步子一深一浅,每走一步,那里便是钻心的剧痛。好容易走至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蹲下来,痛苦的喘息着。抬头,却意外的发现房门已然大开。而那个女人,就那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知多久了。
臻惜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目光与她交接,看得出她的眼睛几乎能够喷出火来,定是满腔的怨愤。
“你你”凌沫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神在她空荡荡的衬衫下摆处游移,一口郁气堵在嗓眼,她瞬间高举起手臂,朝着那张怯生生的小脸立即就要重重的扇下,却又生生的克制住,悬停在面颊上方不过一指的位置。
“并没有发生什么。”臻惜虚弱的扶着门框,费力的起身,看向她的目光是自然而澄澈的,她却只是冷笑,
“你觉得我会信?”
“他信就可以了。”臻惜淡然的说道。
“”凌沫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深处有某种异样渐渐化开,声音也变了调,“什么意思?”
臻惜只虚浮一笑,也不再分辨,踉踉跄跄的绕过她离去,声音轻轻柔柔,“我昨天,买好了去苏格兰的单程票,今天夜里的航班,我现在想回房间补眠了。”
“”身后恒久没有声响。
“凌沫。”已经走到楼梯的她,却蓦然回首,唇角微微勾起,“我跟你不同,你明知道那是个绝路还要往下跳,但我还小,还年轻,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我突然不想继续和他耗了。”
“呵”凌沫也笑,追忆中,眼角的那抹岁月倒底是无法掩饰,“年轻真好,洒月兑。”
“”她静默许久,转过身去,没再回头,声音缓缓传来,“其实我叫了他那么多年的叔叔,却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过长辈。就在昨晚,他抱着我的时候,叫了我妈咪的名字,那时候我忽然就有点恶心,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和自己的父亲。”
声音到了末尾,究竟是情难自禁,拖出了些糯糯的尾腔,“我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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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沫终于鼓足勇气,再次开启那扇门的时候,屋内依旧平静。
大约是宿醉和纵欲,加之某种药性极为霸道东西,他睡的依旧安稳,安稳的残忍,就是不知,他的梦中,可还存在依稀某些画面?他会只当作是春梦一场么?
凌沫看着床单上的那抹落红,精心描绘的十根丹寇深深陷入掌心,有血珠一点点沁了出来,和指甲瞬间融为一色。只暗自冷笑,果真是恶有恶报,谁捅的烂摊子,就得谁来收拾。眼前闪过一张楚楚的脸蛋,她看着一片凌乱的被单,闭上了眼睛。
不过是一个小女人罢了,既不是他的第一个,也不会是他的最后一个。她不在意。
这样多年,这样多年都忍过来了,她不会输在咫尺。
走至窗前,她打开窗户,想要散一散满屋的情爱气息,有微冷的晨风灌入,冻的她瑟缩了一下,回头,看见他似乎有所反应,皱了皱眉,只能暂且关上它。
弯下腰,她拾起地面上一个粉色的碎布,勉强可见它曾经暧昧的形状。面无表情,将她丢进了垃圾桶。时间不多了,她要这个房间,再没有别人的气息!